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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名其妙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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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下了山后,他们就开始向着河流的方向前行。因为不尤背上喷雾器里的水不多了——只剩差不多十分之一的量,这些水还能用两个小时多一点的时间。
  若在平时,两个小时的时间,对他们来说,不算多也不算少。这座岛屿河流分布广泛而密集,运气好的话,他们不到一个小时就能找到一条河流,运气不好的话,两个小时也差不多够了。
  而今天,由于他们昨天在山顶上看了附近的全貌,知道了河流的方位,所以他们可以直接向着那个方位前行。
  不到一个小时,他们看到了那条河流。在山顶看的时候,这条河流看起来不过是一条纤细的银色丝带。到了近前,才发现,河流还是比较宽阔的。
  然而,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河边已经有一个人了。而且是一个女人。
  看样子女人也是刚好来河边装水的,她背上的喷雾器已经解了下来,正在用喷雾器的盖子往里面舀水。
  在这里遇到一个女人——这在不尤看来颇不寻常,女人一般很少来这座岛。因为来这座岛就意味着要背一个装着五十升海水的喷雾器。虽然可以选择不必装满,只装一半或者一小部分,但即便是这样也不是一般的女人愿意承受的,因为这个负重是无时不刻不在肩上的。而且如果不把喷雾器装满,只装一半或者一小部分,就意味着装水的频率在增加,这会使装水这件事变得更麻烦一些。而这同时也是一件不保险的事情,因为一旦喷雾器里没水了,就会威胁到生命。
  而且这座岛上可不仅仅只有瘴气带来的威胁,还存在着其他的危险。
  不尤见到他人,第一反应就是想先隐藏起来。可是,这里地势比较平坦,而周围又没有灌木或者乔木可以隐匿身形,只有一片到小腿那么高的花花草草。在这样的地方相遇,人根本无处隐藏。
  这个时候,修炼无影术的好处就凸显出来了。不尤转头一看——牧白已经不见了。他只能在心里苦笑一声:没有办法,只能大大方方地过去了。
  这个时候,河边的女人也注意到了不尤。看到有人出现,她有些慌乱,但她很快镇定下来,因为她发现,不尤跟她隔着一条河。河或许不能完全阻挡对方过来,但多少让她心里安稳了一些。
  不尤自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只是他的情况稍有不同,他是希望尽量少在他人面前露脸。因此他的处境颇为尴尬。
  “你……你是珠峰的人?”女人突然站了起来,紧张地看着他。
  “额,”不尤这时才想起来自己身上正穿着珠峰集团的制服。他想说不是,但又不好解释。因此只能不作回答,算是默认。
  此时他离河岸还有一小段距离。他自顾自地往河边走,向女人挥了一下手,算是打了招呼。
  女人往四周看了下,发现没有别人,才轻轻松了口气。她试探性地问不尤,“就你一个人?”
  不尤已经到了河边,与女人只隔着一条河的距离。他被这个问题问得有些莫名其妙,但他还是回应道:“是啊!”他开始解肩上的喷雾器带子,准备装水。
  女人忽然问:“你们珠峰集团的人来葳蕤岛干什么?”
  不尤从她的口吻中听出了质问的意味。从她一系列的反应中可以看出,她应该是对珠峰集团十分敬畏,同时又比较反感。
  “当然是来找彼岸花的。”不尤打开喷雾器的盖子,头也不抬地说。
  “你们找彼岸花干什么?”
  “这个还用问吗,”不尤开始往喷雾器里装水,依旧没有抬头,“当然是为了神医!”
  “你们找神医干什么?”
  “当然是为了治病。”
  “什么病?不能去悬壶公会治吗?”
  “当然不能……”不尤终于有些不耐烦了,抬起头来看了她一眼,“你的问题是不是太多了。”
  女人被他这么一说,有些畏缩,眼神中露出一丝畏惧,态度收敛了不少。但她还是说:“我没听说过你们珠峰集团有什么人得了治不好的疾病,你在说谎。”
  “这种事情会随便传出去吗?”不尤反问道。语气中带着一股慑人的威势。
  “……对不起。”她向不尤道歉。
  不尤对她这一系列言行举止感到好笑,“怎么?我们珠峰集团的人来葳蕤岛碍着你了?”
  “没……没有。”
  不尤笑道:“那你问这些做什么?”
  “没……没什么。”
  “你也应该是来找彼岸花的吧。”
  “……是。”
  “难道只允许你们找彼岸花,不允许我们珠峰集团的人找?”
  “……不是。”
  “既然不是,我们又没有碍着你,你为什么质问我这些问题?”
  “我……没有。”
  不尤继续问:“你是不是对我们珠峰集团有什么成见?”
  “没……没有!”
  不尤觉得这样问下去挺没意思,于是对她勾了勾手指,正儿八经地说:“你过来。”
  “……”女人的脸色变得十分复杂。愤怒和畏惧的眼神在她的双眼中不断交替。她挣扎了一会儿,最后弯下腰去背起了喷雾器,打算转身离开。
  不尤觉得她对珠峰集团还不够畏惧,于是淡然道:“怎么,想走?”
  女人愤怒道:“我已经道歉了,你还想怎么样?”
  “道歉有用的话,要刀剑做什么?”
  “你……”女人气呼呼道:“你以为我会怕你吗?有本事你过来啊!”她的语气中颇有挑衅意味,似乎认定了不尤不会过去。
  不尤站了起来,“你是以为我过不去吗?”
  “你……你别过来!”
  “哼,这次就放你一马,别让再我见到你。”不尤打算不再理她,蹲了下来继续往自己的喷雾器里装水。“往后,见到我们珠峰集团的人,最好给我有多远躲多远。”
  女人的脸色一阵红一阵白,她突然像是鼓足了勇气说:“你们珠峰集团的人总是这么霸道,我们永远不会服气你们!”说完转身就走,生怕不尤发难。
  不尤乐了,抬起头来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你以为我会告诉你吗?”女人回过头来瞪了他一眼:“别做梦了!”说完背着个硕大的喷雾器快步走了。
  不尤发现她的喷雾器只装了大概一半的水,她走起来的时候,喷雾器在她屁股上一颠一颠地,颇有喜感,于是哈哈大笑起来。
  女人认为他是在嘲笑她,于是走得更快了。
  待女人走远了之后,不尤忍不住道:“这个女人真是莫名其妙。”说完继续往喷雾器里装水。
  等女人彻底走得看不见了之后,牧白才显露自己的身形。他站在不尤的身后,一言不语。
  不尤感觉到了他的出现,回过头来对他说:“以后你都不想被其他人看见了么?”
  “嗯。”
  “为什么?”
  “……”牧白沉默了一会儿说“就是不想。”
  “……”这算什么理由?不尤停下了手里的活,他忽然很想叹气,但他没有。他低着头说:“既然你不想,那就不出现吧。”
  “嗯。”
  不尤默然。
  其实他原本想说:我觉得这些日子,你的变化好大。
  在登上葳蕤岛之前,牧白是不会在有其他人的时候隐藏起来的,他最多就是不想说话而已——虽然他们二人遇到第三者的机会并不多,几乎屈指可数——不尤觉得,这样已经够小心了。
  他之所以不说,是因为他觉得,牧白不会给他一个满意的回答。
  此时喷雾器已经装满了水,不尤盖好盖子,转过身把它背在了肩上。。
  二人继续踏上路途。
  在离开之前,不尤没有忘记把制服上的血点洗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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