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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认为自己是无神论者,对那些信仰还有自己的歪理解释。当学会多角度的看问题之后,我知晓了人会自我暗示,当遇到解释不了的事情时会让自己相信那些一看就牵强的解释,从这个角度说,没有什么人是可以被别人说服的,前提是信念的根深蒂固。
所以我可以坚定的告诉自己,下面要讲的都是巧合,或者正式因为这些事发生,我对第一个梦的记忆才在潜意识里变成了那个样子。
上面说过了,我从小到大一直是在外人眼里一直是乖乖女,现在更内向到有一点自闭,有的时候想改变自己,一是为了适应社会,二是因为感受到骨子里的愤世嫉俗,所以去追溯形成现在性格的源头。我认为自己是从小学五年级转学开始变得内向的,那以前是活泼开朗的。有经常腻在一起的玩伴,只要能在外面跑就绝不回家,欺负男生和被男生欺负都没少干。
回忆久远的过去时,也许会分不清真实的梦和像梦一样的现实,不过我确定这件事是现实,因为梦里的情感总是激烈到刻骨铭心的,现实才是平淡的。因为妈妈是在校老师的缘故,我在小学里备受照顾,张帅总拿这个打趣我,我甚至为此哭过,总之,我和张帅的关系很差就是了。班里最调皮捣蛋的学生小强通常是我的同桌,那是个普遍意义的差生。现实里打架斗殴其实离大部分学生很远,学校也不会出现像黑社会那样的小团体,否则小强定会是大哥。
小强个子瘦小,学习完蛋,打架贼很……记得他经常受伤,满嘴脏话,家长不管,班级里有谁可以和东北虎相比的话,就是他了。其实挺可怜的,老师让我照顾他,我就照办了。我主动和他做朋友,借本子给他。然后他不还了。我那时非拽着他还,他说丢了,还我钱,我答应了。
然后就一直腾到了期末,要之,他说没带,放学回家取,小强家就在学校门外的小区里。我从态度里推断他会逃走,于是非要跟他一起去,正巧张帅放学没事,就跟着我们俩了。
路上,小强赖赖唧唧不好好带路,后来我知道他是怕自己妈。当又一次推脱遭我拒绝,小强直接向我扑棱过来,我吓得呆住了。
接着张帅和小强就扭打在了一起,一如梦里,“高大”灵活的男生隔开了我和东北虎,自己却陷了进去。
打架并没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小强最后在张帅的押送下带路回家取钱。记得在走廊里听到小强妈难听的谩骂,第二天小强的手背上有吓人的伤痕,据传是小强妈拿钉子扎的。
三年级的时候,阿远开始不怎么上学了。我是班里第二矮的女生,和最后一排的小胖墩还有点痴呆的阿远自然没什么来往。那个时候算是我记忆里最欢快的时光,无忧无虑,有最好的朋友美玉,一整天都忙于幸福,自然不会关注那样的男生上不上学这样的问题。直到从妈妈口里直到阿远得了白血病,活不了多久了。那时候的我只知白血病是一种很可怕的疾病,因为我的姥姥就在妈妈小时候死于白血病。我一连几天眼前都是阿远浑身是血的躺在杂草里,一如那个清晰的梦。
班级里募捐阿远的手术费,我敲碎了自己的猪扑满存钱罐。我再也没见过阿远。人总是自私的,无论嘴上说多么重视感情,当某人的消失对自己不产生影响时,总是会很快忘掉有关他的一切。现在的我如果在大街上见到阿远,也不会认识吧。
那个梦是预言。直到我小学毕业跟妈妈回到曾经的学校,期望能看到久别的同学,空荡荡的操场和少了很多人又多了几个人的毕业照才让我意识到了这点。
五年级开学,之前毫无征兆,我被父母告知了已转学的事实。客观上,五年级的转学对我的学业的确产生了正面影响。两个学校不远不近,但足够让我和过去的同学断了来往。我不是再没见过美玉,可却怎么都找不回曾经的快乐了,我们有了完全不同的生活,不同的世界观,再谈不到一起去。突然间失去了母亲的保护,面对班主任的白眼和同学的挑衅,我把乖乖女的外表转变成了内向的性格。不知何时开始,我开始回避街上遇到的熟面孔,听到妈妈讲小强又惹事时觉得厌恶,全市统考故意和他们比成绩然后沾沾自喜,当然是通过妈妈的嘴比的。
这种改变其实是那个预言的第四个影响,放心我没数错,只是调了调顺序。先是朋友做直升机远去,把我留在了丛林里。然后孤独,伤心,气愤,变得内向,再见时的不自在和故意躲避。是的,虽然是我转学,可潜意识里我却归咎于我的同学。果然人性本恶,清醒时用善良约束自己,可以一旦入梦,头脑被潜意识接管,所有的软弱,丑恶都会肆无忌惮。别搞混了顺序,我是小学一年级做的清醒的梦,五年级转学。
站在操场上一边观摩没有我的小学毕业照,一边和妈妈探讨。把一切串联在一起的那个问题很快就出口了:张帅呢,也转走了么?
哦他呀,现在在不在都不知道了,得了脑癌。
如果那真是个预知梦的话,这是第三个影响。张帅大头朝下跌下树,脑浆迸裂。
这句话突然出现在我的脑海里。紧接着我对自己论证:
张帅把我从虎口里抢出来——和小强打架;
阿远被咬的浑身是血——阿远得了白血病;
张帅大头朝下摔下树,脑浆崩裂——脑癌;
我被独自丢在丛林里——转学,变内向;
那么……随即发现毕业照里并没有小强,“妈,小强呢?”
上半年刚满12岁独自骑自行车上马路,撞死人了,说什么也不认错,骂骂咧咧的,进少管所了。
后背有冷风吹过。
张帅为了我和小强打架,所以老虎是小强,老虎咬死了人,所以小强杀了人?
所以,我在小学一年级的时候,真的做了一个预言梦,却没有做任何举动尝试阻止悲剧的发生?
内向型的人更容易自责。就算开始我什么都不知道,让一,二,甚至三,四,发生了,竟然还没有警觉,我至少是有机会阻止小强杀人进少管所的啊!
不对,这还不是全部。那个梦的最后,不是直升机坠机吗?
想到这,冷汗浸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