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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情况我只能和赫斯先生实话实说了,毕竟我一时半会还真想不出来什么谎可以把序言背后的那个【屏蔽字符】给圆回来。
赫斯先生开始质问波海姆,后者狡辩几句后,赫斯先生更加生气——波海姆居然犯蠢说这是我画的再制造和老师相撞的巧合污蔑他,这简直是在侮辱赫斯先生的智商。
本来准备开开心心翘班回家的赫斯先生阴沉着脸把波海姆叫到办公室里,至于我和波海姆的那位死党则就地解散,去找各自的体育老师。
“你死定了。你居然告诉老师。”他威胁我道。
我冷笑一声,道:“你还是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你猜波海姆会不会把你供出来?”
他的脸色顿时变了。
由于他的体育选修的是网球,而我选修的是足球,因此我们下楼就分道扬镳,我不必忍受他的恶意,也不必提防他给我使绊子。
我的体育老师从拜仁退役,他是我知道的球技最好的人,而且他人也挺好。对于其他队员,他要求他们自己组队,但是,他往往会以“平衡性”的理由安排我进入某一方队伍,因为他若是不做这个安排,同学们就不会欢迎我和他们一起踢球。
但是,自从我离开性别纠正中心后,我再也没有参加过一场比赛。每次老师想要安排我进入某个队伍,我都拒绝了。
前几周我还能以“伤口还没好不能剧烈运动”为由推脱,但现在我发现,也许我以后也没有办法踢球了——我变弱了。
“我把你安排进强的那一队,你跟着球跑一跑也好。”老师说道,“总在球场上看着可不行。脚和脑子都会生锈的。”
“不要。”我说道。
之前我踢足球勉强算一个强者,因此老师把我噻进去同学们也没什么意见,但是我现在耐力不行,爆发也不行,纯纯的弱者,上场是找气受吗?
“那你的期末成绩我只能给你及格。”老师说道,“哪怕你考核得满分,你也拿不到我的评价分,综合一下,你的成绩可能是B或者B减。”
体育考核很简单,就是运球过障碍和颠球,老师们不会在这上面卡学生,因此只要通过一般都给A。
我瘪嘴看向老师,和他对视几秒后,发现没办法说服他,因此只能换上球衣走上赛场。
中场休息时,我注意到波海姆一个人背着书包被家长推搡着走出学校。那个男人应该是波海姆的父亲,他一边推搡着波海姆一边骂他,骂到激动之处还踢波海姆一脚。
居然被请家长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在别人的课本上画奇怪的东西这件事情确实很恶劣,应该被严惩。
周五,波海姆并没有来上课。
我感觉事情闹大了,于是便去找赫斯先生打听情况。
“我忍他很久了。”赫斯先生一边对我说道,“上一次往女生水杯里吐口水。那个女生没有来告状,但我知道这件事。他为了羞辱特德,当着特德的面把他的笔记本放在裆部摩擦。特德也没来和我说,但我也知道这件事情。但波海姆越来越出格了。这一次我必须要打击他的气焰。我让他回家反省一个周末。”赫斯先生说道。
坐在另一张办公桌旁的老师为赫斯先生叫好,说波海姆早就该收拾收拾了。
我向赫斯先生鞠躬后,离开办公室。
不妙啊。波海姆肯定会觉得他被班主任整得这么惨一定是拜我所赐。
看来我必须有所准备才是。但是考虑到我现在的体能恐怕谁都打不过。所以我得借助武器。但是随身携带武器的话会被校警逮起来的……看来以后得带一支中性笔在身上才行了。
周六早晨九点,那辆黑色的梅赛德斯准时停到我家门外。
“别在外面玩太晚。”妈妈叮嘱道,“还有我教给你的‘魔术结’,你别忘了。”
“放心吧,妈妈,卡尔说天黑前就能回来。”说着,我拉开车门坐进去,然后隔着车窗对妈妈挥手告别。
“什么魔术结?”卡尔问道。
“就是一种打绳结的方式。”我说道。
“你干嘛学这个。”卡尔问道。
“我也不知道。妈妈昨天非要教我。”我说道。
这是部分实话。而真实情况就是,当妈妈得知我们这次准备开车往南边走一两百公里后,她就把我拉到沙发上,并且拿出我今天要穿的这条裤子,用裤带教我打一个别人不太好解开的绳结。
“为什么要突然学这个呢?”我很纳闷。
“你已经是个小姑娘了,一个人在外面得保护好自己。”妈妈一脸严肃地说道。
“有梅因霍夫呢。卡尔告诉我梅因霍夫身上其实揣着一把手枪。”我说道。
“万一,我是说万一,”妈妈开始给自己叠buff,“做个假设,万一这危险来自卡尔呢?”
我笑了出来,道:“他揍我一顿?”
妈妈摇头。
还是不太懂。
倒是瓦伦媞娜从我们身边经过时,突然爆笑出来,然后在妈妈的怒视中灰溜溜回到房间里。
“也许是在野外有用吧。比如打个结负重什么的。”梅因霍夫说道。
不是。我心说。
“它的保护作用有限。别人稍微费点心思就能解开它。甚至还可以用剪刀或者其他锐器。它其实是一个考验,考验解开你的裤带的那位人的品性怎么样。”瓦伦媞娜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你怎么这么熟悉?”我问她。
“因为我的男朋友约我出去时妈妈也交了我这一招。”
男朋友……
妈妈居然把卡尔与我的关系比作瓦伦媞娜的男朋友?
我看了眼卡尔,噗呲一声笑出来——绝对不可能,我和卡尔更像是兄弟,怎么可能会是情侣呢?就算他不嫌弃我,我还嫌弃他呢。
想想我给他换过尿布,给他拖干净一地呕吐物就嫌弃的不行。我以后也许会找个老公嫁了,但肯定不会是卡尔。
“你笑什么?”卡尔问道。
“就是想起了一个好笑的事情。”我把波海姆的事情和卡尔讲了,并且还添油加醋艺术处理了一番,引得卡尔也笑了起来。
“这人确实倒霉,你正好碰上老师。”卡尔笑道。
过了一会,卡尔说道:“我刚才想说什么来着,你一打岔忘掉了……哦,对了,你不是说不穿女装吗,怎么还穿女装出来?傲娇是吧?”
这……好吧,我确实穿的是爸妈买给我的新衣服里面的第一套,但是这套衣服比较中性,说男装也可说女装也可,它毕竟由薄毛衣,有儿童图案的马甲还有卡其色长裤组成,硬要说这一套归属于哪个性别就是强词夺理。
唯一的问题就是我让瓦伦媞娜略微给我用了点面霜……好吧,其实我画了个淡妆。瓦伦媞娜帮我化妆时兴致很高,一边说着奇怪的话如“女为悦己者容”,一边又心疼那些瓶瓶罐罐,说什么遮瑕啊粉底液啊多少钱一瓶,以后要我自己买,我自己也要学会化妆。
现在很有可能是妆容的问题导致衣服也偏女性化了!
“傲娇?”我从来没想到这个词居然能用到我身上,而且我发觉卡尔可能觉得我这样很可爱,这简直是在羞辱我!
一时气急,我说道:“你看清楚我这一身是女装吗?”
说着我把马甲脱下来往卡尔头上套去,说道:“你说说这哪里像女装?”
卡尔也不反抗,把马甲在身上套好后,问梅因霍夫道:“小梅,你看我像不像个娘娘腔?”
“不像。”小梅瞟了一眼中央后视镜后说道,“就是有点幼稚。”
“听到没,幼稚鬼!”卡尔把马甲脱下来还给我。
我发觉脱了马甲还有点冷,因此便麻溜把马甲穿上。一边穿一边认真问道:“我像娘娘腔吗?”
“不像啊。”卡尔想都没想就说道。旋即,他可能觉得刚才的那句娘娘腔有点伤害到我,于是补充道:“你要是娘娘腔,我第一个就受不了,直接把你从车上踢下去。我看见娘娘腔就犯恶心。”
有这话我就放心了。
毕竟在学校里波海姆骂我娘娘腔来着,搞得我有点怀疑我自己的行为举止是不是真的在像嗲嗲的方向发展。而爸妈和瓦伦媞娜的评价无疑是不客观的,阿萨只会打击我,因此想来想去就只有卡尔的评价最中肯。
哎?他刚才说什么来着,最讨厌娘娘腔了?
可能是我脸上表现出的坏笑出卖了我内心的想法,卡尔预判道:“不要那么做!”
我偏做!
谁叫你刚才说我傲娇来着?
“卡尔割割~”
“你不要过来啊——”
“卡尔鸽鸽你刚才好粗鲁呢~”
“小梅快收了这个妖孽——”
我发现我仅仅凭借嗲嗲的语气就能把卡尔压制住,让他紧紧趴在车窗上想远离我。可车里的空间就这么大,他还能逃到哪里去呢?
我伸手去挠他的痒痒肉,但这一招反而激起了卡尔的反抗,他握住我的手腕,把我拖过去,然后把我的脑袋夹在腋下,说道:“快停下我受不了了。”
我立马认怂恢复正常道:“好好好我不闹了。放开我好吗?”
“不好,除非你给我表演一下那个。”
一种不好的预感出现在我心头。
卡尔拿出自己的手机,打开相册,找到我参加选秀时做的回身剪刀手姿势的照片,说道:“给我表演一下这个。”
“车里我也没办法做啊。”我说道。
“比个剪刀手总行吧。”说着卡尔打开自拍。
“还拍照?过分了吧!”
“谁叫你刚才恶心人?这是惩罚。快一点,不然我就这么把你锁一天。”卡尔道。
我只得照做,卡尔对着镜头露出笑容,看那模样就像一个收获颇丰的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