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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忆有时候就是如此奇妙。”
“不,不如说人生也是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当越想找到某个物品或想起某件事,便越难以如常以愿。”
“但如果内心动摇或将其抛之脑后,事情很快便会记起,而东西也失而复得。”
“所以说啊,我亲爱的学生,让一切顺其自然便可。”
“老师!”她对着无尽虚空撕心裂肺的嚎叫。
然而一切都是发生在梦中,现实里的她仅仅微动眉毛而已。
月亮和太阳换岗下班的同时,龙葵睁开眼睛。
昏迷中浮现在脑海中的一切均被遗忘,留下的只有填不满厚重心壁的虚无感。
浑身乏力的她连扭头都不愿意,径直望着熟悉的天花板。
医院里不知安置在何处的大钟又扯着沙哑嗓子告诉无所事事的人们又浪费一天宝贵时间。
她嘴里一股铁锈的苦涩味道,血腥味在鼻腔中弥漫。
她伸出粉红色柔软小舌,湿润嘴唇,结果适得其反干燥空气夺取口中最后一点甜丝丝的津液。
“你醒了?”娜萨翘着二郎腿,都头都没抬不带丝毫语气的询问着。
她大腿上架着一本比大词典还要厚重的医学用书,百无聊赖地翻动着。
“嗯…我怎么了?”龙葵挣扎地坐起,一杯温热的水贴心地被送到胸口处,她双手接过水杯。
一根棕色的橡胶管用胶带固定在她的右手背,她顺着管道向上看,大瓶药液正源源不断地顺着不透明通道灌注在她的身体里。
娜萨起身把输液管拔掉,顺带用胶布为小针眼止血。
龙葵一杯温水下肚。
没有味道的白开水在她口中竟然变得比蜜糖还甜润。
她总感觉潜意识里有股纠正错误的感觉,然而只能感到违和不知道究竟什么地方错了又不对劲在哪里。
最后索性压低这种念头,只能埋怨自己记忆的缺失。
娜萨继续头也不抬地沉迷在书中世界。
“你低血糖晕过去了,感觉好的话来我诊室找我哦,我让简跑了个腿,反正她今天晚上休班,中午没有吃到的东西现在也不迟。”娜萨合上书本,转身离去。
“好的…”龙葵干巴巴地回复,她掀开被子,穿好马丁靴,站在窗户前面眺望风景。
窗外依然一片混乱,只能说不如脑海中的城市那般治安和谐,最起码喝得酩酊大醉软烂如泥的家伙不会出现在大街上。
而穿着低胸连衣短裙,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也不会正大光明地揽客。
她轻声叹息,玻璃破裂发出的巨响把她吓得浑身发抖。
寻声望去,一位浑身是血,胳膊腿上插着碎玻璃的家伙躺在马路中央,试图挣扎着爬起。
他左边酒馆的落地窗破裂,向外撒出满地碎屑,煤油灯照耀下很像满地水晶。
看来那家伙是从酒馆里丢出来的。
几个手持棍棒的彪形大汉顺着带有破片的大洞冲出,挥舞手中家伙事就往浑身是伤的家伙身上招呼。
杀猪般的哀嚎声响彻云霄,然而周围路人全部熟视无睹,继续自己的夜生活,好像这种情况并不少见,换种说法已经变成生活中的调味品而已。
龙葵目睹着一位身高一米八左右的男人在乱棍下变成一大摊软乎乎猩红的揉你,她心脏跳动得非常剧烈,双手忍不住捂在胸口。
一声悠长刺耳的响声把龙葵被吓飞的灵魂塞回体内。
简驾驶着那辆招摇的汽车来到医院门口,看样子引擎有很大的问题,雷劈般的噪音就是从车子传来的。
她关好车门,手里好像拎着什么东西,往发出惨绝人寰叫声的闹剧望去。
简不紧不慢地将手伸进软木盔中,挠挠头,随后将其位置调整回去,拍拍制服,整理腰间别着武器的武装带。
龙葵看着简不急不慢地做完一整套动作后,期待看她如何制止这场纷争。
结果人压根就没搭理被捶成肉泥的倒霉蛋,拎着东西径直上楼,留下一脑袋问号的龙葵呆呆站在窗前。
龙葵眨眨眼,不敢相信警察竟然不会制止纠纷,难道不算渎职吗?
她飞奔下楼,推开办公室的屋门,发现简不知从何处搬来椅子,正和娜萨打开铝制饭盒的盖子,两人谁有说有笑的。
“简小姐,您刚才没有看到有人在打架吗?”食物的香气传到龙葵鼻里,勾起馋虫,她这才反应过来有多长时间没有进食。
而且她询问出这句话后理智就开始溶解,跟散发热气的厚切炸薯条上面的熬制番茄酱般开始流淌。
她轻咽口水,意识没跟上行动,发觉时已经在板凳上乖乖坐好等待分配食物。
娜萨看到如果长着尾巴就会疯狂甩动,等待投喂的小狗子样的龙葵,轻笑出声。
“先去洗手。”她下达不可否决的命令。
龙葵只得闷闷起身,依依不舍地离开房间,在公共卫生间处理胀痛的小腹,准备洗手。
自来水管里的液体质量看上去非常糟糕,最开始流淌浑浊的污水,里面泥沙沉淀量超标,细小的沙粒留在洁白陶瓷水台上,大约十秒后才开始清澈起来。
龙葵觉得脑仁隐隐约约地胀痛,有种现实和潜意识地冲突感。
这种不对劲又不知道从何而来的违和感从一开始就困扰着她,但是又没有办法解释。
她认真地洗过手,同时对着镜子轻轻摇头,好调整过长快要遮住眼睛亚麻色头帘的位置,思索是否应该剪短…
龙葵洗完漱双手掐腰,小脑袋一扬,露出自信的微笑。
“呼呼~虽然说出来自恋但是我自己真的很可爱呢。”她捏捏自己的脸颊,又拉扯眼角,好像正在欣赏游戏中新捏出来的角色般快活。
偶然间瞥到蔚蓝色的双眼,突然一怔,当初以玻璃为镜面并没有发觉异样,如今使用真正的镜子却发现问题——左右瞳孔略有色差。
如果说左眼是晴天时风轻云淡的淡蓝,右眼就更深许多,是风暴怒号时里大海的深蓝。
她揉揉右眼,发觉这差别确实存在…
正又要陷入无作用的沉思时,肚子不合时宜地咕咕乱叫,提醒需要能量摄入。
龙葵决定不去管那些破事,先填饱肚子再说。
回到房间,二人已经开始享用晚餐,刀叉摩擦陶瓷盘子发出的细微响声让她不由得咽下口水。
她不管礼节,连声招呼都没打,径直坐下,端起属于自己的那份食物,用叉子切开厚薯条,送入口中。
薯条炸的火候正好,外表酥脆里面软糯,咀嚼几下,舌尖接触到只用盐调味没有别的味道的泥状物时,竟然还带有特殊甜味。
她等不及彻底嚼烂后再吞咽,插起剩下的半根,沾些暗红色的番茄酱,塞进嘴里。
番茄浓郁的甜味和蔬菜特有的清爽被厨师精心熬制的手法完全激发出来,作为独家秘方香料的存在,让平平无奇的土豆条迸发出鸡肉的口味。
龙葵舀起切好的炸鱼肉,贝齿一咬,鲜嫩多汁的嫩滑白肉不仅迸出汁水,甚至未等牙齿研磨就融化在口中,用于腌制去腥的葡萄酒此刻带来不一样的芳香和解腻。
总之她食指大动,风卷残云般扫干净盘中食物。
可惜还有点不满足,她略微遗憾,放下餐具揉揉依然扁平的小腹。
突然发现,两位大姐姐正饱含笑意瞅着自己,龙葵脸颊发烫,她嘟起嘴,往窗外望去。
“看起来是饿坏了。”娜萨优雅的用餐巾布搽干净嘴角残余的酱汁。
龙葵看到后急忙用手背擦嘴。
她发现医生的餐盘非常干净,除去一点点番茄酱存在的痕迹外连点食物残渣都不剩,然而自己的盘子却跟画家的调色盘般混乱。
“我上次蹲点都没吃这么香。”简似乎不喜欢鱼肉,她盘子里更多的是土豆条和一块大概是蒸煮制成的,看起来就干柴,吃到嘴里都咽不下去的鸡胸肉。
“那你是饿坏了肚子,我的胃药有用吧?”娜萨起身,端来三杯咖啡放在桌面。
“别说那些了…”简面带尴尬,她轻抿饮料后脸上被不由自主的幸福微笑取代。
“不愧是用咖啡续命的高材生啊,比局子里的拖地水好喝到不知道哪里去了。”简吹走杯面弥漫的热气,夸赞后又饮一口。
龙葵双手捧起马克杯,小心翼翼地品尝,发现简真的没说错,浓郁的味道和精准比例的奶糖混合在一起,不仅没有反酸感甚至顺滑无比,苦涩也没有完全被去除,而是变为回味在口中久散不去。
“对了,小姑娘,你问我为什么不管街头斗殴是吗?”简放下茶杯,面容再次恢复严肃。
龙葵点点头,她觉得自己应该倾听这件事原因。
“他们不是公民。”简做出精确答案后,继续品尝咖啡。
“那我呢?如果我不是公民的话怎么办?我记不得了。”龙葵低下头去若有所思,她抬起头后问出关键问题。
“你确实有些问题,因为局子里的差分机里压根没有关于你的任何信息,按理来说我不应该把你送到医院,因为只有公民才有这样的权力。”简耸肩,她放下空的陶瓷杯,对于龙葵来说都烫嘴的液体竟然被三两口咽下。
“不过没关系,你是某件事情的关键钥匙,有特殊待遇。”简露出狡诈的笑容,她布满老茧的手指有节奏地敲击桌面。
“医生,这小姑娘今天晚上借我可以吗?”简带上软木盔,踱步到不知道咋办的龙葵身后,双手拍在消瘦的肩膀上。
“没关系,她本身就是你们的证人嘛。”娜萨愉快地回答。
房间里的每个人今天晚上都有收获。
除了龙葵,她还活在一群谜语人中…
甚至还没吃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