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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一十八章:喧嚣离歌 其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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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丧钟紧握着手中的操纵杆,她为了让自己有更开阔的视野,将战机上升到了云层之上。此处空气稀薄,她打开维生装置,将面罩的呼吸管接到了氧气输送口。
  驾驶舱里只有她沉重的呼吸声在耳边回响,同时她也看到了漫漫云海之上,直入天际的世界之树。她无法用语言来形容眼前的震撼场景,因为这棵树的存在,周围的云彩都变成纯净无瑕的白色,而这片延绵不绝的云海之上,那绿色的树干仿佛童话中的仙境一般,令人沉醉其中。
  “呼叫罗德岛,这里是阿尔法1号,我已经靠近目标点,准备采取行动。”丧钟打开了无线电频道,推动操纵杆向下俯冲,准备回到云层之下,寻找那些拉特兰战机。
  “收到阿尔法1号,请谨慎行动,必要时撤退,祝你好运,大家都会等你回来。”凯尔希说完,放下了无线电对讲机,看着屏幕中的丧钟,不知道为什么,她脑海中又浮现了一些凌乱的画面。就是上一次在莫斯提马身边休息时,出现的那些凌乱画面和不知道从何而来的低语声。
  凯尔希摇了摇头,努力让回过神来,和周围所有的干员们一起陪伴着丧钟。
  丧钟穿过云层之后,面前又是另一片一望无际的绿色海洋,看着这片带着许多斑斓花朵的海洋,丧钟恍惚了一下,不知为何轻轻地放开了操纵杆,战机也同时像失去了动力一般下坠。
  “丧钟小姐!快点醒醒!”午夜冲上前,拿过对讲机大声呼唤着丧钟。
  丧钟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正躺在那片绿色的草地上,同时周围点点的花朵也沾上了她的衣服。她站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然后环顾四周。
  “我不是在飞机上嘛……我怎么到这里了……”丧钟茫然地看着前方的绿色草原和面前高大的世界之树,然后她慢慢向前走去。
  “尤拉……”
  丧钟听到一声呼唤,停下脚步继续查看四周的情况,依然是只有她一个人。
  “玛利亚女士……是你吗?”丧钟自言自语道,她抬起头看向了天空中的云海,云海中的缝隙,能够看到蓝天。
  “尤拉……快点醒醒!”
  丧钟面前的镜子破裂开来,她猛地睁开眼睛,发现战机在不停下坠,于是她赶紧拉起操纵杆,千钧一发之际战机又腾飞而起。
  “这幻觉好可怕……”丧钟被刚才的一幕吓出了冷汗,若不是午夜心灵尖啸的呼唤,她恐怕早已撞向地面机毁人亡了。
  “我没事!午夜小姐!谢谢您救我一命!”丧钟对无线电大喊道,听到她的呼唤,众人悬着的心又放下。但是当看到丧钟右侧机翼传来的画面时,众人的心又提了起来。
  凯尔希把画面放大,发现那个方向驶来了几乎是一个中队的轰炸机,上面有着拉特兰空军的光环双翼与十字架的标志。
  “阿尔法1号,三点钟方向发现敌机,请做好接敌准备!”凯尔希重新拿起了无线电呼唤丧钟。
  “收到,阿尔法1号,进入战斗位置……”
  丧钟掰动操纵杆,调转方向往拉特兰战机正对的方向冲锋而去。
  看到疾驰而来的丧钟,战机上的自动机炮不停开火,在丧钟战机周围炸出了一朵朵黑云。而丧钟也是操控战机在黑云中不停穿梭,正对着战机阵列中的导航机冲去。
  “尝尝这个!”丧钟按下战机机炮的操作按钮,子弹飞速射出,命中了轰炸机的一侧,火光带着浓烟,队伍中央的那架导航机渐渐失去了动力,而丧钟的战机也与轰炸机中队上下擦过,丧钟抬起机头向上疾驰,身后的战机好像还未反应过来一样依然往世界树的方向前进。
  那架缓缓下落的轰炸机并没有马上坠落,而是高高扬起自己的机头,向着世界树直冲而去。但是因为距离过远,轰炸机最终还是失去了动力坠落在地面,炸弹和机身被引爆在树底下不远处,散发出阵阵火光,同时也点燃了草地。
  就在导航机被丧钟击落之后,整个中队都调转方向准备向相反方向追击丧钟。白色涂装的轰炸机群呼啸着在半空中调转过机体,与此同时丧钟也完成了转向,再次冲向了轰炸机群。
  “丧钟小姐在做什么?”阿米娅愣愣地看着不停旋转的画面,有些头晕。
  “她在盘旋,重整方向以后,她会接着像刚才那样,向前截击那些轰炸机!”站在阿米娅身后的拉普兰德为她解释道。
  “该不会又是拉普兰德小姐从电玩里学到的吧……”阿米娅苦笑一声,拉普兰德也是轻笑着用双手按住了她的肩头。
  丧钟保留了战机上的导弹,接着用前置机炮攻击面前向它冲来的轰炸机。像刚才一样的一轮扫射之后,丧钟又击毁了一架轰炸机。
  “好厉害呀……”
  “丧钟小姐加油!”
  “干掉他们!”
  就在众人为她欢呼的时候,拉普兰德赶紧制止住了大家,表示现在才刚刚开始。
  “现在他们已经看到了丧钟小姐的战斗技巧,很可能会分散开夹击她,现在她会更危险……”拉普兰德的话语中透露出一股严峻的气息,控制中心内的气氛也瞬间紧张起来。
  “那我们能为她做什么吗?”阿米娅接着低声问道。
  “我们现在什么都做不了,只能盯好那些摄像头,做她的眼睛为她看好每一个方向……”拉普兰德一脸严肃地看着屏幕中专心驾驶战机的丧钟,“这是她一个人在为我们而战,只能靠她自己了……”
  轰炸机中队果然如拉普兰德所说,纷纷散开往不同的方向调转机身。因为速度上的差异,再加上轰炸机挂载着500磅高爆弹,阻碍了飞行速度。
  丧钟的莱塔尼亚战机结合了莱塔尼亚人的智慧结晶,是世界上工艺最顶尖的一批战斗机,相比之下拉特兰的轰炸机则有一些老旧。
  即便敌众我寡而且性能差距很大,丧钟依然没有掉以轻心,她要将这些战机逐一击破,然后凯旋而归。此时丧钟的前方有一架向她冲来的白色战机,她握紧操作杆,准备进行新的一轮扫射。
  与此同时,维多利亚派出的无人侦察机也是传回了更加完整的画面,几架战机不停在空中来回盘旋,互相倾泻着机炮炮弹。
  就在丧钟重整态势准备再次截击时,一架从侧翼包抄而来的轰炸机咬住了丧钟的后方。
  “阿尔法1号,你的后方有敌机,请注意!”凯尔希及时通知到了丧钟。丧钟也是从后视镜中看到了向她呼啸而来的轰炸机。
  轰炸机前方的机炮不停射击,黑云在丧钟战机的周围爆炸开,丧钟也是左右来回地躲避子弹,因为高速移动,子弹很难直接命中,但是炮弹爆炸而产生的黑云依然能够伤到丧钟。
  “为什么他们变快了?!难道他们?”
  这时候,丧钟看了一眼地面,轰炸机已经完全把下挂炸弹投下,减轻了很多重量。地面的草原已经燃烧起来,无数的草地化成了火海,只留下了黑色的焦炭。
  “可恶……”丧钟轻声咒骂了一下,然后看了一眼后视镜向她追来的战机,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她必须在最短的时间脱咬,否则轰炸机的机炮命中丧钟只是时间问题。
  就在丧钟和身后那架白色战机接近平行时,丧钟突然关闭了引擎,垂直地下落而去,轰炸机也是在这一瞬间掠过丧钟的头顶。就在它向前冲去的时候,丧钟又重新启动引擎,抬高机头追了上去,反过来咬住了那架轰炸机。丧钟按下开火按钮,机炮的大口径子弹命中了那架轰炸机的尾部引擎,又一架战机被丧钟击落。就在这时,丧钟看到仪表盘上的一个红灯亮起。
  看到这一幕的拉普兰德抱住了头震惊不已,这时候她才想起来,曾经在那个联网对战电玩中把她打的落花流水的人,就曾经使出这样的技巧,脱离了拉普兰德的追击,然后反过来追击拉普兰德。局势瞬间逆转,拉普兰德的战机被击落,与之一起被击落的还有拉普兰德的手柄和自尊心。
  “Deathstroke666,我怎么没想到会是她?!我听到她名字的时候就应该想到的!”
  “原来拉普兰德小姐也会吃这样的瘪呀!”阿米娅笑了笑,控制中心的紧张气氛随着丧钟击落三架敌机之后缓和了许多。
  “我的弹药用完了,现在还有三架,我要用我侧边的两发导弹击落其中两架……”丧钟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声传来。
  听到这样的消息温蒂也是有些气愤地跺了跺脚,恨自己当初为什么不多制作一些炮弹满载,这样丧钟就不会陷入这样的窘境了。
  “还有一架怎么办?”凯尔希也是着急了起来,紧握着无线电对讲机问道。
  “我自有办法……”
  丧钟拉起操纵杆,战机向云层直冲而去,侧方的两架敌机追了上去,丧钟猛地用力一抬操纵杆,她的战机在空中直接后空翻过来,在两架敌机掠过丧钟下方时,丧钟按下了两个按钮,两枚导弹射出,直接命中了白色战机的上层舱盖。
  回旋完一圈之后,丧钟的战机重新回到水平姿态接着盘旋起来。现在丧钟已经完全没有了武器,还剩下一架战机,她抬起头看向了云层。
  拉普兰德表情痛苦地捂住了脸,坐在了板凳之上。
  “这招您也见识到了是吧……”阿米娅轻轻地拍了拍拉普兰德的肩膀,拉普兰德头紧贴着桌面,点了点头。但是当众人看到丧钟直直地飞向云层之时,阿米娅赶紧叫醒了情绪低落的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小姐……这……”阿米娅轻轻拽了一下拉普兰德的衣袖,众人也都不由自主地看向拉普兰德,拉普兰德看到无人侦察机传回来的画面时也是目瞪口呆。
  “这……难道她要飞向太空?让低温凝结住敌机的燃料?”拉普兰德愣住了,缓缓猜测道。
  “那战机的复合材料根本突破不了暖层,更别提到散逸层了,到了平流层之上丧钟战机就差不多快散架了!她一定有别的办法!”温蒂也是赶紧打断了拉普兰德疯狂的想法。
  “还是相信她吧,拉普兰德就打了几天电玩,丧钟可是真正开过战机的人……这也是你打不过她的原因,拉普兰德。”凯尔希紧握着无线电,她没有注意自己打开了无线电通讯。拉普兰德听了也是摊开了手,一脸茫然地看着凯尔希。
  “抱歉了拉普兰德小姐,原来‘LAPPLANDNO.1’真的就是你本人,我也是听凯尔希医生说了才想起来,痛宰了你这么多次真的很对不起!”丧钟急切的声音传来,让拉普兰德哭笑不得。
  “哼哼,那只是我让你几回合而已,你到底想要干嘛?你现在已经没有武器了……”凯尔希把无线电递给了拉普兰德。拉普兰德接过以后,心情复杂地对丧钟说道。
  “Jenseitsdersterne,Schicksalwirdverändert...”丧钟说完以后,战机已经突破了云层,向着那湛蓝的天空飞翔而去。
  穿过那云海,抬头看着那湛蓝的天空,丧钟此刻的心平静了下来。她有一种重回故乡的感觉,看了一眼背后紧跟着的轰炸机,她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然后拔掉了面罩上的氧气管。
  丧钟猛地按下弹射按钮,整个人弹射出舱,飞向了空中。在半空中向后仰时,身后是那漫漫云海,而她头顶的太阳此时却格外耀眼。乔拉也像那穿破云层的阳光一样,划破长空回归了蓝天,她张开双臂,紧紧拥抱了那湛蓝无瑕的纯净天空,就像回到了母亲怀抱一样。
  “镜缚淘汰!”
  丧钟马上在半空中调整姿势,结出了术印,一道实体的镜像空间展开,白色战机撞上了镜子,战机发生了剧烈的爆炸,无数燃烧的零件坠落下去。
  随后她调整姿势,双手放在腰间直冲向下坠的黑色战机。
  看到这一幕的罗德岛众人欢呼起来,她仅凭一己之力就摧毁了整个轰炸机中队。拉普兰德直接跳到桌子上大声喊叫着丧钟的名字,但是马上被凯尔希拽了下来。
  “不要啊!!!我的小飞机!!!你作弊!!!”权天使用力地敲碎了桌面上的键盘,看着屏幕上闪着红光的六个方框大声咒骂道。
  丧钟伸出手,用钩爪抓住了战机的侧翼,然后绳索回收,回到了战机之上。她看了一眼地面被烧焦的绿色草地,不由自主地为它们感到痛心。但是她告诉自己,大火之后它们会迎来新的重生,所以她重振了心情,向着来时的方向飞翔而去。
  “阿尔法1号报告,敌机已经全灭,现在请求归队!”丧钟重新打开了无线电通讯,传来了令人振奋的消息。
  “收到,允许归队,辛苦了!”凯尔希压抑着激动的心情缓缓说道。
  可就在丧钟盘旋向罗德岛的方向时,从丧钟背后不远处的云层中窜出了一架比丧钟的战机略小一些的战机。战机开火直接命中了丧钟的尾翼挡板和侧翼,带出了浓浓的黑烟和火光。在命中丧钟的战机之后,那架白色涂装的战机扬长而去消失在天空中。
  “别想赢过我!我才是赢家!”权天使咬牙切齿地紧紧握着一个手柄,恶狠狠地说道。
  丧钟深呼吸一口,无线电中传来的急切呼唤回荡在她的耳边,她已经听不清。丧钟闭上了眼睛,慢慢放开了操纵杆。
  战机已经进入了滑翔姿态,在向前飞行一阵后,丧钟的战机摔在草地之上,留下了一道长长的印迹。
  “乔拉!不!”砾看到平板电脑中无人侦察机传来的画面时,捂住了嘴,语气哽咽。
  “阿尔法1号,收到请回复……”凯尔希同样语气颤抖地呼唤着丧钟,“乔拉……快说句话……乔拉……”
  控制中心内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紧盯着那冒出浓浓黑烟躺在地上的战机,有的干员们已经闭上双眼为丧钟祷告起来,一些年纪尚小的干员们也是互相拥抱起来,小声哭泣。
  “喂!我还没有报仇呢!快点给我出来呀!”拉普兰德抢过凯尔希手中的对讲机含着热泪大吼道。
  无人机聚焦了一下,远远地只看到了反光的驾驶室舱盖,并看不清里面的情况。
  就在长久的沉默之后,丧钟用力出拳,将舱盖推开,摇摇晃晃地撑着驾驶舱的边缘站了起来,不停咳嗽。她摘下了面罩,擦了擦嘴角流出的血,然后跳下了驾驶舱。
  控制中心又爆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她们紧紧地拥抱住了身边的人,高声呼喊着丧钟的名字。这一次,凯尔希没有把站到桌子上的拉普兰德拽下来,而是抱起手对着屏幕松了一口气。
  丧钟也是看到了那架侦查无人机,她连忙站了起来,对着无人机招了招手。她脸上露出了如释重负的微笑,她知道罗德岛的所有人都在看着她,于是再一次,给屏幕另一边的凯尔希行了个莱塔尼亚军礼。
  “太好了尤拉,你做到了!”砾不停地擦拭着眼角流下的眼泪,语气激动不已,也开始为丧钟呼喊起来。
  就在众人的欢呼声还未消散时,凯尔希突然发现了异样,无人机画面里传来的丧钟身躯愣了一下,慢慢放下了高举的手,也低下了头。
  她赶紧制止住了众人的欢呼,大家都重新看向了屏幕,这时候,一个蓝色头发的女人从丧钟身后慢慢出现,而丧钟也是径直地倒向前方。凯尔希看清了屏幕中的那个女人,手中握着一把银色带血的匕首,嘴角扬起了疯狂狰狞的微笑。
  是玛利亚!
  “史尔特尔!快去救她!快!”凯尔希回过头嘶声力竭地大喊道。
  而史尔特尔也是点了点头,拉住贝格米尔的手冲出了指挥中心,与她们一起同去的还有欧阳尚云带领着的炎国干员,以及三个深海猎人。
  安哲拉看到三人离开的背影之后,回想起了和B计划之间的对话,也是跟了上去。安哲拉此刻下定决心,要完成对一位故友的承诺,站在她们的身后,做她们洞察战场的双眼。
  无论前进的道路如何不同,她也是一位与斯卡蒂等人生息相连的深海猎人,想到这里,她拉下了自己的口罩,露出了她充满英气和坚毅的脸庞,快步追上了离去的史尔特尔一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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