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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干什么?”那女孩围着槐树转了一圈,又回到了从巳面前。
“我献祭自己以获得智慧。”从巳装模作样地摆了几下,假装自己是倒悬在世界树上的某位神明。
“看起来你确实急需,智慧。”那女孩审视着从巳,“不然你也会一个人被丢在这里。”
这话说的就像是“地主家宴宾客时怕傻儿子丢人就直接将其绑起来以绝后患”一样。这种小孩子过招一般无聊的挑衅从巳是从来都不在乎的,但是今天,从巳今天却偏偏气不过。
从巳略显浮夸的打了个喷嚏,揉着鼻子说:“恐怕没有哪个智力健全的人会摔进调料罐里,你在找适合串自己的竹签吗。”
有那么一瞬,从巳心底产生了愧对惩爷教诲的内疚之感。当然,也就那么一瞬。
她只是低下头,静静地站在树下,一阵风吹过,卷起她的长发与地上的落叶。从巳脑袋晕乎乎的像是一团浆糊,他努力睁开眼睛,只看到一副倒像:随风舞动的发丝下几滴水珠垂直升空。从巳犹豫要不要道歉。
那女孩大笑着俯身捡起一块石头:“我帮你,献祭一只眼睛。”
自记事起就,从巳就在接受各种严苛的训练。这使得他无论在多么残酷的环境下都能保持镇定,并寻找破局之法。而现在,他有自信凭着自己皮糙肉厚的特性在乱石雨中保持优镇静,起码不会叫出声。
终于,在长达一分钟的折磨后,从巳抓住了机会,以一个极其夸张的姿势在空中转体,同时伸手接住那形状适当的尖石片,并顺势划开系在左脚脚踝处的绳子。最后华丽的,用脸着地。
“诶呀,错估高度了。”
从巳跳起来补做了一个体操运动员完成动作后的示意动作。一条猩红的小蛇从他额头缓缓流下,转眼划过了半张脸颊。
“你?你没事吧?你,你流血了!”事情发展成这样绝非她的本意,更何况这个傻儿子从五米高的半空中摔下来还是用脸着地。
“嚯!”从巳摸摸脸,看到手上的鲜血也是一惊,“天聅都没伤过我。你有点厉害。”
从巳摆摆手,示意她不要大惊小怪:“放心,连疤都不会留下。我叫从巳,你叫什么?”
“蔡歆然。但是,”蔡歆然把脸别过去,"你脸上都是血,真的没事吗?”
“我不可能有事,倒是你!我建议你从后院出去抄小路径直回家洗洗,要是没吃饱的话也可以顺路买点点心。你要是再在这待一会儿,”从巳转身向自己房间走去,“今年银杏果都是一股子孜然味!”
“喂,你回来!”蔡歆然一把拉住从巳的手,但他却触电般地把手缩了回去,这是“通感”的并发症,梦中的他就很不喜欢与陌生人接触。
“有事吗?”从巳煞有介事地揉着手腕。
“我不能回去,我不能迟到,你懂我的意思吗?”蔡歆然神情坚定严肃,但是又藏着些什么,“那个,可不可以......”
“不可以!”从巳躲在半掩的门后面,"去遗迹霍霍他们去吧!"
'啪',木门被狠狠地关了起来。
“......”蔡歆然站在门外若有所思。
“啧!进来。”从巳再一次打开门,极不情愿的说,“别指望我这有女装。”
“你这人真别扭。”蔡歆然翻着白眼,倒也是没拒绝他。
"你别误会,我一直都是这样。"从巳在衣柜里翻出一套白衬衫,“这套衣服本来是打算结业那天穿,但现在已经用不上了。”
“知道了知道了!”蔡歆然气鼓鼓地从他手里夺过衣服。冲进浴室,但半掩着门,死盯着从巳。
从巳不明所以,也翻着白眼看着他。好一会儿后他才意识到自己最好要移步屋外。
“这种违反常识的情况不是只会出现在郑寒渊喜欢看的小说里吗?”从巳倚着窗,拼命按着狂跳不止的心口,反复深呼吸,“哈~哈~呼~~哈~哈~~呼......”
呃,我这是怎么了?自动带入那种小说男主了是吗?不对,这种生理反应并不受我的控制。这时,身后传来一阵明显的异物挤压感。
那是从巳口袋里的一枚怀表,古铜色的表壳上覆盖着黢黑的纹路,透明表盘下精密复杂的机械安静地运转。可能是昨天被误触发动的缘故,怀表周身还包裹着一股淡淡的光晕。从巳现在看见这玩意儿心里就发怵。昨天差点被这东西害死。紧握着这个不祥之物,从巳不知道今后该以怎样的心情面对惩爷。他坚信昨天的事情只是意外,只是碰巧在在错误的时机经错误的方式触发了错误的开关。仅此而已!惩爷怎么可能会害我呢?
那双眼睛,那只是从巳的幻觉,他以前确实也做过这种机械降神的白日梦。现在没有任何证据能证明那双眼睛是真是存在的。而且最近接连发生这么多的事,梦境变得越来越真实,从巳一度已经无法分辨现实与梦境。在生死存亡之际坐着清明梦不也很正常嘛,但是。
但是,如果,他真是存在?那次荒唐的考核是为了引他现身;惩爷的怀表是为了让我跟他交易?
“嗡”!~大脑缺氧,头晕,胃里翻江倒海,一阵恶心,双腿发软,失去支撑从巳那孱弱身躯的能力。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的世界就此崩塌。
“怎么会做出这种假设?不可能,不可能。”
“喂?吹风机藏哪了?”蔡歆然的声音忽然出现在从巳身后。
她什么时候到我身后了?我好像,真的太累了。
“我叫从巳……”从巳缓缓站起身,感官也跟着逐一恢复,他能听到发梢水珠滴落的声音,能闻到水汽混合沐浴露的清香。能近距离端详她的容颜。他能,从已经被搅地浑噩的记忆里抖出属于她的只言片语。她的美不是惊世骇俗的,却让从巳觉得那样怀念。他好像在哪里见过她?那种让人缅怀有憧憬的情感和理智发出的困惑在相互倾轧。
“你要干什么?”从巳双目呆滞,行尸走肉般缓缓向她靠近,“喂!我要动手了......”
“轰”~火光瞬间爆燃,但温度却被控制地恰到好处,仅仅蒸发了她身上的水珠。但她本人却被吓了一跳。
“我……”
“不用谢。再见。记得还我衣服。”
“你不去?你知不知道这意味什么?”
“我不该去,不然我为什么被吊起来?”从巳的肚子很自觉的帮他打圆场。
“嗯?……”蔡歆然注视着从巳闲云野鹤般的背影,她在很短的时间里就构建起了一个合情合理的脑内小剧场:眼前这个故作深沉老练的同龄人有着远超常人的强大能力,而且还是一个因天赋异禀而被排挤打压的郁郁不得志的悲情角色。
“跟我来!”蔡歆然一把抓住从巳的手腕,向着庭院深处跑去,“有些事情就应该主动争取,这道理还要别人来教?”
从巳没有反抗,没有辩驳,只是默默的跟着。说不上厌恶,也算不上欣喜,对他而言都一样。
从巳所经过的训练使他清楚此刻应摆出怎样的表情来回应对方,可是他没有,他觉得这会很多余,也有可能是因为不想骗她。
郑家的老宅子还是比较深的,一开始是蔡歆然拉着从巳,后来没多久就是从巳领着蔡歆然。在七拐八拐的穿行之后,两人来到了后山的一个防空洞洞口处。
“关上了。”从巳敲了敲洞门的金属掩体,“也就是说已经开始了。我没想到你会耽误这么久。”
“没问题,给我十分钟!”蔡歆然拍着胸脯打包票,“我已经自学了三年的遗迹工程,撬开个……”
“喂?走啦。”从巳把一个钥匙一样的小东西塞回兜里,推门而入。
“……你怎么会有这种钥匙?”蔡歆然紧跟着从巳进入放空洞。
“自己做的,不然呢?”从巳拇指指尖燃气一股照明用小火苗,“长辈在年底把这东西装进红包,再偷偷塞在我枕头下面?”
“……也是,诶不对啊。”蔡歆然不仅暗自腹诽,“你以为遗迹钥匙是门钥匙?说配就配?”
从巳懒得回话,安静地在前面带路。
“到了。”从巳攥灭指尖的火苗,领着蔡歆然悄**地躲到一个外侧的角落。
四周的观众席上稀稀落落的坐着这附近的几个裔族团体代表,零零散散撒得很开,但少说也有几百人。他们衣着规整,面容严肃。下方广场上,数十名身着学院制服的招生老师正在对那百余名孩子进行初试。
“按照学院‘喇芜若亚’的招生章程,面试迟到者即视为放弃资格。你已经没有机会了。”从巳在座位上捡到一张学院招生办的宣传单。
“没事,反正本来就没我的份。我只是来看热闹而已。”蔡歆然聚精会神地注视广场上的一举一动,“我倒要看看,这些人究竟哪一点比我强?”
从巳从附近的座位下找出他事先备好的零食,大口朵颐:“看出什么了没有?”
“没有。都中规中矩,但你除外。”
“我?”
“我看得出来,你的控制力根本就不是刚刚觉醒能力的样子。”
“嗝~”从巳吃得有些太快了噎住了,尽管这个场合很不合适,但生理反应毕竟挡不住,“你想,嗝~说什,嗝~么?”
“我和你一样,能力也都是与生俱来的。但我远达不到你的程度。”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是不是没人跟你讲过被学院录取代表什么?”蔡歆然一脸悲愤,大有为他打抱不平的意思,“学院是百年前广予主持建立的‘裔族’学校,承揽了大部分的遗迹勘探及科研项目......”
从巳原先只知道“界河”对岸有一所学校,人很多,很热闹。教练有时会去到那里办事,有时打扮有时不打扮。至于那所学校的具体情况,教练没讲,他也没问。
“但就据我观察,这批人没一个比得上我的。”蔡歆然撞了撞从巳的肩膀,示意他注意广场上那几个正在进行能力测验的孩子,“当然跟你比就差得更远了。”
她仍在口若悬河,从巳假装洗耳恭听。他知道多说不如多听的道理,在以前他能做的更好,但他并不打算认真听。
她的志向很远大,她想让学院招生办主任亲自登门拜访,具体内容是搞出一个能让整个“裔族社会”重视的大项目。白日梦谁都会做,可是真正迈开步子做事的终是少数。惩爷不喜欢空谈,从巳也不喜欢。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手肘顶着膝盖,双手捧着下巴,看着广场上的考核。他的朋友们也都在,他们这几个月来一直都在为入学考试做准备。
一项考核结束,孩子们跳下台与父母汇合。有的孩子自信满满,父母也跟着拍手称赞;有的灰心丧气下来,父母也不吝鼓励;惩爷以祖父的姿态在各个家庭间穿梭,威严又不失慈爱的鼓励每一个孩子。这个惩爷,这根本就不是从巳记忆中的样子。
从巳有些发愣,心底有些东西触动了一下。
这种情况下该流露出悲伤的情绪吗?从巳隐约觉得应该这样,那应该悲伤到什么程度才是恰当合理的呢?那种问题似乎没有多大意义。
“喂?喂?从巳!”蔡歆然冥思苦想好一阵才叫对他的名字,“你现在跳下去肯定能吓死他们。你知不知道你现在比小说男主角都厉害。”
"也许吧。"从巳缓缓起身,把空包装袋揉成一团握在手心里,“记得还我衣服,我随时都在。”
少年独自一人径直离开。在场的人们思绪万千,但从巳脑子里只有惩爷那“不许在遗迹里乱丢垃圾”的教诲。
......
久违的假期开始了。距离上一个假期究竟有多久?从巳记不得了,教练在每一阶段的授课考核结束后都会给他放几天假,但惩爷从来不会。他会在图书馆里选出几本晦涩难懂的古书,然后把从巳与那些老物件锁在一起。第二天傍晚时分才把他放出来考核,要是回答不对他的问题就没有饭吃。
在认识郑笗泽等人之前,他一直以为所有孩子都是如此,每天看完一本由序文撰写的古籍。过去几年的生活大抵如此,现在突然闲下来了,反而让从巳有点不知所措。
先出去吃饭吧!
从巳几乎永远处于饥饿状态,特别是饿着肚子收拾完了蔡歆然那混合了各种调味料味的衣物之后,这种饥饿感更甚。
经过三个月的不懈努力,从巳摸清了整个城区的餐饮门店,刨去流动小吃摊和一些黑心摊贩,最后选定了几家非常中意的,从巳也以此为标准规划了一条最佳的外出觅食路线。对于真正在乎的事情,从巳向来细致入微地研究到极致。至于那些在他看来无关紧要的小事,则常常敷衍了事。
入秋,转凉,暑气渐消,南方临海城市湿热的天气略微好转,但午后高悬的骄阳仍然在炙烤着城中人疲惫的身躯。灰蒙蒙的天空被几栋高楼勉强顶起,楼体外墙的玻璃晃得人人发晕。第二,第三梯队的大楼高低错落,分割视界。四轮溅起的尘土飞扬在隔离板外的施工队里。今年的最后一批蝉鸣渐渐放缓。
他对这里没有任何感情。以前惩爷向他讲过乡土情结,他告诉他,他的故乡是一棵被战火烧毁的槐树,十三岁之后的一生都在流浪。从巳大言不惭的说他一出生就是在流浪。惩爷并没反驳,却只是笑笑......
这条路线唯一的败笔就是,需要经过一条仅能容纳一的小巷。不巧今天又有个衣衫褴褛的小孩急匆匆地冲过来,从巳下意识侧身避让。那个小孩身上的味道让从巳有些在意,不过这小孩又不能吃,从巳自然也没多想。
毗邻移民区的街道上,有一家只有一间店面的熟食摊。
“老板,老三样来一份。”从巳走进一家经常光顾的小饭馆,跟正在玩手机的老板打了个招呼,“上次没带钱包给您欠的这个......”
"忘带了?没事,下次再说......"老板打开炉灶,满不在乎地说着。
从巳翻遍身上所有口袋:“被偷了。”
那个小孩?为什么没发现?是个惯犯吗?一定要去把钱包找回来。当然,吃饱了再说。
幸亏从巳脸皮够厚,又欠下了一顿。
......
实际上,钱包里并没有多少钱,他大可不必为了为了这点钱追到离家几公里开外的移民区去,更何况下午五点的太阳已经隐入低矮的窝棚里去了。夜间在这种地方独自活动可算不上明智。但关键是从巳现在闲得发慌,迫切想找一些事情做。从巳的心境和以前大不一样,以前心若止水的状态怎么也找不回来了。
手持简易的“灵压”定位装置,从巳饶有兴趣地在迷宫般杂乱的街道中穿梭,那些躲藏在烂尾房里的阴暗眼睛正在透过变形的窗框虎视眈眈。这里本不该如此。
“围猎”行动失败之后,“战区遗迹”群发生了一系列链锁反应,并最终形成了一个横跨三块大陆的巨大的“越现”区。“围猎”行动虽损失惨重,但“龙门”还是达到了目:停止该地区战争,驱逐所有住民。
当然秉持着“管杀管埋”的人道主义精神,“龙门”也安排了的后续难民安置工作。待妥当之后一切之后,“龙门”掌门陈同兴光速退休,其独子陈长辞继承掌门之位。“龙门”这个烂摊子也是陈同兴留给他儿子为数不多的遗产之一。
天洲的移民区招标项目自然被国内最大的“裔族商业集团”——“商周”拿下。随后周擎老板果不其然贪污行贿,做假账,职务侵占……最终被“龙门暗裔”和“九耀”联合执法。硬要评价的话——不愧是他!
之后这片移民区的烂摊子便被“诺斯罗德”接下。这个叫杨文邵的负责人着实懂事。刚下飞机就亲自拜访了长期盘踞于此的两个地头蛇——焚亏郑家和忌恩蔡家。
再之后这片命运多舛的移民安置区终于一期完工。“诺斯罗德”也如愿得到了附近港口的经营权。成为第一个由“裔族”全权负责的国际港口。“九耀”也曾试图插手港口,但这两个地头蛇每次都会出面阻挠,最后“九曜”不得不达成妥协,于是这里就成了这么一个地方。
残阳融化在破锈的屋檐中,从巳身下的影子越来越长,最终融入黑暗。从巳在街角一个只剩下一个房间的废墟前驻足。再三确认,从巳敲了敲那个勉强能被称得上门的破门板子。屋内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虚弱脚步声,步伐绵软无力,并且只有一个人。是不是找错了?思索之际,光脚踩在废墟上的声音迅速靠近,一根铁管破风呼啸,接近从巳的脑袋。
这下的是死手!从巳也不客气,侧身让过这一击后三两下就掐着袭击者的脖子把他举了起来。这个男孩比从巳大一点,衣不遮体,同样光着脚,裸露的皮肤上净是伤口,更多的是结痂的疤痕。这自然不是从巳造成的。
“你是不是……”
“快!跑!”男孩一边挣扎一边声嘶力竭地喊到。从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他说的似乎是"序文"。
从巳朝门口看了一眼,一个同样羸弱的女孩躲在门板后面瑟瑟发抖,发红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
“快跑!快!”男孩死攥住从巳的手腕,嘴角渗出血丝,眼睛开始变得混浊不堪。这一幕令从巳无比怀念。类似的场景经历过无数次,在他的梦中,重复了无数次!从巳嘴角微微上扬,他又陷入了幻觉中。
“咝~~”
一个挂件跌跌撞撞地扑过来挂在了从巳胳膊上,两道血痕便从齿印边缘淌出。不过她实在是太过瘦小,以至于撕咬手臂时整个人处于悬空状态,从巳一只胳膊上挂俩人也着实滑稽。
“咳咳,别担心,我可不是什么好人。不过也不至于要了你们的命。”从巳松手,男孩摔坐下来,从巳敲了敲仍然挂在自己胳膊上的女孩的脑袋,“还有你,给我松嘴。”
“你是不是偷了我的钱包?”从巳同样用序文询问道。
“没,没有!”
“还我,马上。”从巳一边说着一边熟练地从口袋里取出绷带对伤口进行简单处理。
“不,不在我这,被,抢走了。”男孩结结巴巴地说,并且下意识的往那个女孩身边靠近,那应该是他的亲人,从巳有些羡慕。
“那就太可惜了,本来我还打算帮你们处理一下那些麻烦。”从巳用下巴指了指那四五个从临街冲出来的暴徒。看看男孩那已经完全放弃希望的脸,再看看他口袋边缘掉出的面包渣,再看看地上那因为刚才的冲突被踩的稀碎的,发毛的面包。
从巳啧了一声:“你叫什么名字?”
“唐,璜。”男孩拉起女孩窜到了从巳身后,“你行吗?”
“嘭”!从巳贴地俯冲,接敌,上勾拳。这一拳的力量直接让对方双脚离地飞了起来。其他人见状先是一惊,但很快就反应过来,集火从巳。在这种地方生活的人可不会因为对方是孩子而手下留情,从巳倒觉得无所谓,他本来就是来寻衅滋事的。
肘击,顶膝,下蹲躲避,挥拳,垫步,招架......击中人体的感觉可比和教练弄出来的傀儡好太多了,听别人骨头碎裂的声音也远比听自己的好,除了这出血量比预想的大了点以外,其他的一切都太......
不对!
不应该这样!我这是怎么了?
当从巳回过神时,但一切都结束了。逐渐放松的拳头上沾满了碎肉和血污,粘稠的血浆缓慢越过指节。脚边几个人已经不成人形,好在只是看起来伤的有些重......
......希望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