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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戏是人类自古以来的娱乐方式。
智人从5000多年以前,就开始利用自然界一切物品,来打发闲暇的时光。
随着社会进步,变着花样出现的娱乐方式,满溢而出,充斥着人类生活的每一个角落。
当然,人类性格上的惊人区别,也使得每个人对游戏的态度都有天壤之别。
比如在一旁,患上了我粗略地称之为‘电子游戏综合征’的瑞香。
我来说明一下,所谓‘电子游戏综合征’,就是平常冷静理性的人,在于现实无关的虚拟世界里,解放了自己的表面人格,变得‘坦诚’的症状。
以上都是我瞎编的。
简单来说,就是在人类的各式娱乐活动里变得暴躁的症状。
我似乎曾记得有类似的专有名词,但由于离开学校已经数年之久,脑海里沉淀的知识,早就被大脑认为不需要,而被扔进了记忆的垃圾桶。
“为什么我被打两下就死了啊?花了这么多时间升级装备,为什么还会被两下打死啊!”
她已经不复之前的文静,开始烦躁地抓着头发。
这也不怪她,在这之前,已经被手里捧着的掌机上,外貌优雅、长得如同狐狸模样的怪物折磨了两个小时了。
这个叫做《怪盗猎人X》的游戏能四人联机,但只要一个同伴倒下三次,这趟游戏就会直接结束。
这已经是系列的第五部,玩家扮演的怪盗,会在人们的心灵空间里,狩猎人心孕育出的怪物,从而改变人心。
刚刚摸上现代科技结晶的瑞香,在会读取操作AI怪物面前,只不过是个新生的幼儿。
她的每一个操作都会被AI轻易看透。
就算早已熟悉AI的我和梅尔菲,在一身美型装备的瑞香被怪物撕碎之前,也只能做出寥寥几个于事无补的救援动作。
我们三个正坐在梅尔菲风格的房间里,梅尔菲选择缩在床头,怯生生地举着掌机。
她担心自己选错了游戏,不敢直视瑞香的愤怒的双眼。
瑞香躺在中间,虽说姿势悠闲,表情却十分狰狞,我则坐在她的脑袋旁边。
“这只不过是个游戏而已,没必要这么生气。”
我乐得看见瑞香不同寻常的一面,随口说出了毫无疑问会触怒现在的瑞香的话。
“不敢相信!为什么你们就能轻松躲开啊!这个怪物的动作也太快了!”
瑞香马上瞪了我一眼,然后又把连凑近手里全知变出来的掌机。
看着她气急败坏的样子,我不由得噗嗤一笑。
我的笑声立刻让瑞香迁怒与我,她不甘地握紧拳头,立刻坐了起来,轻轻一拳锤在我的肩头,不满地说道:
“快教教我!”
“我完全是凭感觉在玩,也没那么多心得啦。”
我只好实话实说,一边傻笑着防御她的袭击。
虽说我也清楚AI会有某些固定的空隙让玩家输出,但我并没有去整理详细的内容,实际上只是凭借自己的游戏经验在玩。
即便AI能读取玩家的操作,但在设计较为合理的游戏里,玩家仍然能反过来利用其原理。
“……怪物能读取你的操作,但AI预置的是一套连贯的动作……在做完一整套之前,AI是不会停下来的,而且,每个动作都有固定时间的破绽。”
梅尔菲则小声解释着怪物的行动机制。
“是这样吗?每次的动作不是都不一样吗?”
瑞香明显开始疑惑。
“那个……AI会判断附近的玩家人数、位置,然后进行不同的动作连段。比如刚才……咏梦在它的正面,并且咏梦正在攻击它,这个怪物就会优先使用狐火连段攻击……”
也许是涉及到游戏的事情,梅尔菲不像之前那么怕生,而是详细地解释起怪物的行动逻辑。
“……狐火连段会先用尾巴甩出狐火攻击正前方的玩家,然后进行爪机和前扑。这些招式都没什么进攻的机会。”
“但如果身旁还有其他玩家,飞扑就会变成使用空隙很大的360度爆炸,这时只要往后退一些,就能轻易躲开。”
“原来如此!”
瑞香立刻恍然大悟,然后马上又直勾勾地盯着手里的画面。
之前还对游戏爱答不理的瑞香,这会儿已经沉浸到虚拟的世界中了。
在噼里啪啦摁着掌机按键声、还有频繁的交流之中,闲暇的游戏时光继续着。
虽说清楚了怪物的行动逻辑,但实际执行又是另一回事。
重复着失败的瑞香,终于在又经历了数次被怪物的招式拍扁之后,掌握了一些窍门。
当屏幕中的怪物,随着激昂的音乐、在角色招式的光芒中轰然倒下时,瑞香欢呼着举起双手。
“赢了!好耶!呜呼!!”
“好……好耶……”
她的快乐来得理所当然,梅尔菲也跟着腼腆的举起右手,小声地跟着瑞香一起欢呼。
我不禁想起无数年月之前,在刚刚接触很多游戏时,体会到过的快乐。
仿佛为了寻求更多类似的感觉,如饥似渴地、年复一年地玩了一款又一款游戏之后,却再难有什么游戏让我找到类似的快乐了。
可是,即便偶尔能再找到让我重拾过去信念的游戏,在游戏结束时,也只能感觉到无尽的空虚。
游戏已经结束了,但无聊的人生却要继续。
在我看来,各种娱乐方式的盛行、皆源于和平,以及人类内心的空虚、欲望的扩张。在物质的满足之下,精神却得不到满足。
也或者源于人类仿佛刻在骨子里的探求欲望。
在如今物质得到无尽满足的墨丘利、在官能的享受接近于无限的墨丘利,足迹却依然止步于这颗星球。
就在我陷入自己的世界时,脸颊上的触感把我拉回了现实。
只见瑞香坏笑着用指尖摁着我的脸颊,笑着说道:
“咏梦,表情怎么这么严肃,这可是该开心的时候。”
“谁让我是个多愁善感的人呢?”
我歪着头,回答道。
我并没有从胜利中获得多少喜悦,只有对游戏设计的一些不满——也许是我曾参与游戏行业后的职业病。
比如游戏里的说明的昂贵画作,却只能卖出30000这种完全不合理的事。
还有玩家扮演的角色明明自称怪盗,但却天天和一些奇怪的大怪兽战斗这种事情。
“咏梦……不……不喜欢这个游戏吗?”
恐怕梅尔菲从刚才开始一直在担心这件事。
我喜欢吗?
我也不知道。
我在这个系列的游戏里花了恐怕有数千小时的时间,每一部都玩了300小时以上,每一座都会挑战里面难度最高的BOSS,尝试将其轻松击败,只是为这部游戏激昂的胜利音乐。
最新的这一作《怪盗猎人X》里,我甚至为了一些民间自制的改版,开了新的角色,玩了总共1000小时,只是为了一些官方版本里没有的衣服。
但问起我是否喜欢这个游戏,我却没办法立刻回答。
我放下掌机,蜷缩着膝盖,撑着脸颊,思索着梅尔菲的问题。
最后,我也只能得到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可能以前是最喜欢的吧。”
“什么啊,你都玩了1000小时以上了,还能讨厌不成?不喜欢的话大可以不玩啊。”
瑞香马上看见了我手里现实的几个存档,似乎又认为我在敷衍她,很不理解地看着我,不满地说道。
“那,我还能做什么呢?”
我下意识地问道。
瑞香意识到了我想说什么,便抿着嘴唇,不再言语。梅尔菲也稍显惊讶地看着我,她或许也意识到,我可能和她有些相似吧。
是啊,除此之外,还能做什么呢?
追求遥不可及的理想?共同创造理想的世界?我可不是那种伟人。
如果连以前最喜欢过的东西,现在都已经觉得无所谓了,陷入空虚的人生、只能去谋求变革。
可人生不是游戏,没有存档,也不能重新建一个角色。
凡人可得不到资源来进行变革,连目标都没有,更不用提改变了。
时间是有限的,陪伴在我身边的人也不是一成不变的。身处寂静无声的绝望谷底,只能随时间一起腐烂。
所以……我现在才会坐在这里,扮演我的角色,从而寻求我的变革——无论使用什么手段。
昆虫在破茧蜕变之时,会承受莫大的痛苦,但这也比就此死去好得多。
我不想就此死去。
“好了……时间也不早了,该睡了。”
我摇了摇手里的掌机,向两人说道。
“哦?那你准备睡哪里?”
瑞香立刻来了精神,开起来她的精神还很是亢奋。
“睡地板。”
我扔下掌机,头也不回地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