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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的烛火被点燃,茫茫的火光伫立在无尽的黑暗当中。
黑压压的人群匍匐在朝歌的宫殿前,天上依然是漆黑一片,一号的辉光比起前段时间又黯淡了些许,靠时不时迸发的火花根本无法照亮夜晚。因为黑暗和寒冷而瑟瑟发抖的人在等待着诗人的归来。
“哐当……”在摇曳的火光当中与彼此起伏的歌声当中,拄着拐杖的诗人在远处的黑暗中走出,他蓬头垢面,脸上长满了胡须,长途跋涉的旅途让他衰老了许多。
诗人跌跌撞撞,艰难地在人群中穿行,最后摔入宫殿的大堂内,诗人闻到了浓郁的焚烧椒兰的香气。
“先知,您骗了我。”
“那里什么都没有。”
诗人掩面哭泣,拐杖倒在一旁,他的身体因为悲伤而在忍不住地发抖,他失望透了,也伤心透了。
“诗人,孤没有骗你。”
“先知也没有骗你。”
宫殿中最深最黑暗的地方传来声音,大堂的烛火遇了风,明灭闪烁,似乎在那里蛰伏着一只巨兽。
重剑划过地面的声音传来,厚重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地传来,每一步落下,空气中的“嗡嗡”声就越明显,那不是蝗虫的振翅声,而是电流在空气中的轻微炸裂声。
随后,一枚重物被放置在诗人的面前,在重剑拖动的声音和脚步声渐远之后,另一个更加苍老的声音出现在诗人的耳边:
“诗人,我没有骗你,那里是朝歌。”
“那里并非什么都没有,那里是夏的朝歌。”
“你是诗人,你应该为此作一首诗。”
“作一首诗,让他们知道你看到了什么,让他们听到你在想些什么。”
“可是……我不会。”
诗人停止哭泣,在抹干眼泪后重新睁开眼睛,他看向膝前的先知——那是一枚如尊大小的立方体,立方体上面是复杂的纹路,它在黑暗的殿堂中央散发着幽光。
“不,诗人,在那之前你也许不可以。但是现在,你绝对是一名合格的诗人。”
“诗人,你虽然不能预知未来,但是你能写诗,因为你拥有我们没有的能力。”
“浪漫。”
巨大的一轮日从天边升起,天地之间迸发出一声巨响,地平线上初升起黎明,久违的阳光重新落在这片饱受灾难的大地上。
天地之间在不可停止地颤抖着,众生万物都惊恐地望向东升的旭日,惶恐不安。他们在害怕日出。
“我明白了,先知。”
诗人沉吟了一会,然后柱起拐杖,在拐杖的搀扶下向地上的先知深深地鞠了一躬。
“去吧,让他们也不再害怕日出,让他们也成为先知。”
“赞美你,我的先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