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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七章:那海风未曾停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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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玫兰莎站在医务室门口来回踱步,表情凝重,时不时咬一下自己的手指。在她来回踱步好几圈之后,医务室的门终于被打开,嘉维尔揉着自己的眼睛从里面走了出来。
  “嘉维尔医生!她怎么样了?”玫兰莎急切地问。
  “别着急玫兰莎,她没事的,已经比之前恢复了许多。”嘉维尔也是连忙安抚玫兰莎激动的情绪,“她在里面穿衣服,马上就出来了……”
  嘉维尔话音刚落,一个金色渐变长发的菲林族女孩就走了出来。她穿着和风笛一样的黑色制服和格子裙,眉宇间透露出了许多英气。
  “表姐?你怎么?”玫兰莎一脸惊讶地看着那个菲林族女孩,发现她和自己之前看到的那个她不一样了。
  “对唉!我也想说!吉亚娜的新发色真漂亮!玫兰莎也是她回来以后第一次看到她吧?毕竟刚回来就被我抓来实验……喔不对医务室了,嘿嘿……”嘉维尔拉紧了自己临时扎起来的头发,对她的金色长发投去羡慕的目光。
  “谢谢你嘉维尔医生,不过我回来了的话,还是想请你叫我的代号佛罗伦萨!这里是罗德岛,也算是我工作的地方,所以那属于我私人生活的本名就隐藏在档案里吧!”女孩对嘉维尔点了点头表达了自己的谢意,举止投足间也是充满了贵族般的优雅气息,但是眼神和表情却有些冷漠。
  “那你们两个聊咯,我去找闪灵一趟,对了……需要我帮你叫一声棘刺嘛……”嘉维尔挠了挠头。
  “没事的,我等下会和玫兰莎表妹一起去找他。”
  因为太过于客气,气质也非常优雅,嘉维尔一直觉得面对佛罗伦萨很不好意思,于是带着一丝尴尬的微笑告别二人,马上离开了这里。
  待嘉维尔走了以后,佛罗伦萨马上拉过玫兰莎到自己身前,按着她的肩膀语气激动地说道。
  “表妹!那家发廊真的好棒!下次回去我一定要带你去试试!那个理发师手艺真的非常好还会头部按摩真的超级赞!”佛罗伦萨两眼放光,向玫兰莎介绍着她在白鹰门市中心找到的一家装横豪华的发廊。
  “表姐……你也知道凯尔希医生很少会给人批准请假的……这次发生这么大的事你也不在,风笛小姐也是一直很担心你呀……”玫兰莎差点被她激动地晃晕过去,看到玫兰莎渐渐呆滞的眼神佛罗伦萨也是马上放开了她。
  “小佛!”风笛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在走廊上看到了粘在一起的姐妹俩。
  “风笛!”听到这声呼唤的佛罗伦萨马上转过身,向着同样对她跑来的风笛飞奔而去。
  两人走近时,同时转过身,弯下腰用自己的臀部向对方前顶了过去。风笛很久没有和她像这样打招呼了,所以风笛被佛罗伦萨撞倒在地。
  “风笛0分,小佛1分,我想吃冰淇淋!”佛罗伦萨叉起腰看着从地上慢慢爬起的风笛,风笛一脸不甘心的苦涩表情,站起来之后揉了揉自己的腰。
  “下次一定是我赢!”
  玫兰莎三人走向了罗德岛的餐厅,这里虽然是平时用餐的地方,但还是提供很多的甜品和点心给干员们平时闲暇之余享用。离中午用餐还有一段时间,她们三人一人拿着一个甜筒冰淇淋,坐在了餐厅的桌子上开始品尝起来。
  罗德岛的食宿是全免的,但甜品还是按照市场价格正常出售,因为这个甜品店是一家外来的私人产业在罗德岛开的小小分店,负责人是可露希尔和伊桑。
  三人吃完冰淇淋后,坐在餐桌上闲聊,不一会儿,她们看到了史尔特尔和劳菲手牵着手来到了餐厅。
  佛罗伦萨看到劳菲时一脸疑惑,她离开之前是没有见过劳菲的,同时也因为劳菲消除了全世界的人有关她和「极夜未央」的记忆,所以劳菲对于她来说是一个完全陌生的人。
  “那个绿色头发的小姐姐是谁呀?”佛罗伦萨指着她们问着身边的风笛和玫兰莎。
  “你应该不知道吧……她是史尔特尔小姐的妹妹……当然,没有血缘关系的妹妹……”风笛将甜筒冰淇淋的饼干筒吃下以后,咕哝着嘴说道。
  “史尔特尔小姐有妹妹?之前她不是一个人……原来我离开真的发生这么多事情呀!”佛罗伦萨皱紧眉头,低头思考起来,“那肯定还有非常好玩的事情发生了吧……”
  回想起前段时间经历的风笛和玫兰莎二人尴尬地笑了笑,然后让她打消了这个念头。确实是非常“好玩”,惊险刺激,差点毁灭了整个泰拉的重大危机。
  史尔特尔带着劳菲来到了三人的面前,史尔特尔之前和佛罗伦萨编入了同一个行动队,在切尔诺伯格附近执行搜救行动。
  史尔特尔开始给佛罗伦萨介绍劳菲,此时的佛罗伦萨非常安静地听着史尔特尔讲述自己的故事,她散发出来那高贵冷峻的气质也是吸引了劳菲。
  过了一会儿,贝格米尔和法布提勾肩搭背地穿着背心短裤和拖鞋来到了餐厅,看到了围坐在一起的众人,于是便放开了对方走了过来。
  “这两个帅哥又是谁啊……”佛罗伦萨又看到身后向众人慢慢走来的贝格米尔二人,心想自己不在的这段时间居然来了这么多新人。
  “他们两位是史尔特尔小姐和劳菲小姐的爱人,他们四个都是尤顿海姆之子,生息相连,就和深海猎人们一样!”风笛面带微笑地对二人打招呼,然后对佛罗伦萨介绍起来。
  “深海猎人嘛……”佛罗伦萨此时的回忆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个人影,他的黑色长围巾和披风,身上的黑色护甲,以及背后海蓝色的巨剑。
  “小佛!”
  一声熟悉的呼唤从佛罗伦萨身后传来,众人循着那声呼唤看去,是穿着白色便服的棘刺,衣服上的图案有一些涂鸦风格。是一个伸出长刺的黑色圆球,外面套了一个红色的禁止标志。
  图案底下有一行维多利亚语小字:“没有幼稚玩笑的无聊世界一定很和平”。
  “说起来你们也很久没见了吧……”风笛拍了拍佛罗伦萨的肩膀,对佛罗伦萨笑了笑。
  佛罗伦萨压抑着自己激动的心情,慢慢站了起来走向棘刺,二人只是轻轻抱了抱,因为在场有太多人,佛罗伦萨克制着那种情绪,然后转过身拉住棘刺的手和他一起看向众人。
  此时的风笛和玫兰莎不知道为什么惆怅了起来,一脸无奈地尬笑着把头扭向一边,感觉自己在这三对情侣之间有些格格不入。
  “玫兰莎,凯尔希医生有事找我们三个,我们就先行告辞了,诸位……”棘刺走了过来,拉住玫兰莎的肩膀后对在场所有人鞠躬,然后一起离开了餐厅。
  风笛等人闲聊一会儿以后,也回到了宿舍中休息。
  棘刺带领二人来到控制中心时,凯尔希正一脸严肃地拿着一堆文件坐在办公桌上,听到三人的脚步声,凯尔希也是站了起来放下手中的文件,招呼三人坐下。
  随后凯尔希关上了控制中心的液压门,在棘刺三人面前踱步。
  “凯尔希医生,发生什么事了?”佛罗伦萨有些紧张,一旦凯尔希呼唤她们三人的时候,说明那就是关于那两位深海猎人的事情了。
  “乌尔比安传回了报告,报告中说路德维希已经潜入伊比利亚附近的海域,准备追踪‘鲜血王庭’号,而乌尔比安也将协助伊比利亚审判庭守卫伊比利亚海域一段时间……”凯尔希坐在了三人面前抱起了手。
  “果然那个家伙还活着对吧……凯尔希医生……华法琳医生的那个‘儿子’,那个叫纳萨里恩的人!”佛罗伦萨握紧了双拳,乌尔比安和路德维希的秘密任务就是调查那些雷文德斯海盗。
  “我也是听到阿芙洛狄忒带回来的消息才知道的……”
  “阿芙洛狄忒还活着?!”佛罗伦萨的语气更加激动了,棘刺咳嗽一声,将快要站起来的佛罗伦萨按了下去。
  “没关系棘刺……我当时比你更激动,你离开这段时间不知道这些事也很正常……”凯尔希拿起一旁桌子上的咖啡杯,端起来轻轻抿了一口。
  “唔……我只是想回去看望一下父亲……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佛罗伦萨低下了头语气失落。
  “没事,普罗菲摩尔将军还好吗?当年白狮门一别就再也没有见到他了……”凯尔希回想起那个高大的白色大理石门,上面雕刻着阿斯兰先祖的巨型雕像。
  “他身体恢复了许多,已经能下床走路了……”佛罗伦萨握紧了拳头,“但是我感觉他……”
  棘刺没有说话,也是搂住了她,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肩膀。玫兰莎听到这个消息心情也是沉重起来,舅舅病倒之后她还没有回家看望过。
  “没关系,如果有必要的话,我会让莱茵生命的朋友们去帮忙治疗的。”凯尔希小声安慰佛罗伦萨,然后继续说关于那两位深海猎人的事,“不过我们还是继续尊重路德维希的意愿吧……哪怕是和他走的最近的乌尔比安,都没有对歌蕾蒂娅说出路德维希还活着的消息,我希望你们也能一样,再坚持坚持……”
  “这样对歌蕾蒂娅队长会不会太残忍了……”玫兰莎低着头小声说道。
  “那午夜小姐呢?”棘刺也是想起了那个同样流着卡尔斯坦因之血的深海猎人。
  “伊丽莎白应该已经知道了,我在她那里是没有任何掩饰的,我想她能够理解我的做法,也能理解他的哥哥,这也都是为了保护歌蕾蒂娅……”凯尔希叹了一口气,然后将咖啡杯中的饮料一饮而尽,咳嗽了两声。
  “对了凯尔希医生,乌尔比安队长有没有告诉您关于海神伊莎玛拉的消息?”棘刺的脸色阴沉了下来,他同样憎恨着那个让他失去遥远故乡的疯狂海神,即便是他出生在伊比利亚,那阿戈尔永远是他灵魂深处的故土。
  凯尔希重重地摇了摇头,表示目前乌尔比安二人依然一无所获。
  棘刺放开了佛罗伦萨,三个人低着头坐在凯尔希面前,让凯尔希都觉得有一丝压抑。
  “现在发生的事情越来越多,不光是‘鲜血王庭’号,还有拉特兰那边也还是没有新的消息传来,我们现在还不能够松懈,必须时刻保持警惕……”凯尔希拿出一包冲泡饮料调制了新的一杯,然后端起咖啡杯又轻轻泯了一口,“不过最起码,这两天你们可以好好休息,快三个多月没见了吧你们?”凯尔希笑了起来,想提振一下三人消沉的心情。
  佛罗伦萨听到凯尔希的笑声抬起了头,看到她略带微笑的平静表情也是松了一口气。那个“巴别塔的恶灵”已经消失了,凯尔希医生曾经的一些积极向上的性格也和阿芙洛狄忒一起回到了她的身上。
  是的,这对暂时分离的恋人又重聚了,尤其是棘刺,他一直都非常担心佛罗伦萨的安危,这段时间也无心作战一直在帮助基建工程部执行一些基建修复之类的任务。
  “你们先回去吧,大致情况就是这样,之前也是阴差阳错让你们两个看到了路德维希,所以这个特别行动你们也就有知情权了……”凯尔希看着佛罗伦萨姐妹俩苦笑一声,那段有些无厘头的经历确实像小说一样离奇。
  “不过没有发生那件事,我也不会遇到棘刺呢凯尔希医生……”
  凯尔希开启了液压门,棘刺带领着玫兰莎和佛罗伦萨走出了控制中心。一路上几人嬉戏打闹,想要将刚刚消沉下去的心情提振起来,但是看到迎面走来的歌蕾蒂娅时,佛罗伦萨马上摆出了以往那副看不到情绪的冷漠表情。
  “您好,歌蕾蒂娅队长。”佛罗伦萨轻轻低头,对歌蕾蒂娅打招呼。
  “好久不见,佛罗伦萨队长。”歌蕾蒂娅轻轻用手指掂下帽檐,回敬道佛罗伦萨。
  看着歌蕾蒂娅脸上和佛罗伦萨无异的表情,棘刺一言未发站在一旁和两人一起目送歌蕾蒂娅离开。
  “表姐,你这样真的不累嘛,你这社交恐惧症一样的性格是时候该改改了吧……”玫兰莎小声嘀咕着,不过已经腻在一起的棘刺和佛罗伦萨并没有听到她的低语。
  告别了表姐和表姐夫,玫兰莎率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间,看着桌面上她和佛罗伦萨以及风笛的合影。
  她们身上穿着维多利亚陆军的军装,在告别玫兰莎之前留下了这张照片。她们准备跟随着维多利亚皇家骑兵团第十二师,义无反顾地向苏丹高地进发。
  玫兰莎一直都觉得,无论是风笛还是她的表姐,内心深处都有自己的一部分永远地留在了那个高地上。
  玫兰莎放下了照片,看向了窗外不停掠过的荒原。根据周围高耸入云的源石结晶,她知道罗德岛马上要经过那个高地,离开维多利亚了……
  伊比利亚的海滩之上,一束明亮的灯光来回旋转,照耀了迷雾中的海岸线,那是一个用太阳能电池板发电的黑色灯塔,所照射出来的长长光柱。
  艾丽妮手中紧握着她的提灯,漫步在沙滩上,听着海浪和海风的声音,环顾四周。在她附近不远处,是一些在此地服役的灯塔守望者,以及和她一样的伊比利亚审判庭来的审判官。
  她不知道为何今天海上的迷雾非常浓烈,最近的预报也没有显示会有这样的气候。这股迷雾好像就在她不知不觉间就突然生出一样,让人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们覆盖了整个海岸线,来回巡视着有没有可疑的踪迹。艾丽妮在最靠近海浪的地方,海水并没有沾湿她的鞋,只是飞溅在了她的剑刃上。浓雾快要遮盖住了月光,即便是有灯塔和手中提灯的照耀,周围依旧是一片黑暗。
  “审判长……”一个审判官跑了过来,气喘吁吁地走在艾丽妮身边的沙滩上小声说道。
  “怎么了?是乌尔比安队长的消息嘛?”艾丽妮没有停下脚步,而是一直向前走,侧过头看着远处的海面。
  “浓雾太大了,我怕大家会……而且自从迷雾升起之后,我们就没有联系上乌尔比安队长了……”那个黎博利审判官平静下呼吸,紧张地说道。
  “没有关系,让大家靠近一些,乌尔比安队长有自己的打算,我们负责好自己的工作就是……”
  艾丽妮话音刚落,她就听到了远处的破风尖啸声。她果断地向沙滩的方向远远飞扑过去,将那个审判官护在身下。一发发漆黑的箭矢射在了刚刚艾丽妮站着的海浪上,以及周围不远处的沙滩上。
  “接敌!”
  艾丽妮大声呼喊道,慢慢转过头,看到了远处海面之上的浓雾中,一团团黑影飘浮在半空。她赶紧拉起地上的审判官,往陆地的方向奔跑而去。
  与此同时周围所有人都撤离了海滩,准备前往事先准备好的战壕中。
  “那是什么?”
  “是海盗跳帮队,让他们把防空炮拉出来!绝对不能让他们登陆!”艾丽妮站在战壕中,对身边的审判官下达了命令,审判官顺着战壕离开,艾丽妮喘息几下,然后探出头去。
  她看到,天空中的黑影越来越多,同时一声如同海怪咆哮般的号角声传来。透过灯塔的灯光和残余的月光,艾丽妮看到了一艘巨大的舰船向海岸线缓缓驶来。
  艾丽妮是第一次见到雷文德斯海盗的黑色方舟,那高达百米有余的舰艏上,雕刻着一个苍白巨大的大理石雕塑,那是一个手中持剑,蒙住眼睛的尖耳长发少女。浑身漆黑的钢铁像一座海上的碉堡一般,在月光之下渗透出了可怖的死亡气息。
  这死亡之风侵袭了战壕中的每一个审判官和灯塔守望者,所有人都目光呆滞地看着面前这艘高耸入云遮天蔽日的黑色方舟。
  直到兰斯洛薇女王炮沉重的炮弹落在战壕前将几个灯塔守望者掀飞,众人才回过神来。
  艾丽妮盯着这黑色方舟,本能地拿起了挂在脖子上的黑哨,用力吹响之后尖锐的哨声传遍了原本寂静的海岸线。
  这已经不是那些中口径防空炮能够处理的目标了,她只能让海滩上的部队撤退,发出信号让大口径岸防炮准备好。
  这些大口径的火炮原本是为了防止海嗣登陆的,哨声消散之后,震耳欲聋的炮声传来,艾丽妮所在战壕后方几公里远的岸防炮碉堡处发射了五六枚比那女王炮口径更大的炮弹。
  可是艾丽妮看到,那些划破夜空带着火焰尾息的炮弹落在黑色方舟的舰艏,却只是像雨点落在水中溅起一丝水花一样时,她也是第一次感受到比那海嗣更加恐怖的威胁。
  天空中那些黑影越来越近,艾丽妮走出了战壕,拔出自己的长剑,将提灯挂在了腰间,准备迎接那些已经能够听到疯狂呐喊的雷文德斯海盗。
  艾丽妮早已听到过那来自遥远天空之中的呼唤,于是她闭上眼睛,低声轻吟道:
  “伟大的苍空之主丝奎戴茵啊……请静静聆听你的孩子再一次对你的呼唤,用那苍空中的纯洁气息,助我用手中利剑斩破我的敌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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