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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马艳入了东厢房,在墙角木架上摸了火镰,又在桌上摸了灯,待掌灯毕,便托着灯台向四姐妹身边走去。先看了秦岫,见容貌依旧;次后再看尤练、梅鹭,也是原样;待来到梅雨榻前时,只见她脖颈处隐隐约约有些短黑的绒毛。马艳吃了一惊,将灯台拿近些细看,见果然是绒毛,遂暗思道:“梅雨姑娘向来彬彬有礼的,怎么会是妖怪呢?”想了一回,又看了两三眼,壮着胆子,轻轻地将梅雨被子向上掀。
忽然“咣当”一声大响,将马艳吓了一跳,睁开眼时,见自己依旧躺在榻上,适才竟是南柯一梦。借着月光,只见两扇窗子大开,来回撞击窗框,不住地发出“咣当”的声响。原来,窗子数日不曾上闩,马艳一时忘记了。夜里忽起大风,将窗吹开。马艳披衣起榻,摸了闩,将窗闩好,复回榻躺着。那梦里的事,被冷风一吹,响声一惊,便忘了大半。想了一回,终究想不起来。恰此时闻得客堂有响动,马艳忙复披衣下榻,来到客堂。见一个高高的影子立在门边,忙低声问:“是谁?”一个声音轻声道:“艳姐姐,是我,秦岫。门闩打不开。”马艳略安心,遂走上前,将闩打开,道:“先向上提一下,再向旁边拉。”秦岫答应一声,便出了门。
秦岫更衣毕,回至院里,因见弯月明亮,便举头看了一会儿。忽然,闻得身后“吱呀”一声。秦岫回头看时,只见客堂屋门开了一条缝,一阵风刮来,将门吹得前后乱晃。秦岫被冻得打颤,忙紧走几步。拉门时,不经意间,依稀见一个影子从墙角闪过。秦岫转头细看了一眼,没见什么异物,便也没有在意,进屋闩了门,依旧回榻睡觉。
次日一早,众人吃过饭,马艳收拾罢,过来问梅鹭道;“梅姑娘,我们早去早回。”梅鹭答应一声,又问尤练道:“练姐姐,今日似乎不冷,你去不去?”尤练答道:“虽说不甚冷,但风有些大,你自己去吧,我与两位姐姐下棋。”梅鹭又问:“银子放哪里了?”尤练向枕边道摸了摸,又将枕头拿起来,四处寻了一番,终究寻不着,因对梅鹭说道:“银子不见了。”又问:“昨日饭后,是我收了银子吗?”梅鹭道:“我也忘了。”秦岫正与梅雨下棋,闻得这话,便去自榻枕边将十五两银子摸出来,递给梅鹭,含笑道:“昨日吃饭时,你与练儿一时兴起,说了那些银子的好话。后来,谈着谈着,便说到别的上头去了,将这银子抛到了脑后。饭后,我搬椅子时,踩到两个硬梆梆的东西,低头一看,竟是那十五两银子,也不知你们是怎么掉到地上去的。后来,我用水洗净了,放在枕边,想着要告诉你们,因与梅姑娘下棋,便将这事忘了。”梅鹭与尤练互视一笑。梅鹭接在手里,含笑道:“亏有岫姐姐捡着,不然,踢到榻底下找不到可怎么样呢?”秦岫道:“幸而这是个哑巴物件,倘或是个会说话的,它定要埋怨你们一番,说‘原来你们都是闲时不烧香,急来抱佛脚的假和尚。用着我时,便说我这好那好;不用我时,便丢在一旁不闻不问。’”说得大家都笑起来。
马艳立在旁边,见梅鹭手里捧着十五两银子,因笑道:“梅姑娘,我们这村庄里物件便宜,你便是买六七座房子,也用不了这么多银子。集上虽说也有卖首饰、衣裳的,但那些物件都是廉价货,土气得紧,配不上你。你去集上不过是为了吃些新鲜饮食,依我说,拿三四钱碎银子也罢了。”梅鹭笑道:“我也正愁呢,这些银子拿在手里怪累赘的,放在袖子里又坠得难受。你既这么说,我便拿些碎银子也罢了。”因问秦岫道:“岫姐姐,你那里还有碎银子没有?”秦岫自榻底下摸出钱袋,递给梅鹭,道:“用多少,你自己拿吧。”梅鹭从里面拿了两块碎银子,又将十五两银子放入,还给秦岫,秦岫复将钱袋放回。梅鹭捏着银子,问马艳道:“艳姐姐,你看这些够不够?”马艳见她拿着四五钱银子,点点头,道:“这些就已是用不了了。”梅鹭回头对三人道:“我去了,若遇到好吃的,且能拿的,我给你们带回来些,你们也尝尝。”言讫,便随着马艳出屋去了。
二人来到院后小草棚边,将小推车拉出来,一行向前院走,梅鹭一行问:“艳姐姐,你们农家都有这种小车吗?”马艳道:“除了家里有马车的,其余都要用这个。推土啊,拉柴啊,都用得上它。”梅鹭点点头。二人来至院门前,马艳将锁打开,推出车去,复将门关严,与梅鹭沿东南大路,一路谈着闲话,缓缓奔东而去。
且说岫、雨二人在屋里对弈,尤练坐在旁边,吃着瓜子、饮着茶看着。因见那棋局里,秦岫占上风,便含笑说道:“岫姐姐,你玩了这半日,也乏了,且去休息休息,教我与雨姐姐玩一会儿。”秦岫起身,将位子让给尤练,也含笑道:“可不要大意,我这局看似占上风,却有一处是危险的。”尤练坐了过来,道:“姐姐放心,我自有主张。”
秦岫饮了几口茶,便走出院外来闲步。玩了一会儿,复又回来,欲关院门时,只见一个二十五六岁的男子气喘吁吁地跑过来。那男子满面流汗,头上冒着热气,扶着门喘了一会儿,忙问道:“敢问姑娘,尤练姑娘在家不在?”秦岫道:“在,你找她吗?”男子施了一礼,道:“我想与她说几句话,烦姑娘请她出来一下。”秦岫还了一礼,道:“请稍等,我去叫她。”言讫,便进了屋。
秦岫来到东厢房,对尤练道:“练儿,有人找你。”尤练正玩得兴起,眼睛直盯着棋枰,问道:“是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