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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游荡中,不尤没有想到的是,他们会遇到一具尸体。而这具尸体,令他不得不在意。
此时他们在一座巨大的山体的半山腰处。不尤本想登上这座大山的山顶看看,他想有一个辽阔的视野。
尸体是一具男子的尸体,长相颇为普通,睁着大大的眼睛,脸上表现出非常惊恐的神色,似乎死前遇到了什么十分恐怖的事情。
死者身上只有一处伤痕——喉咙被一刀切开,献血染红了整个脖子和脖子以下的胸口部位。死者双手手臂摊开,手掌似乎想要抓住什么,成半握拳状。
死者身上穿着一套——蓝色上衣和黑色长裤,上衣左胸处有一枚徽章,徽章是一座山的形状。然而死者上衣领口以下有好几颗纽扣没有扣上,衣服显得有些凌乱。
而令不尤不得不在意的,就是死者身上的这套。这是珠峰集团成员的,徽章上雕镂的山就是珠峰。
所以眼前已死的这个人是珠峰集团的人。
不尤半蹲在尸体旁边,一边打量着尸体一边摸着下巴。他有些搞不清楚的是,会是谁,在明知道对方是珠峰集团的人的情况下,还敢下这样的杀手?难道是珠峰集团的仇家么?
当然,对此,不尤不可能想出什么头绪。毕竟他又不清楚珠峰集团到底有多少仇家,更不清楚这些仇家又是哪些人。
“在我们来之前,”牧白在他身边平淡地说:“我感觉到有一个人匆匆忙忙地走了。”
“哦?”不尤神色一动,伸手摸了一下死者的脖子,发现他的脖子确实还有一些热度。说明这个人刚被杀死不久。
他回想起刚才的情形,忍不住皱起了眉头,他刚刚正在一边跟牧白有一搭没一搭地说话,所以没察觉到这里的情况。
“那你知道,”不尤抬起头看着牧白,“他是朝哪个方向走的么?”
“那个方向。”牧白伸手指了一个方向。
不尤的目光闪烁不定,沉默了下来。
牧白乐得清净,安安静静站在一边,没有打扰他。
过了半晌,不尤站了起来。
“珠峰集团的人,应该不止来了一个吧”不尤突然平静地说,他的语气颇有些自言自语的意味。
牧白没有搭茬。
“小白,”不尤平视前方,他的前方是绿色的山头和一望无际的灌木植株。“你……有没有想过复仇,为你们无影世家?”
“这个……”牧白迟疑了一下说:“我说不清楚,我没有这种感觉,我觉得,仇,可以报,也可以不报。”
“……”这么深的仇恨,怎能不报?不尤觉得牧白之所以会这样回答,是他的神经快要麻木的缘故,所以他长叹了口气道:“能报的时候,还是要报的,”他偏头看向他的眼睛,“对吧!”
牧白想了想,点了点头。
又过了好一会儿。
不尤弯下了腰,开始为尸体脱衣服。
“……”牧白不知道他要干什么,沉默着一声不吭。
不尤这时才发现,这个人的背后没有喷雾器。他朝四周搜索了一下,发现他的喷雾器就在不远处的地上。
怎么会这样?不尤又遇到一个费解的问题。这个人被杀之前自己把喷雾器解下来的?还是杀他的人帮他解下来的?可是杀他的人为什么要帮他解下来呢?不尤的脑袋开始隐隐作痛,他只好先把这种问题抛到一边不去想它,继续为尸体脱衣服。
此时尸体已经显得有些僵硬,不尤脱起衣服来有些费劲。不过最后他还是成功地把他身上的脱了下来,不尤的目的就是这套。尸体被脱掉后,只剩下一件染血的白色短袖上衣,露出赤裸裸的下体。不尤勾起一脚让尸体翻了过去,使他变成背面朝上。
不尤解下喷雾器,想要把穿在自己身上。这时他的动作停顿了下来,他脑袋中突然有一道灵光一闪而过。他似乎明白了这个人的喷雾器为什么不在他自己的身上——就是因为这个人原本想要脱衣服。这点从上衣领口的纽扣没有扣上可以证明。
难道是这个人在脱衣服的时候被人趁机割断了喉咙吗——不尤忍不住产生这样的联想。然而新的问题又来了,这个人被杀之前为什么要脱衣服呢?
“人在什么情况下要脱衣服?”不尤忍不住喃喃自语。“洗澡?睡觉?”他摇了摇头,现在是白天,睡什么觉,而且,人在野外睡觉一般也是不脱衣服的。至于洗澡,那就更不可能了,这附近根本没有水,离这里最近的河还有不知道多远呢。
那又是为什么呢?不尤感觉头皮很痒,忍不住抓脑袋。
牧白在一边看着他给尸体脱衣服,一会儿喃喃自语着什么人在什么情况下要脱衣服,一会儿又在那里抓脑袋,也忍不住有些疑惑,但他没有问出来,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不尤决定不去想这些细节上的问题,果断把穿在了自己身上,然后重新把喷雾器背在背上。穿在他身上,使他看起来颇为干练,同时又带着一些绅士风度。不尤在心里冷哼了一声,“衣服倒是挺好看的,只是穿在那些人的身上实在是太浪费了。”上衣胸前的位置被溅了一些血点,不尤决定到了河流的时候把它洗掉。
不尤转过身来对牧白说:“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么。”
“不知道。”
“穿上这身衣服,就能让那些人放松紧惕,到时候,就可以出其不意地要了他们的命。”
“……”牧白沉默了几秒钟道:“要是遇到他们的仇家该怎么办?”
“……”不尤倒是没有想到这点,被一个小孩一语点破,他的老脸有些挂不住,他的脸上忍不住有些泛红。他目光闪烁着,咳嗽了一下说:“不……不会的,我早就想到了这一点。我们只管向着珠峰集团的人而去,遇到那些人的可能性……不大。”
牧白似乎信了,没有再说什么。
不尤暗暗松了口气。不过随之他又皱起了眉头,要是真的如小白说的一样该怎么办?就像眼前的这个人,不就是很有可能遇到仇家才变成一具尸体的吗?他的脑袋又开始隐隐作痛起来。
他使劲摇了下脑袋,将这个问题果断抛到脑后。此时他很想把脱下来,但当着牧白的面,他的老脸实在是挂不住啊。于是只好作罢,打算先走一步看一步。
于是二人继续登山。
他们攀登的这座大山山体巍峨雄伟,山顶直入云端,算是附近最高最大的一座大山——不尤正是看上了这一点,才选择了这座大山。
他们在日落前登上了这座大山。经过不尤的估算,这座大山应该有三千多米高。三千多米的高峰,在这个世界上都属于比较高的山峰之列。
这座山的山头和大多数山一样,生长着高大粗壮的乔木植株,这些乔木形成一片小小的森林,把山头围得密不透风,使大山看起来如同戴了一顶帽子。不尤二人穿过这片小森林,到了大山的顶端。这里有一个突起的小土包,土包上算是这座山最高的地方。好在土包周围树木比较稀少,不会对视野造成较大的阻碍。不尤二人站在这块土包之上,俯瞰着大山周围的风景。
站在这座大山的山顶上,才深有体会地感受到,这座大山确实是这片区域最高的山峰,他们看着周围的山峰,颇有一种一览众山小的感觉。
他们看到的风景当然是绿色的,就像一幅铺满绿色的油画。其中深颜色的部分代表山谷和山头,浅颜色的部分代表山腰和山脚,而如同银色丝带一般的地方,则代表的是河流。
与此同时,他们看了一次日落。在这个世界,由于大气能见度极低的关系,人们看不到星星,也看不到清晰圆润的月亮,至于太阳,在他们眼中也只不过是一团神秘的橘黄色的光晕。而在葳蕤岛上,加上岛屿上空常年笼罩着的一层雾气,他们更是看不清楚太阳的面目。即便如此,他们还是看了日落的全过程。当他们亲眼看着西边的那片朦胧的橘红色的光晕渐渐地垂落下去的时候,他们感觉自己的内心——前所未有地宁静。
他们在山顶上过了一夜。
这个世界的夜晚是一片漆黑的,漆黑地伸手不见五指。仿佛这片天地被盖上了一个巨大的铁锅,严严实实地遮住了想要照到这个世界的所有光源。
如果要看月亮,那得看天意,只有在某些特定的条件下,月亮微弱的光辉才能透过大气洒落一些,如同上苍的恩赐。而即便月亮成功洒落人间,那也是一缕缕最后的余辉,它在穿过厚厚的大气的过程中基本已经消耗殆尽,只留给人们最后的一缕余息。
这个夜晚当然没有月光,天地寂静地可怕。
而人们已经习惯。
第二天,不尤和牧白醒来之后,又在山顶上看了一次日出。。
看日出和看日落的心境颇有不同。看着天地渐渐变亮,东方的那团光晕渐渐升起,人的心中仿佛也有一个希望之光在同时升起。于是人的神经和细胞开始活跃,血管里的热血也开始升温。人会感觉精神饱满,心情舒畅。因此,看日出的过程,是人的内心由低沉宁静逐渐变得高亢乐观的过程。
看完日出之后,他们吃了一些果实补充体力,然后便下山了。下山的路线和来时不同,他们选择了这座山的另一面下山,一上一下相当于翻过了整座大山,到达了大山的另一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