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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嗒。”印玺在树根上摔了个粉碎!
时间并没有为此刻多做停留,远处轰隆的震鸣仍不断逼近。麒没有过多犹豫,立即跳下,查看残骸的情况。人遗兽送的东西哪会这么娇气!但现实是,这一地碎渣渣连捡起了捧在手里都费劲。更别说变出个泥塑的大“不封”了。不知道惩爷送的那个要人命的怀表能不能把这玩意儿修好,但那东西刚好不在手边。谁没事揣着那玩意儿?这次算吃个教训,前提是自己吃得下。不久前奠还拿着副身体搞三搞四,到现在都没缓过劲来,想化解眼前危机,够呛!奠那老鬼又刚好联系不上。天要亡我?
手忙脚乱间,一块锋利的碎片划破了麒的手指,一滴鲜血恰好滴落在槐树的树根上。刹那间,像是某种呼唤得到了回应,又好像是某种某种靠谱的古老物件被恰当的正确使用。整株槐树如逐步唤醒的古老仪器般,从血迹滴落处蔓延开一层淡薄的血色光晕。慢慢地,在枝条如呼吸般的几次律动之后,树下朦胧的血雾中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
他,个子不算高,穿着一件考究的制服,面部模糊看不清楚,但他每走一步,面庞就会随着衣物的细节逐渐清晰,好像某种开放世界游戏里逐步渲染的NPC。他从模糊的光雾中抽出一把形貌特殊的长刀,那时狼猎专用的特殊刀具,而且随着那把刀样貌的不断凝实,附着其上的凛冽杀气也就越发浓烈。终于,他来到麒的身旁,以一种不知名的手段顺走了麒的猎枪。在简单的校枪之后,他就大大咧咧地挡在麒的身前。
麒认出来了,着不就是郑兀吗?麒正想上前搭话,可人家腰一猫,如跑弹般飞了出去,狠狠地撞向兽潮。他一边贴地飞行,一边开枪射击,这把狼猎的全部威能在他手中得以展现,每一次射击都有一头遗兽永远的停止脚步。而那无不都是体型最为庞大的个体。在与兽潮接触的一瞬间,他拧身上翻,同时将猎刀刺入这只排头兵的颈动脉。在空中一阵密集的连发,身型最为巨大的几头遗兽轰然倒地,兽潮被强行停滞,转而向眼前的"狼猎人"展开惨烈的进攻。然后那位在混乱中闪转腾挪的猎人自始至终都游刃有余。他的眼神简单粗暴,每一次注视都好不隐藏直取遗**命的露骨恶意,他的动作干脆利落,刀刀要害,枪枪致命。这就算是战区最老资历的狼猎也得被这场华丽的围猎惊得目瞪口呆。没错,这是一场围猎,一位猎人对一群猎物的围猎。很快,在体型、实力最为强大的几头遗兽倒下后,剩下被集体狂热裹挟的弱小遗兽便作鸟兽散,没有任何危险性可言。
血雾弥散之间,他,或者说郑兀的幻影来到了麒的身边。他把狼猎枪递还给麒。他似乎还是拥有意识的?紧接着,他伸出四根手指,嘴唇微动,又用另一只手指了指自己的心。麒似乎明白他在说什么,好像是根据读唇明白的,又好像它们本来就心意相通。再然后,他就在槐树下血色的雾气中重新变得虚幻。只留下一地的遗兽尸体和懵逼的麒。
忽地一下麒从睡梦中惊醒。他发现自己整趴在自己房间的书桌上。房间里的灯还亮着,院子里一片漆黑,入冬的寒夜还有些许微凉。越现,槐树,兽潮,记忆也随着寒气从新在麒身上聚拢。看来刚才发现的都只是梦而已?直到他偶然发现左手紧握的几枚玉玺碎片还有是指上刚刚结痂的伤口......
他,郑兀最后说了什么?好像是腰自己区找第四条路——家人?
......
不管在什么年代,琢磨上司的心思永远是一个世纪难题。特别是用不犯错的上司做出截然相反的两种矛盾行为时。你以为上司只是单纯的“既想让马儿跑,又不肯给马吃草”?不!英明神武的上司怎么会犯这种错误?一定是你做下属的单纯的没有正确领悟上司的意思罢了。而现在,锐正经历相同的考验。
“恶童”是整个“半神种”都重视的项目,这一点毋庸置疑,这一阶段的项目又命运多舛,总之,经过各种各样这样或那样的磨难。现在终于是熬到最后的临门一脚了。但这负责踹门的羊城分站,他瘸了。先是战区的科研基地被毁,原本计划飞到羊城参与协助的技术人员直接飞升,接着就是“暗裔”的大规模彻查,一大半线路被破坏殆尽,然后又是上一任站长的不幸殉职......虽然锐有意为之,但报告总不能写成“前任站长因为发展副业被‘四监’残忍碎尸,还白白搭上了一个P级的指令傀儡原型机”。这是丢整个羊城站的脸,当然这只是擦干净位置让自己坐上去不那么犯恶心的举手之劳,真正关系到锐这个位置能不能坐稳的大事是迫在眉睫的“恶童质检”。
某些古老,神秘的遗迹往往是古代降世神祇的陵寝。“恶童”计划就是将人工培育的,能够承担得起这些古老的伟大存在的残留神识的容器,掷入这些遗迹之中,再通过一种特殊的技术将二者融为一体,然后为自己所有。这种技术已经有千余年的历史,但因为中间断过传承,所以新时期的新“恶童”还在摸索中前进,但在“裔族”还在与“半神种”厮杀的久远回忆里,每一位“恶童”的名号都能让整个“裔族”为之胆颤,如果不是因为“恶童”的制法失传,奠定当今世界局势的那场战争的结局可能大不一样。
总之,那位钦差大人的意思是,这次项目很重要,但从他的实际表现和一些行为来看,他又显得并不多重视:把一个没有任何领导经验的侦查科的女孩拎过来负责整个项目,又不给予任何实质性的帮助。就算是态度最恶劣的甲方也不会给出这种无理的要求。突然,锐想明白了,很有可能上面的大领导也没有拿出什么实质性的援助,这位钦差索性就随便找个人把这份工作给做了,反正本来就是个很难完成的任务,完不成也是客观限制和我这个负责人办事不利,不管是杀是剐,反正和他撇清关系;要办成了,那就是他举荐有功。反正下面的办脏活,上面的捞好处。
就这样,在一个极其诡异的气氛里。锐开始了与她的新员工们的第一次会议。当然这个“新”是对锐自己而言的。会议还是在公司的那栋大楼里面进行的。整个会议的氛围非常消极,没有人看好这项目,不仅是对现实情况的诉苦推脱,更多的是对新上任的年轻女站长的不信任。
“大部分网点都被破坏了。没办法准确定位遗迹‘界点’。单凭现在的这些设备,很可能连门都找不到,更别谈进去了。”技术主管对这PPT大讲特讲,通篇总结下来就是俩字——不行!
“那可不可以直接随机设计。本来这一批受试者数量也少,直接把他们丢到遗迹里让他们自己找‘界点’。”锐在这方面还是有些专业素养的,毕竟老家就是战区的,跟遗迹沾边的知识多多少少也算是个硕士水准。
“但是这样一来门的位置也是随机的。这样很可能让无辜者受到牵连。”
“我说的这种方法不就是早期的项目方案嘛。后来因为技术迭代改用了更高效的办法。现在情况紧急。重拾过往经验。”锐有些烦这个处处只讲困难,不讲对策的设计师了,但碍于自己初来乍到,不好意思发作。
“这种行为很容易伤及无辜。最近羊城是天洲的重点关注对象,这种反常事件很可能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能被测试场的特殊波谱波及到的,除了我们人工培育的恶童,就是纯血半神种,至多再加上广予遗留的胥子。这些那个算的上无辜?”
“可是......”
“够了!”锐拍桌怒起,跟着群虫豸在一起怎么可能做的好项目,“我看你理论知识过硬,操作水平可靠,专业素养极强。决定举荐你前往战区,参与科研基地的重建工作。希望你能在新的岗位上继续忠于自己的职业,为组织和事业发光发热!”
锐压下了所有人求情和反对的声援。愣是动用自己的权力把自己的意志贯彻了下去。主管整个人瞬间蔫巴,失魂落魄地走出了会议室,那已经不是一个人了,而是一具行尸走肉。一周之内,他就会出现在那个混乱又恐怖的蛮荒之地。锐直到这时才突然缓过来,这是自己第一次使用如此之大的权力,她竟可以如此随意的改变一个人的命运?收回成命的念头只在脑海中停留了一瞬,她还是觉得维持自己说一不二的绝对权威更加重要。原来掌握权力的感觉这么......这么难以形容。但目前还不是细品这种感觉的时候。
“还没有梁先生的消息吗?”
“我们的人在他的面馆周围侦测到特大型领域的痕迹。他,极有可能已经遇难了。”一位外勤负责人轻声汇报道。毕竟到目前为止整个羊城站除了新站长上任外没有一个好消息。
“……这一批受试者只有两人是吧?”
锐几乎是在瞬间就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锐几乎动用毕生所学,竭尽全力把整个计划事无巨细地吩咐下去,要求每一个人按照她的方案执行下去。并且警告它们,如果这次搞砸了,将不仅仅是饭碗不保,还有可能是人头不保。锐伏下细腰,双手撑着桌面,色厉内荏地环视一周。她自信还是有几分姿色,平时即使是动了真火也不会被人当一回事,但这一次明明自己心理也不踏实,但却没有一个人敢抬头与她对视。一个个屏息凝神,像极了抽背长文的中学课堂。
“好极了!这几天辛苦大家一下,我们下周开始任务。那两个小孩现在在那?我去看看。”
在正式接受恶童的任务之前,羊城站没有接触恶童的权力。因为在得知恶童所有能力的准确信息之前,与恶童贸然接触是相当危险的事情。前任站长抓捕恶童都没敢派员工去,而是亲自操纵指令傀儡进行的。
......
纯白的无菌隔离房里分别囚禁着一男一女两个小孩,他们是前不久刚从羊城移民区安置点里回收的试验品。也是这批恶童里仅存的唯二的两个试验品。
整个房间的布置单调空乏,屋子里除了维持日常起居的马桶,桌子,椅子和床以外一无所有。这种战俘看了都直摇头的寓所对于一个已经在类似的环境中待了快十年的孩子来说只有无尽的熟悉。终于不用再过东躲西藏的日子了!长期在逃的嫌犯在落网的那一天反而会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现在对于他们,至少是他来说正是如此。
大门的重栓缓缓打开,男孩从床上坐起,闭目细想之下觉得有一丝反常。平时它们只在送餐的时候才会进到这里来,而晚饭不久之前才刚送到,而且听脚步像是只有一个人。正想着,身前的墙壁突然开始闪烁,紧接着像是融化了一样,露出了墙外的景色。还有,站在他面前的漂亮,阿姨?
锐第一次见到恶童(半成品)。虽然恶童的传说从小听到大,但亲眼见到活生生的恶童还是头一次。但看起来也就是个普通的亚洲小孩,也没有传说中的三头六臂,青面獠牙。那把他们丢进遗迹涮一遍出来之后会是什么样呢?锐适时止住瞎想,俯身问道。
“你叫什么名字?”男孩走到她面前,伸手摸到了暂时化为玻璃的墙壁。男孩独自鼓捣着,并不打算回答她,“那我去问问那边那个女孩,看看能不能让她说点什么。”
“她不会说话。问也白问。”男孩冷不丁地开口,“我们没有名字,只有序列编号,但我们这批已经只剩下我和她了,按照惯例,我会被称为唐璜。”
锐想起来了。这一轮恶童项目的代号正是“唐璜”,而按照以往的惯例,最后存活下来的完成品也将以此为名。
“那她有名字吗,平时你都怎么叫她?”锐用下巴指了指另一边的房间,那里的墙壁也已经变得透明。那个消瘦的女孩正在酣睡,经过几天安逸的生活已经微微有些变胖的趋势。
“她没有名字。”唐璜看到她安然无事也在心里松了口气。
“也对,既然你都已经自称为‘唐璜’了,那个必然会被淘汰掉的残次品也没必要有名字了。”锐拍拍脑门,表示认同。
“不是的!她会活下去的。我会真正成为‘唐璜’,继续保护她。”
“她在你保护期间似乎过的并不好......”锐不怀好意地笑笑,“跟我说说那天晚上的事。为什么只有你们两个逃了出来。”
锐来过一张靠椅反放在男孩对面。顺势跨坐在椅子上,一只手搭在椅背上,一只手撑着头,这是她准备听故事的姿势。她从小就喜欢听被人给她讲的稀奇古怪的冒险经历。
唐璜也不说话,揉着眼睛踱了几个来回,才缓缓开口,以一种远超同龄人的口吻和措辞讲述着一个离奇诡异的故事:“那天晚上下着暴雨,我在一个和这里差不多的房间里听雨,直到很晚还没睡着。忽然我听到了一种巨物划破雨幕的破风声。紧接着就是建筑物受撞击坍塌的声音。然后整个设施断电,应急灯闪着红光发出警报。几个研究院赶到我们的房间想把我们转移到别处。高个儿向我使了个眼神,我们就两个就打晕了研究院,解开了赭袍。那次完全是临时起意,没有什么具体的逃脱计划。我们就提议去外面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们几个人刚撬开变形的门栓就开始打退堂鼓。外面的情况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那副惨状超出所有人的想象。建筑物成栋成栋地被按回到地理。灰白的骨屑随着暴雨落下,烧的到处都是幽蓝的磷火。在雷暴的闪光中,有节类似脊椎的巨大骨骼,把我们身后的大楼像踩易拉罐瓶子一样一踩到底。压成薄薄的一片。雨幕中一只盘旋飞舞的怪兽骨骼扑扇着伞骨状的骨翼,其上串联的正是我们熟悉的管理员们的尸体。
之后的事情我记不太清了,只是恍惚记得我们拼命地逃,那个怪物就在后面追。好几个孩子掉队,瞬间被磷火吞噬,还有几个被地下钻出的骨刺扎穿。最后,我们在码头见到了宋主任。他是个秃头,平常动不动就喜欢体罚我们,平时我们都不喜欢他,他把我们拉动了一个地窖的暗道里,那时我们还不知道那是一个遗迹的入口。但我们正上方出现却冒出了一段骨节,他没来的及进来,和另一个孩子被压碎了。最后只剩下我和她了,我们从那个漆黑的甬道里出来就在一艘货船的货仓里。再后来我们两个就在天洲下了船。”
听着像是,“四监”的擅法?它不是死在战区了吗?听说骨灰都给它扬了,怎么又跑出来霍霍人了。那位宋主任应该提前知道最终质检的进行地,就顺势提前把他们送过来了,但看样子似乎没来得及通知羊城计划提前,再加上项目各个环节在密令送达前严格保密。这就导致了这两个孩子长达数周的游荡。
“那个小姑娘和你什么关系?是你妹妹吗?”瑞脸上露出一张若有若无的笑脸。
“不是,只是刚好一起逃出来。”
“嘿~↗↓,我还记得当时你和她被抓时候的样子诶。那种男子汉气魄不会是刚好的关系吧?”
“……”唐璜涨红了脸,鼓着腮帮子说不出一个字来。
“我给她起个名字吧。”锐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小夹板,在各种纸张上勾勾画画,那是接下来恶童计划的一些例行文件,“看她瘦瘦的跟个麻杆棍子似的,就叫杆子怎么样?”
“啧,很难听。叫竹都比杆子好。这么没文化的老阿姨是怎么做到这个位置的。”
深呼吸,童言无忌,不能跟他一般见识。深呼吸,锐!要冷静,冷静。锐反复告诫自己要控制情绪,这个小东西简直比郑天蜇还要烦人!
“受试人,两人,竹、唐璜(暂定)。好了,之前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们接下来你们要面对什么?”
“我知道。我会尽全力配合的。”经过这些天的囚禁生活,唐璜参透了许多事情,也明白了许多道理;比方说,他这种人,起码是他本人,必须获得强大到足以保全自己的力量。否则,指不定哪天夜里就死在臭水沟里无人知晓了。他回忆起那个被巨型生物搅动天地的夜晚、回忆起那个被陌生男孩扼住脖颈的傍晚、回忆起在令人胆寒的垃圾堆里瑟瑟发抖的夜晚,随后他就被无面的假人爆锤一顿关在了这里。他不准备再逃避了,他受够了。既然现在有现成的,专门为他量身定制的力量摆在他面前,他又有什么理由拒绝呢?
“最近情况特殊。我们的计划也有些变动。我们不会直接把你们送到界点。而是随机传送到遗迹的某处,可能距离界点很近,也有可能相距甚远。”锐踢了踢脚下的背包,“这里面都是些我老家的小玩意儿,对付遗兽绰绰有余。”
“这是违规的吧?但还是谢谢你的好意。”
“特殊时期,特殊对策。小东西一定要成功活下来。我还指望着你升职呢。”锐起身,把手掌贴在玻璃上墙面上,这是她故乡的传统,与人约定时两人击掌为誓。
唐璜歪了歪嘴,不情不愿的走到她身前,一边暗笑对方幼稚,一边犹犹豫豫地抬手,隔着玻璃与她击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