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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历久弥坚,至死靡她 / 第二章 它们的方向

第二章 它们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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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诺伯格封锁区外围1005年6月3日1:21p.m
  ———
  寒风依旧在呼啸,冻原之上,魔群奔腾着向着丽兹奈尔奔袭。
  而她本人却从碉堡里面向外看去,没有注意到危险的迫近。
  眼前只有一片充满死寂的战场。
  断剑残戟上挂着冰柱,尸体上溅起的血花被埋于冰块之中。
  阵地上挂满了残肢,损坏的炮台上,炮管向下垂去,像是在哀悼他们的逝去。
  如果你希望看见还能有几个活人在挣扎,那么恭喜那些幸存者,他们马上就会生不如死的。
  每具尸体的胸膛或者背后都裂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这具身体的主人的灵魂离去了,但它所留下的遗憾、曾犯下的罪孽、不为人知的阴暗面还存在。
  这些阴暗面屠戮一切,投身黑暗。
  为什么呢?
  因为这些不美好的事物在这个该死的世界中连死去都不被允许。
  它们化为劣化的血憎,被叫做“诟者”,听从着“神”的命令,每消灭一个人类,就至少会有一个这样的血憎诞生。
  不知疼痛,不畏死亡。
  而让人类更感到恐惧的是,它们在“出生”后,会吃掉四周的一切,然后以令人恶心的方式重构自己的身体,变得庞大、畸形、强力,以及,更深的怨恨,更大的攻击欲望。
  丽兹奈尔的脚步声没有引起正在进食的新生诟者的注意。
  他们裸露着鲜红的、类人型的躯体,上面的肉芽不断蠕动、生长。
  难以辩识的口器里塞满了自己和同伴同胞遗体的血肉,内脏碎肢被摔得到处都是,消化用的酸液滴满了诟者们的全身。而寒冷却影响不了它们,即使被冻成冰块,它们也能咬碎。
  这副场景,就是人间炼狱……
  丽兹奈尔伫于高处,疑惑的看着这些陌生但熟悉的造物。她不明白这些行为的意义,但每当诟者们吼叫着争夺“食物”的时候,一种源于灵魂的厌恶便会涌出。
  她感觉的到这与自己的存在有着绝对性的矛盾,却不明白为什么,为什么诟者要存在?
  为什么遗憾、罪孽、阴暗不被允许解脱?
  而要化身为自己最厌恶的样子,将灾难带给同伴、同胞、同志……
  这时,天空中传来代表末日的号角声。艾斯德蒙一行立即放缓脚步,收拢队形,警戒着四周。
  “立刻呼叫附近的部队,即刻向这里集结。直属委员会的部队优先行进在前,要求委员会会员们带头冲锋。”
  “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
  “是……”副官带着些许忧虑的执行了命令。
  艾斯德蒙用手捂住自己的心脏,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与沉重感来临。
  即使是在面对万马千军的敌人时,也不曾如此令人亢奋与冲动。
  丽兹奈尔下方的诟者们也听到了那不知从何处、从何来的号角声,在痛苦的扭动了几下之后,逐渐排列整齐,而此时,远处还有两股巨大的声响靠近,诟者们列队以待。
  突然间,硕大的血憎从一边的雪坡后跃了出来,与诟者们血肉淋漓的外形不同,血憎外表更为光滑,皮肤上的纹路流淌着鲜血一般的液体,它们的外形各异,但无一不令人作呕。
  即使血憎的危险程度在单体上高于诟者,但很少成群或同行,独自进行着屠戮,且攻击性较弱,数量也相对稀少,因此,诟者的集群更为危险。
  然而此次它们集结了起来,为和诟者们同样的目的而聚集。
  空中回荡的号角声一转,原本呆愣的诟者群瞬间被激活,蹒跚的动作变得异常敏捷,它们向血憎群进攻。而血憎群也用尖牙利爪撕碎着阻碍它们的诟者,一开始兽群占据了上风,狂暴的力量和坚硬的外壳使它们无人能挡。
  但随即,号角声变得愈发洪亮,有着令人作呕的颜色的绿色球状物如雨点般射向血憎群,血憎的外壳瞬间被腐蚀,身体组织化为绿水流淌在冻原之上。
  坚硬的骨柱也向它们袭来,将它们的身体钉死在地面上和沟壑里。
  在不远处,巨大的声响越来越接近,直至新的诟者从远处跃至被钉死的血憎身上,将它们撕碎。
  破碎的肢体和血憎的尸体被随意抛弃,整片土地弥漫着死亡与绝望,更多的诟者袭来了。
  局势在瞬间逆转,号角声变得愈发高亢,丽兹奈尔实际上正站在这场盛宴的边缘,但仿佛是透明一般,没有任何的存在发现她。她对面前的惨状不屑一顾,只是看着这一切,像呼吸一样自然。
  剧烈的爆炸声响起,不同于诟者的无序狂乱,有序的射击和轰炸频率是战争机器的开场白,钢铁的巨兽冲出废弃的战壕碾压着诟者,炮火不断倾泻着。
  但随即诟者反应了过来,在号角的指挥下,疯狂的跃上坦克与机甲的表面,用它们分泌出的酸液将外壳腐蚀。
  有许多驾驶员失去防护后被抠了出来,然后被撕扯,咬裂。
  但大部分却抱着必死的决心在最后一刻引爆了自己身上的炸药,英雄们和诟者的血肉碎洒了一地。
  这就是加入委员会的会员们的觉悟。
  然而,这些钢铁制成的武器却只能算是前锋,在诟者沉溺于杀戮新鲜血肉的狂欢时,气温瞬间下降。
  战场上的敌人在这一瞬间全部凝固了,在字面意义上的,成为了冰雕,而诟者和血憎群以外的任何存在都没有受到影响。
  气温骤然升高,冰雕全部融化,什么痕迹都没有留下。
  队列整齐的战士们拱卫着高大的男性,他蓝色的头发扎成了一个马尾,军帽肃穆庄严,而面容却清秀如少。
  他身上强烈的气息与气场,带来了敌人的死亡与人民们的希望。
  冷峻的目光在四处搜寻,搜寻他每次他冥想中出现的指引。
  号角变得悲呛,但随即又变得比之前更加猛烈。
  风雪散去,昏暗的天空下,一支无边无际的大军袭来,结束了之前的小打小闹,诟者的大军,真正的出现了。
  丽兹奈尔看着下方的场景,他被两支军队夹在中间,一方是数量少但精良的人类,另一方是无边无际的巨大军团。
  在关键的时候,她却突然脱了力。一种异样的感觉袭来,仿佛自己的灵魂与外物突然出现了共鸣。
  她身边的世界开始变得明亮,阳光透过阴霾照到了她的附近。
  她陷入了混沌一般的空间,就像她最初存在的地方一样,又一次,巨量的信息涌入。
  她跪坐了下来,捂住自己变得愈发鲜红的眼睛,但却什么都感知不到。
  而就在下一刻,却冲出了混沌,听觉变得敏锐,视觉变得明亮。原本没有任何起伏的面部变得活灵活现起来,惊恐、疑惑、惊讶等等表情浮现了出来。她眼中的世界变得有了色彩,她没有波澜的内心也有了情感。
  她的存在脱离了意志们的保护,正式的诞生于这个世界。此刻,双方都望向了雪坡上梦幻般的少女,整个世界都望向了这个被祝福的女孩。
  “长官,您……怎么一直盯着那个女孩?”爱说话但忠诚的副官小声说道。
  “原来您好这口……”副官小声暗自说道。
  “…………”艾斯德蒙沉默了。
  (这里是作者酱,皮一下很开心,诶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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