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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碧辉煌的审判大厅下,从巳正身着华服,面无表情的重复着一句话。
“判他有罪。”某个声音在他耳边低语。
“如您所愿。”
“他们都是死罪。”
“如您所愿。”
......
“他们都是死罪!”
“他们只是认识虫蛮而已……”从巳第一次忤逆了那个声音。
“他们欺骗了你!”老人按着从巳的肩膀,“你还没有判断是非的能力。”
“......是。”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他们?”连梦中的从巳都能感到自己那样剧烈的情绪波动,他开始有不好的预感,并开始做准备了。
“他的行为合情合理合法!你让我以什么罪名,定他的罪?”从巳第一次与那名老人正面对峙,从巳倒觉得“他”更像是在闹情绪,因为这个口气根本就不是针锋相对的质问,反倒更像是怯生生的试探。
那位老者还是不愠不火,一直和蔼的笑着:“当然是证据了。他的名字、族系、履历、杀过的人、干过的事!”
剧烈的喘息声。从巳心中的不安正在肆意生长。
“乞安,是这样吗?”从巳冷冷盯着面前的大男孩,幽怨的像一个发现男友出柜的小女生。
这什么玩意儿嘛。这太荒唐了,简直就像是郑笗泽讲的那些俗套小说一样,“下一句估计就是‘不,你听我给你解释!’的俗套对话了吧?
“凡六。”简单的两个音节之后,从巳只觉得自己背部剧痛,尽管早有准备,但那种痛彻骨髓的实质质感仍是让人难以忍受。
“咳,啊。”从巳哀嚎着从床上滚了下了。
“呼呼。”从巳溺水般完全湿透,无力地靠着床脚大口喘气。从巳费力地摸索着后背的皮肤。幸而那里除了粘糊糊的汗渍以外什么都没有,没有血水,没有外翻的皮肉,没有外露的脊椎骨,当然更没有破体而出的“凡六”。
已经连续两个月做同一种梦了。梦里从巳的身份一直不变,但年龄却在各个阶段跳跃。可身边那个老人却始终容貌未改,从巳觉得他肯定是个难缠的角色,但他内心深处却有着异样的感情。
这个现象是有学术名词的,叫“通感”。是一种只出现在血统极纯的“半神种”当中的生理现象。具体表现为“以第一人称的视角间断性的体验先祖‘新神’的某些经历”。现如今“裔族”和“半神种”通婚已久,“裔族”家庭里出现一个能“通感”的后代也不奇怪。教练只是简单嘱咐从巳要在醒来以后记录前一晚的梦境内容,仅此而已。
但真的是仅此而已吗?别的“通感”案例从巳不知道,反正他自己感觉是真带劲!远超6D电影的那种带劲!梦中人物的喜怒哀乐,情绪的剧变,甚至是疼痛的感受......从巳至今还记得那毫无防备的第一次。
大约一个半月之前那让人难以释怀的第一次直接把从巳干废了。他趴在床上整整一天不敢动弹。背部撕裂般的绞痛迟迟难以消退。最后还是启谶亲自过来,骂骂咧咧地给他背上涂了点不知道是从哪搞来的药膏。
从巳他也不傻,知道自己根本没有受伤,这只是教练的心理暗示,可这个偏偏管用。
之后的几个月里从巳又有过几次类似的经历,这一度让从巳对睡觉产生抗拒。
启谶倒是难得的关心起从巳起来。曾一度表示愿意在从巳入睡的时候陪在他身边,这实在太难为情了,更何况这也没有什么实际用处,从巳断然拒绝了。
大约十分钟过后,从巳挣扎着爬起来。跌坐在桌子前把昨晚的梦规规整整的记录下来。最初从巳还幻想能按照时间顺序记录,以便以后整理归纳。但很快他就放弃了,梦毕竟是梦。他自己也不能分辨梦中几分是“真实”几分是“妄想”。谨遵教练的嘱托记录完备之后,之后?......从巳不知道,也许可以整理下来出书?
简单的整理一下仪容,再胡乱吃些东西接着又徒劳地翻了一下日历。他当然知道今天的课程是什么,也清楚自己现在的身体是个什么样子,但他已经不好意思再请假了。要是教练再以那种看“怕黑不敢一个人睡还哭哭啼啼的臭小鬼”的眼神看他,鬼知道自己的自尊心会碎成什么鬼样子。好吧,虽然他根本就没有自尊心这种无聊的东西。
在进入遗迹之前,从巳握着门把手深吸了几口气,像是一个便秘的老年人在上厕所前对着马桶做心理准备一样。
......
“嗨,教练,早!呃?......”从巳看着教练有些吃惊。
启谶换了身装束。她穿裙子了,她以前穿过裙子吗?她,不对,她打扮过吗?不对,她不是只有一件衣服吗?......
“看什么呢?”启谶双手叉腰,嘟着嘴用看垃圾的眼神看着从巳。
即便换了身打扮,教练还是教练。
“教练是要外出吗?”
“去见个老朋友。”
“那,今天的课?......”从巳搓搓手,嬉皮笑脸。
“算你结课,提前进行实战考试。”教练很随意地拍了拍手。
身后的地面闻讯而动。巨大的土块开始隆起,破裂,剧集,一个由漆黑蠕动着的粘土堆聚而成的巨人在几次呼吸之间拔地而起。
“雷莫瑞泽神话中的火神。当然只是一个仿造的指令傀儡。”教练狡黠一笑,“你可以使用所有手段。击溃他,或者撑到它失去行动能力。这就是你的期末考试。”
“指令傀儡”基本就是一些能执行简单命令的傀儡的总称,在这个千奇百怪的世界里,制造“指令傀儡”的方法也千奇百怪。不过眼前这个分明就是从教练她身体分离出来的一部分。
“这个东西……?!”从巳仰起脖子看着这个比摩天大楼还要高出几分的怪物,只觉得眼前发黑,脚底发软。
“当然,没有补考的机会。你可以自由发挥。”教练经过从巳的时候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居心叵测。
空旷的原野上,除了风中凌乱的从巳外,只剩下无边的荒野和挥舞大剑的火焰巨人。
“......自由发挥?”
......
界河的对岸是学院,从巳知道;但是学院是什么?从巳不知道。
这个被创始人擅自命名为“喇芜若亚”的裔族学校在近百年的传承中又被擅自简化为了“学院”,这就导致“学院”这个名词变得和创始人一样尊贵。现在只要裔族谈到学院,那说的必定就是“喇芜若亚”。
其实“学院”建立至今也不过百年余,这点时间对于传承如此之久的裔族来说根本不算什么,但它却以一己之力改变了裔族社会的构架。且不说学院的校长有能力左右“龙门宴”的结果、光是学院终身教授的身份就几乎成为了裔族知识分子的最高追求。
“学院”中心商业区,四监主道。
“即使自诩为裔族又有什么不同?”启谶独自一人站在位于学院商业街中心的奠基纪念碑前。繁华的街道上人来人往,没有注意到这个形单影只的女孩。
今天是学院开放日。全校停课接待外宾,校区布置的花里胡哨的。除了各种青春味浓厚的节目外,还有校方组织的学术演讲,学生的发言,各种各样的发言,还有演讲。
教练她更感兴趣的是商业街街道两旁挂起的庆典礼彩旗和吉祥物装饰。
那吉祥物看起来像一个萌化的......《山海经》里的怪兽,具体样子像是一个长了毛的蜥蜴。
教练愣了愣,起初捂着嘴想强行憋住,但还是没忍住。
“这个笑话过气很久了!”一个略带奶音的男孩子声线愤愤不平地抱怨道。
“也就他能设计这种玩意儿出来,长毛蜥蜴!”
"臭泥巴怪!"那男孩看样子也是是十三四岁的年纪,一身黑色的古朴衣袍,松松垮垮的盖住他的身体,被遮住的小脑袋只能看到一双黄褐色的竖瞳,两只水袖拖到地面。看起来像个万圣节披着床单要糖的熊孩子。
“启......启谶?”那男孩身后还躲着一个比他们年纪还要小的女孩。
她有着极其罕见的白色长发,皮肤也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苍白。一身素色的长裙更突显出她的柔弱。她的眼睛却也是一双血色的竖瞳,但相比于一旁的男孩却少了灵动和生气。
女孩子一眼就认出了启谶,扑倒在她怀里,肆无忌惮地揉着她的脸颊。
“不封,你还不吃她?留着给你生龙蛋?”话虽说得绝情,但她还是宠溺地摸了摸女孩的头发。
“不用你管!”不封生气地直跺脚,“走吧,老地方。只有我一个。”
“还有,还有不诤!”趴在启谶背上的小女孩生气地嚷嚷着。
“对对,还有这小傻子,现在没人管她理。只能由我带着了。”不封扶额叹息,“为什么那些王八蛋都自由了?偏偏我非得留在那山沟沟里随时待机?”不封阴沉着脸,化身为正直中年危机的职场老咸鱼。面对996的老板敢怒不敢言,只敢在老婆孩子面前发牢骚。不过万幸的是他目前还不用担心含辛茹苦养大的女儿被外面的坏小子骗走;但不幸的是旁边的启谶除了冷嘲热讽以外不会给他任何安慰。
一行三人进入一家装饰古朴的小餐厅,这里面的装饰风格还是上个世纪的唐人街中餐厅的味道。狭小的收银台背后几乎就只放得下那一张照片,那是学院奠基时的合影。
如果有幸得到老板的许可得以进入收银台内,照着各种历史文献里的照片一一辨认,你会惊奇地发现这仨孩子的身影也在其中。
“小洛?小洛!”不封毫无忌讳地朝着收银台的方向大喊着。
“小朋友?公共场合大喊大叫是很没有礼貌的,你家人没跟来吗?”一个教师模样的年轻人从旁边的座位上起身。
“小?......小朋友?”启谶憋住了。
“**你**,你**说是小朋友?老子*你**家**都没*”不封当场暴走,要不是启谶站起来拉住不封,估计他这会儿已经气回原型了。
“老师?”店内颤巍巍走出一个扶着拐杖的老者。看到这场面他也是忍不住大笑起来,可笑没两下就变成了剧烈的咳嗽。这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曾一度打断了店内的喧嚣。
“啊~你没死就好,今年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不封从桌子上跳下来,掀开遮住脑袋的宽松兜帽。
“哈,差学生还能被老师特别挂念!咳咳。”
"洛指导?让您见笑了。这几个孩子,啊不......"那年轻教师明显是这个老人教过的学生。
“照片,第一排左起的第十二个。”那老人指了指收银台后的那张巨大的照片。
“......”那青年教师愣了愣,旋即从桌子上取来酒瓶酒杯,"原来,原来是学院首批的指导......晚辈江新舟自罚三杯。"
不封饶有兴趣地看着被吓得有些犯迷糊的年轻人端着大茶碗“吨吨吨”地连灌三碗白酒。表情变得精彩起来。
“咳咳。”不封故作老练深沉地咳嗽一身,压低嗓音缓缓说道:“我刚刚站在讲台上时,面对的学生与你无异。我能理解你的惊讶。你的反应相对于洛禹城而言,那可是好太多了~”
“咳咳……”洛禹城尴尬地笑笑。
说着,不封从袖口里取出一本用不知名动物皮包装的线装书,放到桌子上,“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江,江新舟。"这年轻人喝得有些过了,但至少还能站稳,多少有些本事。
“作为洛禹城的学生,怎么也是我的再传弟子。这个给你当见面礼。”
江新舟有些犯迷糊,不知如何是好,转头看向自己的老师。
“呵呵,收下吧。”
“那我恭敬不如从命......”年轻人道谢后匆匆离开。
“......”启谶自始至终都在冷眼旁观着。
“啊哈哈,这人太有意思了!”看到那人逃也似的离开后,不封终于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大笑起来,还有模有样地学着说,“晚辈,晚辈自罚三杯......”逗得一旁的不诤也咯咯地笑了起来。启谶看着这一幕有些失神,似乎想起了什么。
“小洛,按老样子来,不过这次就三个人。”不封擦着眼泪跟洛禹城吩咐着。
“现在外面是什么情况?”启谶说的话不属于任何一个已知的语种。
不封从袖子里摸出一个巴掌大的笔记本:“老样子。唉~这个,前两天‘龙门宴’结束。还在争遗产。”
“说点我不知道的。”启谶不耐烦地敲着桌子。
"嘶~这个......"不封苦恼的挠了挠脖子,“我咋知道?诶,别打,等我下——这些大都还不是什么好消息。比如郑家因为九年前的事情一蹶不振,这次又被弹劾,差点被从龙门常任理事会员中除名;龙门同意裔族为半神种创办的独立学校提供支持并派遣郑德惩去指导工作;‘裔’组织最近在北冰洋公约国附近活动频繁;龙门的调查员在格陵兰岛附近发送出求救信号后失踪;另外世界各国都有‘恶童’的活动报告;阿右许诺提前公布遗嘱内容、白令海峡附近的调查船只报告了类似‘感染源’的能量波谱......”
"......啊!还有这个。”不封翻着手里的便签,“中东地区彻底脱离人类的管辖,成为一片遗迹越现的独立区。对于此地的应对事项讨论已被提上日程,感觉又是一次合法的劫掠。"
“我说了,说点我关心的。”
“是是是。”不封翻着手里的便签,抱怨着,“你说过吗?诶诶!不诤,别拽我头发!哦,这个。有一条消息是说‘不封冢’通缉了一个孩子,一个能与遗迹共鸣的孩子。”
“为什么?”
“他蓄意强行坍塌了一个正在开发中的遗迹,一整只勘探组遇难。”
“是胥子吗?”
“不清楚,有传言说他得到了一件神遗。这只是在内部都没有得到证实的消息。”
“......”
“......你以前不都是从不过问这些东西的吗?”不封合上小本本,漫不经心地问着。
“你应该也知道我现在的职务是什么。”启谶接过年轻服务生递上的菜肴,特地摆在靠近不诤的位置,“一个,类似于家庭教师的职务。”
“嗯,当时你还抱怨,为什么让从没当过老师的你教导那个孩子。”不封拍开不诤伸向盘子的手,从筷筒里抽出一双筷子放在不诤手里。
“我到现在都不明白到底该怎么当一个称职的老师。”启谶摆弄着手指,“......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很早之前就偏离了既定的路线。最近,他甚至开始‘通感’!我不知道该怎么办。”
“真是个天赋异禀的孩子,你应该为此感到骄傲。”不封抽出纸巾擦擦粘在不诤脸上的菜汁。
“我眼睁睁看着他被‘通感’折磨却什么都做不了。”启谶整理了一下情绪,恢复到以前镇定自若的样子,“你能不能帮我去‘壁宿’一趟?”
“擅法联系不上了,现在是他全权负责‘壁宿’的档案室。”不封盯着手里被揉乱的纸团发了会呆,“你已经僭越太多了!试着给他点信任,你也自信点。”
“呃?......”启谶没来由地打了个寒颤,紧接着“唰”的一下从座位上窜起来,“我的傀儡出了些问题!我......”
“坐下!”
不封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只是单纯地发出两个音节。这简短的一句话却让启谶脸色煞白地跌回座位。
一旁的不诤置若罔闻,还在扫荡桌上的菜肴。
“啧~我们,似乎都没变。”不封趴在桌子上揉揉脑袋,一副很苦恼的样子,“嘿!听着,启谶,我希望你能正视自己的工作,他想要的是继承人,不是优秀毕业生。你对他投入太多感情了,或许你自己都没注意到。”
“......你让他陷入危险。”启谶幽怨地死盯着他。
“你不懂得表达自己的感情。你不自信,不相信自己所教授的知识,也不信任你的学生。你的不安转变为暴躁的伪装……哎呀,这样吧,我们打个赌。”不封的竖瞳收缩地更加尖细,“那个孩子能活下来。”
“你怎么能理直气壮地拿一个孩子的命打赌?”
“为了不让你伤心,我会替你去收尸的。”说着不封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锋利的尖牙,“你也换个角度想想,让一个不能自保的废物落到他们手里才是真正的灾难。”
“你......”启谶憋了一肚子的火正准备宣泄时。
“黑色的血水翻滚,僭越的虚伪溃退,剑柄的落点是......”先前一直埋头狂吃的不诤突然抬头,一双蓝宝石般的漂亮眼睛死死盯着界河方向,含混不清的唱诵着童谣。
“不用赌了......”不封冷笑着,“我赢了。”
紧紧接着,学院迎来了它建校以来最剧烈的一次遗迹地震——震源几乎是在地表的四级地震。
......
打不赢,跑不掉,会死!
简单试探过后,从巳已经对当下的处境有了深刻的认识。但是,既然是一次期末测试,那就肯定有及格的办法。正是这个信念支撑着他一边勉强地驱动身体躲避巨人的大剑,一边拼命思考着破局之法。
可当下的思考并不顺利。因为保命所需的所有动作都会牵扯到背部的肌肉,那种撕裂般的疼痛将他迟钝的思绪多次打断。
敌人是什么?一个仿制的火神?狗屁!那只是一个巨大的指令傀儡而已。按照预先的指令行动。
弱点?不存在。灵峰波动?没有瑕疵。巨人的外表?也没有明显缺陷。敌人的武器?只是个附魔的火剑而已。
教练的提示是“自由发挥”,那意思是让我可以用任何可以利用的手段。单论能力不足以对它造成伤害,同时很可惜,我的配枪还没有开始制作,没有有效的远程攻击手段。
自身力量欠缺,但可以借助外界的力量......界河!那是教练的本体。她以前提到过,他的本体将保护我作为最有限事项。那么我只要赶到界河就安全了。
几乎在刹那间,从巳选定了一个最优线路。
“我去,和她一个脾气。”从巳飞身滚入一个巨大岩石的背面,随后岩石左侧紧挨着从巳的位置被劈出了一道十余米的焦黑鸿沟。
烟尘在灼热的空气中翻滚,被误吸入的空气灼烧着鼻腔和肺管。
"呼——真要命!"
靠着对这片荒原的熟悉,从巳有惊无险地穿过了最危险的一片空地。但是体力消耗远大于预期。他可不能指望对面给他放水。在体力濒临极限之前,从巳觉得自己已经精神恍惚了好几次。
“不好!”
关键时刻从巳脚底发软,直愣愣地栽倒。两眼一抹黑,看见的不是人生的跑马灯,而是梦中的记忆。
巨人这一剑没砍到从巳,这小小的落难者却被灼热的气浪吹飞。
从巳在混乱中失去方向感,背后传来一股焦糊味,可能已经伤到骨头了,他现在根本感受不到痛觉。他只感到大脑昏沉,他已经分不清现实和幻觉了。
缓步接近的巨人的脚步沉重,尘土畏惧地颤抖。从巳只感觉眼皮越来越沉重。
“......够了,就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