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别嗯了

　　“你说什么？”
　　“啊，没……”
　　没想到轻轻嘀咕了一句都被听到了，荀怜依的听力似乎还不错。
　　被暴击后的顾雨开始沉默，随即便开始大吃特吃。
　　别说什么女孩子请客就得吃得绅士，这挨撅之后换来的慰问。
　　荀怜依见状也没好说什么，只是她发现眼前这个纤瘦的男生似乎有着很强的自尊心。
　　倒也是，毕竟她日常工作所接触的人，大多也是这般性格。对此，荀怜依也是见怪不怪了。
　　两人用完餐后便出门了。
　　因为公寓的电梯是类似观光电梯的透明设计，所以能够在里面很清晰地看到外面的街道。
　　顾雨尽量表现地平静的神色开始观察起了这个世界的城市。
　　虽然记忆中也有，但这里的交通方式还是让他十分新奇——就连普通的城市道路中，也都有一半的道路铺设了磁体阵列。这上面行驶的，都是磁悬浮汽车。
　　那些只存在于地球上各厂商的概念车型，在这里都算是相当普遍的。当然，大部分还是四个轱辘贴地的电能车。
　　“你这牌子的智圈……最近的维修中心都在六公里外，还可能得让你等一两天。”
　　“嗯？”
　　顾雨点了点头，“应该是电池坏了，要那么久吗？”
　　“你知道吗？一般人这些智圈的研发公司收入比例中，维修收入比例只比产品销售低一些，远高于其他收入。”
　　荀怜依双手环胸，有些无奈地说道：“所以啊，就算半小时能搞定的事，它都会给你拖很久，目的就是要让人觉得维修不容易，好多收费。”
　　顾雨也苦笑道：“道理我都懂，可没办法啊。”
　　“我带你去个地方吧，能很快修好？”
　　“哦？”
　　听到顾雨疑惑的语气，荀怜依撇了撇嘴，没再说什么。
　　两人来到停车场，顾雨也见识到了荀怜依的座驾。这个世界是十六岁就可以考取驾驶证，所以他倒也没什么意外。
　　“传统车？”
　　“嗯，悬浮车……有时候不太方便。”
　　“怎么会呢？悬浮车不也可以兼容传统车的功能？”
　　荀怜依没应声，而是直接上了车。顾雨挠了挠头，怎么没两句话又变回一开始冷冰冰的样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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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荀怜依的车开的很稳。
　　顾雨没好搭话，只得看着窗外。
　　这座城市的基础建设，远比他在地球上看到过的任何一个都要齐全。
　　一路向西，车辆渐渐远离了繁华。
　　大概过了二十分钟，荀怜依在一个巷口前的露天停车场停了下来。
　　这里看上去是一条美食街，一条处于工业区的美食街。
　　顾雨印象中是没有来过这个地方，也完全没有听说过。
　　“这里能修智圈？”
　　“别问，给我”
　　“噢……好吧。”
　　荀怜依接过智圈，便领着顾雨扎进美食街里。
　　浓烈的火锅味儿弥漫在整条小巷里，顾雨觉得有些好笑，即使是在这个世界，火锅依然是普罗大众的聚餐常项。
　　喧闹声不绝于耳，这里的人们更接近顾雨所认知的老百姓，热情、开放、接地气。
　　迈过几家火锅铺子，他隐隐察觉到几道视线瞧了过来。当顾雨望向他们的时候，这些人也丝毫没有忌惮，甚至有人露出大白牙，略有挑衅地看向他。
　　还真是……熟悉而又陌生的感觉。熟悉的是顾雨，而陌生的是死去那个顾雨的记忆。
　　“就在这，跟我来。”
　　顾雨停下脚步抬头一看——卯氏卤鹅。
　　两人走进铺子，一位身着白色厨师大褂的中年男子从后厨走了出来：“哟，稀客啊，荀大小姐……嗯？新人？”
　　“不算是。”
　　荀怜依将顾雨的智圈放在一旁的空桌上，“你老婆呢？”
　　“搁楼上午休呢。”
　　“让她起来，十分钟。”
　　她语气平淡，却又似命令一般的口气，令顾雨有些好奇——如果说安保公司后勤部门有这样的能力也正常，但是……这妹子看起来和自己也差不多大，怎么感觉跟个领导似的。
　　那中年男子笑了笑，拿过智圈：“尽量啊。”
　　“很急，别耽搁。”
　　“明白。”
　　大概是意识到了荀怜依没有功夫和他开玩笑，厨子大叔拿着智圈很快便上楼去了。
　　“诶……房东，这真能修？”
　　“嗯，能。”
　　荀怜依淡淡地回了一句，随后绕开顾雨走进后厨。
　　隔着玻璃，顾雨发现房东小姐紧皱着双眉，似乎在思考特别重要的事。忽然，她抬起头看向顾雨。
　　“？”
　　“转过去。”
　　“哈？”
　　“叫你转过去啊！”
　　“噢噢……”
　　顾雨好像猜到了。而且刚刚荀怜依那样子，怪可爱的。
　　老老实实地转过身，眼前只是下午间空档的餐厅大堂，顾雨憋着笑意。
　　过了几秒，他没忍住捉弄的心思，偷偷地转过头——
　　好家伙，果然搁那儿偷吃呢。
　　此时，荀怜依看上去鬼鬼祟祟的。她那只白净的小手直接抓着一块卤过的鹅肉，正蘸着辣椒油，小嘴鼓包，一嚼一嚼。
　　此前的顾雨身为体育生，成绩也还过得去，为人也很正直低调，自然有不少女生都追求过他。
　　但老爷子一直不让他高考前谈恋爱，他自己平日里也忙得很，所以也没答应过谁。他也有过一、两个还算有好感的妹子，但可惜后来都谈恋爱了，他自然也放下了心思。
　　眼前房东大人又展现出一副娇憨的模样，让他内心产生了些许悸动……
　　或许，很难有结果吧。
　　顾雨不着边际地又回过头，随意找了个椅子坐下。
　　这个世界的阶级，应该更难跨越吧……毕竟，这一切看起来都那么的资本主义，而这副身体，也远没有之前那般的资本。
　　先前十八年积累的一切，在这里也没什么意义吧。
　　如此想着，顾雨趴在桌上，竟然有了点困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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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家伙，居然敢偷看。”
　　正大光明地“偷吃”了几块卤鹅肉，荀怜依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指和小嘴，脸上有那么一丢丢不满。
　　来到外面，冷漠是她必备的躯壳，命令他人也是久而久之的习惯。
　　“算了，现在八字还没一撇，万一这家伙……毕竟电竞选手还是挺赚钱的。”
　　一边嘟囔着，荀怜依又从后厨走了出来。
　　她侧眼一看，好家伙，居然睡着了。
　　还是真没有一点点的危机感啊……啧，那些玩电竞的不都一般很胖吗？这家伙怎么这么瘦？脸确实还挺帅，如果能正常成为电竞选手，应该有不少女粉吧？
　　想着想着，荀怜依悄然坐到了顾雨的身旁。
　　她一直盯着顾雨的脸，突然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
　　就在这时，厨子大叔又回来了。
　　“怎么样老卯，好修么？”
　　“喏。”
　　“嗯？”
　　荀怜依接过老卯递来的智圈，其侧面闪烁着绿光意味着处于修复后的待激活状态。
　　“这么快？”
　　“我老婆说，就是电池坏了。”
　　“那怎么也得十来分钟吧？”
　　“一般十来分钟，一半的时间都得做一套官方拆解证明的伪造标记，那玩意儿难弄。”
　　“这智圈是被私人拆解过的，所以就无所谓了，官方那边已经禁保了。”
　　荀怜依点了点头：“行，知道了，替我谢谢娜塔莎。”
　　“嗐，您让咱夫妻俩办事还谢什么……呃，这位小哥睡着了？”
　　“嗯，他身体好像有点问题，让他睡会儿吧。”
　　“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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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唔……”
　　顾雨麻了——嗯，垫在下巴下面的右小臂麻了。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下意识地甩了甩手臂。
　　“啪！”
　　“哎哟卧槽……”
　　手掌传来痛感，显然这是被狠狠地扇了一下。
　　“你差点甩我脸上了。”
　　一旁，荀怜依没好气地说道。
　　“对……对不起。”
　　嗯？明明自己才是吃痛的那个，怎么就光速道歉了呢！顾雨有些无语，此间困意已经慢慢消退了。
　　这时，他注意到自己背后竟然披着一层薄被。
　　“呃……”
　　他下意识地看向荀怜依。
　　而荀怜依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你……你看什么！又不是……不是我给你盖的。”
　　“是……是老卯。”
　　“啥？”
　　后厨里正忙活着的老卯忽然被cue，有些懵逼。
　　顾雨尴尬地点了点头：“啊……嗯嗯。”
　　“你别嗯了，智圈修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