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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五章:最终心跳 其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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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米娅小姐!我们必须通知凯尔希医生赶紧离开这里!英格维尔他……”
  法布提还未说完,一道金色闪电就重重地降落在了阿米娅的身后。阿米娅感觉到背后那股愤怒到极点的磅礴凶气,被这气息震撼地不敢乱动。
  “是你……你会是未来引领前路的启明星……是这个世界的拯救者……小兔子……”
  英格维尔沉闷的嗓音像要把这舷窗的玻璃撕裂开一般,阿米娅慢慢转过头看向身后,同样还以凶狠的眼神。
  “你刚刚叫我什么?”阿米娅咬牙切齿地低语道,握紧了拳头。听到那极具侮辱性的蔑称,阿米娅心中的恐惧逐渐转化成了愤怒,她决不允许别人羞辱她身体中母亲的那一部分血脉,哪怕面前站着的人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巨人一样的黑甲骑士。
  “噢……抱歉,我忘了泰拉人的文化里不允许称呼你们的动物名称了……不过……你让我很感兴趣,如果是你,或许真的可以……”
  法布提的动作打断了英格维尔沉重的话语,他的周围生出一丝丝电流,冲上前抱住了阿米娅,又回转过身形拉住了后面的黑键白垩,直接将三人拉向了舰桥之外的走廊里。
  法布提感觉没有了安格博达,自己根本没法将他们带到安全的地方,仅仅只是瞬移了一小段距离,那撕裂肌肉一样的感觉就回到了他的身上。
  此刻法布提单膝跪地不停喘息,他的身上时不时闪烁几束电流,就像坏掉的机器一样。
  “法布提先生!太勉强了!不必这样做的!”
  阿米娅搀扶住了法布提的肩膀,她感觉法布提的身体变重了。英格维尔看到几个人来到了走廊中,掰开了舰桥前往走廊通道的门。坚硬的合金门像纸一样被他的巨臂撕开,英格维尔迈着沉重的脚步走了过来。
  “我只是路过那个鸟窝一样的地方,没想到他们居然攻击我,还有那些像乌龟一样攻击我的怪东西……”
  “那是空军基地……你说的那些东西叫战机……还有……我们开的东西叫战车……”黑键有气无力地对着面前黑甲骑士解释道,看到像一个原始人一样无知,不停说出那些蔑称的英格维尔,黑键就忍不住地想要发挥一下自己作为接受过高等教育的现代大学生那种乐于助人的品质。
  “我只是来取点东西,小朋友们,希望你们最好不要拦着我……”英格维尔轻轻抬起了安格博达,上面流动着的金色能量让他的那只手臂上蔓延着无数金色的纹路,闪烁不停。
  “不要再靠近!否则我们将你的行为视为攻击!”
  阿米娅抬起手结出术印,黑色的源石能量在她的手臂上流动,一股股源石结晶一样的小块颗粒物在她的手臂旁凝聚。可是阿米娅感觉自己的能量就像被压制了一样,施展不出来。
  “唉……小姑娘,我真的下不去手,这样吧……我在这里等,什么时候把我的东西还给我,我就离开……”
  英格维尔说罢,重重地坐下,将安格博达插入走廊的地面,另一只手杵着自己的腿,下方的两只手臂则抱了起来,呼吸声渐渐平静下来,像是睡着了一样。
  “这?他这是要干嘛啊?我们才刚刚修好地板的……”阿米娅一头雾水地看着刚刚还在凶神恶煞的英格维尔现在像个赌气的孩子一样坐在那里,心里是又气愤又疑惑。
  “幸好你刚刚没有攻击他,阿米娅,不然我们所有人都会死……”法布提看到英格维尔坐下了以后松了一口气。
  这时候,凯尔希和其他人都赶来了舰桥,除了看到跪在地上不停喘息的法布提和搀扶住他的阿米娅,还有两个坐在一旁休息的莱塔尼亚人,看他们身上的穿着像是游骑兵。
  以及前方端坐着的英格维尔,他还是保持那个动作一动不动。
  “凯尔希医生!不要!”阿米娅回头呼唤着凯尔希,制止了准备对英格维尔发动进攻的几人,然后解释了刚刚发生的一切。
  听到阿米娅所说的话,凯尔希也能够理解尤弥尔对她说的那些关于英格维尔变化的往事。不过她也没有对英格维尔放松警惕,而是让周围的干员们警戒起来,将英格维尔团团围住。
  “英格维尔先生,您好……”凯尔希穿过包围圈,让法布提四人后退一些,而她独自一人坐在了英格维尔的面前,礼貌地打了个招呼。
  “嗯?怎么了小姑娘?”英格维尔面具之下缓缓传来了沉重的嗓音,那是一个完全遮盖住面部的头盔,凯尔希看不清他的脸。
  听到了英格维尔的称呼,凯尔希抬了抬眉毛,掰着手指头算了一下,最后还是认同了英格维尔对她的称呼。
  “我想以罗德岛领袖的身份代表泰拉,跟您对话,跟您的故乡对话……”
  “故乡?你说的是那个被你们泰拉人称作萨米的地方,还是说嚎风峡湾……”英格维尔发出一声沉重的呼吸,像是在叹息一样。
  “那个地方应该是您的出生地吧?”凯尔希表现的像一个好奇的小女孩,盘坐在老爷爷的身边听故事一样,她抬起手让周围的干员们放松一些,不要紧张。
  “我的出生地要更往北边一些,因为天气寒冷,母亲冻死在了冰原之上,襁褓中我遇到了我们部族的领袖,我才能侥幸活下来……”英格维尔同样也像一位叙说故事的老者一样缓缓道来。
  “再后来,年轻的我跟随‘流浪者’乌弗瑞克在北境劫掠,我在嚎风峡湾杀死了自己第一个敌人,成为了一名真正的战士,所以我觉得,那是我获得第二次生命的地方,那么就可以算作我的故乡了吧……”
  “那是个什么样的地方呢?”
  “就和萨米一模一样,冰雪覆盖的荒原,还有那个找不到方向的诺斯卡人……”
  凯尔希听到背后传来的急促脚步声,微微回头看到了史尔特尔等人已经赶了过来,连忙站起来制止住想要召唤出黑剑的几人。
  感觉到黑剑气息的英格维尔也微微抬起头,然后挪动着身体站了起来,所有人都剑拔弩张一般和英格维尔对峙着,而最中间就是凯尔希一个人抬高手拦住罗德岛的干员们和英格维尔。
  “都给我冷静点!不要在这里开战!”凯尔希大声吼道,惊住了在场的所有人。她知道如果陆地舰再受到重创,自己可能真的要去一趟维多利亚找杰西卡的父亲了。
  “英格维尔先生,我们能到陆地舰之外再商量嘛?您放心,我们不会攻击您的……那几个孩子也会和我一起去的……”凯尔希不知道英格维尔能不能看到自己的动作,但还是微微地行了个礼表示尊敬。
  “嗯……不过,我要那个小姑娘也来……对了,你们这里怎么称呼这个种族来着……”英格维尔抬起上方的两只手,伸出食指和中指放在头顶,看到这个动作凯尔希忍不住笑了一下,英格维尔说的应该就是阿米娅。
  “是卡斯特人,英格维尔先生……”
  英格维尔点了点头,然后化作电光消失不见。
  “凯尔希医生!你没事吧?!”早已按耐不住的史尔特尔走上前拉住了凯尔希的手急切地询问道。但她感觉到凯尔希在不停地颤抖,这也是她第一次看到凯尔希脸上露出了恐惧的表情。
  凯尔希呼吸急促,额头也在不停地流下汗水,她非常庆幸,自己面对的英格维尔不是那个残暴的混沌勇士,只是一个迷路的老人。
  “待会出去以后,你们所有人,都不要轻举妄动,没有我的命令任何人都不允许发动攻击,听到了吗?”
  待凯尔希带着四位尤顿海姆之子和阿米娅一起走向荒原中静坐的英格维尔时,英格维尔背对着她们,看着自己来时的方向。
  “坐吧,孩子们……”英格维尔转过身,让众人围坐在自己的身边。凯尔希率先坐下,为了不让其他人受到伤害,史尔特尔等人也坐在了凯尔希身后的灰色土地之上。
  远处罗德岛陆地舰的射击平台上,黑已经安装好了攻城弩,和周围所有的狙击术师干员们一起瞄准了英格维尔的方向,静候命令。
  “刚刚说到哪里了?小姑娘……”英格维尔低下头,好像在看着众人一样,那沉重的呼吸也变得平稳。
  “您的出生地,您第一次杀敌的地方。”凯尔希回忆了一下然后回应英格维尔。
  “嗯……是的,我的故乡就是像萨米一样的地方,所以我来到泰拉以后,并没有陌生感。”英格维尔手中紧握安格博达,让法布提紧张了起来,而英格维尔好像感觉到了法布提的情绪,又将安格博达松开,丢向了法布提。
  法布提马上与安格博达取得联系,黑色长剑凭空消失不见。
  “我并不想伤害那些看上去像山羊一样的人,但是他们对我的伤害更甚,我只是保护我自己,我本以为这个世界已经被其他像我一样的人给侵略了,直到我看到那个小姑娘……”
  英格维尔抬起了手,指向了阿米娅。
  “很抱歉,我们的世界和你们截然不同,我太久没有接触到泰拉人,所以对这个小姑娘有些冒犯……”
  “没……没关系……”阿米娅低下了头玩弄着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垂下了耳朵,劳菲则是摸了摸她的头安抚着刚刚受到惊吓的阿米娅。
  “您之前都去哪里了?各种各样的传说层出不穷,我也不知道哪个是真的……”凯尔希想询问最关键的一些信息。
  “情况……有些复杂,我原本的领袖,也是那天启战帮的统帅‘永世神选’艾查恩,他发动了终焉时刻,毁灭了我原来的世界,并且直接把我召唤了回去,不过他只是跟我说了几句道别的话……我想这是他最后一次展露出自己仅存的最后一丝人性。作为他的战友我背叛了他,但他没有责怪我,还是选择像友人一样和我告别,让我们两个在新的世界拥有新的人生……”
  “所以他又把你送回来了?”
  “是的,我没想到,已经过去了这么多年……”英格维尔重重地叹息一声,“我的妻子,在诞生下了那个孩子之后不久便撒手人寰,我除了那个孩子和这四柄混沌矮人们制造的长剑之外一无所有……”此时回想起伊米尔的英格维尔语气多了几分惆怅。
  “尽管如此,我还是看到了这个世界和我们那个世界有着本质的区别……不光是那些神奇的源石结晶,更有着我们那个世界的人所没有的品质和精神……”
  英格维尔停顿了一下,抬起头好像在看着远方的天空,然后又低下头看着众人。
  “是爱,我的孩子们……我相信你们也是像这样,带着爱与希望活下去,那爱能改变一个曾经想要毁灭世界的混沌勇士,我相信也一样能够改变这个满目疮痍却有一息尚存的世界……”
  英格维尔看向了凯尔希身后那些尤顿海姆之子,她们坚毅的脸庞让英格维尔回想起艾查恩一往无前的背影,如同那北境千万年冰冻的冰川一样坚韧。
  听到英格维尔的话,尤顿海姆之子们也陷入了沉思。
  “那份爱,让我体验过真正的人生,和芙蕾雅相伴的岁月里,我不是一个北境来的诺斯卡掠夺者,不是永世神选麾下最强大的野性冠军勇士,而是作为一个泰拉人,真正的在这个辽阔无垠的宇宙中活过一次……”
  “现在,我要为我的妻子所爱的这个世界做最后一件事……”
  “找到啦!!!!”
  一声高昂的呐喊打断了英格维尔的话,远处一股高高扬起的风沙向着这里冲来,欧阳尚云狂笑着一路急奔,察觉到英格维尔气息的方向瞬间改变之后,她也是马上调转了方向原路返回。
  “完了……这下真的完了!这两个人如果打起来的话,我们谁也拦不住他们的!”阿米娅抓住耳朵,看到了狂奔而来的欧阳尚云,她现在才知道惊蛰所说的欧阳尚云跑掉了是什么意思。欧阳尚云感受到了英格维尔的怒意,所以那心中奔涌不息的战意被唤醒。
  听了阿米娅的解释,凯尔希重重地叹息了一声,然后发出信号让罗德岛全员做好准备。她也知道两个强者之间的战斗是不会轻易地被其他人的话语所停下的。
  “没事孩子们,我正好也想看看你们现在这个世界的实力……究竟能不能够战胜那些可怕的恶魔……”说罢,英格维尔站了起来转过身面向了欧阳尚云冲来的方向。
  “呃……我怎么感觉欧阳大人也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呢……”阿米娅垂着耳朵小声嘀咕着,凯尔希命令所有人退后,不要冲动加入这两个人的战斗。
  “爷爷……需要我们的剑嘛……”劳菲语气调皮地试探性问了一下,贝格米尔赶紧捂住了她的嘴让她不要乱说话。
  “不用了,我赤手空拳就行……”
  说罢,英格维尔也朝欧阳尚云冲了过去,看到这一幕的凯尔希赶紧起身让所有人做好防冲击准备,拉住了阿米娅往罗德岛陆地舰的方向跑去,几位尤顿海姆之子也随之跟上。
  “那是什么啊……”黑看到望远镜中狂奔而来的那个绿发白衣的女人愣住了。
  “大概是……欧阳大人吧……”说罢,白鳍慢慢放下狙击枪,然后大喊着让所有人抓好身边一切可以抓住的东西。
  刹那间,那响彻云霄的钢铁撞击声爆发在英格维尔和欧阳尚云相撞的位置,发出了几乎肉眼可见的冲击波,将还未跑到陆地舰前的凯尔希等人掀飞。
  同样,罗德岛顶层射击平台的诸位干员们也感受到了这股狂风一样的冲击波,连忙拉住了身边可以拉住的东西,幸好没有人被吹飞,迷迭香将自己所有的巨剑都挡在了前方,但还是有一柄方形巨剑被那巨大的音浪撞飞。待冲击波退去之后,迷迭香才慢慢控制那柄巨剑回到她的身后。
  “惊蛰大人!我们要怎么办?!”罗德岛的走廊里,令柯跟在惊蛰的身后焦急地询问道。刚刚那冲击波甚至掀动了陆地舰,所有人都摔在地上,然后挣扎爬起。
  “赶紧联系芒种大人,让她用十方神行诀前来支援……”
  “可是,芒种大人已经告诉我们不要打扰她了,而且再怎么说她也不会阻止这两个人尤其是欧阳大人吧……一个是她的学生,一个是……我不知道芒种大人会不会害怕那个骑士,可他长的确实有点像芒种大人害怕的那些东西呀……”令柯摊开了手,但是她手中还紧握着自己的烟斗,她没想到事情居然会发展成这样。
  凯尔希早就用手中的仪器发送了一段代码通知到了罗德岛,英格维尔目前没有敌意,只需要和他谈谈,了解他想要做什么,大家都会相安无事,可这个消息并没有传到欧阳尚云那里。
  或者说她就算知道了,也会打算和那个传奇的失乡剑圣较量一番。
  “眼下也只能这样了,我们不能就这样袖手旁观让这两个人这样打起来,我们必须做点什么!”
  此时,距离此地遥远的炎国,最靠近海的一座核心城。
  蓬莱因为常年海雾缭绕,像极了炎国古代传说中的仙山,因此得名蓬莱。
  炎国边境之战已经过去了半个月,蓬莱也回到了原来的位置镇守沿海。炎国从来没有遭遇过海嗣入侵,至于原因只有极少部分的人知道。在外人看来海神伊莎玛拉是忌讳札拉克军团的强大火力,实际上札拉克军团并没有镇海部队,而是集中防御长垣以及内陆边境。
  居民都已经回到核心城回归正常生活,正因为札拉克军团和这座城市中某位神秘的人存在,蓬莱城的百姓就算经历了战争也还是能够坚持下去。
  在蓬莱市中心,一家名为“壹”的咖啡馆就静静地坐落在市中心最繁华的街道上。橱窗上挂着关门的字样,但是里面依然亮着温柔的暖光。
  柜台后一个身着围裙带着头巾的白发女人正在擦拭着一个咖啡杯,她看上去就像这里的老板娘,头顶有一对乳白色的短粗角,或者说她整个人都是洁白无瑕的,不光是头发,还有她的眉毛和睫毛。
  “阿清,我要回去了……”一个高大的男人穿着短袖短裤,重重地打了个哈欠,他意外地留了一头淡红色的长发,头顶有一对炎国龙才拥有的长角。他从一个柔软的沙发上站了起来,向着门口的位置走去。
  “回去哪里?你不就住这里吗?”女人笑着回应道。
  “啊……我住这里吗?”男人看向了柜台后的老板娘挠了挠头。
  “重岳都没你能喝……囚牛……”被他叫做阿清的女人叹息一声,然后把咖啡杯放下,“你哪天醉死在我店里我都不觉得奇怪……”
  就在公孙囚牛摆了摆手准备回到沙发上再睡一会儿的时候,柜台上的老式电话突然响了起来,老板娘皱紧眉头,这个电话平时只是装饰用的,只有一个人才知道这里的电话号是多少。
  接起电话,里面的女声相比较平时的沉着冷静,多了几分慌张,但是听到那个名字时,连这个看上去悠哉悠哉的女人也是被震惊住了。
  “师傅!云师姐和一个怪人打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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