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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学校时总是那个沉默的书呆子,和所有人都能打个招呼,也仅限于此。稍多交流的也只是同桌和前后的女生,偶尔觉得,即使有男生暗恋我,也肯定会望而止步。
作为自小就拥有“坚持做自己认为对的事”,再明确一点就是“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这样座右铭的清高人士,我无法抑制住心底疯长的求知欲和好奇心,我知道自己已经受不了这种渴求了。
起初,我不知所措,照常上课写作业,按别人的安排做事。只是连续一周,我没有和人主动说话。
在邻近高三的学习压力下,我的头脑疯狂运转,这次已经不再需要用写下来的方式整理信息了。思考了整整7天,中间甚至夹杂了一次在发呆中渡过月考,我一个人做出了选择:
我要救人!管它是真是假,做成,将是碌碌无为的一生中中最大的成就,错了也不过是当一把青春期妄想症患者罢了。这一次绝不犹豫,一定要追究到底,在达成结论前永不停止。
周末家中,昏暗的饭桌上,我盯着对面那个熟悉的稀疏发顶,刘海下那双寂寥的、盛满世界树阴影的眸子,用尽全力才抑制住自己,没让短短的指甲刺破手心,那样会被察觉的。
又一节发表考试成绩的化学课,在老师尖锐的目光和同学的窃窃私语中,我低头接过有生以来第一份不及格的卷子,静静地回到座位上。摊开卷纸的一瞬间闭紧双眼,不得不说,即使有了充足的心理建设,一份满是红叉的卷纸依旧对我造成了猛烈的冲击。深呼吸中睁开眼眸,习惯性的去看向失分的题目,随后两道大题上的红叉和配图的几何图形交相辉映,那正是两道讲原子堆积模型的题目,因为考试时走神后面的大题没怎么得分。
额头搁在桌沿上,被前座同学推了好几下,我无动于衷,藏在阴影里的唇角止不住上扬,因为——梦中见到“温室里的世界树”前,在宿舍惨遭鬼压床的我正巧满脑奇特的原子排列!
于是,我在“自己的道路上”一去不复返了。
魔女的日记上如是记录着。我开始疯狂的学习,把所有思考的时间用数学练习册上的希腊符号和物理书上的电路板占满,现实再次像庸碌者证明:人的智商是有限的,一旦成型,思考模式终生都一样,人本性难移。我是想说明,最终以上层学生中的下游成绩上了一所不上不下的医学院,也是理所当然,没有任何特殊之处的事。
高中的最后一次放学,很多女孩子抱着同学录痛苦流涕,可我只是静静的收拾完所有东西,并真心期待着赶快回家休息。我的脑海已经被中学生必须经历的那一切和自己强加给自己的重担占满,再没有余地留给所谓“玫瑰色的青春”,也没有眼泪能分给“与同学道别”这样理所当然的人生步骤上了。
望着灰黑色的天空,我没有在淅淅沥沥的雨中奔跑,或者寻找屋檐躲避。我放慢了脚步,校服即使淋湿也没关系这种想法让我有些释然,也有些怀念,高中结束便意味着长大,我还能逃避魔女的命运多久呢?
这是我强迫自己不去关注的现实:3个月前,就在高考白天誓师大会结束后那周,班主任,教3个班化学课的高中老师去世了,原因是在参加父亲葬礼的返程途中出了意外事故——也是同样的雨天,一颗因为反复虫蛀修剪而变得奇形怪状的大柳树,突然倒了下来,拉断了已经缠绕在枝丫上的高压电缆,而可怜的老师正在从树下走过,她穿了纯白色的衣服。
这只是一个不幸的意外,跟一年前班里某个学生因为睡眠不足在学生宿舍里做的梦没有任何关系,即使那个梦开篇便是化学课的难点,通篇充满死亡的蛮荒味道,结局是一个白衣服的人沉默在世界树下的湖里……
梦的主人也许马后炮的意识到了,也许什么都没有发觉,也许用学习和其他东西充斥思维的做法已经让魔女忘记了自我,但这都不重要,只是一个无关紧要的小学校里,一个不足挂齿的悲剧而已。
科学家也好,医生也罢,他们执着的研究或者生命,其实与他们本身的思考并没有多大联系,那只是他们熟悉的生活方式而已。他们并不热衷于寻找奥秘或者拯救生命,他们只是习惯于探索和记录,学习和工作,如是而已。所以那个用心学习的魔女,她逐渐变得麻木,变得忘记了最初的自我。
梦与平凡相依,平凡的我们在那个光怪陆离的世界里放纵思绪,醒来之时终究会发觉,平凡的一天再一次重复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