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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布洛妮娅与休比的约定是不许作弊 / 13.瓦砾间的求生

13.瓦砾间的求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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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对于反叛军来说,他们总是喜欢将他们部队的旗帜高挂在占领的区域的显眼高处,以至于,亲临过那惨烈的战争的平民无论是躲在哪里,都能看见那罪恶的图案高挂在路灯上、墙壁上,甚至是具有权威性的政府高楼的楼顶上…
  在战争的最前线,最直观的感受便是:好似每一栋楼都在爆发着枪战,每一层阶梯都是绞杀生命的齿轮,甚至是在十余倍的敌人的包围下,在一间狭小、但尚有藏身之处的房间之中都有人类在奋起反抗
  坦克轰鸣着,布洛妮娅亲眼的看见了一颗刚出膛而滚烫的子弹,旋转着撕开了毫无防弹功效的、帅气的衣裳,令那滚烫的血液飞溅着,残破的组织又一次的散落在了那条被染红的街道上…
  一颗在战争中化身恶魔的而非是娱乐的、真正的子弹,可以轻易的击穿人体最为坚硬的骨骼、卸下人类引以为傲的肢体,在人的躯干上形成致命的空腔,亦或是轻易的贯穿人类的颅骨
  在高楼之间、坦克的死角,突然的钻出了一个狼狈的人,他一身的碎石尘土,但是却肩扛着一发反坦克的火箭筒
  布洛妮娅只是听见了一声引燃了推进药而发出的气流的声响,便看见了装了药的战斗部带着一串白烟,飞向了那高精尖的钢铁猛兽…
  若是70年前那样的坦克的防御来说,这样的攻击是致命的,或许会导致发动机的熄火而丧失战斗力,这或许便是那高楼下的人的想法
  但如今已经是现代了
  ——坦克顶部突然迸射出了无数金属的散弹,轰击到了飞来的战斗部上,强行的将飞行途中的威胁撕裂成了无害的火球…
  现代的主动防御系统极为有效的,但极快的,第二发反坦克的炮弹便换了一个筒子,从同一个方向拉出了呛鼻的烟雾,毫不留情的轰击到了坦克的装甲上
  浓烟四起,但随后,渐渐消散的烟雾便暴露出了近乎毫无损伤的车身,而从外观上来看,一块爆炸反应的装甲便抵消了一次具有威胁性的攻击…
  人类的战争史,本身便是盾与矛的发展抗衡
  从现实经验的角度上来说,狼狈的人已经没有了与坦克博弈的武器,身为一个游击队员,是不值得幸运的天使一而再、再而三的投下视野的
  垂死的战士并不惧怕死亡的降临,即便遥控机枪的子弹击穿了他的咽喉、翻涌着的鲜血涌入了肺部,拥有信仰的勇者也不屑于屈膝于死亡之下
  他静待着死亡,只是在遗憾着没有将那反人类的恶魔一起拖下地狱…
  直到即将逝去的他看见了空气间渐渐的弥漫起了黑红色的迷雾,将那明媚的太阳都遮掩的仅剩下了一个浅黄色的轮廓,而在伸手不见五指的环境中,却突兀都亮起了宛如第二轮太阳般耀眼的光团…
  再之后,便只是听见了一声远比炮声要响亮的多的轰鸣声,耳旁便只剩下了失聪的嗡鸣声…
  金素的碎片四处飞溅着…他看见了殉爆后迸发出的火焰在喷涌着,爆反装甲没有起到丝毫的作用便被掀飞了,带来了苦难的沉重的炮塔陨石般的砸在了他身旁的地上,炙热的热流烘烤烹饪着人类的血肉…
  “前提因素已构建,任务完成”
  在渐渐散去的迷雾中,渐渐的浮现出了一具宛如魔鬼般狰狞的、黑红的战争兵器,先前的坦克仅剩下了拦腰斩断的半辆,而陪同的、没有防护的步兵却化作了几团模糊的血肉组织…
  ——重装小兔还没有使用律者和崩坏能的增益,单单机体上的攻击,便不是如今人类科技上的盾与矛能够抗衡的了…
  身为战线的边缘,此处是视线的盲区,仅有少数的游击队员会在此牵制住迂回的队伍,在战争之下,没人会在意俩位不起眼的平民
  布洛妮娅并不想面对那支离破碎的尸体与随处可见的断壁残垣——那实在是太单调了,而在战场上,永远都是那些不拿钢枪的人更加吸引人的关注
  在战线的最前端,布洛妮娅看见了许多手无寸铁的平民——更多的是孩童、老人与妇女,人力的运输着沉重的物资,现场的做着基本的救治,甚至是一个孩子,都能将一个沉重的壮汉慢慢的拖回后方
  而这些人在德克米尔那边是见不到的…
  “在数据库中,生存是生命的第一要素,定义,将自身立于生命危险下的行为是不正常的,判断为高价值的数据,询问,人类种布洛妮娅是否有采集此类数据的需求?”
  “布洛妮娅确实有需要了解的事情,但是不可以打扰到对方…”
  ……
  在战争正激烈时,尤其是在随时就会沦陷或滞后的情况下,战地应急的医院就总是显得落地生根
  一间卖药的小诊所,将那些厚重的柜台挪出去后,再摆上了七八张床、几个装器械的小铁台子,便是一个简陋的医院了
  这样的战时医院并不算少,在门口,不时的会有几名孩童或大人相互协同着,将一名从战场上被送下来的伤员抬进了诊所之中
  为了不引起怀疑的混入其中,布洛妮娅与休比便自制了一个简易的担架——俩根休比现场拧断的钢筋,加上一块稍稍干净点的破布,绑紧便成了简易的担架,从战场上抬下来了一个失去了意识的伤员
  应急医院的卫生条件只能说是聊胜于无的,只是简单的清理了一下碎玻璃,就连碍事的大门都被拆卸掉了
  似乎没有人对布洛妮娅与休比那明显的不同于圣沙米尔人的面貌有所疑惑与顾虑,或许是司空见惯了,甚至还有失去了双腿的人,躺在了床上,试图逗一逗站在了身旁的可爱的孩童
  “小朋友,辛苦你啦,姐姐这里有糖吃喔…”
  俩三名身体较为健全的人从休比与布洛妮娅手中接过了钢筋制成的担架,其中一位还微微的弯了腰,手中握着一块糖,在布洛妮娅与休比的眼前晃来晃去
  并非所有人都是愁眉苦脸的,在伤痛中,甚至有人乐观的玩起了手机上的游戏
  更多的人去折腾不会像休比那样闪避触碰的布洛妮娅了,于是便给了相对而言更加沉默寡言的休比可乘之机
  她耿直的来到了过去的前台、此时的手术台前,目不转睛的、沉默不语的看着主刀医生的行为,收集着一切可用于分析的数据
  不同于在和平国家中,主刀的医生至少应该是个经验丰富的专家,在物资匮乏的战乱国,在此处进行着手术的竟然是一个十几岁的小女孩
  由无数的经验堆砌而来的手术刀娴熟的切开了伤口的血肉,令冰冷的钳子探入了伤口之中,一点点的夹出了破碎在伤口中的弹片与骨骼…
  这样的手术通常来说需要十多分钟致半个小时,这迫使着医生必须长时间的低着头,全神贯注的紧盯着血肉模糊的伤口上每一条随时都可能崩溃的血管…
  伤员源源不断的送来,明示着前线战火的愈发焦灼,甚至是布洛妮娅与休比都被呼唤着出去又抬了俩个伤员回来
  但幸运的是,随着夜幕的降临,鏖战了一整个白天的双方都需要物资与人员的休整填补,大规模的战争是暂时的平息了,但以团为基础的突袭还是在夜幕的遮掩下进行着
  最直观的便是,担架送来的伤员不再是“新鲜”的了——他们大多是在残骸或掩体后躲藏了几个小时,甚至是被忽略了而耽搁了一天多才送来了后方医院,所以他们的伤势大多都不算特别严重,最多也就截个肢的程度
  这样的事情,普通的医护人员便能解决了
  “同志们,组织增援的物资到了,各位辛苦了,我给各位熬了些有营养的!”
  “让伤员先吃!”
  增援的部队刚刚抵达了不远处,会比部队先走一段路程的炊事班便从相对安全的地方,端了一大锅的肉汤来到了这个小诊所内
  ——就是一大堆的午餐肉与军用肉罐头炖在了一起,放了当地特有的调味料,点缀着青菜煮的面条,重盐的酸辣口,味道是很不错的
  “小同志,这是你的,今天辛苦你了”
  先前那位给了布洛妮娅糖的大姐姐给布洛妮娅也递过来了一碗——虽然布洛妮娅是用重装小兔抬的,但她与休比确实是整个诊所抬的最多的俩个人了
  “这是你的,小同志”
  休比也有一碗,但机铠种的身躯注定了是吃不了的,而在分析后,认为分给其他躺在床上的伤员总会比直接倒掉更好,于是她便真的分给了其他的伤员
  那位或许只有十几岁而尚存稚嫩的医生也坐在了地上,她的声望很高,而布洛妮娅对她最深的印象是,她居然从口袋里挑出了辣椒
  在导游书上,她记得这个国家是几乎没人吃辣的
  “怎么了?同志,你也吃辣吗?”
  布洛妮娅和休比收集信息的方式都是很耿直的,不仅仅现在,方才手术的时候,二人便一直直勾勾的盯着她看,那实在是很难不留下印象
  她对于这俩位抬着一个快二百斤的大汉还能健步如飞的孩童还是十分有好感的——即便对方的年龄看上去与她是相仿的,但是对方却迟迟的没有回答她的问题…
  原因也很简单,布洛妮娅并不会说圣沙米尔的语言,而休比又几乎不会主动的开口
  就在布洛妮娅沉思着,要不然让休比给重装小兔发一个圣沙米尔的语言包,然后她用罗马音现学的时候,面前的医师却用着熟练的媒民语再一次的开口
  “同志,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可以听懂媒民国的语言吗?”
  这下真是节约了学习的时间
  “当然可以,布洛妮娅的国家有教过媒民语”
  医生沉默了一下,将名称作为自己的口语自称的人她并不是没有见过,但大部分都是习惯使然或觉得这样很酷,除了少部分的是疾病使然,但是在战争情况下,这样的人除非一路上完全没接触过人,不然一般都活不下来
  她希望面前的孩童只是前者,不然疾病使然就太悲哀了
  “这样啊…布洛妮娅啊…”她放下了碗,仔细的看了看布洛妮娅的面容特征“听这个名字,倒是像从西边那边来的”
  她见多识广,猜的挺准的,布洛妮娅确实来自那
  “是的,布洛妮娅是一个记者,就来自于那边”
  “抱歉,我的全名实在是太长了,所以叫我汐沫或者医生就好了,那么同志,我有什么可以帮助到你的吗?”
  “那实在是太感谢你了,因为布洛妮娅是一个记者…所以需要了解很多的事情…”
  “当然可以”
  汐沫对布洛妮娅表现出了极大的善意——即便她们甚至才刚刚的认识,这样的善意在一个没有中心点的社会下是难见的
  “布洛妮娅想了解关于这个国家的一些描述…”
  在互联网上,圣沙米尔的信息除了一些个体的、小道的消息外,官方的描述都被封锁的只有4年前的旅游大国了
  信息的封锁导致布洛妮娅近乎是什么都不知道
  “这个国家?圣沙米尔吗?其实我了解的也不算特别的多…只是知道,这是一个没有剥削与被剥削者的国家,按劳所得,按需分配,政府还专门的成立了一个监督部门,还有八小时工作制的强制法律”
  “唯一的问题就是,物价有一点点的贵,物质又不是那么的富裕,一些服务业和工人,一个月只有最低工资的四五千块钱,但是房租却要了快一千块,但我想,这些缺点在未来的社会一定会好很多”
  在超级大国与发展国家中出生的布洛妮娅沉默了许久…
  “布洛妮娅想知道关于这场战争的原因…”
  “我了解的不多,好像是俩三年前,圣沙米尔刚宣布改革,德克米尔就率领着军队对圣沙米尔展开了侵略战,但是那时候国际上有很多的人前来支援,所以只经历了一年的时间,战争就结束了”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德克米尔刚休息了一年时间就又展开了侵略,而且这一次势头还这么猛…”
  汐沫沉默了一下,又不好意思的补充了几句
  “至于我嘛…来自肥沃之地,是跟着国际联队的尾队来做支援建设后勤的,但是我一开始坐错了船,去错了国家,来到圣沙米尔的时候,战争已经结束了,又没有了回家的钱,就在这里住了一年,但至少现在,我还是有点用的”
  “你的手术很厉害,是跟着亲人或者老师学过吗?”
  “完全没有,我只是运气好而已,就上了俩节生物的解剖课,更多的是跟着这本书学的,就是我完全看不懂这个国家的文字”
  说着,汐沫便从腰间的包里翻出了一本快被翻烂了的深紫色封面的书
  布洛妮娅一看
  嚯,一本图文并茂的赤脚行医
  “同志,你们是新一批的国际联队吗?你们那个国家怎么样?人民有没有很幸福?听说西边那边又开始打仗了,你们的国家还好吗?”
  或许是经不住好奇心了,汐沫在休比给伤员和断壁残垣拍完照后便询问了许多
  而布洛妮娅想了想,便撒了一个谎
  “布洛妮娅其实没有任何的能力,就是个拍照的记者,只是大多数的人都不知道圣沙米尔发生的事情,布洛妮娅是负责记录下真实的信息,外边才会有人知道这里的战争”
  “…布洛妮娅的国家?很好,非常的好,地大物博,人也有很多,人民创造的奇迹更多,战火也没有蔓延到我们国家,挺和平的…”
  “这样啊…那可比我们国家好太多了”
  “自打我记事起,我们那个国家的人民不是在吸血鬼的奴役之下,就是在战乱之中,不过我们应该是成功了,战争没有了,也在慢慢的建立一个理想的社会”
  “不过我还是好羡慕你们的国家,地大物博的话,应该有着很深邃的历史吧,让我猜猜,你们的日子肯定过的比我们有意思多了,玩的应该也比我们多多了”
  “我想,没有战争的话,你们国家的人民肯定过的很幸福,安居乐业,不用担心家被炸掉,也不用担心吃不到东西、买不起东西,有着医院的话,也不用担心受伤和生病,哦对了!你们还有学校!肯定会学习布尔的思想吧!是历史?还是实践?!”
  “天呐!那得是怎样幸福的世界啊,我都想象不出来了!不行,等未来有了机会,我一定要亲眼的去看一看”
  难得的,布洛妮娅开了个干涩的玩笑
  “那你到时候可不能学某个笨蛋,坐错了船,然后去错了国家”
  “不会的,这样的国家肯定会和星星一样耀眼,我想,我只需要用心的找一下,肯定找得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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