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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八章:那王座仍在咆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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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拉普兰德小姐她们没事吧……”史尔特尔牵
  着贝格米尔的手,和她一起漫步在走廊中,语气有些焦虑。
  “诸葛老弟刚刚告诉我了,他说年姑娘已经救出了她们,现在暂时安全了……”贝格米尔重重地读了一下暂时这个词。哪怕是已经斩杀了伊米尔,尤顿海姆之子重聚,他们身上的重担并没有因此松懈下来。
  “那会是比伊米尔更加强大可怕的敌人,我们要团结一心做好准备才行,不管是我们两个,还是哥哥和劳菲他们,还有罗德岛的大家……”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十指相扣,他们打算去探望一下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
  走到医务室的门前,年正靠在房间门一侧的墙壁上,低头沉思着什么。
  “年姑娘……”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异口同声地对年打招呼,年听到以后也是回过神来,笑着回应他们。
  “贝格米尔大哥,史尔特尔小姐,怎么有空过来这边呢?”年抱住了手,贝格米尔注意到她的手臂上那些红色胎记一样的颜色更深了。
  “拉普兰德小姐和德克萨斯小姐还在里面吗?”史尔特尔上前轻轻拉住了年的手关切地询问道,年有些惊讶愣了一下,“我之前就很好奇,你的手是不是被烫伤过,疼吗……”
  “不是的啦小姐姐,这是我的龙印,是我能量的颜色,不是烫伤的红疤喔!不用担心我啦!”年看到自己的红色手臂居然产生如此大的误会,哭笑不得地解释道。
  看到史尔特尔舒了一口气,年也是将他们两个送了进去,然后接着靠在墙壁上沉思着。
  房间内只有三人,诸葛睚眦已经前往会议室开会。诸葛螭吻正坐在二人的床中间,教二人炎国静心咒,为了不打扰她们,贝格米尔和史尔特尔静静地坐在了房间角落的凳子上。
  “生如涓流,流……不是扭……还有天地昭明,是昭,不是站……”诸葛螭吻耐心的纠正二人的发音。
  “那些话是什么意思?”德克萨斯揉了揉眼睛问道。
  “意思是,我们的生命就像一条长长的河流,一直向前不停流动着,龙神昭明是掌管天地万物的神,希望他能够让我的心平静下来!”诸葛螭吻同样耐心的为她们解释静心咒的含义。
  “啊啊啊好难啊炎国语,我舌头都要卷起来了……什么啊啵呲嘚好乱呀……”拉普兰德有些抓狂,揪下了头上的耳朵。
  “你看,你这不是念出来了嘛嘿嘿……”诸葛螭吻轻轻一笑。
  “叙拉古语听起来本身就像舌头在打架吧……”德克萨斯叹了一口气,她的哥伦比亚语已经很流利,已经听不出叙拉古口音,但是那炎国静心咒,她念起来也同样奇怪。
  “你也好不到哪里去吧喂!”拉普兰德抗议道,握紧了拳头,她的叙拉古语也还是一样纯正。
  看着已经恢复往日嬉笑怒骂的二人,史尔特尔的心也是放松了许多。上次她不在的时候,罗德岛的同伴们也为她而战,为此她一直心存愧疚,想要用自己的力量去帮助更多的人。
  至少现在她知道,尤顿海姆之子的力量非常强大,可以拯救世界,同样也可以毁灭世界。史尔特尔庆幸她找到了一群善良正直的同伴,如果她和她的亲人一直在伊米尔的控制一下,那后果会非常严重。
  “现在已经有三位邪神出现了……我没想到居然会这么快……”贝格米尔在一旁看着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差点打起来而诸葛螭吻拉住了她们两个的场景自言自语道。
  “还有一个……”史尔特尔听到了他的自言自语也是附和道。
  “没事的二位,好好休息,下次再教你们……”诸葛螭吻拿出了一个淡绿色的小球,释放出来了一股气雾,让拉普兰德和德克萨斯又沉睡了过去。
  “这是……劳菲的术……”史尔特尔看到那个绿色小球惊讶地看着诸葛螭吻,诸葛螭吻听到史尔特尔的低语后,转过身准备给二人解释。
  “小哥哥小姐姐,这确实是那个绿头发小姐姐的术,我这炎国秘传的真气武术可以把别人的源石技艺产生的能量浓缩起来,保存在这样的玲珑球里,然后再次使用出来!”诸葛螭吻开朗地笑着对二人解释道。
  她今天扎起了两条垂到腰间麻花辫,年花了一早上为她编了这个头发,她很喜欢这个发型。于是今天她的心情也比之前要开心很多,也就不像往日那样冷漠了。
  “我听说你是诸葛老弟的妹妹,你们两个是炎国的龙子,而你是最小的那一个对吧?”史尔特尔也是同样回应着她的微笑,温柔地说道。
  “是的小姐姐,我是九子里唯一的女孩,在那之前一直在炎国各地云游,修炼技艺。”诸葛螭吻点了点头。
  “这么说你还有八个哥哥呀……”史尔特尔也是有些惊讶,她真切感受到了炎国古代那多子多福的传统观念。
  “我们的父亲是最后一位炎国真龙,他有两任妻子,所以我们九兄妹复姓诸葛和公孙两个姓,不过不管怎么算,我也是年龄最小的那一个啦嘿嘿……”诸葛螭吻挠了挠头,有些害羞地说道。
  “所以你也算炎国的公主咯?”贝格米尔端详着紫色头发的诸葛螭吻,她头上的角虽然和埃拉菲亚人的长角有些像,但其实那是炎国龙才会拥有的角。
  “可以这么说吧……不过现在已经是现代社会了,不需要那龙帝,更不需要我这炎国的公主了……”诸葛螭吻叹了一口气,然后低下了头,“我们已经成了炎国的社会文化的一部分,也是一个精神象征了,而且哥哥们也都在各行各业保护着炎国……除了……”
  听到这里时众人沉默了起来,诸葛睚眦递交的报告中提到了那块在世界树顶端从天而降的巨大陨石,以及另一块袭击尤顿海姆的陨石,都是来自一位名叫公孙狻猊的龙子所使用的的真气武术,而且是司岁台的司星丞才能掌握的武术。
  司星丞原本是观测天相,预测陨石灾害的炎国官员。根据令的说法,这个术发明之初是为了反方向阻挡那些从天而降的陨石,没想到公孙狻猊会用这个术来进行恐怖袭击一样的轰炸。
  刚开始众人以为,他只是针对龙子和岁以及炎国,可根据他现在的表现,凯尔希判断他对于整个世界来说都会是一个非常极端的敌人,那陨石体积庞大而且带着浓烈的火焰,无论落在什么地方都能造成极大的破坏。
  诸葛睚眦没有细说他的弟弟变成这样的原因,因为是龙子的家事,谁也不方便过问,哪怕是和他最亲近的年也拒绝解释他们之间发生的往事。
  “我们几个并不像你们尤顿海姆之子一样团结和睦,大哥一直隐居蓬莱,而我为了逃避争斗云游山川,其他的哥哥们也在忙着自己的事,从未在一起真正地好好相处……睚眦哥哥最痛苦的时候我不在他身边,是年嫂嫂不离不弃地支持着他,不惜和大理寺的芒种大人和寒露大人打起来也要保护哥哥……”诸葛螭吻握紧了拳头,她的语气也多了几分惆怅和无力。
  “抱歉小妹妹,我不是故意让你想起那些往事的……不过我相信诸葛老弟有这样爱他的人在身边的话,一定能够克服难关的……”贝格米尔赶紧安慰心情又低落下来诸葛螭吻。
  他记得,每一次在罗德岛露台上抽烟的时候,诸葛睚眦都摘下了他的口罩,只有在那个时候贝格米尔才能看清他的脸。
  他从来没有在贝格米尔面前笑过,哪怕只是嘴角略微扬起的细微表情都没有,那几乎可以用生无可恋来形容的表情比格拉姆剑锋之上的寒冰还要彻骨。贝格米尔经过相处之后才知道,他内心的黑暗比贝格米尔想象中还要深刻沉重。
  不过,想起刚刚在门外看到的那个白衣少女,贝格米尔也在心里坚信,即便是身处黑暗,诸葛睚眦的心中还是存在着那微弱火花。
  这火花一定能够化成烈火熊熊燎原,照亮前路。
  就在几人小声交谈的时候,年推开了门,打了个哈欠走了进来。
  “嫂嫂,哥哥回来了吗?欧阳大人怎么说?”诸葛螭吻马上站了起来,轻轻走过去和年抱了抱。
  “他还是一副臭脸,欧阳大人肯定把他狠狠骂了一顿,应该会说什么擅离职守顶撞上司之类的吧……阿吻我好困啊,我想睡觉……”年搂着诸葛螭吻的腰无力地说道。
  “那个……小哥哥小姐姐,能拜托你们帮我们照看一下二位小姐嘛?我送嫂嫂回去休息……”诸葛螭吻转过头带着抱歉的口吻说道,而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也是表示没关系。
  二人走后,史尔特尔坐在了刚刚诸葛螭吻坐的凳子上,贝格米尔依旧坐在原来的位置靠在墙上闭目养神。看着已经呼呼大睡的拉普兰德,史尔特尔把她的脚放回了床上,然后帮她盖好了被子。
  “拉普兰德小姐脸上的疤痕……到底是怎么来的呢?”史尔特尔自言自语地说道,不由自主地把手伸向了拉普兰德眼睛的伤疤处,抚摸起来。
  就在这个瞬间,史尔特尔感觉自己头痛欲裂,她转过头呼唤贝格米尔,贝格米尔惊醒过来,连忙过来拉住她的手。
  就在二人手接触的一瞬间,她们周围的空间都开始扭曲,一阵天旋地转之后,二人发现自己凭空出现在了一个漫天火雨的空间中。
  脚下是堆积成山的骷髅,而远处不停传来刀锋相撞的声音和连绵不绝的枪声。二人赶紧冲向前跨过山坡顶,发现一个庞然大物正在和一个高大的白发女人交战。
  后方是那已经炽热燃烧起来的巨大王座,天空中不停地落下火雨,光是看着那红色的光芒,就能看到无穷无尽的愤怒。
  看到这一幕二人都被那宏伟却又可怖的场景深深震撼,那个庞然大物身披血红铠甲,手中端着一柄庞大的双刃斧,上面与王座一样在熊熊燃烧。
  而与它交战的那个女人手持两柄银色长剑,她高举的双手之下还有另一双手,那双手中的黑色手枪也是不停开火,倾泻出深黑色的子弹,不停撞击在那红甲巨人的铠甲上,发出连续不断的清脆声响。
  “涅墨西斯……”
  格拉姆突然出现在贝格米尔身后,听到他的低声咆哮让二人从这王座之下的疯狂战斗中惊醒过来。
  “涅墨西斯是谁啊……”史尔特尔侧过身问着贝格米尔身后的格拉姆,这个时候莱万汀也出现在了史尔特尔身后。
  “她是叙拉古西西里山上的双生狼神,我们曾经接纳过流浪到萨米的她,而格拉姆这臭小子和她……呃……你们懂的……”莱万汀耸了耸肩,用手指摆出一个圆的手势,这个手势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在嘉维尔那里见识过了,所以也就明白了是什么意思。
  “原来格拉姆也变成男子汉了呀……”史尔特尔有些戏谑地说道,但是马上就被莱万汀弹了一个脑瓜崩。
  “史尔特尔大人取笑我也没关系,我和她之间确实有过一些感情存在,不过我们为什么会来到这里?”格拉姆环顾四周,口鼻稍微动了几下好像在感知周围的环境,“而且是毫无征兆,也不像是幻境……”
  “格拉姆,你恢复好了吗?”莱万汀抱起了手,脸上浮现了狰狞的微笑,散发红光的巨口中不停发出沉重的响声。
  两人和巨大的银色灵体都被莱万汀的坏笑给吸引过去,随后莱万汀开始解释他的计划……
  血神与涅墨西斯鏖战良久,涅墨西斯感觉到越是与血神的战斧交锋,它的愤怒也就越来越深,所以涅墨西斯必须赶紧摆脱血神的纠缠。
  她回转下方手中的手枪,抬起对准了血神的眼睛,同时上方手中的两把银色长剑交叉作为防御。就在她准备开枪的时候,一道银色的激流光线直冲血神的头颅而来,一击将他的头颅削去大半。
  血神受到这样的重击马上便丢弃了手中的战斧,向后重重地倒在了地上,发出了响彻云霄的震响声,好像整个空间都要崩塌了一样。看着它头颅处不停散发的红光和灰烬散落向天空,涅墨西斯知道现在这个血神暂时不会回来了,也只是暂时。
  她也知道,自己必须抓紧时间,让那两个女孩接受她的拥抱了。
  “好耶!我就知道当初把你抱回家是有用的!!!”莱万汀摆出了一个胜利的手势欢呼起来。
  “莱万汀闭嘴!”
  涅墨西斯慢慢转过头,左右摆动了一下头,然后把头面向了史尔特尔等人的方向。此时史尔特尔一行也是看清了她眼睛上佩戴的青铜色甲片,上面有着复杂的雕花装饰,有种浓郁的教廷气息。肩膀上环绕着的和格拉姆几乎一模一样的银色兽头也是戴上了一块青铜甲片遮住了眼部,和涅墨西斯一起面向了史尔特尔一行。
  “那不会是你们的……宝宝吧?”
  “史尔特尔大人!那也是她身体的一部分!我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她就有两个头了!”
  涅墨西斯在王座之下的身形消散,然后又重新出现在史尔特尔一行的面前。
  “哟!好久不见!小狼女!”莱万汀抬起手跟涅墨西斯打招呼,涅墨西斯又左右摆动了一下头,认出了那是莱万汀。
  “抱歉,北境主神沃登的长子,这里气息混乱,我花了一点时间才感知到你……”涅墨西斯无视了莱万汀粗鲁的蔑称,她的声音带着沉重的回响,嘴部也并未开合,那声音好像是直接传递到众人的心灵中那样。
  涅墨西斯收起了两把银色长剑背负在身后,将双枪放入腰间的枪套中,然后四只手放在胸前和小腹。
  格拉姆竟然低下头躲在了贝格米尔的身后,一声不吭。
  “格拉姆这是在害羞嘛?”史尔特尔歪着头看着贝格米尔身后的格拉姆哭笑不得地问道。
  “格拉姆……”涅墨西斯抬起了头,好像在回想着什么,然后看向了贝格米尔的方向,左右地轻轻摆动了一下自己的头。
  “真的好久不见,原来你们已经做出了选择……”涅墨西斯依然寻找着格拉姆的踪迹一般环顾四周。
  “她这是怎么了呀?”史尔特尔用手肘轻轻捅了一下莱万汀,看到面前的涅墨西斯好像是一个盲人一样地四处摆动着自己的头,史尔特尔心中的疑惑更深了。
  “她为了不让自己看到罪人向她哀求的样子而心生怜悯,于是便舍弃了所有的眼睛,真的是……非常极端的正义……”莱万汀耸了耸肩摊开手,表示自己同样不理解。
  “对了,你们应该是和那两个叙拉古的女孩子一起的吧……我能感知到你们的身上有她们两个的气息……”涅墨西斯不再打算寻找格拉姆,于是转过身面相了二人。
  “您是说……拉普兰德小姐和德克萨斯小姐?”史尔特尔试探性的问了一下。
  “原来她们叫这个名字……我记住了,谢谢你们……”涅墨西斯轻轻低头,然后摊开了上方的双手,抬起头重新面向了满天火雨的天空中。
  “请你们替我保守秘密,不要对她们说起你们看到的一切,更不要提起我的名字……她们还很迷茫,心灵还没有得到锻炼,请你们相信我,我愿意为她们付出一切,甚至是我的生命,我还需要给她们一些时间,也给我自己一些时间,也拜托你们,替我先好好的照顾她们,就当是我送你们离开这里的答谢……不用担心我,我马上也会离开这里的……”
  涅墨西斯说罢,又转头看向了贝格米尔,轻轻呼唤着格拉姆的名字……
  又是一阵眩晕过后,史尔特尔和贝格米尔惊醒,发现自己回到了那个医务室里。史尔特尔的手差一点点接触到拉普兰德脸上的伤疤,而身后的贝格米尔紧紧握住她的肩膀,摇了摇头告诉她不要这样做。
  过了一会儿,德克萨斯和拉普兰德重新醒了过来,几乎同时打了个长长的哈欠,又伸了个懒腰,动作也是一致的。
  “好同步呀……”史尔特尔笑了笑,但是她看到二人睁开的双眼之后,感受到了一股莫名涌上心头的压迫感。
  她们的眼睛变成了金黄色的眼瞳,透过灯光也能看到其中散发出来的金色光芒。
  “史尔特尔小姐?贝格米尔先生?你们怎么在这里?”二人又是异口同声地答到,这个时候她们两个终于发现有不对劲的地方,于是赶紧对视了一眼,看到了对方眼中同样的东西之后张大了嘴巴,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二位,一定要振作起来呀……我相信格拉姆看中的女孩子,一定不会差的!”史尔特尔在心里默念,看着目瞪口呆的二人也是无奈地笑了出来。
  贝格米尔回想起刚刚在那血神领域中看到的一切,心里对这个世界的未知存在又多了很多的担忧,他不知道未来还会不会出现像涅墨西斯这样神秘的伟大存在。
  不过,看到调皮且喜欢恶作剧的拉普兰德和略带沉默却心思细腻的德克萨斯又恢复往日活蹦乱跳的样子,他觉得自己和罗德岛同行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像家人一样砥砺前行,互相扶持,哪怕前路布满荆棘,也要一起去见证那光明未曾降临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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