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漆黑的浪头荡涤着低垂的乌云,脱缰的狂风肆意拉拽着岸边的一切。避风港里的船只随着海面上下翻涌,固定船只的漆黑铁链随时都有被扯断的可能。这一切发生的寂静无声,或者说这些声音都消散在暴雨轰鸣的背景音中。冲上防波提的浪头来去无声,在半空中盘旋飞舞的招牌也静悄悄地落下。雨幕则模糊了人们的视线,在朦胧的幻境中,似乎有一艘大船驶向港口。
“来了!”郑兀身穿紧凑的黑色雨衣,与身后十数人一起隐藏在暴风雨中。
“确认船只型号。疏散留守人员。封锁港口。通知支援组准备随时进场。”郑兀有条不紊地指挥着,眼看着无名船只越来越近,心里的不安也在一点点蔓延,“这艘船已经失联很久了。任何活物都有可能是感染源。请各位务必小心!”
“明白。”十数名干员齐声回答,声音坚毅而果决。
这艘船就是之前运载北冰洋无名遗迹文物的远洋科考船。这艘本该在三个月前到达瀛洲,可它却在海上莫名其妙地失联了三个月。最近又突然在羊城航线上发出了求救信号。
这次行动是由郑兀负责前线指挥,资历更老的郑重另有任务。不封那个老不正经的不来搅和也好,虽然这是他第一次处理“感染源”。但这次他们也算得上准备充足。如果说唯一的意外那可能就是这艘船最后不受控制的直接撞上了港口。深深地楔进了羊城港里。
“呵。不算太坏!留两人警戒,其他人和我上船。时刻保持与塔台的通讯!”郑兀最后检查了一遍他的M1911,“出发。”
......
暴雨倾盆的市郊小巷里,路两旁的灯牌被推躺在地,吹过防盗窗时顺带演奏其一段诡异又恶趣味的弦音。时不时炸起的一声响雷,短暂地驱逐了漆黑的夜色,但取而代之的却是更长久的黑暗。
郑重从街角拐出来,穿着黑色的外套,戴着顶鸭舌帽,不算高大的身躯却隐藏着让人难以言表的威压。他浑身冒着一股白炽色的烟,这让他在进入那家面馆前都滴水未沾。
随便找了个位置坐下,店里只有他一个人。顺手把烟和火机丢到桌上,自然地就跟真是来吃饭一样。
“老板北方人?”郑重低头敲着烟盒,抽出一支烟,打拾起桌上火机点燃后又随手丢下。
“算不上。”那位平常邋里邋遢的老板用围裙擦着手出来,看到郑重后愣了一下,但还是镇定的拿起茶壶和两个杯子,走到他对面坐下,“平中那地界南不南北不北。”
“以前干什么的?宪兵?巡慰?”郑重举起杯子吹了吹茶叶,小抿了一口,“我要是你啊,说什么也不会这么退下来。”
“......”老板低头,掏出一根烟叼在嘴里,郑重拾起打火机用手遮着风给他点燃。
“亚诺·瓦格纳。”老板默默念出一个名字,那是一个消失在历史中的名字,“在他还活着的时候,我们代表裔族在战区监督停战,确保双方停战协议的落实,事变之后我们被龙门召回了。”
“我们有机会成为同事的。你为什么会到这里呢?”郑重用指尖跳动的火焰给茶水加热,直言不讳地问出自己的疑问,就像是两个多年未见的老朋友一样。
“我在战区见过太多,太多那种事情了。”老板把目光转向店外,狂暴的风雨重刷着这个恶浊的世界,“裔族也好,半神种也罢。都在那片土地上做了许多暴露本性的事情。他们可以毫无负担地进行越现实验。一个村落,一个城镇,一夜之间变为一方天坑、放任遗兽捕杀原住民以获得生物数据、龙门甚至直接在当地抓捕纯度高的半神种。我们就站在距离它们不到十米的地方看着!我什么都不能做,就因为**他们没有违反停战协议。”老板摇了摇头,在烟灰缸里磕了磕烟头的余烬,“我们只有等到他们因分赃不钧而打起来的时候才有资格插手,并且我们的最终目的是让他们重新坐下来谈分赃。真是恶心!”
“咝。这也许会影响到你的选择,但并不会影响到我的。”郑重自顾自地有给自己续了第二杯茶水,此时外面的雨下的更大了。
“那你的理由是什么?你见识过的东西比我多。只要你哪怕还有那么一丝人性,也不会!......”
“就不会什么?就不会和他们同流合污?”郑重咂咂嘴,两只手摆在桌子上,做了个无可奈何的手势,“我不像你,孑然一身。我也不像你那样多愁善感。我很自私,很软弱。我只会在乎我的家人,或许是一部分家人......我必须做些这样或那样的事。我的选择只是为了让我的家人不会遭遇类似的事情。仅此而已!”
“我原本会以为你们这种人多少会有些不一样......”老板干笑一声,像是拔了气门芯,瘫在靠椅上。
“为什么要留下来?你的线人已经撤离了。留你一个空守安全屋没有意义,你就是一个弃子。”郑重点燃第二根烟,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悠然。
“我不会说的。”
“还是说罢,对咱俩都有好处。”
“唉~郑重先生。我一直很敬仰你,希望你能给我个机会,让我把这种看法贯彻下去。”老板长叹一口气,闭上眼睛,有气无力地像是哀求似的说道。
“啧。”郑重皱了皱眉头,捡起打火机,拨动火门。
“噌”~一个领域悄无声息的展开,将这个面馆拖入虚无。
......
暴雨冲刷石棉瓦屋顶的动静不能算小,可这位于羊城市郊的小小安全屋内却安静的出奇。不封面前的白板上汇集的是他目前为止的所有收获:剪报、电讯、密令、照片、地图、这些东西被用颜色各异,错综复杂的线连起来。这其中的奥秘他至今都未能参透。可他却总是隐约觉得,这其中的轨迹和阴谋将要让不封承受一些他根本无法接受的代价。可究竟是什么呢?
诱拐裔族孩童进行优化实验的"恶童";自“半神种”出现以来就一直困扰世界的“序言灵”感染。这两个最棘手最恶心的问题几乎同时发生在这一个地方。而这里又恰恰是“龙门”和“天洲”势力的末梢。龙门对此次行动的人员选用、对我以及郑重他们这些老人的承诺......这一切来的太蹊跷了!而且龙门方面似乎有意引导我规避事件的要点。太不合常理,这不是解决问题应该有的态度,倒像是谋划阴谋的手段......
窗外的雨声越来越大,雷声的轰鸣也越发频繁,不封似乎抓住了某些要领,但他自己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究竟把答案指向何方?
“轰隆”!~一声闷雷把光芒洒遍整张地图,唯独的阴影就是那被复杂注释陈列所淹没的羊城港口。没错!是港口!他们的真正目的就是这个!
说罢不封捡起衣帽架上的外套便准备出发。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能救下那小子一命!
“不封先生!有一封来自‘龙门’的无字令!”
“什么!?”不封极其抗拒地接过那封密令。那是用“遗兽”的特殊文字写成的,同时在最后的署名一栏里还出现了一个不合时宜的印章。那是他的!那竟然是他的!不封万万没想到这一连串谋划竟然还与他有关!
不封胃里翻江倒海,他甚至不需要去看就能猜到了这封信的内容。正如那些人提前为不封准备了这封强制调令一样。
“嘭”!不封面前的案几被锤得粉碎。不封剧烈颤抖的右手还没有从兽化状态恢复原状。他捏着密令的左手青筋暴起,指尖深刺掌心,直到鲜血流淌而下仍没有察觉。
“陈长辞!你个**,真**个活该绝后的**玩意儿!”
“那?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年轻的实习专员怎么会知道这些狡诈计划,但是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不封越发对这个努力认真的年轻人有些好感。
“......咝!”不封缓缓举起那只大手,做出扶额叹息的动作,“我需要你去城东区152号便利店借个手机,然后给‘焚亏’的密线打个电话。说:我家澡堂可能漏水了。”
“呃?明白。”年轻专员取下外套和雨伞,大步流星地正往外走。
“还需要些其他的什么东西吗?”
“帮我带点宵夜回来。关冬煮吧。”
“得嘞!”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声势也是越来越大,似乎轻易就可以冲毁现有的一切。不封安静地站在窗边,等着一个粗如小臂的蚯蚓状黑条出现。不封咕囔着划开食指,让那东西接了几滴自己的鲜血。然后目送着它消失在茫茫雨夜之中。
“唉~启谶,其实我倒有些羡慕你的。”
......
晚些时候,焚亏祖宅。
“刚才收到紧急通知了。具体内容你们各自去看。”郑胥将的办公室繁忙如证交所,不停有人进进出出。几个年纪稍小一些的青年挤在角落的阴影中待机,等待迎接各种可能的命令。所有人都在开足马力与时间赛跑。
“天蛰呢?他怎么没在?你们找个人把他带过来!”
“你们两个去圣贤祠把郑重的东西拿过来。”
“港口怎么回事?联系不上诺斯罗德吗?坏了!”
“消息可靠吗?这么大的事情我们不可能没有一点察觉!”郑铅羽读完不封的密信后忍不住发问。
“现在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减小损失,即使出现最坏的情况发生也不能被陈长辞一步将死!”
“那家伙没理由骗我们。它也是被逼急了才用这法子送信。龙门这次是要来真的了。”郑胥将揉着眼眶,“具体情况大家都知道了吧?各自完成各自负责的产业。把资产全部转移出去,做两份假账,伪造日期。总之目的就有一个——我们要显得自己比看起来还要穷!并且还是合法良民。”
这时,一个老者从侧门搬进来一台碎纸机,指挥几个青年把暗舱里的文件悉数丢进碎纸机。
“老华?你随便找个孩子帮着烧了得了!”有人插嘴提醒那个白发的老管家。
“这东西是从霍老三那搞到的,无论什么东西只要放进去走一遍,诶!你看,就算是伊斯梅尔来了也复原不了!”老华这玩笑开得有些不合时宜,但在场的所有人偏偏都吃这一套,闹哄哄地笑了起来,几个正打着电话的无奈地捂着话筒向老华努嘴使眼色。
“咋啦!家被抄了?”踢拉着拖鞋的郑天蛰吊儿郎当地穿过嘈杂的办公室大厅,悠哉悠哉地站到郑胥将的办公桌前,要不是郑铅羽这会忙的腾不开手,她非得在郑天蛰这脑袋瓢上扇他个几耳光。
郑胥将没时间搭理他,把那张密信丢给他,让他自己去看。
“哦?......什么!!!”郑天蛰吓得嘴角的烟直接掉到了地上。顺势手掌拍在郑胥将办公桌上,“要我做什么?”
“咝~~”郑胥将停下笔,缓缓抬起头,与郑天蛰对视一眼。他们太熟悉彼此了,以至于仅凭这一个眼神的交换他们就了解了彼此的决心,“郑重前在‘圣贤祠’里留了他的武器。你小时候也听说过那玩意儿的来头。可以避免‘序言灵’的侵蚀。我要你带着它去港口把我们的人带回来!”
说话间,已经有人把一个红木制成的缠着烂布条子的长木匣拿出来,摆在郑天蛰面前,那玩意儿的恶腥味隔着“镇魔印”都能嗅的到。和平年代的小打小闹绝对淬不出这种妖邪之物!那红木漆着的妩媚猩红让郑天蛰一阵阵胆颤,这东西绝不是什么好玩意儿。
郑胥将似乎也看出了郑天蛰的动摇:“唯一的要求,活着回来!我们已经经不起更大的损失了。”
几乎毫不犹豫的,郑天蛰伸手将那不祥的红木匣子拿到手里;“藏器于身,待时而动。”
......
羊城港。暴雨愈发猖狂。
郑兀今生都无法忘记这艘船里的可憎景象。浓烈的海腥味和腐臭穿透隔离服刺激着嗅觉神经,状如肌肉组织的不知名生物无限制扩张增殖,不时会有恶心的黏液从舱壁的缝隙里渗出,所流经之处皆会与其产生反应后散射出赤潮似的颜色。舷窗的玻璃上尽是些珊瑚状的鲜艳结块,在它们纵横交错的缝隙中还依稀能便认出窗外世界的形状。所有人都摒住呼吸,一动不动,在这个吊诡的幻境中,耳旁那化为白噪音的雨声是他们与真实世界的唯一联系。
“感染源泄露的辐射加速了海洋微生物的变异。感染源已确认泄露。”小队的一位女性技术专员提醒道。
“按不存在幸存者处理。”郑兀强抑住语调中的颤抖,“如若发现生命体征,立即射杀。”
“明白。”
“五人一组进行搜查。半个小时后集合返回。”郑兀握了握手里的M1911,强烈的不安冲撞者他的神经,这恶心的浮游生物温床他是一刻都不想待。但职责所在,如果这个感染源不能得到妥善处理,不出三个月,整个羊城都是这副鬼样子。
专员分成三组,一组去货仓,另一组前往动力舱室,最后一组由郑兀率领前往起居室查看船员们的情况。
“头儿!看看这个!"一个专员在舱门处蹲下,对着一坨巨大的菌落亮出解剖刀。郑兀皱着眉头上前查看,其余队员分散开保持警戒,“这里的长势较其他地方更好,而且这一块的形状大致是一个成年人的体型。”
“看!”说着那位专员用解剖刀从黑乎乎的物质中挑出一个被锈蚀地相当严重的圆环,这东西原先应该是戴在罹难者左手无的名指上,“短短几个月就锈成这个样子。以前还没听说过这种情况。”
郑兀龇牙咧嘴地别过头,不想评价这个搞微生物出身的队员的恶趣味,起身通过通讯器向另外两队交换情报,在确认相安无事后再下令继续前进。一路上除了几个锈死的舱门外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随身携带的“诺荣计数器”也没有任何反应,就这样众人顺利地来到了起居室。这里的场景更像是个大号的培养皿,寄生物的繁荣程度根本无法用语言形容。郑兀只好派刚才那位队员一人进去调查情况。
“刚才我一路上标记了五名死者。这里面一共有十一到十四个不等。有相当一部分死在床上,由此可以推论事发时大多船员正在休息。根据之前的记录,这艘船出行时应该总共有三十九人。所以......”干员费力地爬出来之后对着笔记本做了简单的报告。
“你是咋看出来的?我看着都是黑乎乎的一团呐?”另一位年纪稍大的专员砸了砸嘴,不屑的反驳。
“你挑开外层的包裹,还能见到人类的骨骼和牙齿。”他懒得争辩,他只想快点完成搜查然后离开这里,任何一个正常人都不想在这里多待上哪怕一秒。
“嘘!”郑兀有些魔怔地比了个噤声地手势,“你们有没有听到有人在呼救?”
“别搞,别吓人!”一个胆子较小的队员笑着掩饰自己的恐惧。
“不对!是神经毒素!”郑兀惊呼道,同时给另外两队发出提醒“起居室发现遭遇神经毒素侵袭,尽快......”
等郑兀在此反应过来时,他已经身处黄沙满天的荒漠之中。头顶上的太阳正无情地苛责着这片土地。郑兀和他儿时的好友们坐在一桌,吵吵闹闹地风卷残云着面前的菜肴。郑天蛰那会儿还正处意气风发的时候,反倒是郑天聅正是安安静静地所在一角。发眼前的景象他万分熟悉,他不止一次的在噩梦重温这一天的经历。
“注意了孩子们!我们今天要进入一个正在进行科学考察的遗迹中去。”一位体态健硕的中年人笑盈盈地走过来,坐到郑兀对面。那男人看样子五十岁多一点,面庞硬朗,线条分明,有一节眉毛断成两截。他声情并茂地和孩子们讲述他刚才找到向导的经过,但郑兀看来他还是有一份不怒自威地压迫感。郑兀自始至终都不喜欢这个一身腱子肉的强势老头。
“不,我不想去。郑胥侯,我奉劝你也不要去,否则你会后悔的!这是你这一生最错误的决定!”郑兀深吸一口气,这里的空气同样也是如回忆般干燥,还有些辣嗓子,他知道自己正面对着什么,“*的,老子这是在干什么?”
说着郑兀甩开膀子,一步跨过桌子,直接拎着郑胥侯的衣领子,“砰砰”就是两拳头。
“老子忍你很久了!正儿八经的郑胥侯老子干不过,打你个冒牌货不绰绰有余?”越说郑兀打得越起劲,已经完全忽视了旁边的其他人,那些不过也是他潜意识的幻影罢了,郑兀很清楚这里是所谓的“序言灵”的幻境。所以他也不没有任何心理顾忌,“你**的一开始就是裔的狗腿子?啊?你个王八*****的恶毒玩意儿。有种你把你两个儿子也一块弄死啊!孬种,呸!把老子也留在底下啊!为什么让我活了下来?为什么,为什么?......”
突然间,那个刚才还任他暴锤的呆滞郑胥侯像是活了过来似的,开始于郑兀周旋,躲避郑兀的攻击。郑兀怒火攻心,也不去思考这是怎么回事,开始和对方缠斗起来。郑兀自知远没有和郑胥侯过招的资格,但现在只是幻觉,而且还怒火上头,哪管的了那么多。隐约间他似乎还听到了郑胥侯在喊着些什么。但都不重要了,他要向郑胥侯宣泄他的不满和怒火,他现在需要的就是这些。任务?责任?不重要了,他自始至终都不在乎那些。郑兀自那次死里逃生以来一直在鞭策自己。因为渴望对裔和郑胥侯复仇,所以他渴望变得更强;因为提防“焚亏”中再出现郑胥侯那样的叛徒,所以他加入了龙门暗裔。他同样渴望显赫的身份,因为这能帮助他窥探更多裔的情报;不久前郑胥侯被关进“不封冢”,他想杀死郑胥侯的愿望更加迫切,他不敢相信郑胥侯那种人居然会被允许活在世上。他想不通,也许是因为自己的弱小,也许是因为自己没办法左右高层的意见,没错!就是因为这个,他要变得更强,他渴望更多的力量。
“噗嗤”~郑兀的身体被一个利器贯穿。冰凉的刺痛从伤口传入四肢百骸。激得郑兀涣散的眼眸瞬间恢复了聚焦。在他眼前的是一身戎装的郑天蛰。他的右手正提着一把滴血的三棱军刺。
“我来的时候发现你的队员们在船前的空地上死斗。我制服所有人之后不久你就从甲板上跳了出来。还好你陷入幻境打起架来毫无章法。不比你在酒吧那次。”郑天蛰掏出一颗香烟递到郑兀嘴边,让他噙住,“我不会战地急救,你就这么呆着等救护车过来。”
郑天蛰当然是在骗人,P级裔族的生命力顽强这呢!这就当郑天蛰对他暴打自己的小小报复。
“刚才我,我在幻想里看见了......”
“不用说了。我都懂!我也恨那个老东西。我和郑天聅都想不明白为什么他没有直接被判死刑。”说着郑天蛰转身从兜里拿出诺荣计数器。就在开机的那一刹那。这个巴掌般大的小东西撒了欢似的响个不停。
“不会,吧?”郑天蛰缓缓转身,诺荣计数器的电子屏幕上的数值直接飙升,一度直逼临界值。
“呵呵。感染源泄露数月,衰变期都过一大半了。只可能集中起来孤注一掷。”郑兀颤悠悠地点燃嘴角的香烟,“我早该料到的!”
“不不不!不对!我们还有希望!我,我们去学院!找左督导!它可以控制序言灵!对,找他。只要求他帮忙你也可以!”郑天蛰跪倒在郑兀身前,颤抖着抓住郑兀的肩膀,“我们还有机会!你能活下去!”
“咝,哈~”郑兀把香烟按灭在雨地里,“我控制不住它,刚才我基本已经被它吞噬了。它了解我,它知道我想要什么......我只是个普通人。”
“不不不不不!郑兀,你***的给老子撑住了!你要活下去,你一定要活下去。”郑天蛰抱着老朋友的脑袋,使劲地晃,“我不同意!我不接受!我......”
“比起暗裔。我更想死在你的手里。”郑兀有气无力地说到,“快点动手。趁它还没控制我。只要把我这个宿主杀死,它就算是完全断了念想。”
“呼~”郑天蛰站定,握紧手中的军刺,浑身发抖,哭的像一个孩子。
“快点啊。它在还在我脑子里!”郑兀有气无力地摇着头,“它给的条件,太,太......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答应它。到时候一切就都完了!”
“我,我他妈的知道了。我......”郑天蛰颤抖着丢掉军刺,举起腰间的92F。
“快点,懦夫!别再让老子求你了!老子腆不下这个脸。”郑兀双手扣着脑壳,想把什么东西从里面揪出来,可是他什么都办不到。
“我知道,老朋友,好好休息。”郑天蛰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扣动扳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