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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身体和这四条触须，很有可能是朔月制造出来的。”
听完我的话，瑞香点点头，完全没有任何惊讶，甚至连表情波动都没有半点。
“我并不觉得她会害你，毕竟……她看上去……呃，比较和蔼。”
她酝酿着语言，继续说道：
“她既然会这么做，我想多半是为了保护你的安全吧。从这四条触须的形态看来，她应该没有对你不利的想法。即便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我也想不到她能因此得到什么利益。”
看来我的话还没完全说明白，不过算了，我以前是个男人这种事情，不如就随风而去吧。
“虽然记忆有些模糊，但她可能使用了某些魔法。”
我回忆着梦境里记起的，在我被方舟系统改造时的记忆。
“没问题的，你身上没有任何诅咒的痕迹。不过，也没有祝福就是了。”
她露出纯真的笑容，拍了拍我的肩膀。
就算我再怀疑也无济于事，既然瑞香都这么说了，我也只有相信。
我看像屏幕，这一会，V就已经发回消息了。
‘客服部门会议室，举办听证会，请准时到场。’
“是时候了。”
我看向瑞香，她回以一个笑容。
客服部门是墨丘利最小的部门，无论从人员、占地面积还是会议室。
仅有一间会议室，只有八个座位，最多也就能容纳十几个人。
会议室就在走廊尽头右拐，和工位的距离非常近。
我和瑞香跨过光污染严重的走廊，向会议室进发。
不知道V为什么要选这么一个简陋的地方举办听证会，除非只有他一个人，不然这也太寒酸了。
形式主义和仪式感上头的墨丘利董事们，可不会挤在这么一个穷酸的地方。
走进会议室，V已经在主座位落座，他摊开手，示意我们坐下。
也不等我们入座，他便开始说道：
“现在开始，举行墨丘利董事会听证会，我作为墨丘利董事会代表参加此次听证会。两位，你们接下来的言行都将被记录进墨丘利会议纪要，请谨言慎行。”
他话说完，会议室余下可以坐下的位置，还有可以站立的位置，唐突的投影出一些看不清脸庞和穿着的身影。
这些身影满满地挤在会议室里，显得甚是滑稽。
“各位董事，这次听证会是想要验证‘红魂’一事的危害。证人是客服部门员工、咏梦小姐，以及异世界的客人，客服部门的客户，瑞香小姐。”
V显得比面对我们的时候要轻松，他随意地向周围的身影介绍着我们，然后便直奔主题。
“红魂的存在已经被证实，‘伊希塔布·莫拉’这名虚拟偶像的真身，便是红魂。根据技术部门的调查，她的地址一直在浏览过相关页面的地点移动，她的真身不存在与任何地方。”
“目前已知的红魂危害，其一是客服部门员工，梅尔菲小姐轻生一事。她的轻生与红魂的关联，由咏梦小姐证实。”
“其二是咏梦小姐的公寓起火一事。此次红魂现身，并直接对周遭环境产生了恶劣影响，单单这一次已经造成了数万点数的损失，此次事件将被当做刑事案件处理。”
“其三则是即将发生的集会。据技术部门调查，下周三中午，也就是四天后，红魂的影响范围将会进一步扩大，红魂将会引起更多类似的事件。”
“以上是目前由咏梦小姐及瑞香小姐提供的线索和信息。”
他将自己已知的信息，一一列举出来。在会议室的桌面上，AR投影一条一条将他说的话列举出来。
董事间开始了议论……是也许开始了议论。
尽管能看到他们交头接耳的身影，我却一句话也听不见。
良久之后，董事们才逐渐‘安静’下来。
“那么，提问环节，咏梦小姐，请问你遭受‘伊希塔布·莫拉’袭击时，她是如何绕过公寓的安保系统的？”
V脸上竟然显露出一丝不耐烦，他好像觉得这个问题实在太过愚蠢。
“对方直接在我的房间出现了。她并没有实体，可以通过电力和网络在任何地方出现。”
“也就是说，对方甚至可以直接在这里出现？”
“是的。”
V点点头，随后便看向又陷入一阵议论的董事们。
“你认为她可以绕过任何墨丘利的安保系统吗？”
“是的，她甚至可以在公园这样没有什么电子系统的地方出现。”
董事们的议论愈发激烈，就算只能看到他们的动作，也能感受到他们的互相争吵和推卸责任。
V长叹一声，也不顾周围董事还在争吵的模样，继续说道：
“哎……我作为董事代表提出提案，这次红魂的事件，交由咏梦小姐及瑞香小姐处理。墨丘利公司提供给你们任何支持，包括但不限于金钱、方舟系统和墨丘利安保的援助。”
V的提议人让所有人都瞬间老实下来。
董事们似乎真的开始思考V的提案，肢体上的动作明显减少了。
V的提案让我也觉得有些惊讶，墨丘利会如此干脆的下放权利，实在有些出乎我的意料。
然而出乎我意料的事情还没有结束，V继续说道：
“之后，为了应对类似的情况，处理红魂的手段和公关是必须的。我们必须建立新的部门来应对红魂的威胁。”
“在我看来，红魂引起的灾难，预防要大于应对。因此，在预行动阶段不需要太多的人手。考虑到目前已知的红魂特性，我认为需要雇佣咏梦小姐、瑞香小姐等，了解红魂的人。”
他的话毫无疑问引起了激烈的反响，不乏一些行为激烈的董事，已经开始对V指手画脚。
在什么也听不见的我的看来，这一幕着实有些滑稽。
连瑞香也开始哈欠连连，她轻轻把头靠在靠背上，开始闭目养神。
V一直机械化作着表情的脸，此时也不禁开始抽搐，他目光略带歉意的看了我一眼，立刻打断了这场闹剧。
“该部门同时需要方舟技术部门、以及墨丘利安保的协助。诚然，目前来看，是墨丘利内，职权覆盖最广的部门，但红魂事件也是墨丘利至今为止遇到过的最大危机。”
V扫了一眼董事们的身影。
“我们不能因为权利上的小问题，就放弃市民的安稳生活。为了安心与信赖的明天，只是建立一个部分，对各位来说算不上大事。”
“并且，我认为红魂对策部门不应该有过多的人手。在预行动期间，只需要少量的成员就能发现并制定计划，就像这次危机一样，如果红魂对策部门存在，那现在事态就已经得到了一定程度的遏制。”
“各位，我们并没有多少时间，这次事件是墨丘利前所未有的危机。红魂对策部门也是今后市民们能否安稳生活的保障，还请速速决断。”
很显然，V的身份绝不是单单一名董事那么简单。
他充满权威的话语中，不少董事看上去都已经妥协，不再言语。
“那么，请各位开始表决吧。”
V举起自己的右手。
“墨丘利方舟部门总管，同意。”
随着他赞同了自己的提议，董事们逐渐都开始行动了。
不多时，所有的董事都举起了右手，在狭窄的房间中，连脸都看不清的阴暗影子们纷纷举起右手的场景，让我感到毛骨悚然。
“很好，那么在此，方舟临时红魂对策部门，成立。”
V站起身来，开始鼓掌。
他稀疏的掌声在我听起来有些滑稽。
不过，听到他说的‘方舟’临时红魂对策部门，我也明白了为何会有那么大的争吵。
V是打算扩大自己的权利，红魂对策部门成立，也是在他的管辖之下，因为不想让他拥有过多的权利，恐怕以墨丘利安保为首的董事们，正据理力争。
但红魂的调查终究是需要用到方舟系统，而且需要以方舟为主。墨丘利安保的如意算盘看来没能成功。
董事们的身影随着会议的结束，便一个个消失，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错觉，我似乎感觉到他们正肆无忌惮的观察着我和瑞香。
就在我观察这些董事离开前的举动时，V猛地一拍手，打断了我的思绪。
他正面露微笑，满脸写着真诚地看着我。
“好了，两位，虽说我并不了解红魂，但这次，墨丘利的命运就掌握在你们手里了。虽然有些唐突，但我有一事相求。”
“要上电视了吗？”
我轻描淡写地回答。
“不愧是优秀员工咏梦小姐，您说得没错。我们需要向公众展示红魂的存在。”
“‘异世界的来客’之类的词汇还不够用吗？”
“可以的话，我们希望使用更专业一些的词汇，比如‘魔法‘。”
V望向已经快要睡着了的瑞香。
“虽说是临时部门，但在一个月内一定会转正，请多指教，红魂对策部门的部长和副部长。”
还没等我回话，V就一副刚刚才想起来的模样，继续说道：
“哦！对了，这里是墨丘利安保带回来的，咏梦小姐的私人物品。”
他这么说着，把一个一直摆在他脚边的沉重行李箱，轻松提到桌面上，就这么在我面前打开。
里面是朔月为我买的叠得整整齐齐的衣物和日常用品，但里面却多了一样我从没见过的东西。
那是一张印着墨丘利的标志，水星的透明挂件。
“成为部门部长，也就意味着你将来会位列董事席位。”
V看出了我的疑惑，便向我解释道。
“在欲望缠身的墨丘利，没人能赦免罪责。如果你还想往上爬的话，这把钥匙就是通过窄门的唯一手段。这是别墅区房屋的钥匙，是给你们的，我在那里等你们。”
说着，他拿起那枚透明的钥匙挂件一样的物品，一把扔给我。
我慌乱地接住这把钥匙，V则笑了笑，继续说道：
“我不知道你会为墨丘利带来什么，但我认为与浪潮对抗的勇气，正是这座城市……正是墨丘利所需要的，墨丘利已经几十年没有新的董事了，咏梦小姐，愿你前路坦荡。”
说完，他便大步流星的离开。
我望着手里那枚‘钥匙’，考虑着他的话。
墨丘利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这种事情再简单不过。但渴望变革的掌权者终究是少数，V也有可能是其中一员。
一旁眯着眼睛的瑞香，这才突然惊醒，她揉着眼角，呆滞的看了一眼盯着钥匙的我。
“结束了？”
她问道。
“才刚刚开始。”
我握紧钥匙，望向离去的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