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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不能这么说,此次梅会世子并未参加,而且那慕容雪也曾说倒悬天内的传承的确被李休夺了去,难道还有假不成?”“哼,真真假假又有谁清楚?当夜亲眼见过的人都死光了,我反而觉得那慕容雪太过着急往世子殿下头顶扣屎盆子,我看她就是为了遮掩自己。”
“不过话说回来,如果倒悬不假,我倒是希望的传承的是李休殿下。”
这话落下许多人点着头,李来之镇守边疆多年,爱屋及乌之下,唐人对于李休自然也是好感颇盛。
李休驾着马车在街上一走一过,很多类似这样的对话传进耳朵,他这才忽然想起。
原来自己在路上已经走了两个多月。
原来梅会早已经结束了。
梅会是一场盛事,大唐境内所有势力年轻一辈当中的佼佼者都会来参加。
最辉煌的是四年前的梅会,那一年就连位于大唐东西两侧的庞大势力青山以及荒州都派出了得意弟子前来参与,那一年的盛况堪称空前,甚至可称绝后。
因为那年书院有子非。
子非压着所有人,无论是唐内还是唐外都是如此。
所以那一年子非的名声传遍了整片大陆,即便是大唐的宿敌雪原和荒人在面对他的时候都是躬身行礼,面带尊敬。
李休向往之。
所以他很期待这场梅会。
错过了,心情自然算不上好。
“是你自己非拉着我去塞北,错过了梅会也是你的命,少对我摆这幅臭脸。”
两个月过去,醉春风的伤好的七七八八,此刻正和李休一样靠在马车外面,调侃道。
李休看了他一眼然后道:“我只是觉得遗憾,梅会是盛事,错过了很可惜。”
醉春风伸手抱着浣熊,用力的揉了揉它的脑袋,笑道:“梅会的确是盛事,你去了或许可以夺个棋道第一,但又有何用呢?”
他了解李休,知道李休不是一个在意名声的人,否则在听雪楼的那些年他的名字早就可以响彻江湖了。
“你连熊胖都不如,起码它知道什么是实际。”
闻言李休看了一眼小浣熊,叹了口气。
这小东西很能吃,能吃就会胖,所以两个月来它又胖了许多。
于是李休和醉春风商量给浣熊起了一个名字,熊胖。
听起来很亲切,也很符合形象。
他们两个细品了好一阵儿,觉得很是满意,但浣熊看起来却有些不太高兴,一开始装作没听到,直到今天也是一副爱答不理的样子。
“你说我没它能吃我信,你说我不如它。”
说到这里李休看了一眼熊胖,那双眸子深处有一抹不屑藏得很深。
但浣熊却看见了,小短腿用力跳到了李休的头顶,一屁股坐了上去。
了廊城就代表了离长安不远,梅会的开启会持续一个月,也就是说只不过刚刚结束了几日的时间罢了。
长安城内自然很热闹,牛鬼蛇神聚集一堂。
马车被随意的扔在了路上,二人骑着大黑与大白两个时辰不到便来到了长安城前。
并没有进城,二人勒马停在了城门之前,驻守的军士抬眼朝这里看了过来,然后看到了李休那张脸,瞳孔猛地一缩,不动声色的离开了这里。
城门前的探子很多,在这一瞬间转身离去的人自然不少。
李休回来了,消失了三个月后又出现在了长安城。
此时已经是春天,大地不在素白,路边有许多的野草出头,远远看去一片绿意与勃勃生机。
这些人的动作很隐蔽,但自然瞒不过李休和醉春风。
只是他并不在意,因为他来到长安城前就是要让这些人看见。
人群中有一个穿着青衫的人朝这里走了过来,正大光明不闪不避。
然后拿出一张纸递给了李休,转身又冲着醉春风行了一礼便重新回到了人潮之内。
“如果我没猜错,那是巫山的消息。”
醉春风道。
李休将纸打开看了一眼,然后撕成碎片扔了出去,随风飘起不知落到了哪里。
“巫山之危已解,王知唯活了下来。”
李休沉默了一会儿,面色有些复杂,然后道:“其实你我可以不必去塞北。”
“为何?”
“因为武当有人去了巫山。”
醉春风一愣,然后面色一变,有些不确定的问道:“裴子云?”
李休点了点头。
醉春风也沉默了一会儿,然后继续问道:“死了多少人?”
“整座巫山,尸横遍野。”
李休道。
“裴子云为何入世?”
醉春风皱眉问道。
李休冷笑一声,眼中带着冷意:“有人要杀王知唯,他自然要入世。”
原来他们自始至终都小看了长林,他们的目的根本不是王知唯,而是为了要让武当入世。
从大唐建国以来,武当便是世外的超然形象,此番入世,便代表了争斗,代表了对抗。
或许也代表了血腥。
醉春风嘴角露出一抹讥讽的笑容:“长林打算将大唐搅浑,却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他们连那把刀都接不下,凭什么要乱大唐?”
李休摇了摇头,将肩膀上的熊胖抱在怀里,伸手摸着它的头,熊胖则是舒服的眯起了眼睛。
“我要回书院。”
他道。
醉春风摆了摆手,道:“劳碌数月,我可不去那个苦地方。”
“那你去哪?”
“当然是去太白楼,那可是个好地方,菜好酒好,上人间也好,哈哈!”
醉春风发出一声大笑,然后纵马奔入了城中,城门口摊贩行人四散奔逃,带起一地狼藉。
李休看了一眼人群。
人群中走出一位听雪楼的人。
“看着他点,别闯出祸事。”
“是,少楼主。”
李休又看了一眼醉春风消失的背影,他此去太白楼哪里是犒劳自己,分明是去买醉。
醉后不知天在水。
但求杜康穿心喉。
解愁罢了。
十里之遥对于大黑来说就连热身都算不上,充其量是迈开腿倒腾了两步,李休便回到了书院。
往常的书院很热闹,走得近了便能听见学生们的诵读之声。
今日却很安静。
这很奇怪,李休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所以也就仅仅觉得奇怪而已。
他下了马,大黑钻进了梅林不知去了哪里。
那扇门还是之前的模样,李休走上前去伸手在门上敲了敲。
敲门声响彻了整座梅岭,然后大门打开,一个着白衣的身影站在门后。
那人看着李休先是一愣,然后脸上露出了兴奋至极的笑容,热情的有些过分。
“见过殿下。”
“你果然是个看门的。”
李休看着眼前的白衣少年,眼中露出了了然之色,原来先前他没说错,这人真的只是个看门的。
钟良嘴角一抽,面色有些尴尬,其实他也想不通,书院的大门每天都有人轮流看守,为什么每次轮到他的时候刚好就遇到李休回来?
“殿下莫闹,此行可还顺利?”
他张了张嘴想说些什么,但犹豫了一瞬后却是如此问道。
李休走进了书院一边向前走着一边答道:“自然顺利。”
“顺利就好,顺利就好,对了,陈师兄这段日子可是时常念叨您,说您不在他下棋都没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