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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清楚墨丘利的行政构成主体,一般民众对墨丘利的印象,也和我知晓的无二。
墨丘利公司的董事会控制着这个世界几乎一切,从教育到发展、从科研到考古。墨丘利公司在市内高耸入云的建筑,就如皇宫一般宣示着它的地位。
不过,我可以肯定一件事,并不是所有人都有资格踏进墨丘利公司的大门。
墨丘利的每一个岗位,都早早等候着它的主人光临。
只有方舟客服部门是个例外。
我和瑞香乘上出租车,当我告知司机目的地是墨丘利市别墅区时,这名中年左右,稍有些发福的司机不禁表露出惊讶。
值得庆幸的是,他不是会擅长聊天的类型,便不再追问。
瑞香望着窗外的,在无尽的虚拟影响的光芒照耀下,也显得无比虚幻的城市,喃喃自语。
“总感觉我们陷进危险的事情里了。”
当然是件危险的事情。
墨丘利高层,墨丘利董事会成员,同时也是墨丘利的统治者。
和这些家伙站在一起,那就意味着需要去适应墨丘利特立独行的观念,深陷无论在哪个世界都一样的阴谋漩涡中心。
当然,这些话可不能当着司机的面说,我只好轻轻用脚踢了一下瑞香的小腿,提醒她还有别人在。
不过,瑞香可不在乎这些。她调笑地看了我一眼,说道:
“阿斯加德学院国国家图书馆,每个月只有百来名来客入馆,司书只剩下两人。再过不久,也许就会关门大吉了吧。真可惜,我还挺喜欢那个地方的。”
“图书馆里能学到魔法吗?”
我问道。
“当然不能。更多的是颇具历史意义的名贵书籍,珍贵的文献手稿,还有民俗和小说。就像图书馆本身一样,存放在那里的书,都只有各类专家回来翻看。”
瑞香今天看起来一直很困倦,她眯着眼镜,像是在确认我是否还存在一样,伸出手,轻轻托起我的长发。
她迷迷糊糊做出的举动让我感觉到有些奇怪,但她只是保持着这个姿势,梦话一般地呓语到。
“有形的灵魂,将自己的一切记录在人类的历史上,这样能算是活着吗?我不知道我该去哪里,也不知道哪里属于我……你会有类似的念头吗?”
“当然有。”
我毫不犹豫地回答。
在我还在地球的某个角落,普通的生活着,我就不止一次想要逃离那个‘地狱’。
我并不是想不开,觉得人生没什么乐趣。只是,当明白自己的极限后,就再也提不起一丝认真了。
每天通勤数小时,开始工作,劳累后回到家中,就算升职加薪,要做的事情也没有变。
所以只能像逃避现实一样沉溺进虚幻的世界中。
不是什么虚无主义,我并不认为自己的人生毫无意义,也不认为自己一事无成。
但一想到还要这样生活30年、40年、50年,我就止不住的感到恐惧。
来到墨丘利仅仅一年,我就感觉到了前所未有的新鲜感。至今,这股新鲜感随着朔月的诀别似乎正要消退。
“现在我和你一样,已经不知道自己该去往何方了。这可是富裕的烦恼,好好享受吧。”
我扯出一个笑容,品尝口中久违的苦涩。
“富裕的烦恼……吗?”
瑞香明悟了什么,睡眼惺忪的面庞焕发出一丝精神。
“是啊,我们既不用为了晚饭的钱发愁,也不用担心睡着时被不法之徒袭击。有足够的时间去寻求自己想要的东西。这当然是富裕的烦恼。”
“想要的东西?”
瑞香十分认真地冥思苦想起来。
她的表情像是在经历莫大的挣扎和抉择,最终做出选择的勇者,表情凝重地说:
“比如把你拐到阿斯加德去?”
真可怕,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天天想着绑人。
“我的建议是符合法律的愿望。”
我义正言辞地说。
瑞香转过头,看着窗外昏暗的夜景。
“我想和你看看阿斯加德的景色。”
墨丘利的夜晚见不到星星,人造的光芒早就掩盖了以光年为单位外的繁星。在这里,没有什么浪漫不能被取代,没有什么景色不能被创造。
“那些原本看起来很无趣的景色,要是能有谁一起见证的话,也许就能变得有趣一些吧。”
她话语,仿佛是她的过去,她一直忍受着的、足以将人溺死的孤独。
我不敢回应她的愿望。朔月不愿道别的理由,我终于也感同身受。
但这是我唯一能做的事情了。
“今后的事情谁也说不准。也许,在一切结束之后,我们还能去其他世界旅行呢。”
我只能许下不算誓言的誓言。
“一切结束吗……你真的会放弃吗?这个世界。”
她并不相信。
她并不相信,像我这样的人,会放弃自己历经千难万险的世界。但正如我过去所说,她们一直对我有所误解。
“这可是美少女的邀请,要是闲下来,我可不会错过。”
我马上向她许诺。
“嚯,只要长得好看都可以吗?”瑞香马上调笑到。
“大部分是,要是你不是美少女,我的态度肯定不会是现在这样。”
无论世人再怎么教授大家不要以貌取人,但是,第一印象往往会决定某些事情的成败。
我之所以换成如今的金发美少女的身体,也有类似的考量。一个其貌不扬的奔三男性,实在不容易快速博得他人的信任。
“那要是毁容了呢?”瑞香继续问道。
“那就想办法治好,这是伤,得治。”
“治不好呢?”
“那我不知道,得到时候再说。不是我自夸,从小到现在,我从来没有真心爱过任何人。我也不知道诗人口中的爱情,会有多大的力量。”
“包括朔月也不是?”
瑞香理所当然地提起了朔月的名字。
“或许不是吧,”我耸耸肩,“也许我渴求的并不是感情,而是……”
“是什么?”
瑞香长大了眼睛,凑上前来,满溢而出的好奇心让我有些慌张。
“……我不想说了。”
我立刻别过脸,看着窗外明亮的夜景。
“哼哼,一定是亲情吧!所以你不好意思说出口,朔月确实很像母亲的角色,一直缺乏母爱的你才想要在她身上寻求亲情!”
“才不是啊!”我极力否认。
无论如何都得让她放下这个奇怪的想法,不然,我就要成为渴求母爱的金发怪人了。
我叹了口气,向她解释道:
“我还挺享受离开父母,自己一个人独居的生活。离开家人也没让我感觉又多难受,也讨厌亲戚间的交往,我更喜欢和朋友一起过节日。”
瑞香却感觉很新奇,继续追问道:
“我从没见过我的父母。你不相信血脉的联系吗?”
她好像若无其事地提起了一件很沉重的事。
好在瑞香并没有打算展开那个话题,我沉吟了片刻,便回答道:
“作为一个渴望独立的个体来说,血缘多数时候都是绊脚石。”
我回想着过往点点滴滴的不愉快。
“你做任何一件事情,都有人仗着身份阻止你——许多人眼中的父母都是这种形象吧。大多数还是有和解的余地。漫长的人生,总是会遇到不可调和的矛盾,两方各执一词、各执己见。开明的父母绝不是大多数。”
瑞香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然后帮我做了一个总结。
“你不喜欢你的父母?”
“要说憎恨也不至于,要说喜欢也说不上。但至少,你说的血脉的联系,没让我们变成陌生人,我认为的血脉联系,也就到此为止了吧。”
我瘪瘪嘴,毫不在意地说道。
随着车辆缓缓驶入缓行地带,我们的话题似乎也到此为止了。
V早早地等候在别墅区大门前,他似乎早就预料到我们回来,站在牌匾下,对着我们乘坐的出租车微微点头行礼。
我和瑞香下车后,他便一改在公司的模样,热情地迎上来。
“欢迎来到‘别墅区’,两位,你们即将面对墨丘利存在的真相,做好准备了吗?”
瑞香一听到‘真相’两个字,便眼睛一亮,立刻回到了彬彬有礼的模样。
我看了一眼渐行渐远的出租车,这才向V笑道:
“难道你要告诉我们墨丘利的董事都是缸中之脑吗?”
V却没有回答,只是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那里是别墅区的大门。
‘入此门者,当摒弃一切希望。’
刻在V交给我的钥匙上,肉眼几乎无法分辨的拉丁文小字,整齐地排列在墨丘利的水星徽记下。
顺便,我不认识拉丁文,我是用手机翻译的。
这段文字也被刻在别墅区大门的牌匾上。
“再往前便是地狱吗……”
我喃喃自语着,便往前踏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