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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五章:拉普兰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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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皮……哈皮……快醒醒……”
  拉普兰德慢慢睁开了眼睛,阳光已经透过白纱般的窗帘,照射在了她躺着的双人床之上。窗外太阳已经在慢慢升起,这是罗德岛市新的一天。
  “几点了?”拉普兰德打了个哈欠,揉着惺忪的睡眼,看向了身旁已经醒过来深情地看着她的灰发女子。她头上有着和拉普兰德一样的耳朵,右眼上也同样有一道伤痕,杵着下巴侧着身,另一只手则玩弄着她蓝灰色挑染的发尖。
  “不知道,刚刚天亮……”她轻声呢喃着靠近了拉普兰德,想要搂住拉普兰德的脖颈。
  “那我想再睡一会儿……”拉普兰德又打了个哈欠,主动搂住了她。
  “今天要送欧若拉去上学,你忘了吗?”灰发女子的提醒让拉普兰德猛地坐了起来,然后看向了一旁的日历。
  “啊?不是吧?我怎么记得是明天?”拉普兰德又转过头看着她,满脸歉意,“不好意思菲尤拉纳,我记错时间了,最近工作确实太忙了……”
  “没事的,凯尔希博士最近不是在搞科研会嘛,你还要忙着布置会场什么的,也挺辛苦了……”被她叫做菲尤拉纳的女子也坐了起来,她穿着一件透出自己洁白皮肤的细纱睡衣,把脸贴近了拉普兰德的耳朵,轻声地说道,“有了欧若拉,你现在都不那样叫我了?”
  “是你自己说要给她起这个名字的好嘛?!”拉普兰德嘟着嘴抗议道。
  “好好好,我帮你们做早餐,再让你睡15分钟……”
  “20分钟行不行……”拉普兰德垂下了耳朵恳求一般地看着菲尤拉纳。
  “就15分钟。”菲尤拉纳起身,然后走下了床。经过床脚时,拉普兰德看到阳光透过了她动人的身体,脸上泛起一阵红晕。
  “已经过去了一分钟了喔!”
  拉普兰德听见之后马上闭起眼睛倒头睡了下去,菲尤拉纳见状也是轻轻一笑,将自己的灰色长发盘起,扎了个马尾,然后轻声细步地走出了房间。
  就在拉普兰德呼吸声渐渐平稳下来的时候,一个娇小的人影轻轻推开了房间的门,轻点脚尖慢慢走了进来。白嫩的小手伸向了拉普兰德的耳朵,轻轻抓住然后捏了捏。
  “妈妈……起床啦……”小女孩小声地在拉普兰德的耳旁低语道,但是拉普兰德没有反应。
  “妈妈怎么不醒过来呢?一定是在做梦吃好吃的东西了!”
  于是小女孩决定用妈妈的方式叫醒妈妈。
  “妈妈起床咯!”
  她纵身飞跃起来,直直地坐在了拉普兰德的肚子上。拉普兰德受到这样的攻击差点吐出血来,发出了一声惨叫。
  厨房里的菲尤拉纳听到拉普兰德的惨叫以为一家人遭受了突然袭击,眼中露出了凶光,将厨房顶上的柜子打开,抽出了一柄长剑。长剑如同一根鞭子一样,上面有锯齿状的刀刃,一节一节地分开。菲尤拉纳用力一甩长剑,看似柔软的长剑发出尖锐的交错声然后变得笔直。
  菲尤拉纳将脚上的毛绒拖鞋甩开,冲向卧室然后一脚踢开了卧室的门。
  但是当她踢开门之后,只看到了奄奄一息的拉普兰德和坐在她身上哈哈大笑的欧若拉。
  “宝贝~是你呀,妈妈还以为是叙拉古的坏人呢,你在干嘛呢宝贝?”菲尤拉纳将长剑放在一旁,赶紧走过去把欧若拉从拉普兰德的身上抱了下来,然后查看拉普兰德的状况。
  “哈皮!你怎么了哈皮!”菲尤拉纳摇晃了几下拉普兰德,可拉普兰德没有听到她的呼唤,她翻着白眼口吐白沫,像是已经昏了过去。菲尤拉纳赶紧用手按住她的胸,准备给她做人工呼吸。
  “好唉!小妈妈要亲大妈妈的嘴啦!”欧若拉发出银铃一般清脆的可爱声音。
  就在菲尤拉纳轻轻吻在拉普兰德的嘴唇上时,拉普兰德也正好恢复了过来。拉普兰德把头抬起来时撞到了菲尤拉纳的脑门,两个女人连忙捂住了头发出嘶声。
  “你这个小兔崽子,哎哟……”拉普兰德转而捂住了肚子表情痛苦地抱怨起来。
  “你连乌沙比特构装体和山先生的拳头都能接下来,还会被一个小女孩搞成这样嘛?”菲尤拉纳看到面前母女俩截然不同的表情,哭笑不得地将欧若拉抱起,吩咐拉普兰德赶紧起床。
  “我就是没有做好准备嘛……哎哟疼死我了这个小兔崽子,我的肋骨都怕是要被她坐断……哎哟……”拉普兰德捂着肚子慢慢站了起来,然后寻找自己的裤子。
  穿好衣服以后,拉普兰德一脸憔悴地走了出来,看到桌子上已经放好了早餐。拉普兰德无力地拖出凳子,然后坐下。她的面前,欧若拉已经在小口小口地用小勺子吃着自己的麦片粥。
  “烫,小心点……”拉普兰德抽出一张纸,为欧若拉擦了擦嘴角。
  “大妈妈你没事吧?”欧若拉垂下了耳朵,低着头看着拉普兰德,晶莹剔透的大眼睛让人心生怜爱。
  “我当然没事,我曾经可是很强壮的!我现在也一样强壮!你这么小一只伤不到我的!”拉普兰德抬起了自己的手,拍了拍肱二头肌的位置,但是马上她又不停咳嗽,捂住了肚子。
  “你体内的源石结晶刚刚消除不久,不要勉强了……”菲尤拉纳坐在了她的身边,轻轻地抚摸着拉普兰德的背。
  “源石结晶?小妈妈,那是什么呀?”欧若拉眨着眼睛,歪着头看着面前头紧靠在一起的两个成熟女人。
  “是啊……她们这一代人已经不知道那些过去的事了……现在已经是新的时代……”拉普兰德吃了一口面前的粥,垂着眼睛轻声说道。
  “由我们一起开辟的新时代。”菲尤拉纳拉住了拉普兰德的手,为她补充道。
  “快点吃,等下大妈妈送你去上学,给你买糖吃!”拉普兰德轻轻点了一下欧若拉的鼻子,听到这句话的欧若拉也是欢呼起来,然后大口大口地吃着麦片粥。看到狼吐虎咽的小女孩,二人欣慰的笑了笑,然后和她一起吃完了早餐。
  拉普兰德将欧若拉架在了脖子上,告别了菲尤拉纳,走出了别墅的大门。她们现在有了一栋单独的三层别墅,作为在维多利亚大决战中的两位战斗英雄,罗德岛市的市长为她们一家安排了一套靠近学校和拉普兰德办公地点的房屋。
  学校很近,所以拉普兰德平时都是走路去的。今天是欧若拉来到新学年的第一天,也是一年一度的医学研讨会即将开幕的时候。
  路上行人络绎不绝,一副生机勃勃的景象。罗德岛市的悬空城现在已经靠近了维多利亚上方的空港,因此今天会有很多的游客和莱茵生命维多利亚分部的学者来到这里。
  “妈妈,你看!是老师!”欧若拉伸出小手,指向了人群中的一个看上去非常慌张的年轻菲林族女孩。
  “哟!这不是我煌姐姐家的孩子吗?不去上课在这干嘛呢?”拉普兰德走上前对那个女孩打招呼,而女孩也是站正回应。
  “拉普兰德阿姨早上好,嗨~欧若拉~”女孩亲切地看着拉普兰德肩膀上的欧若拉,脸上洋溢着热情的微笑。
  “怎么了?看你这么慌张?出了什么事嘛?”拉普兰德看着怀抱着一堆书籍的女孩,摸了摸自己耳朵。
  “嗷!对了!我找不到迷迭香老师了,她又跑去哪里了啊……”女孩才想起来自己的事,有些无奈地垂下了耳朵。
  “迷迭香啊……会不会是在阿米娅那里?”拉普兰德抬起手拉住了欧若拉稚嫩的小手,准备告别面前这个女孩,“我还要送她去报道呢,你去阿米娅的咖啡馆里看看吧!记得不要迟到喔!”
  “好的!再见拉普兰德阿姨……”说罢,女孩又慌慌张张地离开了,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拉普兰德回想起曾经迷迭香同样慌张的背影,在罗德岛陆地舰的走廊里走来走去,也是抱着一堆文件。
  “妈妈,阿米娅是谁呀?”欧若拉低下了头,看着拉普兰德的头顶小声问道。
  “是一个很勇敢很勇敢的女孩子,比你的两个妈妈都要勇敢的女孩子!就是她救了我们所有人,是比妈妈还厉害的战斗英雄。”拉普兰德接着向前走,脸上挂着和往常一样平静表情,但是内心不断地回想着大决战和之前经历的种种。
  “妈妈,我也想做英雄……”欧若拉小声地嘀咕道。
  “你永远都是我和你菲尤拉纳妈妈的小英雄!”
  拉普兰德答应了欧若拉放学之后带她去看爷爷,看着她蹦蹦跳跳跑进学校的背影,拉普兰德叉着腰欣慰地笑了。
  这时候,一个人影从她背后走来,脚步轻盈伸出了手。
  “就凭你?”拉普兰德快速低下身一个向后扫堂腿,身后的人后退两步躲过去。
  德克萨斯缓缓吐出一口烟,轻声冷哼了一下。她抖掉烟灰,然后做了一个让拉普兰德过来的手势。
  “我刚送孩子来上学,今天不想跟你玩,改天再收拾你!”拉普兰德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指着德克萨斯略带嘲讽地说道。
  “她已经上小学了嘛?我还以为她还在上幼稚园……”德克萨斯把香烟叼在嘴中,恍惚了一下。她今天穿着一件宽松的白色上衣,像往常一样穿着短裤,不过因为天气有些炎热,她穿着拖鞋走在大街上。
  “大肚子就别老是抽烟了,也别整天想着打架,真的是……”拉普兰德走上前将她嘴中的烟丢掉,看着德克萨斯隆起的小腹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现在有了自己的家,也不是曾经那两个无法无天的疯丫头了。”
  “你不想回到那个时候嘛?”德克萨斯笑了笑。
  “等他出生了再说吧……欧若拉整天问我德克萨斯阿姨家的弟弟什么时候出来见她,不过你们两个想好叫什么名字了嘛?”拉普兰德走上前,想要靠近德克萨斯的小腹听一听里面的动静。
  “暂时还没有想好,嘛……可以先叫他小石头……”德克萨斯扒开了拉普兰德的脸,抚摸着自己的小腹缓缓说道。
  “你丈夫的故乡嘛?话说回来你有多久没有回哥伦比亚看你妹妹的父亲了?”拉普兰德拍了拍德克萨斯的肩膀,上面落下了一片青翠的树叶。
  “我想等小石头出生了,再带着他一起回去。”德克萨斯伸出了手,拉普兰德看到之后也是会心一笑。
  二人双手交叉在一起,用力地捏紧了自己的拳头,向着对方投去了一个坚定的眼神。
  告别了德克萨斯,拉普兰德接到了凯尔希的电话,告诉她今天可以放一天假给拉普兰德。因为赫默已经组织了安保公司来检查会场情况,今天确实也没有她的事情了。
  于是拉普兰德决定去图书馆,找找有没有自己还没看过的书,像凯尔希之前对她的教诲那样,多多学习。她也打电话通知了菲尤拉纳,等欧若拉放学以后一起去一个地方。
  到了下午的时候,拉普兰德带着一本书从图书馆里走了出来,她抬头看了看时间正好,准备前往校门口迎接欧若拉。当拉普兰德悠哉悠哉地走到校门前时,菲尤拉纳穿着平常的制服已经在那里等候着她们两个到来。
  两位从叙拉古来的女孩,经历了漫长的风雨,并肩作战近十载,最终结为连理。在华法琳的帮助下,已经成为罗德岛公立大学医学院院长的兰斯洛薇用拉普兰德和菲尤拉纳的基因培育了一个胚胎,最后菲尤拉纳选择由她生下这个孩子。
  也是菲尤拉纳,用拉普兰德对自己的爱称当做女儿的名字,希望拉普兰德对菲尤拉纳的爱,能够一样来到这个小姑娘的身上。
  一家人漫步在罗德岛市的街道上,欧若拉依然像往常一样坐在了拉普兰德的肩膀上。她们要去的地方,是罗德岛市的公墓。
  阿尔贝托先生在欧若拉出生几年后便与世长辞,不过在他临终前,能够牵着自己的孙女稚嫩的小手,能够看着那个在他心目中永远是他骄傲的女儿,他也觉得自己的一生已经圆满。
  拉普兰德将他的坟墓从叙拉古转移到了罗德岛市的悬空城,这样她就能经常去看望他。
  来到一块低矮的墓碑前,拉普兰德和菲尤拉纳一起抱着欧若拉,静静地坐在阿尔贝托先生长眠的地方。
  “老爸,今天欧若拉上三年级了,她长的很快,也很健康,我和菲尤拉纳都是鲁珀人,你不用担心她的身体……”拉普兰德轻声说道,她紧紧握住菲尤拉纳和欧若拉的手,语气不知为何开始哽咽起来。
  “德克萨斯家的孩子也快出生了,她说叫小石头,要是你听了你也会笑的吧……凯尔希医生身体也很好,我估计等我老死的时候她也还是那个样子吧……”拉普兰德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菲尤拉纳也是搂住了她的肩膀。
  “老爸,我真的成为了你的骄傲吗?我现在过得很好,但是我已经不再像一个叙拉古人,也没有成为像您一样的叙拉古人……这世界早已经没有了争斗,哪怕是叙拉古也没有了往日的刀光剑影,我不知道,我现在还是那个让你骄傲的拉普兰德嘛……”
  “菲尤拉纳很爱我,我也很爱她,我从未感受到这样的幸福,你没有反对我,接受了她和我之间的感情,让我能够在大决战中取胜……可是我真的很想念您,我还希望您能看着欧若拉长大成人,成为像您一样优秀的叙拉古人……”
  说道这里时,拉普兰德已经说不出话来,她捂住了自己的眼睛,但是也无法阻止那些从眼角流下的泪水。
  “你永远都是让阿尔贝托先生的骄傲的叙拉古人,就算你没有成为像他真正期望那样的叙拉古人,你也成为了你自己,成为了拉普兰德,我最爱的拉普兰德……”菲尤拉纳同样安慰道拉普兰德,拉普兰德也是小声道谢,擦去眼角的泪水。
  这时候的欧若拉格外地安静,她看着墓碑上的字默不作声,虽然没有学过太多的单词,但是从小两位母亲就经常教她叙拉古的语言和文字。
  她能够看到,墓碑上是拉普兰德亲自用叙拉古语刻下的一行字:
  “阿尔贝托·萨卢佐,一位骄傲的叙拉古人,我最敬爱的父亲。——拉普兰德·萨卢佐,菲尤拉纳·萨卢佐”
  当拉普兰德在叙拉古街头的雨夜,当着全家族的面丢掉自己的武器和菲尤拉纳拥吻的时候,她就已经和父亲和解。
  她勇敢地遵从着自己的内心,像一个真正的叙拉古人一样活着,随着父女俩那些过往不悦的消失,那些曾经暂时消失的父爱也重新回到了拉普兰德的身边。
  在阿尔贝托生命的最后一段时光里,父女二人经常独处,她们两个一起在西西里山脉度过了愉快的假期。不过拉普兰德也还是带着一家人到阿戈尔重建的核心城旅行,欣赏已经成为阿戈尔新领袖的斯卡蒂,和玛利亚·晨星一起在平静海洋之上的唤潮之舞。
  拉普兰德的记忆中,父亲不再是那个将她按在地上狠揍扬言要亲自杀了她的严厉叙拉古人,而是那个在夕阳西下,和她一起在西西里山脉的山巅,一起高声呼喊拥抱夕阳的阿尔贝托。
  欧若拉将自己的小手伸出了两位母亲温柔的大手,走上前拥抱住了阿尔贝托先生的墓碑。
  “我也爱您,爷爷……”
  太阳落山之后,一家人离开了公墓。拉普兰德抱着已经熟睡的欧若拉漫步在罗德岛市的街道之上,菲尤拉纳则脚步轻盈地走在了母女俩的前面。
  “欧若拉……”拉普兰德停下,抬起头入神看着已经出现的闪烁星光。她发现今天晚上的天空格外晴朗,没有一点云彩。
  “怎么了哈皮?”菲尤拉纳也停下了自己的脚步,她知道此时此刻,拉普兰德呼唤的是她。
  “谢谢你爱我,我现在才知道,你就是我的happyland,原来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拉普兰德抱紧了怀里的欧若拉,语气温柔地说道。
  菲尤拉纳面带微笑,眼中却是晶莹的泪光。她转过头看着拉普兰德,晚风吹起了她的灰色长发,在点点星光之下和她一起闪耀着动人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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