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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好像从巳显灵了一样,麒小脑瓜子飞速运转,在几次呼吸间就编好了一个婉转动人的故事。在那个故事中他是如何与蔡歆然相识,如何帮助她在遗迹里化险为夷,最后到达界点获得资料,最后又是如何被迫在界河渡口与她分别,互换礼物,约定在不远的将来遇见更优秀的彼此。麒有理由相信这一切都是从巳脑内谋划的剧本,但他没有把剧本实现的魄力。毕竟如果他当初直接跟蔡歆然上岸了,那哪还有现在这些个麻烦事。不过,就目前而言,麒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那就接这个机会正式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从巳,被收养我的家族教导至今。能力大概是B级左右。”这里不是麒在故意隐瞒,他这两天身子骨被奠霍霍得不轻,确实是费拉不堪。
“者羽,梁云亮。B级。”梁云亮朝唐璜努了努嘴。
“唐璜。C级,我妹妹竹也是一样。她不能说话。”
这三个男生的介绍就像大学社团迎新时的自我介绍一样,丝滑地把气氛推到谷底,直接把天聊死了,在算不上自我介绍的发言之后,是一段漫长的沉默。
“诶?到我了吗?对不起,刚才我还在发呆。啊,那个,我叫上官谦,蚀上官。不久前才刚刚启明,还是D级。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掉进这里。你们谁能解释一下?”
“你说吧,她可能更像听你解释。”梁云亮举荐麒的同时朝他眨了眨眼睛,后者当然知道他这是什么意思。
“你要是看过最近的新闻的话就应该知道,最近羊城的遗迹很不稳定。随时有‘微观越现’的可能,很不幸,我们几人都是在那一瞬间跌入到了这个遗迹之中。”
“那这附近应该还有其他被卷入这里的人吧?我们下一步是不是去找那些大人和他们汇合?”
很不幸,这里只有我们五个,别说大人了,连任都没有,但这要我怎么解释呢?麒嘴角抽了抽,对面的梁云亮也是眉头微皱。
“我是在酒店宴会厅里掉进来的。那么密集区域怎么可能只会有我一个被拖到遗迹里来?......就算,就算没有,那他们应该也会很快觉察到我凭空消失,兴许还有目击者。现在这个营地设施齐全,也许我们可以在这里等待救援。”这个小姑娘竟会如此难缠,他从站长那听过,能进入这个遗迹的都不是善茬,自己也有些准备,但是他还是低估了这群意外来客的实力,一个实力强的离谱,一个聪颖早慧的离谱。
“呃,首先,我能肯定的是,这个遗迹只有我们五个活人。”唐璜率先回应了她的提问,从巳和梁云亮两人同时给了他一个赞许的眼神,“我已经用营地里的设施向方圆百里的区域进行了一次广域探查。没有任何疑似人类的生命体征,甚至,连大型活物都没有。”
“而且,这个遗迹并没有固定的‘门’。整个遗迹都处于无人观测的状态。这就意味着遗迹与现实的时间流逝不是同步的。也许我们在里面老死,外面现实也才过去几分钟。就算我们最后被找到,被遗迹时间流速影响太久的我们也是出不去的。”梁云亮补充回答了上官谦的第二个问题。他忽然觉得唐璜那个不会说话的妹妹是如此的可爱。
“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结果也是这么个结果。”从巳重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转到自己身上,“刚才我和梁云亮商量了一下,我们准备直接寻找界点,并在那里向外界发送信号。运气好的话我们可以直接在那里开个门,直接出去。”
“但路上太危险了。何况你还只是个刚启明的D级人员。你就不要跟过去了,留在这里等待我们与外界联络后进入的搜救队就好了。”听了梁云亮的建议,上官谦微微颔首,思索着这种办法的可行性。他的确不想在路上带着一个需要分心保护的累赘。
“咳咳。”竹对于这个提议十分不满,比划着手语抗议,“你们根本就不会向外界通知救援,留她在营地里只是让她等死。”
“她想说什么?”上官谦看不懂手语,好奇地问着唐璜。后者只是尴尬地笑着摇头,“没,没什么。她只是不喜欢我们忽略她,在刷存在感而已。”
唐璜话还没说完,腰上的一片肉就被狠狠地扭转了135度。
上官谦现在是真的有点害怕了,她单靠自己是无法在这个地方活下去的。她下意识地看向麒的方向,她自己也知道这是所谓的“吊桥效应”,但是,直觉告诉她,从巳这个人是靠得住的。
麒当然知道她在想什么,在这种情况下,弱者要么报团,要么依附于强者。而除了她以外其他人几乎都算的上是强者。要选择宿主的话,无疑更偏向于救了她一命的麒。
“你应该不会操作营地里的设备吧?就算留在这里也不能百分百保证自己的安全。何况......”麒对刚才唐璜的说辞持怀疑态度,“方圆百里没有任何大型生物的生命体征,这也就意味着路上的遗兽威胁也不会很大。我们还是一起走吧。”
“你之前来的时候,我的意思是你在搭建这个营地时候。这附近的遗兽数量多不多?”梁云亮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谨慎地问了一句。
“那时候挺多的。但现在这个遗迹情况特殊,突如其来的剧烈空间变动,杀死些大型遗兽也是正常的,呃......”
还有一种可能,那就是遗迹里有一个胃口极大的顶层猎食者。但是众人都没有点破,只留下上官谦独自满头问号地看着沉默不语的众人。
就这样,再算不上和谐的气氛下,求生队伍的第一次洽谈结束了。
当天晚些时候,两个女生就直接在唯一的帐篷里过夜,另外三个男孩就直接在储仓里挤一挤。
在这种让双眼退化的漆黑夜晚里,任何微小的动静都能让人神经紧张,何况视觉的丧失让其他五感变得更加敏锐。在这种情况下,每个人都是一头蒙上眼睛的驴,不知疲倦地碾着自己紧绷地神经,最后在心力憔悴中陷入无边的梦魇之中。
麒觉得很好笑,在遗迹里哪来的后半夜三点。时间根本就没有意义,他们现在连这吊毛地方一昼夜多少个小时都不知道。但他在某人匀称的呼吸声之外又听到了另一人起身的声音,这就足够了。在那人出去后不久,他也蹑手蹑脚地爬了出去。
“从巳?”弹簧确定某人就站在他身旁,可是他什么都看不见,在五指不见伸手的黑暗里,唯一能确定的和不确定的分别是,“某人会发疯”和“某人还能坚持多久”
“对,是我。”
“......这真是个可怕的地方......”
“我同意。好了,现在你感慨完了,我也该回去睡觉了。”
“那我直接开门见山地说了。我想变强。”
“但是我并不能让你变强。”
“但是这个遗迹可以。我的意思是,你知道恶童是什么,你看过资料,你明白我们现在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我需要那个序言灵,我要变强。”
“......”序言灵,又是序言灵,麒就搞不明白!郑兀因它而死,那一整架飞机的学生几乎全部殉葬,那个梁云亮为了继承父亲的遗志来到这个鬼地方也是为了序言灵,从巳又整日遭受那个该死的奠的戕害,麒越想越无法理解。现在这个人又对他说,他说,他要变强,他需要序言灵。
“呵~”麒忍不住冷笑一声。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当时你只用一只手就把我们两个收拾了。”唐璜顿了顿,像是下定了莫大的决心,“在被裔抓住后,我选择和他们合作,我不再逃跑,而是想办法获得这种力量。我要变强,强大到足以保护她。”
“所以你到底想要我干什么。”麒不想掺和,只想最大限度地远离这些事情,就麒自己而言,凡是和序言灵扯上关系的事情,往往结局都不太尽人意。麒没有奉劝他的必要,对方是不会听的。
“我想和梁云亮单挑。我的意思是,我要和他正面竞争这个机会。我知道你来这的目的和我们不同。我自然不会要求你帮我,那样太蠢了。我想拜托你,在我出事之后,可以替我照看我妹妹。”
“我要是说不呢?”
“那我也无能为力。我的决定不会改变。”
沉默。永恒的沉默,黑暗,无垠的黑暗。麒回想起自己“出生”的那一刻。那时的他也是同样的无助。
“记住你这一刻的无助,永远记住,现在的你的所做所为是为了什么。”
“谢谢。”男孩转身返回帐篷。
麒留在原地挠头,自己什么时候变得跟奠一样诲人不倦了?
......
在从巳内心深处的黑暗里,奠也在挠头。
他实在搞不清楚现在的从巳是个什么状况,按理说他应该陷入深度通感之中,起码在最近一段时间内再无苏醒的可能。可现实情况是,他马上就要聪哥梦境中脱离,这种情况他从未遇见过,他这就意味着这他需要判断那个即将苏醒的人格是谁,如果是从巳的话一切好说,如果是其他什么妖魔鬼怪替代了从巳,那麻烦可就大了。
容不得奠多想,那独自在黑暗中沉睡的男孩已经有了苏醒的迹象。奠扭了扭脖子,负在背后的双手握着一把短刺。
“啊~”男孩打了个懒洋洋地哈欠,“我睡了多久。”
“不过才几个月。”奠向前走着,“你还记得自己是谁吗?”
“呃?为什么问这个问题?”男孩看起来面露难色。
奠微微活动手腕,以便于随时出手:“只是处于常规的问询,以往有人在通感里迷失自我。”
“哦,我想起来了。我是,焚亏......”
“!!!”
“开玩笑的,哈哈,我猜到你想干什么!我是从巳。硬要让我证明的话,我也拿不出什么,只有一句话,‘你个死要面子又好摆架子还好为人师的老东西’!”
“呵呵。”奠丢掉手里的武器,任其化为烟灰消散在黑暗中。
“奠,以前我总是不信任你。认为你和其他序言灵一样,但是,在那段连贯完整的通感里,我了解到了一切。我也明白了你们的良苦用心。”
“你都知道什么了?”奠听得心头一紧,某种不祥的预感在心头不安地躁动。
“说起来很神奇,他提前将一切录入到我们的潜意识里。我也得益于此才在梦境中找到了答案——我的父亲、我的家人、我出生的意义、你们、还有我......曾经是谁。”
“......那真是祝贺你,成功逃课,完成了我们留给你的最后课题。。”
“不高兴了?呵呵,我可喜欢看你这张臭脸了!”
“既然你已经知道了我们的所有企划,那你之后准备干什么?”
“我想救她。”
“谁?”
“按照父亲的预测,她已经活不了几年了。我要去找到他,让他想办法救她。”
“你既然已经知晓了我们的全部计划,那你就应该明白现在、我站在这里跟你说话这件事本身有多特殊!所有的一切都没有按照既定的路线实施!所有人都忙得焦头烂额,而你、竟然在这个时候,你,只想着一个没来得及销毁的失败品?”
“我好不容易才找到人生的目标,相较于你们那所谓的宏图伟业,我还是认为自己的力量只能够勉强救一个人。”
“......”
空气中悄然凝结着一层寒霜,肃杀之气在沉默的二人间蔓延。从巳双目开始异变,瞳孔由清澈变混浊,又再次变得黑白颠倒;而奠的手中又再次出现了一把短刺。
“孩子,我不会警告你第二遍。放弃你的想法,最好连类似的念头都不要有。这不仅是为了我们,更是为了你自己。”
“这种废话说服不了我。”
“......我们几个被授予了一项特殊的权力,那就是在判定你们不适宜执行接下来的计划的时候可以选任其他躯胚胎个体而代之。我不希望事情发展到那一步,毕竟我在你身上也下了不少功夫。”
“在我眼里,你的信誉早就破产了。”
“呢可由不得你......”
话音刚落,四周无尽的黑暗迅速向从巳的方向聚集,在六个方向形成凝实的墙壁,一齐向从巳的位置合并,最终在几次呼吸间形成了一个漆黑的牢笼。从巳就这样被关押在由固态黑暗所搭建的监牢之中。
“喂!你这样就不讲道理了!咱俩这算完全撕破脸了!等我想办法出去,第一个弄死的就是你!你给我小心着!......”从巳的声音愈来愈小,奠出离愤怒到极点,一脚把关押着从巳的监牢踹飞出去,直到他的声音消失在黑暗的尽头,同时用最恶毒的语言咒骂着。
“这一个个,都™的是什么玩意儿?他也真是的,不会直接把截碍事的基因片段给剪了?每次都是因为相同的原因!每次都是!每次!”
奠朝着空气挥了几拳,驱不走的无力感一直包裹着他。
......
不知是因为众人心里不安睡不踏实,还是因为遗迹里的夜晚与外面相比要长上许多。在艰难地熬过第一个漫漫长夜之后,众人在天刚蒙蒙亮时就穿戴整齐,来到中央的帐篷里集合。
经过一晚的自动测算,这片遗迹的地貌终于较为完整的出现在大家面前。从地图上看,这片遗迹主要是南北走向,面积约七百平方公里,有明显的热带分布。海拔较高,地势较为平缓。总的来说,不亏是已经熟练掌握“巡游遗迹”技术的“裔”,捕获的遗迹到底像是一块大陆,不像上次从巳找的那破地方,稀碎地跟奇幻故事里的场景似的。
“界点的位置在这,营地的大概位置应该是在这......两点间直线距离也有个十四五公里。更别说这里和这里还横亘着两座山脉。我们情况并不容乐观。”梁云亮在地图上做着标注,已然是一副指挥官的模样。
“我们可以先向这个方向走,来到这里。这里有一个临时营地,我们可以在这里稍作休整,然后从这个山坳处向前。”麒发现了一个让他无比熟悉的地形。当即做出了判断。
“哦?”梁云亮挑着眉,等着他做解释。
“他是什么基建怪物?怎么乱在遗迹里盖房的?”竹用手与比划着自己的疑问,回应她的是唐璜困惑的表情。
“上次我来的时候,正好遇上了‘8·28空难。那里就是坠机地点,那些幸存者们应该在这里建有营地。”
“幸存者们?”梁云亮来了兴趣,双手环抱着仔细盘问起来,“可是官方消息是只有陈丞赋一个幸存者。”
“那是因为,那个遗迹里不仅有序言灵,还有外神,几乎所有的幸存者都被外神掳走。”
“你当时就在场,对吧?”上官谦把一堆罐头洒在投影桌上,正好把三维地形图打散,所有人都得以看见梁云亮和麒脸上的复杂表情。
梁云亮是震惊于麒的奇幻遭遇;麒是在抗拒回忆那段噩梦般的记忆。他那时在遗迹里几乎全程处于无意识状态,他只记得自己搞出了不少大动静,搞了不少破坏。跟不少遗兽针锋相对过,当然也在无意识状态下救了几个人。
“我躲在远处观望。对于那场灾难,我无能为力。但现在,那个营地至少还能为我们提供一个落脚的地方。第一天就先以到达这个地方为目标。”
“你说当时你也在场?那为什么你没有受到序言灵的影响?”唐璜双手撑在桌子上,犹豫着问出一个关键问题。
“那谁知道呢?也许是我体质特殊,免疫感染?要是我被感染了,我也不会站在这跟你们说话。”
唐璜和梁云亮对视一眼,他说的没错。如果他被序言灵感染了的话,那身为“恶童”的唐璜不可能发现不了,梁云亮身上的诺荣计数器也也不可能一点反应都没有。
“那你还有别的什么发现吗?‘遴选’的结果呢?”梁云亮下意思地相信麒所说的皆为事实。
“不知道。”麒对于奠调停的结果真的是一无所知。这一段压根就不用演,情况就是如此。
梁云亮和唐璜交换了一个眼神。最后还是梁云亮发言:“那就照你说的,携带少数给养,向坠机地点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