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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什么经常去的地方吗？”艾菲小声地提醒道。
“我...不知道。”他摇摇头，随即突然意识到了什么，“他喜欢喝酒。”
这就对了，这大概算不上什么清晰的线索，但至少提供了一个方向，不再是无头苍蝇。
今晚再怎么样她也会陪着他，至于一开始的计划只能往后稍稍。
最终，修伊带着她回到了地下，并且在地铁站附近的巷道里找到了醉得不省人事还断了两根肋骨的马洛。他衣着破烂，身上的财务被洗劫一空，艾菲注意到他的右臂和右腿被替换成了完全的金属部件，而且有点年久失修的意味。
她帮着修伊搀扶着马洛来到了附近的诊所做了一些紧急处理。就算是同处下层，那医生看到经过义体改造的马洛还是露出了不耐烦的神色，但当修伊拿出崭新的纸币拍在他桌上的时候，他立马笑脸相迎。
很少有人会跟钱过不去，艾菲是个例外，修伊暂时不会回学校，他会留在这里照顾马洛一段时间，至于之前说好的带她参观这座城市，也只能说计划跟不上变化，孰轻孰重她倒也分得清。
反正她也不是很在意，分别的时候她偷偷地将自己分到的大部分钱塞进了他的口袋，然后从容地离开诊所，回到地面。对于现在的她来说，钱应该只是身外之物，她可以不靠这种东西变强。
对于一个外地人来说，这座城市确实有着让人流连忘返的资本。连成一片的白色沙滩对于她这种出身在内陆并且几乎一辈子没出过城的人来说具有难以言喻的冲击力。如果一路往上进入城区，就能看到成群的白色圆顶建筑，充满了异域风情，但更多的是它们的体积所带来的震撼。百米以上的建筑遍地都是，更有几座高耸入云。建筑之间是充满生机的翠绿，在阳光下焕发着勃勃生机。
蓝天碧水青山净土，与地下完全是两个世界。
艾菲所在的区域位于悬崖之上，在这里能看到远处的沙滩，过一阵她也会去那边留下自己的足迹，但现在还有事要做。
好不容易用新买的手机搞懂了内置的类似GPS的功能，然后再反复试错之后终于来到了地图所示的位置，这里有一家拳馆，正是她此行的目的地。
她需要变强，不仅仅是面板上，大多数人或许教不了她什么，但她能够从周围的环境中汲取所需的养料。如今的身体素质虽然没的说，但除此之外却一无所有。凭借着良好的柔韧性和爆发力，上辈子死活都练不出来的扫腿现在的她能够轻易地施展，她舒展的动作兼具力量与美，但她并不是格斗家，面对实力相近的对手这一脚落空之后留下的巨大破绽该如何处理，她不知道，这样的问题体现在各个方面，可以说即便是在她这个外行人眼中，自己的动作也是破绽百出。
如果是面对她的同类，那个不知名存在的其他眷属，可能没有那么多机会让她犯错。
必须完全地，彻底地了解自己的身体和灵魂，然后将控制力提升到一个极致。
拳馆的人不多，大多是男性，教练则是清一色的肌肉mong男，艾菲并不打算在这个时候挑战他们，她在工作人员的指引下带上拳套，然后对着墙边的沙包挥出了拳头。
有意识地控制了力道，沙包皮质的表面出现了轻微的凹陷，本体则几乎没有震动。它很重，很实，只有这样才能经得起这群肌肉男的轮番折腾。
旁边的仪器出现了一个数字。
35.638......
这个分数是根据她的击打力度换算过来的，她反复试验几次之后在脑内算出了换算公式。
好心的教练看着她认真又费力的样子，终于还是忍不住上来指点她，这个人表现得还比较绅士，虽然一直在指正她姿势上的错误，却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身体接触，让艾菲忍不住高看了一眼。
这大概就是真正的拳法家吧。他在演示中打出了一记势大力沉的重拳，沙包飞上了半空，旁边的数字飚上了惊人的200。接着他露出了一个淳朴而得意的笑容，一口白牙闪着光，有那么一瞬间艾菲想起了地球上著名的钙片男主。
在不断地调整之后艾菲渐渐摸到了窍门。
不是要打出多高的数字这种问题，她要真的用力一巴掌下去这沙包就散架了，她需要的是绝对的控制力。
直拳、摆拳、低扫、侧踹，每一个动作有着不同的发力技巧，而她的大脑很快完成了数据的处理，融会贯通，围观的教练和其他学员只会关注她仅仅用了一盏茶的功夫就能让动作变得如此标准，但她在意的却是无论以何种姿势出招，她都能在机器上打出想要的数字。
精确到小数点后三位，这是机器的极限，如果她的计算没错的话，她的控制力不止于此。
连续运动了一个小时，理所当然的一滴汗也没有流，但身体的舒适感骗不了人，她上辈子绝对不是什么运动青年，突然动起来居然是这种感觉。
这还没完，接下来的目的地是旁边的一家剑道馆。
说是剑道馆，实则十八般兵器应有尽有，但这里可不是让你实打实的拼刺刀，而是十分安全的虚拟现实技术，只要掏钱，就能在一个特质的房间里来一场酣畅淋漓的对战，对手可以自由选择，参数也能随意设置。既有虚构的怪物，也有现实中存在的；既可以选择在无任何强化的情况下素体出战，也可以用科学和魔法的力量给自己加BUFF。
艾菲选择了无任何强化使用本身力量的模式，为了模拟实战感知同步系数调到了100%，她抽出了一把长一米以上的太刀，然后选择了某著名安保公司的警卫机器人。
这种机器人是特制的，除了公司以外没人知道什么型号，参数大多也是估算，但这并不妨碍她练习。顺带一提，帝国没有这种机器，在这里它是非法的。
它有着与成年男性相似的体型，丝毫不显得臃肿，但金属质感的身躯蕴含着比人类肌肉强出数倍的爆发力，当它弹出腕刃一个加速直取她咽喉的时候，刀刃上传来的冲击很好地传递到了她的身体，而她很快做出了调整。
尼玛这是安保机器人？这是要你命3000啊。
艾菲在心中吐槽，身体的动作却一刻没有停下，之前在拳馆的训练让她的控制力得到了长足的进步，她立刻将力量和速度调整到与它相当的水平，然后见招拆招。
安保机器人并不像人类一样，心态的变化会直接反应到招式上，它并不是知性AI，也没有心。但它的逻辑也非常复杂，并非简单的套路，它甚至能运算艾菲的习惯来做出修正。
而这种算计是相对的。在此之前她从未经历过这么长的战斗，但在这里她突然明白了这具身体被赋予的战斗天赋。
当它第一次突进的时候，她的大脑已经在极短的时间内算出了它接下来的行动，但由于信息太少，这些行动的可能性在她的脑海中织成了一张光网延伸至无限遥远的区域，第一步之后有着300种以上的变化，第二步则是十万以上，演算到第5步，已经超过了一百亿，数据呈几何倍数地膨胀，她的大脑竟然能够处理得过来，还能够在这之余如此胡思乱想，连她自己都觉得恐怖。
随着它的第二个动作完成，光网产生了收束，可能性被大量排出，接着是第三次第四次猛攻。安保机器人的攻势如同疾风暴雨，但她脑内的光网却收束成了唯一的线。
她看到了，基于科学演算而得到的唯一的可能性。她闭上眼睛，轻易地躲开了它的每一个动作，最后以一记突刺结束了战斗。
连续切换了十几个对手，从近战，到远程，再到全能，她一一击倒了它们并且渐渐适应了这种能力，同时完善着自己的剑术，然后心满意足地离开了剑道馆。
这还不足以让她骄傲，AI模拟的对象就算再怎么接近本体也是死的，而活着的人和物会随着心态的变化而爆发出超越极限的力量，给演算带来不可预知的变数。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现在的她至少做到了知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