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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息科内有大量监控设备时刻监控着阳间的事情,可见这里平素是为了给办案人员提供阳间信息情报的场所。
白翎跟信息科的人打了声招呼,然后把何信宁带到4号监控室。
4号监控室里,有十数块监控屏幕正在工作。白翎在控制台上一顿操作,屏幕的图像就转到了汉州市上空。白翎又输入了几个指令,最终十数个屏幕从不同角度开始了一场直播。
那是何信宁的追悼会直播。
白翎把何信宁按在屏幕前的椅子上,说:“小子,好好的跟自己、还有亲朋好友道个别吧。”白翎说着拍了拍何信宁肩膀,然后自顾的抱着双手倚在控制台上。
何信宁坐在椅子上,看着屏幕上的景象,双眼忍不住红了起来。
屏幕直播地点是汉州市飞河园殡仪馆主礼堂。
只见主礼堂内外摆满各式花圈挽联,无数何信宁认识的不认识的人簇拥在主礼堂内正面带悲伤的聆听着台上的一个女子作悼词。
而在台上哭着作悼词的正是何信宁的妹妹何籽善。
台下何信宁的父亲则紧紧的捧着他的遗像,一脸疲惫泣不成声。
何信宁父亲身旁还站着一个精干的男人,五六十岁的模样,正不时的安慰着他父亲。
何信宁认得那男人,他生前在各大新闻媒体的科技版与财经版都见过这个男人的报道,这个人就是恒星科技创始人兼总裁钟南旌。
何信宁放眼一望,只见参加追悼会的除了有自己的亲友、同学外还有恒星科技的管理层,或与之有业务往来的企业人员;还有市领导,各类公务员及大量慕名前来吊唁的社会群众。
何信宁生前没有享受到世人的称颂,死后却享受到了,而享受到的规格比他想像到的还要高。
可他知道,这应该是恒星科技在幕后运作的成果,因为以他家人的经济能力与及社会关系,是不可能为他操办如此大型的追悼会的。
“想不到会有这么多人来参加我的追悼会。”何信宁红着眼,有些意外的说。
白翎笑了笑,说:“英雄救美本身就有些传奇色彩,加之你救的人身份显赫,而救人过程又一波三节。再者汉州市见义勇为基金会给你颁发了见义勇为证书和顶额奖励慰问金,这些综合起来具有很强的新闻价值,各大媒体争相报道下,传播范围广,自然来吊唁的人也多。”
何信宁点了点头,却发现主礼堂内没有钟舒云的身影,不禁有些失落说:“连陌生人都主动前来吊唁,这故事的女主角却沒有出席,真让人唏嘘。”
白翎叹了口气,说:“这还真怪不了她,毕竟那女孩伤的不轻,其中一处枪伤还在膝盖上,这刚做完手术,医生不可能让她外出走动的。”
何信宁满脸疑惑:“什么枪伤?我当时不是安全救出她了吗?”
“那是你死前的事了,你死后还有更惊心动魄的呢。”白翎悠悠地说。
“什么意思?我死后发什么了吗?”何信宁连忙追问。
白翎从控制台上起来,悠悠的踱着步,然后把何信宁死后,钟舒云如何阴差阳错的上了那绑匪大哥的车,又如何面临被撕票的危险,最后千均一发间被特警救下诸事一一说与何信字听。
何信宁直听得后背渗汗,说:“自救者天救,也合着钟舒云命不该绝。”
白翎意味深长的笑了笑,说:“那女孩还是挺有心的,你看看吧。”白翎说完,调控了一下视频角度,屏幕最后停在何信宁的遗体上方。
何信宁只见自己的遗体胸前被人放置了一束长长的秀发。
“这束发是怎么回事?”何信宁莫名其妙。
“这是那姓钟的女孩今天早些时候让人送来的她自己的秀发,准备与你一同火化的。所谓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放在古时,人的一头长发有重要的象征意义,是很重要的物什。那女孩这是效仿古人,用头发代替自己,陪你走那人间最后一程呢。”白翎有些赞赏地说。
“那还算她有良心。”何信宁心中庆幸自己救的不是白眼狼,想着鼻子不禁一酸,险些没忍住眼泪。
“师姐,有件事,我想问一下你。”何信宁平伏了一下心情,问白翎说。
“问吧。”白翎也没推搪。
“你知道绑架钟舒云的幕后凶手是谁吗?”何信宁突发其想。
白翎皱了皱眉:“要查的话,自然能查到。只是阳间上各人之间发生什么纠缠,好的坏的,那是各人的命,就该各安天命,咱们地府的人不应过分插手。何信宁,作为一名搜缉局人员,你应该谨记这一点。”
“哦,好吧,那当我没说。”何信宁心中有些可惜,只是这答案其实他也心里有数,毕竟阴间的人是不能过分干扰阳间的人的生活的。
何信宁想着,也只能把目光放回屏幕上。
这时主礼堂内,何籽善的悼词还没念完,可铺天盖地的悲伤盖过了她的理智,她在悼词快要念完的瞬间崩溃了,直哭的说不出话来。
钟南旌见状快步走到台上,拥着何籽善轻轻的安慰了几句,又示意工作人员把她扶到台下平复心情,然后钟南旌接替了她的发言。
不愧是大企业的老总,钟南旌人格魅力与控场能力都是一绝。他首先肯定了何籽善与何信宁的兄妹情深,对何信宁舍命救女的大无畏精神表示钦佩,并对何信宁及其家人表达了诚挚的感谢,承诺以后会像对待自己家人一样对待何信宁家人。最后钟南旌转达了因住院无法出席的钟舒云的一番心意,即钟舒云将以何信宁的名义向广州市见义勇为基金会捐献一千万元,以用作对见义勇为者的表彰及救助。
而流程的最后,便是瞻仰遗容了。
当主礼堂上的众人来到何信宁的遗体旁瞻仰遗容并献花时,一直强忍悲伤的何信宁再也忍不住,一下扒在控制台上,泪水止不住的流。
白翎瞄了他一眼,说:“这追悼会看过了,哭也哭过了。从今天起,你就老老实实,好好学习,争取早点到阳间出外勤吧。毕竟老大力排众议,把你一个没有丝毫基层经验的菜鸟招进来,在局里是承受了压力的。你可要干出成绩来,不要让他老人家难堪。”
于是打后的日子,白翎继续理论、实操加体能全方位对何信宁进行封闭训练。六个月后,何信宁已经初步具备了阳间搜缉局外勤人员的基本技能,就差从实践中积累经验了。
这天训练后,白翎塞给何信宁一份身份信息,说:“我已经帮你在出入境管理处备案了阳间身份,这是你将要夺舍的对象,你熟读一下他的身份资料,再过三天,咱们到上面去吧。”白翎说着,指了指倒挂在他们头上的阳间。
何信宁激动得差点说不出话来,他千盼万盼,终于要迎来返阳的日子了,这也意味着他将要以另一个人的身份呼吸阳间的空气,也将会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出现在他再熟悉不过的亲人面前。
何信宁第一时间把这激动人心的好消息分亨给了王永成。
王永成很为他高兴,说:“哥,你得好好干,这可是地府其他人梦寐以求的工作,你看我,就没这种福份。”
何信宁听到王永成语气中除了替自己高兴外,还有一份掩饰不住的失落,于是说:“小王,你也别泄气,好好干,争取攒够功德早日投胎。你哥要是将来混得一官半职,一定设法把你弄来搜缉局。”
王永成一阵激动,说:“哥,你有这份心意我就知足了,可你还只是个实习人员,还是先转正再说吧。”
何信宁脸有些挂不住了,可王永成说的又是事实,他只能打个哈哈蒙混过去。
“要是有可能,你能帮我到老家看望一下我父母吗?”王永成问。
何信宁坚定的点了点头,说:“放心吧,就为你这一片孝心,我也会设法照料你一双父母的,也不枉你叫我一声哥叫了六个多月。”
王永成闻言,感动的不行,可他不善言词,只能拥着何信宁,咬着嘴唇说:“哥,能在地府遇到你,真好。”
之前说过,地府没有日夜更替,何信宁只能掰着手指等那三下长钟声,好不容易掰到第三天。何信宁屁颠屁颠的找到白翎与周樵,又是哥又是姐的叫的二人浑身不自在。
周樵忍不住笑了,对白翎说:“走吧,这瓜娃子等不及了。”
三人于是带上相关装备及资料,到出入境管理处三号口岸内部人员快速窗口办理了出境手续,然后来到出境通道。
看着入境通道前黑压压的排队人群,何信宁心中无比唏嘘。六个月前,他还在那不远处的入境通道排队登记,成为一名地府公民。可今天他却已成为阳间搜缉局的外勤人员,站在出境通道,马上就能返回阳间了,这世事变幻之快,真是莫测难料。
出境通道人少,三人很快便来到地府外围一栋黄泉特快梯车前。
白翎拿出一张白卡在刷卡机上刷了一下,梯门便缓慢打开。
黑卡入境,白卡出境,六个多月来,何信宁已经掌握了地府的许多知识。
三人进到梯车,白翎在梯车内的手写板上输入了此行的目的地:汉江省汉州市奉山大学附属第一医院408VIP病房。
很快梯车内便响起那机械式的提示音:“黄泉特快M204次梯车即将上升,请远离梯门,并做好触地准备。”
上次何信宁听到那提示音时,那是又惊又怕,可如今听来却觉得异常动听美妙。
何信宁拉紧了梯顶上垂下来的拉手,心想自己这次绝对不会摔出梯门去了。
在一阵剧列的颤动后,黄泉特快“粟”的一声,向上空发车了。
何信宁握着拉手,强大的离心力与震动让他有了坐火箭的错觉,他仿佛变成了一名宇航员,马上就要冲出大气层来到地外轨道,执行登月任务。。
一阵登月般的感觉后,M204次黄泉特快梯车“嘭”的一声,完成到达阳间的触地动作。
梯门缓缓打开,一间整洁舒适的VIP单人病房映入三人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