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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他的唯壹 /  第六章 猩红前奏

 第六章 猩红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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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仍旧静静地下着,风也仍然凌冽。亿万斯年间,太阳的也从未变化。走在小路上,这时,太阳循着亘古不变的路途正越来越大,也越来越红。沐浴在雪地弥漫的沉静光芒中,一个人更容易看清自己,也更容易看清过去。
  很久以前,大约是我值六岁的时候,我刚逃到这个城市。斑驳的落了漆的墙壁,零碎的散乱一地的玻璃,干涸的暗红的血迹,倒塌的房屋,丛生的杂草,茂密的树,血色的斜阳……第一次真正看见这个世界的疯狂与衰败的我,内心如现在一样暗暗涌动:激动、失落、感慨、迷茫——伊莎。露娜。
  回顾身旁的人儿,直至她朝我露出笑容,我才心满意足地回过头去。看向远方,一片朦胧的青色逐渐清晰,大厦的真容随着我们的前进渐渐浮现,又像是画在发黄了的纸上的画,可是始终是看不真切,这使我更加好奇了。一路上,帕弥什红潮欢快地流淌,在我们前方引航,最终停在大厦前面。
  抬头仰望这栋青色的带有一个赤色眼睛的,长着羽翼的,头顶莫比乌斯环一般的光环的天使的logo,令人感到诡谲的是,天使的身体并不是人类的躯体,而是胎儿的模样,看上去既神圣又亵渎;它既是天使,也是神子——但它终不是我的天使,那是属于疯子的。Logo的正下方是大楼所属公司的名称。
  
  ——加拉斯集团Ⅱ号。
  熟悉的名字。我感到不安。回首看向带路的红潮,可哪里还有它的身影呢?早在我打量大楼的时候,红潮就逃之夭夭了。长叹一口气,不安在脸上凝结了一层白霜,脸色显得更加苍白。
  “姐姐,你还好吗?”露娜牵着我的手,脸上满是关切的神情。
  “我没事。”可我连自己也说服不了。别过脸去,无意中看到大门旁边的扫描仪。哔哔一声,大门打开了。
  “——欢迎回家,冕下——砰!”
  一拳将扫描仪打得粉碎,一瞬间,火花电光四溅,鲜血从拳头上滴落,疼痛感传递到大脑,刺激着我紧绷的神经。莫名的怒火冲上心头,势要将我的理智燃尽。
  被他耍了。这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我们上当了。我攥紧了拳头。加拉斯,加拉斯……我一遍又一遍地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这个肆意玩弄我们姐妹命运的男人的名字。又一拳轰击在机械的残骸上,这下机械彻底成为了一团废铁,而我心中的怒火也随之平息下来,在腹腔酝酿,最终化作一声长长的叹息。无力感化作滔天浪涛,吞没了我的心之小船。
  我需要力量,更多的力量。恨意如铓,禁不住地从眼底突出;恨意如血。止不住地从眼眶渗出。猩红的液滴划过我的脸颊,将我的视界染作一片血红。
  “接受我,我将给予你力量。”熟悉的声音在脑海里响起,勾起了我有关那块冰原的回忆,那糟糕的回忆。
  “休想腐化我,帕弥什,我是不会接受这份力量的!”
  “你会的,迟早会接受我的。我们终将合二为一……”
  “不……”我痛苦地捂住了头。
  “姐姐,姐姐!”
  露娜竭力地呼喊着我的名字,话语里溢出的是无尽的担忧。她的小手拉扯着我的衣襟,将我从意识海深处拉拽会现实。红色逐渐从眼前褪去,世界明晰了。看见依人的露娜,我嘴角不禁上扬,这时我才意识到我的愚蠢:原来,最大的力量就在我身边。
  “姐姐我没事了。我们走吧。”
  我拭去脸上的泪,轻轻抚着露娜柔顺的白发,复向大楼的高层进发。为什么不离开呢?其实我们都明白的,早在我们踏入这扇门的时候,红潮就完全包围在这片土地之下,等待着猎物出现……
  大楼外部,仍旧是大雪纷纷的样子。被积雪覆盖的大楼顶部,一个暗色的身影在屋顶和建筑物之间跃动,然后在楼顶放了一根绳子下来,悄无声息地在窗户上开了一个洞,跳了进去。那人身手利落,在空中翻转身体,如猫一样优雅的落地,随即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是大楼的顶层,是大楼的中枢。这里似乎是公司的机房,白色的房间里到处都摆放着衣柜大小的插着红的蓝的电线的机箱。房间的一面有一面巨大的玻璃窗户,透过窗户,可以看见下面的金属和已经停止运行的机器,还有平台下面的令人作呕的红色的潮水,平静的吓人;玻璃窗户前陈列的电子仪器和电脑,也如下面的机器一样停止了工作,蒙上了灰尘。
  黑影来到电脑旁,没有发出半点声音。她在键盘上迅速地敲击,很快,荧幕发出淡淡的光,电脑和电子仪器又恢复了工作,黑影身边漂浮着许多影像,都是投射在空中的荧幕。影像拉扯着黑影的记忆边缘——那是工匠的影像,那时祂还很年轻,还叫加拉斯。
  “加拉斯,我的儿子……”黑影,或者说伊莎,痴迷地看着荧幕上的男人的虚影,一双黑色的眸子里几乎要溢出泪光来。她伸出手,试图触碰男人,可是手指穿过了投影,蓝色的影像荡漾起不大的涟漪。她收回手指,猛地摇头,将脑内的怀念与回忆一扫而空,眼里充满了的是冷静和专注。
  这才对嘛,伊莎,这才像你,而不是一个小女人。伊莎重新面向电子仪器,敲击不断,很快,电脑投射的荧幕就停在一个隐秘的文件夹内。举起手拨开荧幕上的无关数据,部分数据显示出了一个词汇:帕弥什。
  工匠在做什么?帕弥什特殊个体?祂到底要做什么?伊莎一手扶着额头,一面敲出一串数据和数字。露西亚、露娜?祂到底是……她再唤出一排数据。祂怎么会?祂竟然狠得下心……计划已经开始了,只是早晚的问题。一定会发生。
  每一个算式都指向灾难。
  这可能是工匠的陷阱,祂总是喜欢留下一些信息来诱惑人,看着别人一步一步走向万劫不复的深渊——祂知道的太多了。我们所做的一切可能只是祂拉过的一条绳子——这绝不是她不想承认露西亚和露娜是工匠的目标所编造的借口,真的不是。
  最好不是。
  她是不朽,和祂一样,但也不一样。她是人类的不朽,她要为全人类负责,因此她不能说谎,尤其是有关人类存亡的问题上。她把数据盘接入电脑,开始拷贝数据。“伊莎妈妈……“伊莎仿佛听见露西亚的声音,那两个小家伙的身影又浮现在她眼前。
  啊……以前的日子,那些美好的日子。
  好吧,此刻她承认她自己有私心。她把有关姐妹俩的数据从数据盘上删除。伊莎满意地笑了笑,将数据发送了出去,在手腕上的通讯器上按下了一个按键。
  “东西到手了,里面有工匠对帕弥什的研究数据——你们空中花园是吃白饭的吗?怎么这么明显的一个空壳资产转移的公司到现在才查到?你们注意一下内部的’害虫’,早除为妙。”伊莎挂断了通信,只留下对方独自凌乱。
  “怎么一个个都这样乱来?我可是你们的上司啊!”尼科拉朝着空无一人的电话怒吼道。
  “铛锵——”金属交击声。砖石破碎声不知何时响起,回荡在空旷的空间里,久久不得停止。伊莎透过玻璃,向下方的金属平台投去疑惑的目光,却是收回满眼的震惊。不,怎么会?她们怎么在这?不,你不能!我不会让你们死的!
  一击打碎玻璃,一跃而起,垂直俯冲向战斗中的二人……
  拾级而上直到一条灯光昏暗的走廊。在走廊的尽头,两个高大的人形生物守卫着一扇紧闭的门,待我走到近处,才发现原来是两只戴锐——一种Q.I.P.变种生物,他们强壮而又嗜血。我把露娜护在身后,一边抽出匕首向前,一边向两只戴锐投出打量的目光。
  这两只戴锐有着山一样高大的身躯。它们身披重甲,手持腰一般粗的的巨剑,头戴长有獠牙的钢盔,面目令人可憎。一只戴锐看见我,从钢盔后面发出抽气声,却遵照古礼举起了剑,提出挑战。这次不同的是,我接受了它的挑战。
  “姐姐,”露娜往我身后边缩了缩,“小心一点。”
  “嗯,我知道了。”我摆出备战姿势,目光半寸不离那只戴锐。
  在被囚禁在方舟高塔的数年里,我并非是什么也没有学到的。在方舟的战斗坑里以古礼决斗,然后取得战斗坑的冠军,得到向加拉斯决斗的机会以博取自由,即使每次都是以我落败为结尾,但也练就了极高的决斗技巧。与这只戴锐的决斗,也是我向加拉斯反抗、赢取自由的门票。
  心跳加速,我不由地微笑。像是这般强大的、具有真正文明的敌人才能够让我兴奋。“杀死你会是我的荣幸。”我摆出正确的战姿。
  决斗是以戴锐的低吼为信号开始的。它低吼着向前猛地一踏步,带着美丽花纹的瓷砖在它的脚下崩裂破碎,紧接着,巨剑轰然落下。沉重的攻击,显然是我无法抵挡的。向戴锐的右侧一跳,躲过这一击的同时,我深吸一口气,将匕首举到面前,准备攻击,但戴锐的反应很快,发觉打空后立即回身踢来。我再往前一跳躲开攻击,匕首往戴锐腿上一扎,蓝光闪烁,戴锐惊呼,连连后退。情形回到了对峙状态。
  “不错的对手。”我对戴锐赞美道。戴锐立定了脚步,似是听懂我的话一样,头盔后面发出高昂的声音。它重新把大剑举起,砸落在地面上,大地为之颤抖。
  又一个回合,但这次是我先手我压低身体,脚底一蹬,速度拔升至可怖的程度,、犹如一道红色的闪电直刺向戴锐。可那戴锐也不害怕,在短暂的蓄力之后,和大门一样长的剑随着它粗壮的手臂一齐向上挥舞,剑刃与白色的剑气带着势要将我一分为二的气势向我袭来。是那剑的问题。我心底想,微微测过身,躲开凌厉的一击,伸出匕首向前一刺——
  怪物的巨剑摩擦金属天花板,带起一片火花。蓝光一闪,而戴锐的身体一晃,往前趴着不动了。
  致命一击!没有招式而又迅猛的一击——护盾剑法全都有致命一击,这是致死方休的决斗。这场战斗必须有一个胜者,而这个胜者一定是我,也只能是我。我回头看向露娜,我的妹妹。她冲着我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
  我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走到倒地的戴锐身边。
  “你的技艺非常精湛。”我蹲了下去,对戴锐说,“和你的战斗令我影响深刻。你的招式很具有威力。”我怜惜地举起匕首。
  那东西开始叹气。蓝光幽幽又随即黯淡。这位战士终于心满意足地阖上了眼。鲜红的血液不断地从胸部的创口处涌出,流淌在地上,形成了血池。
  沉重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响起,越来越近,另一只戴锐从阴影中走出。它轻瞥一眼地上同伴的尸体,头盔下发出轻哼。它践踏过同伴的尸体,趟过血池,举起剑以古礼向我发起挑战,好似同样的结局不会发生在它身上。我以充满杀意的血色双瞳瞪向它,可它始终没有半点退意,反回敬我以充满战意的目光。我脸上的笑意更甚,以刀尖直指戴锐。
  “来吧!让我感受你的文明与威力吧,英勇的战士!”
  我做出战斗姿态,戴锐也向我发出战吼。
  决斗开始。
  最近更新慢,是因为我在搞一个大东西。接下来的剧情,我要藤本树式起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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