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机舱里一片狼藉,各种损坏的物品被丢的到处都是,墙壁上还有新鲜的抛洒状的血迹。刘天一浑身是血,蜷缩在角落里。肯不知所踪,房间中央的通讯设别别砸得稀烂,地面上各种碎肉在血泊中漂浮。这一幕直刺陈丞赋的大脑,让他短暂的失神。
“陈丞赋?”赛尔托斯的声音逐渐逼近,“有几个人说看到外面.....我***!!”
陈丞赋恍惚地呆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实际上他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直到这时他的那把狼猎枪甚至还紧紧地攥在他的手里。同时他的呼吸也逐渐变得急促起来。说到底他也只是孩子而已,哪见过这这种血腥场面,实际上他正在极力遏制自己想要呕吐的欲望。
“陈丞赋!”赛尔托斯一把把陈丞赋手中的枪夺了过来,关上保险,又转身回去锁好舱门。确定一眼陈丞赋情况,虽然呆在原地却没受伤,才松了口气。略微迟疑了一下才检查起了刘天一的情况。
“我,他,他还活着吗?”陈丞赋摇晃着走到桌子前,支撑着自己站着。赛尔托斯其实也是龙门出身,虽说关系不如刘天一那么亲密,但也是从小认识的朋友。
“只有几处软组织挫伤,没有明显的开放性创伤,只是失去意识......这里的这些血也不是他的。”说着把刘天一抱起来,陈丞赋清空桌面,肯把刘天一平放在上面。
肯看了看刘天一,又看了看陈丞赋,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法医,实习一年,该吐的早都吐完了。”
“我进来时什么都没听到,肯不见了,这个房间也没有破损的痕迹......”陈丞赋双手撑着桌面,脸色煞白,空气中飘荡的恶臭让他一秒都不想多待,“有什么线索吗?”
“看看这个!”赛尔托斯把刘天一的右拳掰开,那是一块衣服碎片。
“机长的制服?这不可能!”
“这里是遗迹,未开发的遗迹。万事皆有可能!”
“我亲手安葬的他们。怎么回事?我要去看看!”
“我也去,呃,我的意思是,你需要一个做尸检的。”
陈丞赋揉了揉太阳穴,逼迫自己深吸一口恶浊的空气:“我要把这个舱室封锁起来,同时在外出期间让莫利昂暂时管理营地。”
“你确定?他这个人,很危险。”
“他不是傻子。如果想活命他就不会乱来,而且学生会的那几个会看着他。”陈丞赋叹了口气,“桌子上有两把‘狼猎’,是机长和副机长的遗物。我带走一把,刘天一的那把给羽导慈。”
赛尔托斯把两支枪推到陈丞赋面前,皱着眉头欲言又止:“......你想让那个小女孩做最后保险?虽然她的确够格,但,唉!只能这样了。”
“你去安置刘天一。我们半个小时后出发。”
......
遗迹的夜幕浓稠且潮湿。雾气填补着黑暗中瑕疵的缝隙,使得在没有星光的穹顶之下不存在一丝一毫的自然光亮。
陈丞赋和赛尔托斯用绳索链接着彼此,依靠赛尔托斯的特殊能力,两人得以在这黑暗的夜色中前行。
“没必要埋这么远吧?”
“刘天一非要按照老家那套给他俩找个风水宝地。”
“养尸呢?”
“我们到了。”陈丞赋挥挥手,驱散近处的迷雾,赛尔托斯则把提灯凑了过来,能明显看到这块土层明显更新,“看,我用石头摆的两个圈都还在。不是尸变。”
赛尔托斯从包里翻出来两把铁铲:“那得挖出来才知道。”
“下午那会儿真的好险。我差点以为要打起来。”
“这正是我们坐上那架**飞机的原因!”
“我们家当初就是跟着德雷克先生一块来的。登上舰船,远走他乡来到陌生的大陆。追随他加入风雨飘摇的‘旧龙门’,看着龙门重建。希望能改善两族的关系。”
"......"陈丞赋没有说话,只是一铲一铲地向下挖掘。
“我们这种人两边都不受待见,我一直不明白为什么老祖宗偏偏要跟着德雷克那个老混蛋远渡重洋?......”赛尔托斯越说越忘我,仿佛他们此时不是在危机四伏的遗迹,而是已经到达了他们此行的目的地。二人正坐在校舍温暖的壁炉前,听着茶水沸腾的笛音,看着窗外静谧的雪花。一边拨弄着柴火一边安逸地闲谈。
“祖父说我们是为了架桥才来的。我们这批人是‘龙门’中的‘半神种’。我们能搭起两个世界的桥梁。沟通、交流、分享。唯有如此才能消除信息不对等带来的潜在的误会和习惯化的仇视。经过几代人的努力。我们才有了登上这**的飞机的机会!”
“你话比平常多太多了。”
“总感觉有些话如果不说出来就没机会说了。”
“......挖到了!”陈丞赋丢掉铁铲,刚准备俯身检查却被赛尔托斯拉着衣袖紧紧地扯到身后,直到此时他才反应过来,赛尔托斯背包里一个不知名的仪器已经响了一段时间了。
“别再靠近了,太危险了!”赛尔托斯把陈丞赋拽离墓坑。
“诺荣计数器!”陈丞赋惊讶地睁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
“天一私底下让我看过尸体。”赛尔托斯指着坑中的尸骸,“除你以外,我们都没有出去的必要了。这个遗迹里有‘序言灵’!从我们进入这里的那一刻起,我们每个人都多多少少受了些影响。两位机长的殉职严格遵循了《遗迹突发事件应对原则》的第一条——任何人都有义务阻断‘序言灵’的扩散。”
“......”
“起初我还不愿意相信,但看到肯的下场后我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序言灵无疑已经感染了肯·莱科摩斯。天一与他发生过争斗,肯应该还保留有部分理智,因而天一没有受到重伤。但最后肯,或者说那个‘序言灵’还是跑了。今晚,就在今晚,营地里将会进行一场‘遴选’。”
陈丞赋试探性的向左迈出一步,赛尔托斯也是同样的动作,他的视线正死死地盯着自己。
“为什么要把我引到这?”陈丞赋现在想那块衣服碎片说不定是他动的手脚。
“我知道你身体里面本来就有一颗‘灵种’。你不会受到‘序言灵’的影响。而这里其他的所有人,包括我在内,都已经被它感染了。今晚‘遴选’的幸存者将是它的宿主;就算我们被救出去,迎接我们的也是可以预见的结局。”
“所以你想?......”
“我想要你活下来!你不能留在营地里!这架飞机上的任何人都可以被牺牲掉,唯独你不行!”
“凭什么我就是特殊的?‘裔族’传承的是理念,从来都不是**的血统!在这场天灾中的所有人的生还机会都是平等的!”
“不。你不是这样想的。何况......”赛尔托斯摇摇头,“这次事件极有可能被定性成一场‘人祸’。如果你在这里遇难,失去唯一继承人的‘龙门’将会向‘半神种’倾泻来自于整个‘裔族’的怒火。
我不能让父辈们的事业空亏一篑!”
“老子不管!”陈丞赋眼睛又开始刺痛起来,“不管营地里会发生什么,我都要回去。我要把所有还没咽气的都带出去!”
“嘭”~冲天的巨响中闪耀着白昼一般的火光,这突如其来的明暗变化照得赛尔托斯短暂失明,而陈丞赋却利用自己眼睛的独特优势绕开赛尔托斯,朝着营地的方向飞速赶去。
......
营地。因为这里的地势较高,所以营地里的人几乎都能看到“界点”方向升腾的巨大蘑菇云和爆炸产生的暗紫色火光。
“那种颜色的火焰,还有这种频率的能量振幅。是焚亏!对,是焚亏没错!”莫利昂放下激光测距仪。从飞机机翼上跳下来,一边稳定学生的情绪,一边把现在的情况告诉大家。
莫利昂身材高大,壮实,斧劈刀削的刚毅面孔在他们家乡很是少见。他身为一名“裔族”却在学院里的“亚平宁神学会”里混的风生水起。出色的领导才能与仗义疏财的性格让他在学院里拥有许多拥趸,也正因如此他才有底气和陈丞赋叫板。日落前陈丞赋突然找到他说要将指挥权转交给他,虽说到现在还是不明所以,但既然临危受命了,那就应该把眼前的工作做到最好。莫利昂几乎可以看见,今天这在危难关头的表现将在他未来的履历上画上怎样浓墨重彩的一笔。
现如今,营地基本搭建完毕,还围了一圈简易的“防护高墙”。多亏了那位伊斯梅尔的舍命相助。幸存者可以充分利用这架基本完好的飞机与上面携带的物资。既然已经能确定有“焚亏”已经进入遗迹,那么他们最迟在明天傍晚时分就可以撤离这个该死的遗迹了。他当然也在为刘天一和肯的事情担心,更对那个被封锁的舱室感到担忧,但是他更知道,在某些时候知道的越少对自己越有利这个道理。当下,莫利昂只准备把振奋人心的消息告诉大家。
“同胞们!”莫利昂清了清嗓子,用浑厚的嗓音把大家的注意力吸引到他身上,“刚才是‘焚亏’的信号!龙门已经进入遗迹了,我们马上就可以得救......”
“噗嗤”!
还没等他说完,钢刀入肉的声音就把他拉入无尽的疼痛中。他转身一看,一个身材矮小的女同学拧着刀身已经插入他后腰部位的刀把。
“为什么?......”还没等莫利昂反应过来,他就因为剧烈的疼痛永久的闭上了眼睛。
莫利昂的死成为了某种信号,在他轰然倒下的那一刹那,整个营地陷入互相残杀的疯狂之中。那些失去理智的学生双目变得血红,利用手边一切可以置人于死地的东西,动用一切手段杀死周围的人。另外一些尚且保留理智的同学则自发的联合起来抵御攻击,但在他们中也不时有人突然发病,在背后对同伴进行攻击。慌乱中不知道谁点燃了飞机的机舱。随着烟雾的弥漫,几个躲藏其中的年幼学生不得不跳出机舱,被迫加入这场恐怖的厮杀之中。
羽导慈和昏迷的刘天一身处距离营地较远的“围墙”附近。飞机不知道什么部分被点燃而引发了爆炸,冲天的火光也许可以当做先前那处爆炸的回应,但真正能等到救援的人已经不多了。虽然不知道营地里发生了什么,但羽导慈还是敏锐地意识到暴乱正在发生。可能有人受伤,也可能有人会丢掉性命!莫利昂在干什么?羽导慈紧紧攥着手里的狼猎。心想着这次可能要让陈丞赋失望了:她明白陈丞赋之所以把枪留给她,是希望她能在关键时刻以出其不意的方式影响营地里事态的走向。但现在的事态发展已经完全超出了她的能力范围。更何况刘天一到现在还没有醒过来,自己形单影只的又能干什么呢?
“啊哦偶~”一个肢体残缺不堪的“学生”从灌木丛中显露出来,她,它无神的双眼中满是猩红的血水。尽管伤痕累累,但它张牙舞爪向羽导慈扑来的步伐却没有一丝一毫地迟疑。
“啊啊!~”羽导慈颤抖地举起枪来,大声尖叫着给自己壮胆,但是她始终无法对昔日的同学下手。
刘天一被她这一声惊醒,在一瞬间就明白了当前的局势。挣扎着爬起来并从羽导慈手中夺过那把狼猎。并且精准地命中它的眉心。怪物应声倒地。
“呼呼呼~”刚才剧烈的动作让刘天一浑身吃痛,忍不住哼唧起来。
“已经开始了?”刘天一检查了一下狼猎枪,又四下观察了一下附近的情况,确定没有其他东西靠近。
羽导慈把陈丞赋临走前交代的东西一五一十的转告给刘天一,并且对自己的不作为道歉。
“羽导慈,我希望你能接受并理解我接下来要说的事情。”刘天一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微型信号枪并发射到空中,这是营地沦陷的标志。
“陈丞赋叫我提前做点准备,我就带了两大包物资出来。他应该是预料到了什么。”说着,羽导慈从角落里拖出两个大背包。
“好吧,那动起来。我们路上说。”刘天一晃了晃脑袋,自从醒过来开始他就一直有点不清醒,“我们朝着‘焚亏’出现的方向走。”
“哦,好。”虽然羽导慈也想问为什么不回去营地,但既然刘天一选择这么做,那自然有他的道理,再说,如果她自己想要生还,就必须紧跟着他。
在刚出发没多久,他们就在营地外围的灌木丛附近遇到了陈丞赋,以及紧随其后的赛尔托斯。
“营地什么情况?”陈丞赋按住刘天一的肩膀,努力按耐住内心的激动。
“全乱套了,估计已经结束了。”刘天一打开陈丞赋的手,示意让他冷静下来。
“没有别的幸存者吗?”
“你觉得那样子的算吗?”刘天一伸手指了指后面追上来的人形怪物。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几人竟然已经被包围在了蹒跚的怪物群中。
赛尔托斯与刘天一对视一眼。两人对彼此接下来要做的事心照不宣。
“现在的耽误之急是前往‘焚亏’发迹的地点。”塞尔托斯把随身物品一股脑交给刘天一。
“你要干什么?”羽导慈不解地问道。
“做我该做的事。”说着赛尔托斯像是被什么东西拽了一下头发似的,脑袋不自然地偏向一边并剧烈抽搐,短暂几秒后才恢复正常。但他的瞳孔已经扩散以至于眼眸失去了聚焦的光彩,“我留下来挡一挡他们。”
"天一,有烟吗?"赛尔托斯摘掉眼镜随手丢掉,伸手接过刘天一抛来的烟盒,娴熟地为自己燃起一根,“咳,卡嗓子。咳咳!走啦。”
“嘭。”空间剧烈的震动让四周的环境出现了一瞬间的坍塌,遗迹之外的世界似乎与遗迹内的景色出现了一瞬间的重合,这是“遗迹越现”的迹象,但如果有人用专业设备监视,那么他会发现这其实是用大型“领域”冲击“遗迹结构”时发生的震荡。
“刘天一眼疾手快,抓着发愣的陈丞赋跳出了坍塌的地裂,以飞快的速度朝着假想的救援点赶去......”
......
“这就是所谓的‘遴选’吗?”从巳站在一棵高耸乔木的枝干上,凝神观察着不远处正在燃烧的营地,“难道我们就这样作壁上观?”
奠蹲伏在枝头,眯着那双血红的眼睛不知道在思考什么:“你看看我,再看看他们。有什么不同?”
“你燃烧着的是血色的光,而他们是黑色的。那个正在为非作歹的不是‘序言灵’!”
“也许是某种特殊的‘外神’,但刚才我们遇到的那个绝对是。也就是说这个‘遗迹’里除了‘暌’以外还有别的存在。我竟然没有察觉到,**!”说着,奠竟然气愤地扣掉了手边的一大块树皮,“不过,能完整的记录这场‘遴选’就算是不虚此行了。”
“真的不能救他们吗?”从巳皱着眉头,看着那个叼着烟头的青年在怪物群众闪转腾挪,下手干净利落。但他明白那个人坚持不了多久就会变得和它们一样。就在这时,那个青年忽然唱起歌来,用的语言似乎是某个不知名的小语种,像是一种曲调很悲伤的民谣,但又有一点向是舒缓的摇篮曲。
“我当然可以冲下去就那些将死之人;代价是我们的真正实力被对方看穿,然后我们将无法阻止它们闯入现实世界为祸四方。”
“这样啊?那算了。”从巳自始至终语气平和,态度冷淡,就好像谈论的是某项和他无关紧要的小事一样。
奠歪过脑袋,盯着从巳看了一会儿:“你不是专门训练过吗?看看干刚那几个人中谁情绪波动最大?”
“应该是那个叫陈丞赋的。旁人总是按照他们心目中的标准约束他,但其实他自始至终关心的只有一个人。”
“他和你一样只看重自己在乎的东西。”说到这奠顿了顿,“真正绝望的是那个年轻的医生,他不得不亲自了结他的病人。”
奠冷淡的瞥了一眼赛尔托斯的背影:“从巳,你没有真正在乎的东西,追求也好,感情也好。你缺乏一些‘人之所以称之为人’的东西。”
“很神奇,现在就连一个‘序言灵’都想着教我做人。”
“哈哈。”奠少有的露出了真诚的笑容。
“天天给我说教这些。你有重要的人吗?你知道那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吗?”从巳终于不耐烦地问出了那个困惑他很久的问题。
“我?”奠依然是那副笑容,眉宇间的皱纹似乎把他拉回到一个让人痴迷的过往之中,但在下一瞬他的表情忽然又变得狰狞起来,硬生生在从巳的脸庞上挤出了两道法令纹,“独木难支。你以后肯定会遇到许多无法靠自己的力量解决的事。为了避免他们正在遭遇的悲剧降临到你头上,你需要一批实力强劲并且可以交付后备的同伴,巧的是......”
“我不需要。只要我想,我就有能力做到任何事情。”
“啧!你以前到底经历了什么?......”奠小声嘟囔着。他明明没有被任何人背叛过。即使有,他也没有真切的失去什么。那到底是什么东西让他产生了如此强烈的信任危机?
这些问题引起了奠的注意力。但这些并不是奠工作的中心,自然也犯不着他去操心,他现在想的是如何把这两个鬼东西处理掉。那个“暌”无疑是“旧神代”遗留下来的残存物。老东西就应该给新人让路,他那老一套作风早就不适合现在的世界了。放它出去肆意妄为只会给他们的计划徒增阻力;至于那个“外神”,就更没有留着它的理由。可是现在就凭从巳这一副身躯究竟镇不镇的住这俩还真不好说。但无论如何,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奠现在格外希望那个放出去望风的小家伙能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