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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液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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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是几分钟,沉沉的雪幕已经降下不少。此时,除了风吹动树枝的声音,一切都沉默着。
  向阳睁大了他的眼睛,像弹射似的从地上坐了起来。周围的世界千篇一律的相似,然而他们已经不在边境线处,废弃铁轨上积了一层薄薄的雪。
  朝苍?她在哪里?向阳惊慌的四处张望。
  在向阳背后的不远处,朝苍静静的趴在了地上,身上有一层薄薄的雪。向阳见状,立刻把她扶了起来。
  呼吸和心跳都比较正常,然而体温却明显降低了。对能够适应寒冷的新人类来说,这是十分危险的征兆,向阳连忙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披在了朝苍的身上。对了,火种!向阳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了那一小袋工友给的火种,塞进了朝苍的怀里。纯度并不算高的火种在现在恰好起到了关键的作用,它放出了稳定而温暖的热量。
  “你负伤了......”向阳小声的喃喃道。朝苍的大腿被火球击中了,伤势有些骇人,看来没有子弹。新人类的自愈能力很强,但是对高温的抵抗力并不高,伤口只是结了一层薄薄的痂。想到她强忍疼痛滴着血,背着他赶路,向阳心头像是有一根粗麻绳在不停的绞着。
  根据言和的说法,他们应当前往距铁路桥一公里远的小木屋处。从现在的形式看,朝苍应该赶了不少的路了。
  用之前缴获的匕首裁下几段衣物,加上包里准备的医疗用品,向阳简单的包扎了一下朝苍的伤口。随后没有迟疑的将她背了起来。
  雪没有减弱,风却渐渐停了下来,一切都更加寂静。
  一步,一步,踏在空旷雪地上的细碎声音仿佛无声的话语,向漫天飞雪倾诉着什么。
  向阳回忆起他们的相遇,到目睹北上的饥饿大进军,又想起社会秩序的逐渐恢复......他好像从来没有保护过她,相反,是朝苍一直作为主力军,保护着自己。向阳有些难以思考了,为什么自己这样一个没有什么优点,相貌也不算好的人,能得到她这样坚强而美丽的人的保护的呢?
  风雪不断的降下,把他的脚步掩埋,枯干的森林里传来树枝折断的声响。周围渐渐稀疏的树丛是向阳唯独能判断自己正在前进的标记。
  向阳想到,在旧时代,荒芜的雪原也会融化。旧时代的颜色是鲜亮的,可是仍旧有着奴隶和奴隶主。也许从未有记载的古老年代开始,一个由剥削压迫构成的的“冬天”就开始了。而未来的某一天,不论是哪一个冬天,都将迎来终结。
  不知道走了多久,向阳突然发现他的双腿冻得几乎失去了知觉。他跺一跺腿,又向前踏出新的一步。
  向阳想起来了,他们之所以一直相伴的缘由。不论种族,出身,财产,能够把两个素不相识的人团结起来的缘由——共同的信仰。这个理想也许是乌托邦,可是如果没有人为之付出实践的力量,那它就真的只是一个梦而已。现在在北方的群山里,正有许许多多的人为其而不懈斗争,他们正是要到那里去。
  这时,朝苍忽然醒来了,轻轻的对向阳说道:“好了,我可以自己下来了。”
  向阳回头向朝苍笑了一下:“你曾经保护过我那么多次,现在由我来保护你了。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放你下来。”
  朝苍并没有回答,她闭上眼,微笑着,好像又睡了过去。
  沿着废弃的铁路转过一个弯道,“小木屋”就出现在了视野里。说是小木屋,其实并不算小,是个五脏俱全的补给站。
  口令还是之前的那句话。向阳两人很快得到了安置,这里目前有三个留守人员。稍微休息之后,朝苍在小卫生所的病床上接受检查,向阳则在一边忐忑不安的坐着,等待着卫生员的结果。同时他也收到了言和给他们两个人留的纸条:
  能看到这段话,说明你们在没有我们护送的情况下就到达了补给站......说实话,如果我们没有跟来肯定是出现了很大的意外啊。闲话少说,除了其他北上的同志都会得到的补给品,你们作为我负责的最后一批同志,还可以得到一小瓶有我签字的伏特加!懂的人都知道这可是莫大的幸运啊,哈哈!可惜没法亲自把它给你,也不知道我们会遭遇什么——不论如何,我们可以交个朋友,祝我在战斗中好运吧!(注1)
  想到言和她们还生死未卜,向阳心里更加沉重了,这时一个更加沉重的消息砸来了。
  卫生员——那个扎着飞仙髻一样头发的小姑娘检查完了。她告诉向阳,朝苍必须到北界城的自治团中心医院进行治疗,而且必须赶紧出发——这里离北界城还是比较远的。不过补给站仍然有机动雪橇可以用,她的姐姐可以带他们去。
  向阳不想再耽搁了,把他们的补给品很快打包好后就立刻出发了。很幸运,在他们休整的这段时间内,雪就渐渐停了下来。
  ......
  在雪橇上的三个人都没有计时工具,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卫生员的姐姐的驾驶下,雪橇几乎是飞快却稳定的在平整的雪原上行驶。向阳很好奇为什么她的眼白是黑色的,没有注意到远处,建筑的轮廓渐渐显露出来。
  北界城,它只相当于南界城的十分之一大。在灾难的十几年间,人口不断向南界城和波留什卡流失,渐渐成为一座荒城。不过,荒城总比荒地好些,很快这里就被建设成为边疆区自治团的中心据点。只是由于城市四周地势开阔,风力巨大,导致这里的聚落规模一直不大。不过这里新修的一条简易铁路或许会使情况有所变化。
  走进一看,城市边缘的房屋不是被风吹倒,就是被雪压塌。仅剩的房檐上都是长长的冰溜子,更不用说有人住了。再往城市中心,才有一些城市的样子。路上有行人,也有巡逻的民兵队伍。
  雪橇在医院前面停下了。医院的人员为朝苍,同时也为向阳做了检查。向阳并没有什么大碍,甚至没有严重的冻伤。而朝苍仍然还在检查中。
  向阳简单观察了一下,医院的设施还算不错,也收治了不少病人。这里只有压抑的滴水声和脚步声,以及一些细语:
  “看来必须给她输血才能恢复,让她自己恢复的话,也许会对器官造成不可逆的损坏。”从正在检查朝苍的病房里传出。
  “我们没有这种血型的足够储备了!波留什卡的补给要五天后才会运过来!”
  “她这种情况,能等的了五天吗?”里面的声音变得焦躁。
  向阳听罢,心里好像有无数蚂蚁在爬。他也不顾所谓规章,一下子推开门来。
  “我是她的同伴,我的血型和她一样,我来给她输血!”向阳大声喊道。
  带着长辫子的医生答道:“是你?旧人类向新人类输血,是常规输血血量的两倍!更不用说是救治用的血了,你不明白吗?”
  向阳忽然失去了冷静,两只手好像在砸什么东西似的舞动着,几乎吼叫着说:“我向她输血,尚有一丝希望。如果不输血,那就连这一点希望都没有了!如果错过治疗的窗口期,谁知道会发生什么?”向阳没有发现,自己几乎流出了泪水,话也变得哽咽了。
  这一阵发作让众人陷入了沉默,一刹那仿佛一个小时一般。那个医生终于打破了沉默:“去准备吧。”
  向阳在一位淡紫色头发护士的陪同下,做完了所有采血前的测试。他想到凛冬化应该是让头发变色的关键因素之一吧,这下日升联盟的学校不用管染发问题了......扎进静脉的针,他觉得仿佛不是扎在静脉上,而是扎在了一个他不知道的地方。
  输血的过程......事后向阳想起,感觉像是做了一场梦一般,记忆里只剩下了零碎的片段。不过那种看见自己身体里的血的感觉很奇特——血,一直以来都是被赋予一种强烈的神秘感。现在它就像其他任何液体一样,在向阳的眼前缓缓的流动着,更不用说是自己的血了。在内心深处他没有察觉的,另外一个令人激动的缘由是,现在他们血脉相连了。
  在输血之后,他们被特别安排在两人病房里休息,医生和护士很关切这对史无前例的——旧人类向新人类输血的病人。只是在这个夜晚,周围的世界都和他们无关,他们唯一要做的就是睡个好觉。这项他们几乎没做过的任务,这次他们做的很好。
  三天后,病房。
  “向阳,你头发末端怎么稍微变白了一点?”朝苍轻声的说。她醒来了。
  “是吗?”向阳心中惊喜她的苏醒,却不知为何不是很激动:“我梦见了供产主义的未来,要不要给你讲讲?”
  “好啊!”朝苍笑的很开心。
  注1:出自维克多·崔的歌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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