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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闭室是个L形的木箱房,转弯的地方立着一个木门,这边是睡觉的,那边是排泄的,一条沟通到外面粪坑里。
禁闭室外面是养狗的屋子,屋子里只有一本劝人和善的经卷书,自然很无聊,以前无聊着只能透过门上的送饭口发出声音逗狗玩。
铂是这个月第二次到这个禁闭室里了,他的父亲本是酒馆老板,可惜犯了杀人,财产自然是被骗去了,不过骗他的人是法官——对外宣称没收财产,实际上都进了他的荷包。
今天铂一大早没听见狗的叫声。
一般天蒙蒙亮的时候,饭堂的胖子就会牵着那条狗去外面走,然后拴在饭堂的后门,等孩子吃完,进去啃剩下的饭。
趁这个机会从天窗翻出去,运气好的话一早上都不会被发现。
怎么从天窗走?把木床竖着放起来呗,或者站在桌子上。
从天窗走了,从屋顶走,跳进围墙外面的菜园,再走一段路,那里有一个废弃的钟楼,还是属于福利院的地域,偷来的东西都在那。
铂喜欢女孩中的羽洁雪,不知道为什么,也许她脸上点点斑斑的雀斑很像自己妹妹。
三声猫叫传来,木屋里一顿很轻的咔咔响声,铂很快从紧闭屋翻上屋顶,小心地跳进屋子后面的杂草丛中,以前或许会弄出很大的动静,不过铂现在已经是这一方面的老练好手了,他弄得动静真的和猫差不多,又快又轻。
福利院对逃禁闭室这种事一般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毕竟随便看看木床上的痕迹就能发现端倪,还有那被反复踩得凹陷的屋顶。
和伙伴会合逃过菜园,走到钟楼,从一些杂乱落灰的木箱子后面打开落了螺丝的铁板钻了进去。
“今天怎么回事?管狗的胖子呢?狗呢?”铂一边啃着偷来的面包一边问。
“狗被那个叫冕无的打死了。”
不出所料,这个谣言产生了。
“冕无?西文达?”
“对对对,晚上还跟那个谁去狗院长那——你说那个谁?我怎么记得,是羽洁雪吧?很晚才出来,哎哎,你管他干什么。”
“不是在聊胖子的狗吗?”
“啊对,狗,我亲眼看到他杀了狗,手伸着,狗本来要咬他的,忽然就塌下去了。他会巫术吧?”
“不,他一定是被魔鬼上身了!没准晚上的时候已经偷偷把狗院长吃了换了他的仆人。”
“哈哈哈哈,那真要感谢他!”
几个孩子笑着,吃完了一些东西,又从口袋里拿出一些不起眼的小玩意,诸如纽扣、木块、玻璃球、图钉什么的,在地上画线,玩了一场模拟战争的游戏。
时间慢慢流逝过了。
狗叫起来了。
“嘶……不好!要回去了。”
铂抬起头,惊醒似地看着几个翘课的伙伴,“啧,你不是说狗被麻秆崽杀了吗?”
“对啊,怎么了?”
“我听见狗叫了。”
“狗叫?没有啊,没有。你要回去了?”
“真没有?”
“没有。”
铂细细回想,好像确实没有。
不过时间确实不早了,再不回去要穿帮了。
孩子们就地解散,约好下次来——下次应该是晚上,传说这楼上有幽灵,正好试试胆量。
穿过铁板,复位木箱,正穿过菜园,远远就看见院长在菜园另一边往地里闲庭信步而来,像是巡视蔬菜的长势。
“糟了!”
铂一眼就看到了他,而三四个孩子的动静一定会被看见,现在不比空无一人的早上。
“你们先走。”铂吩咐道,“快!”
“铂?你呢?”
几个人顺着墙根弓着腰绕去教务楼,铂独自捡了块石头往院长肩上砸。
院长余光瞥见了那几个人影,却被石头吸引了注意力,“谁!出来!”
铂拔腿就跑!农工听到声音围过来,像是草地里一下子凭空冒出三四个人。
铂知道他大概率是逃不掉了——但,也许呢?
铂还是蹿,院长也越来越近,不紧不慢。
“出来出来!噢,宝贝,主会原谅你的。”院长和蔼地说,“你想偷菜吃?对不对啊?没关系没关系。”
人群越靠越近。
“院长……修女长叫你过去。”忽然一个人小跑着进了这片泥地,拉住院长。
居然是小小的羽洁雪。
“好,我知道了——快出来!我看见你了。”
可是羽洁雪扯住他的手指往回拽,紧紧的,还鼓起嘴,小眉头压下来。
铂已经翻到禁闭室的墙根下,学了一声**的猫叫。
“算了算了,野猫。”院长被扯疼了,一手抚在女孩头上,另一边摆了摆手,农工走了一半又回去了。
“我马上去。”
院长背着手回去,等人都散完了以后,羽洁雪独自拨开草来到铂躲藏的那个角落。
一个低头,一个抬头,于是四目相对。
铂不好意思地起身,他比这个女孩高好多,又怕站起来太显眼,微微驼了下去,低低地说了一声:“谢谢。”
“愿主护佑你……赞美主吧。”羽洁雪点点头,然后就走回去,鞋袜上沾了很多泥,被铂看得真切。
铂不敢再逗留了,他翻回禁闭室,把床复了位,才定了定神,大口喘气,汗流了下来。
外面狗又在低低地叫了,好像是被动静惊扰了,还叫了好几声,那狼狗明明没死。
院长去了大礼堂,明明没有任何女人找他,他刚想发火,可他偏偏想不起来田里到底是谁来喊的他,他的记忆里觉得像是冕无……可明明来的是个女孩。
是羽洁雪?不——她不可能,她不敢去没有规定的地方,要是她也该是她叫另一个职工来,她不敢去泥地里。
更何况她就在礼堂里和胖修女一起赞美主,鞋底没泥。
真是一件怪事。
铂在屋子里,心情乱得很,忽然觉得这些事有些不合理,但说不上来。
正如所有的超级英雄一样,出场总是带着他标志的东西——譬如图案、家徽、签名或者某个个性的装扮。
铂刚要躺下休息,天花板上,有某个东西飘了下来,铂捡起一看,是一张签着“冕无”两个字的二十元纸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