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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还、还没……”宫女着头小声答道。
慈寿太后:“差人去请。”
“是……”
“你还是要给你弟弟求情?”朱老夫人问。
慈寿太后摇了头。
求情有用吗?
“要不然……我去找陈寅?他兴许能说得上话!我不皇上敢这么不管不顾……”
“罢了,牵连他人了。”慈寿太后似看破、似无可奈何地说道:“我们姐弟三人,延龄在前头了,哀家眼见要紧跟而去,鹤龄他一个人孤零零地,也一把年纪了,独自苟活着也怪可怜的……杀杀了,死死了吧。”
“你说这话……”问过鹤龄没有啊?
朱老夫人想要反驳,但却未言。
也明,这听似替他人将生死都置之度外的话,实则是实在没了法子。
“那你坚要见皇帝——岂不平给自个儿添堵?”
“哀家有极要紧的话要对他讲。”
直到正午时分,前一直声称“早朝事忙”的皇帝适出现在慈宁宫内。
“伯母若是为了张鹤龄一案欲求朕网开一面的话,还是稍些气力吧。按理来说伯母弥留之际,朕本该全了您的心愿,可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还望伯母勿要令朕从中作难了。”
祝熜坐得远远的,一面接过宫女奉来的香茶,一面说道。
慈寿太后仿佛没听见他的话。
“皇帝,你过来。”
祝熜抬了抬眼,缓缓下茶盏,到了榻前,居高临下地看着慈寿太后。
慈寿太后:“跪下——”
祝熜无声冷笑。
他一年载不来慈宁宫请一次,是慈寿太后寿辰,他可也从未跪过。
仔细想想,似乎只在刚入宫的那一年跪过那么而已。
“太后有要事待皇上。皇上这么站着,怕是难以听。”朱老夫人在一旁冷声说道。
“伯母去之际,朕理应跪送。毕竟朕这龙袍,还是伯母亲赐予的,这份恩情,朕可记着呢。当跪,自然当跪!”祝熜表情玩味地说着,而后慢条斯理地跪了下来。
“不知伯母有何临终谏言要待于朕?”他作势将耳朵又靠得了些,毫无敬意的脸上仍是饶有兴致的神。
朱老夫人在一旁看得气血上涌。
大靖的皇帝,见过四位了,唯有这一个满暴戾之气,阴恻恻地让人心底生寒又发恨。
端看他印堂发黑,眼神浑浊一片,兴许不日要见到第五位皇帝了也未可知?
就他成日还修仙炼丹呢,这种人下地狱还差不多!
慈寿太后:“婉兮,你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