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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说，你这检验方式真是太……”柴超宇顿了顿，也没能想到一个合适的形容词。
“硬核？”梁小枫笑到。
柴超宇点了点头，说到：“难道没玩过星际争霸的连人类都不算了吗？”
“没玩过至少也听说过了吧。”梁小枫说到，“星际可是我的精神支柱之一，当年我在废土区的时候，我的娱乐活动只有一台xp系统的破电脑和上面的星际二了，我中二期的那段日子每天和别人打招呼都是用这句话——说起来了，你也不是普通人吧，我可不觉得……”
梁小枫伸手探到柴超宇的胸口上，用手指着大衣上面的一个小小的徽章。
“……海军的移动领土指挥权勋章，在战争期间，向总部呼叫五次无回应后，该徽章拥有者自动获得与国家领导人相等的权力——也就是核武器的发射权。来自战前的疯狂计划，就是为了让自己拥有被毁灭之后还能毁灭别人的能力。”
这玩意可比核反击系统厉害多了，因为只要这东西被发动，这艘末日战舰的舰长就是这个国家的最后一任领导人，这艘战舰上的船员，就是这个国家最后一批公民。他们拥有一个国家所拥有的所有权力，他们甚至可以决定是继续打下去还是投降。
徽章的发动条件极为苛刻，因为几乎不可能出现一个国家的所有执政者被团灭的情况。
然而，当一千万枚几乎每颗都是战略级别的冷聚变氢弹从海底升起，将世界上99%以上的人类抹除之后，所有国家类似计划的制定者都知道自己想错了。
“好吧，被你看出来了。”柴超宇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如果你连这个计划都知道，那你应该也知道地球共和国成立之后，突然出现的第二个赛里斯共和国吧？说的更详细一点，就是战舰＆赛里斯共和国，我想你应该知道。”
回忆如潮水般涌来，梁小枫惊讶的站了起来，声音也因激动而颤抖：“你……您就是……”
“2068工程舰首舰紫荆花号核动力战舰舰长，柴超宇。”
就是他么？开战前，那支由21艘2068工程舰组成的舰队便离开了本土，一直活跃在四大洋中。开战后，那支满载着战略武器的舰队更是以普通舰船的名义参加了数次战斗，炸过岛屿，车翻过航母编队，用电磁主炮骑过别人的脸。在那场核灾难之后，化身为灭国舰队的她们，为了复仇，更是把不计其数的核弹头砸到别人脸上。
灭国舰队，比较硬核系的解释是在国家灭亡之后，仍以该国名义行动的海外舰队。
“向您致敬！”
梁小枫想也没想便向眼前的人敬礼，动作干脆，无愧于她穿越之前的军人身份。一方面因为她的军衔只有少校，另一方面更是因为发自内心的尊敬。
就像海尔要塞里的三千名军人一样，即使祖国与自己已经完全失去联系，只要枪里还有一颗子弹，就要把它们送到德国佬的脑袋里。
这无关于政治，这是属于军人的浪漫，每一个为自己信仰奋战的人都应该被尊敬——虽然梁小枫并不属于正规军。
“放下吧，现在是共和国时代。要按执政官的说法的话，我们那帮人，是旧时代的拥护者，螳臂当车的人类叛徒。”柴超宇看到她标准的PLAN海军礼，讥讽的翘起了嘴唇，“你是一点都不认识我吗？看你的样子，应该也是一个相当厉害的人吧？讲讲你自己吧。”
虽然身高有点残念，柴超宇无不恶意的想着。
“我？我就没什么好说的了。”梁小枫一副回忆的样子，“战争开始时我才10岁，刚好在我11岁生日那天——大概是下午吧，我和我女朋友去郊区的山上……”
“等会等会！”柴超宇以手扶额，“11岁就有恋人了吗。是我这个40后太老土了吗？”
“那会儿我们还只是朋友——”梁小枫不满的瞟了他一眼，“本来我是扛着一台笔记本在冲金克丝国服榜。对，就是在山顶的凉亭里玩电脑。结果后来被她以“好不容易来到山里不转转就成死宅了”这种理由骗到一个挺大的山洞里——啊，不过亏她当时把我拉进了山洞，不然我也就不会来这儿和你唠嗑了。”
“我记得我当时只穿着一条短裙还光着腿，当冲击波降临的一瞬间，我一脚踩空摔到几米之外——那摔得叫个惨啊，我现在腿上还有一道浅疤。然后她扶着我往外走，我们就看到了已经化为焦土还热气腾腾的城市废墟。”
“这真是一场该死的战争。”柴超宇叹了口气，“可是当时的我们已经疯了。怎么说呢，就像地球突然有了生命，要清理掉趴在自己身上的害虫一样，我们就成为了这个计划的代行者。”
“在某种意义上，我同意你的观点。”梁小枫废话了一句，继续讲之前发生的事，“接受自己的家园被毁灭的事是很难的，但我们终究要活下去。所以我们就开始了新的生活——尽管这生活糟糕透顶。”
“我开始学着找吃的，分辨出废土上新长出来的植物有哪些是可以吃的。开始去与其他幸存者争抢生活物资，甚至为此去杀死别人。说实话这些真的很难，尤其是第一次看到一个活生生的人流着血倒在自己面前——我得承认，我哭了整整半个白天。”
梁小枫用讲故事的语速慢慢说着。她的嗓子天生音域极为宽广，随时可以用不同的语调对付不同的人。而现在，她的声音软软的，就像她平时说话那样。柴超宇认真的听着。
“但是后来我就习惯了，无论是敌人，平民，还是己方军队，只要他们阻止我和她活下去，他们就会成为我们用来磨练自己技术的工具。”
“大概就这么过了几个月，我从收音机中得到祖国还没有消失的消息——你知道我当时有多开心吗？我们几乎是立刻动身从北面走到南方。这是一个相当艰难的旅途，耗费了我们几乎两年半的时间，前半段我们甚至只能步行，后面我们从一个废弃了不知道多少年的军工厂里找到一辆汽车才解决了交通工具问题——当然，油料又成功上位成为了一个新问题。路上的话，食物和水是主要的麻烦，还有废土里的各种奇奇怪怪的组织，我们甚至还发现过一个交火区，那里的士兵信息完全闭塞，他们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核战争，他们只是遵循着自家上峰最后的命令，要抢下那城市。说起来你可能不信，是我调停的那里的战斗。”
“这就是建在矿区里的工业城市被两支军队撕开的场面，”柴超宇说到，他也听说过那两支部队，只是他没想到调停那里战斗的人居然就在自己面前，“打光弹药甚至都不需要补给。我家紫荆花上也有这种工厂，不过她只能自产炮弹和一些零件。”
“超厉害的，”梁小枫一副土包子的样子，“至少我没见过可以自产自销的军舰。”
“末日战舰嘛，”柴超宇一脸自豪，“我还记得那艘战舰的设计理念是永不回港，虽然是夸张了一些，不过它还是可以保证在低强度战斗中航行三到四年不回港的程度的——那后来呢？你们走到成都没有？”
柴超宇也不擅于自然的过渡话题。
“走到了。”梁小枫点点头，“我在那里待了三个多月。在我14岁那年，世界又一次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地共成立了……”柴超宇若有所思。
“那个来自加利福尼亚的大洋邦人，满脑子都是浪漫到不切实际主意的家伙，在一次机缘巧合下，我认识了她，并且被她的想法所折服。她的想法说来也简单，就是把世界上仅存的几个国家彻底合并，消除一切隔阂，成立原本只存在于电影中的地球联盟。她成功了，在三个月的谈判之后，地球共和国在掌声与鲜花中成立。然后几天后，共和国向全世界剩余的“非法”国家发出最后通牒，要么并入共和国，要么成为历史车轮前面的螳螂。”
“世界上最快的谈判，”柴超宇说到，“真是快到不可思议，要知道，在以前，普通的一场商战都能扯上大半年。”
“她负责用言语说服一部分人，我负责用子弹和利刃说服剩下的那些——或者干脆让他们闭嘴。”梁小枫道出了谈判时的真实情况。
“我说嘛会那么快…”柴超宇恍然大悟，“原来是有隐情的啊。于是，这就是你为什么会知道那么多的原因？”
“对，我们那支小队负责清理那些见不得光的破事儿。直接听命于执政官，所以保密等级极高。”梁小枫组织了一下语言，又开口到，“换个话题吧——对了，你是多会儿来的？”
柴超宇如释重负，说到：“共和国的第一场海战，在我的旗舰爆炸之后我就来这儿了——我输了，对吗？”
梁小枫点了点头。
“理所当然……”柴超宇苦笑着说到，“就算我们赢了那场海战，也会有第二场，第三场，我们的战舰迟早会沉没殆尽，但——你们的身后站着整个人类文明。人民之军，注定打败一切邪恶之师，我是知道的，而我早已不是前者。”
地球共和国的军队？梁小枫想着，她想起了因持有不同意见就被核爆的巴黎，也想起了核爆后依然耸立的铁塔。
你们尽可以杀死我们，但我得说，核爆之后，铁塔尚在。
核爆后是安静的世界，但人们的怒火没有消失，人们把怒火压在肚子里，直到共和国终于撕下它友善的面具，露出暴虐的獠牙之时，勇敢的人们拿起了武器指向总统与议员。
但这支军队却没有站在人民的一边。
“我认识的人民之军，不会屠杀人民。”梁小枫轻声说着，“他们只是共和国的鹰犬。”
“看起来之后又发生了很多事情啊——共和国玩脱了？”
“请别称呼它为玩！”梁小枫声音突然增大几分，“那是屠杀，他们要杀光我们所有人我们必须反抗！起义军一定会赢的，即使我没有看到它赢，但它一定会！因为它站在人们的那一边！”
一阵沉默，柴超宇开口了。
“那么，到底发生了什么？”
“至少比政府上调油价要严重得多。”梁小枫并不想回忆起那段日子，“你怎么看？”
“如你所见，坐着看。”柴超宇实话实说。
“你不觉得有些开心吗？毕竟是敌人。”
“一个尸体笑话一个将死之人，我只觉得讽刺而已。”柴超宇说到，“我相信的东西已经消失了，我还有什么资格去嘲笑……”
“你可以转变一下你自己，”梁小枫建议到，“我一开始也觉得只有地球共和国才能拯救世界，不过现在我已经完全不相信他们了。”
“已经不可能回到过去了，你应该知道的吧，我们舰队的高级军官坐着飞机来到成都的时候，你知道那会儿发生了什么吧……我们曾经保护的人拉着横幅让我们这群“战争疯子”滚出和平的世界……”柴超宇低下头，用手抵在眉骨上，狠狠的揉了一下眼睛，接着他又抬起头，这个高大健壮的人脸上写满了痛苦，“我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们，但他们……”
“但他们不想要战争，他们只想活下去。而你们，在人们眼里就代表着战争。”梁小枫摇摇头，“你错了，上将，这次你真的错了。”
“都是那些该死的美国佬的阴谋，他们的目的一直就——”
美国佬。梁小枫想着。可真是个有年代感的称呼啊。
“或许是吧，但人们是有他们自己想法的。”梁小枫打断了他，“人是会思考的苇草，重点不是苇草，是思考。你只需要站在大多数人利益的一边就好。”
“那样和墙头草有什么区别？”柴超宇反问着。
“至少你始终忠于人民。”
一阵沉默，柴超宇两手相握，梁小枫看到他的指关节泛起了青白。半晌，柴超宇又开口了。
“……那样的话……几乎抹掉了我的人生，它将变得毫无意义。”
“无论什么时候回头都不晚。”梁小枫笃定的说。
“不，”柴超宇缓缓摇了摇头，“已经晚了——其实也无所谓了不是吗？我们现在在异世界。”
“呼……也对，”梁小枫笑了起来，也为终于能摆脱这个沉重的话题而庆幸，“你就一直呆在这里吗？”
“因为我没有车啊，而且周围有很多怪物，我也不太敢走太远去别的地方。”
“幸好你没走啊，不然我就真完了，”梁小枫说到，“那么现在，我带来了车，你有什么新想法吗？”
柴超宇没有立刻给出答案，他起身离开床铺，几步走到这个小房间的铁门面前，打开一个盖着铁板的观察窗，看了一眼又关上，开口到。
“外面天还黑着，而且我可不觉得只穿这么点的你能在零下三十多度的低温下活多长时间。”
“要是我的车里放着四季的衣服就好了，”梁小枫若有所思的揪着自己腿上的黑丝，试着让它与牛仔短裤的下沿连在一起，“我的车没事吧？”
“唔……”柴超宇又看了一眼，“有个章鱼头在舔你的车。”
梁小枫听了就不淡定了，尖叫着要冲出去把它砸成章鱼泥。
“行了，有人（？）帮你义务擦车你还不乐意了？”柴超宇一把把她抓了回来，放到床上。
“我的车好贵好贵的啊！”梁小枫一脸崩溃，“虽然只是从废土上捡来的……要不咱们这样，你打开门，我开枪把它撂倒，怎么样？”
“那东西如果被枪弹击中的话会爆炸。虽
然没什么真实伤害，但是会炸出一堆汤汤水水。”
梁小枫立刻表示感谢那章鱼头的义务劳动，并且绝对不再追究它的责任。
“就你那车…不是我说，它是真的……”
梁小枫猩红的双眸看的柴超宇发怵。
“……很有废土特色。”柴超宇立刻改口，“你可以去洗洗你的背心，上面全是血穿起来也不舒服吧？”
“洗了我穿什么？”梁小枫问到，“我可没有在几乎完全陌生的人面前裸露身体的习惯。”
言语中的不信任几乎溢出屏幕，柴超宇嘴角抽搐一下，又开口到：
“你可以披上我的大衣……算了随你吧，咱们找点事情干吧。”
柴超宇看到了梁小枫一脸“拜托，我们没有那么熟”的表情之后，立刻改了口。
“能干啥？有扑克吗？”
“没有…”
“纸牌？”
“有区别吗……”
“那么——桌游？三国杀？哪怕是来条细绳也可以，我会翻花绳。”
“我有象棋，你要玩吗？”柴超宇走到一边，从柜子里拿出自制的一个被折成袋子形状的方布，里面装着一些小方块，“中国象——”
屋外一阵爆炸般的枪响打断了柴超宇的话，他脸色异样的站了起来，看到梁小枫拔出了自己的手枪。
“本来我都已经准备好面对一个比废土更糟糕的世界了，“梁小枫自言自语着，浑身散发着中二的气息，“结果世界之力的礼物先到了。”
“不管什么礼物不礼物的了，”柴超宇当然知道梁小枫在嘟嚷些什么，他几步走到门前，回头看一眼，说到，“是个女孩，她需要帮助，准备好了吗？”
梁小枫的嘴角勾起，原本有些呆萌的小脸露出一个相当符合她的“全党肃反委员会”身份的瘆人微笑。
“我将会干掉那些我所讨厌的家伙。”
PS:所谓世界之力的礼物，指的是一部分穿越小说里的特性－开局送个妹子
ps2.为了我的3个读者！
（致敬吧，向伟大的......君王帝皇与威龙蒋军，人世间TF和刹那K1......致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