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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去数落欧洲中世纪的血腥历史，首当其冲的大概就是‘异端审判’。异端审判便是人类以宗教的名义，在历史上犯下的丑恶罪行。
魔女一词，便从数千年前延续至今。
虽说，如今的墨丘利，‘魔女’这个词汇早就从莫须有的罪名，变成了略有些奇怪的敬称。但在颇具科幻色彩的墨丘利再听到这个词汇，还是让我感觉有些不自然。
V望着那些沉睡于万神殿中的‘灵魂’，面色凝重地说道：
“或许你们还不明白其中的问题。这300年来，人类对性别的界定逐渐模糊。随着技术的发展，性别对人类来说，恐怕只剩下外表的差别。或许再过不久，性别的界定就要从世界上消失。”
“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下，方舟万神殿，依然只选择生理性别为女性的人当选董事长，这显然十分不正常。我被禁止前往万神殿，所以也不知道理由，但我想董事长肯定能从万神殿内问出什么。”
说完，他转过身来，颇正式地向我们鞠了一躬。
“瑞香小姐，咏梦小姐，我想知道其中理由，也想明白万神殿做出选择的原因。我为尽全力为二位服务，作为交换，若是将来二位坐上董事长之位，还请为我答疑解惑。”
他的请求着实让我有些不理解。
“那你怎么不去问现任董事长？我对墨丘利董事长没兴趣。”
瑞香并不喜欢V，或许是他身上那股商人气息让瑞香感觉到厌恶，她立刻回绝了V的请求。
但一听到‘现任董事长’几个字，V脸上立刻表露出毫不遮掩的恐惧和厌恶。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为了平复内心的不安一样，才回答瑞香。
“现在的董事长，你们很快就能见到了。到时候，你们就明白我为什么不去求她了。”
V的脸上抽搐着，像是回忆起了痛苦不堪的过往，狠狠地转过脸。
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一改之前的风度，不禁咋舌，说道：
“那个女人……她是个彻头彻尾的怪物。不要指望她像我一样以礼相待……更不要指望她有什么人类应该有的道德伦理观念。”
虽然认识的时间尚短打，但V给我的印象应该更冷静一些。
他竟然如此恶语相向，我不禁更好奇起他口中的‘怪物’到底是长什么样了。
不过，瑞香一听到V对‘魔女’的形容，立刻两眼放光。
“哦？这倒有意思……咏梦你觉得呢？”
她轻轻的用手肘蹭了蹭我的肩膀，小声在我耳边问道。
我冲她点点头，便向V说道：
“当然，我从一开始就是这个打算。不过，在我看来这场交易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怎么会呢？我和现任董事长不和，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V笑道，“谁不想要一个更好相处的上司呢？”
他的言语很少会出现破绽，我也听不出他的话里会不会有其他意思。
但既然我的目的已经达成，与他合作暂时也不算一件坏事。
“V董事，其实我还想问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情。”
我眯起眼睛，看向满脸笑容的V。
“当然，任何问题我都会为二位解答，这也是我们交易的一部分。”
“有关客服部门的事情、老王员工的真实身份，这些事情，你应该很清楚吧？”
“嗯……这可说来话长，我们不妨换个地方。”
V指向我们身后，那片沉浸在历史和文化中的虚假别墅区。
“你们可以随便选一间入住……您的公寓楼也暂时无法住人，这就算是补偿之一吧。”
接下来的时间里，V便带着我们熟悉着别墅区的构造，并发送了半保密的实时地图。
墨丘利别墅区，虽然占地面积不小，但实际上只有十几个家庭居住。
各个部门的部长，作为董事会代表的V，以及董事长。
用艺术品输卵堆砌起来的‘城堡’里，实际享受的人，确实些和艺术毫无关系的家伙。
V甚至调笑地说，在别墅区里，学识最渊博的人，只有董事长。其他人大多连油画和吉他是什么，都需要上网查一查才清楚。
这让瑞香大受震撼，一听到墨丘利连乐器和人声歌曲都已经成为了文化遗产，她的世界观似乎受到了极大的冲击。
之后，V便介绍了每一间别墅。
据说，每一间别墅都有自己的名字，每一座布局都是参照历史上实际存在的建筑。也因此，别墅区的房屋和便利、现代化之类的词语完全没有任何联系。
每一间房都依靠家政机器打扫，也不知道浪费了多少资源。
V向我推荐的别墅是‘白屋’，是一座乔治亚风格的建筑。
占地面积看上去有好几个足球场，V引着我们来到建筑的黑色木门前，门上醒目地标识着阿拉伯数字‘10’。
我觉得这扇门好像有些眼熟，但不太记得在哪里见到过了。
“在把建筑搬到墨丘利时，10号据说是用于办公的建筑。空调等各类设施齐全，顶楼也有完善的生活设施，比起其他的‘宫殿’，我觉得相对现代化的10号更符合两位的口味。”
V说着这句话的时候，不经意的瞥了一眼远处大理石制的像遗迹一样的建筑。
要是让我这样的现代人去住宫殿，新鲜感过了以后，估计只会天天吐槽建筑设计上的不合理。
我拿出钥匙，在门口展示后，大门便应声而开。
虽说是一些仿照古迹建造的建筑，但一些基础设施还是经过墨丘利的改良。
走进建筑，扫视一圈，20世纪翻新建筑的感觉扑面而来，死去的地球里的记忆开始攻击我的大脑，感觉就像回了家一样。
虽说和我家乡不同，不过空气中弥漫着的木材和书籍腐坏后的气息却让我倍感安心。
“这就是历史的味道啊。”
V不禁感叹。
然后，他便向我们说道：
“那么，先找个地方说正事吧，时候也不早了。”
我们随便找了间看上去像等待室的房间，在陈旧的豪华皮质沙发坐下。
V似乎在方舟系统兑换了什么东西，一眨眼的功夫，我们面前的透明玻璃茶几上便多出了几杯红茶。
他拿起茶杯，抿了一口，扫清了一些身体的疲惫，长舒一口气后，才打算说出他知道的事情。
“老王……本名不详，墨丘利客服的员工。我知道你们为什么会对他感兴趣，他简直就是墨丘利都市传说的集合体。接下来我说的东西，二位最好严格保密。”
V望着茶杯里晃动的红茶，像是陷入了回忆一样，呓语到。
“我已经当了30年董事会代表……今年已经50岁了。但在我还是个孩子时，老王他就已经在墨丘利工作了。长生不老在墨丘利算不上什么大事，我也没太在意，直到……”
他又猛地灌了一口红茶，随后轻轻把空空如也的杯子放回杯垫上。
随后，他又紧张地搓着双手，一边说道：
“……直到我当上董事会代表，才听从万神殿听到关于他的传闻。他……在万神殿出现之前，也就是300年前，就已经在世界上活了相当长时间了。”
虽说V看上去十分不安，但对我来说，老王的身份算是意料之中。
到不是一开始就觉得他是个活了300年的老怪物，只是在见到全知之后，我就不太会对这样的存在惊讶了。
就算他说老王是创造这个世界的神，我也不会觉得太奇怪。
也许，在客服天天面对各式各样的怪人穿越者，我锻炼出了强大的接受能力吧。
“在墨丘利，最有权势的人当然是董事长。但除了董事长之外，你觉得谁最有权利？”
V抬起头来，与我四目相对。
“不是你吗？”
我眨眨眼。
“咏梦小姐，你明知故问时，表情上的笑意真的很明显，你还是改掉这个习惯比较好。”
V笑了笑，看穿了我的演技，他清了清嗓子，说道：
“老王，他在某些方面的权利甚至要超过董事长。我听万神殿说过，他无视了董事长，擅自在方舟建立了客服部门。”
“在我接手方舟部门总管后，万神殿也告诉过我，不要去插手客服部门的事情。”
“我好奇他的真实身份。在部门会议上，我直截了当地问了他。你猜他怎么说？”
他故作神秘地举起茶杯，随后将空空如也的茶杯倒了过来。
结果，空空如也的茶杯里却洒出了红茶，这些红茶在半空中散落的模样，就这么凝固在半空中。
“他没有回答，却反问我知不知道墨丘利公司的名字是怎么来的？我回答说不知道。”
“他马上就告诉我，墨丘利这个名字，取自神话中的神，商业之身墨丘利，也是水星的英文名。他又告诉我，他的妻子生前最喜欢水星。”
“你是说他是墨丘利的创立者之一？他不是喜欢男人吗？”
这我确实想不到。
老实说，老王看上去完全是个玩世不恭的大叔形象。
我宁愿相信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佣兵，会在穿西装的时候吐槽西装不够宽松的人。他根本不像是个会和权利斗争联系起来的家伙。
“我也问过他有关性取向的事情，他的回答是，妻子死后，他自然不会再爱上别的女人，但男人无所谓。”
V轻笑一声，然后一点点把他洒出来、停顿在半空中的红茶装回杯子里。
瑞香看着V作茧自缚的样子和老王的异闻，不禁笑出了声。
虽然他潵红茶的样子很潇洒，但他费力把红茶装回去的样子真的很蠢。
“我之后去询问了万神殿，有关墨丘利公司建立的事情，万神殿给我的回答是，最初进入万神殿的人们，对墨丘利公司一无所知，但说起老王，每一个人都说自己知道一个类似的人……”
V完全不觉得尴尬，反倒把他玩弄了半天的茶杯举起来，一本正经地说：
“万神殿说的人，是创造了方舟系统的人，曾经被他们称为新世界之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