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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眼看书 / 我们学院精英小队成员大有问题 / 五十六.脱罪

五十六.脱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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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羊群中总有那么一匹黑羊,它是如此普通,根本不值得在它身上使用过多的形容词。它看上去与其他的羊没有区别,仅仅在特殊的时候,它黑色的毛皮会显得尤为明显。它是一匹黑羊,从出生时就是了,就在此时,其他羊仿佛刚刚发现似的,惊觉它这般格格不入。
  如果有更加突出的东西在就好了,只要夺去所有人的目光,他们就不会执着于无聊的毛色游戏了。朗珀特想着,身后自然划出一条泾渭分明的分隔线,他完全屏蔽掉周遭人发出的噪音,视线集中于窗外的一点,在此时此刻共享着同一片区域的空气,这便是他与其他人之间的连带关系。
  朗珀特推开窗户,跳了出去。
  法兰拾起地面上散落的纸牌,发觉那并非出自某副现成的牌组,上面的花样十分粗糙,大小也并不匀称。想来也是,监狱不可能为犯人提供娱乐活动,按照常识来讲,连纸笔都是不允许出现的。或许是狱警太过仁慈,选择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你该不会是想告诉我,精英小队队员的身份为你提供了福利吧。”法兰将一张红桃A夹在手指中间,做出瞄准的动作。
  朗珀特始终没有转头,大概是出于语言不通的原因,另外三名异尘人更是无动于衷,简直把法兰当做了透明人。
  法兰懒得在这浪费时间,她一个跨步走上前去,直接拽起朗珀特的后衣领。谁知朗珀特早有预感,赶在法兰得手之前做出反应,用橡皮筋制作的小道具发射出一张纸牌,直直撞向法兰伸出来的右手手背,异尘人也转过头来,发出轻笑。这一招纸牌攻击虽然不痛不痒,却极好地起到了拱火的作用。
  法兰讪笑着:“看来我来得不是时候,朗珀特同学还需要更长时间的改造教育。”
  年轻的狱警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比这些学生大不了几岁,数月前刚从警校毕业。头一次的工作便相当棘手,一边是军部直属布拉维学院的学生,一边是身份不明、语言不通的奇怪囚犯,夜间巡逻时还没出息地被吓到,他真是有苦难言。
  择日不如撞日,是时候成长起来,成为一名合格的狱警了!他挺胸抬头,收敛好面部表情,摆出一副严肃的面孔。接下来,他要对这个嚣张的家伙发出人生忠告,力求义正辞严,富有人生哲理。
  “03-A01号注意,释放请求已经得到上层批准,现给予半小时时间收拾物品,撤离监狱。”非常不巧,对讲机内传出了释放命令。年轻狱警好不容易营造的气势瞬间垮掉。
  朗珀特被抓的时机很突然,他又是个惯会随波逐流的人,因此自然是没带东西来的。所谓的半小时时间不过是个客套话,年轻狱警自然成了监视人,确保他们两人在剩余的时间内不会做出危险举动。
  朗珀特倒是不慌不忙,他先整理了一番法兰弄乱的衣领。平心而论,作为单人作战能力第一名的学生,朗珀特的身材绝对称不上瘦弱,但在校服统一的黑色外套和白色衬衣之下,那截露出的颈脖和手腕尤为瞩目。
  法兰立刻抓住朗珀特的手腕,仔细端详起来。果不其然,上面有多道浅浅的伤痕。
  朗珀特慵懒地抬了一下眼皮,飞快抽回手,低声说道:“来之前受的伤,别胡思乱想。”
  年轻狱警咽了咽口水,他清楚地记得自己的第一次夜间巡逻,分明看见细藤般的血迹从朗珀特的腕间流下,还以为遇到了囚徒自杀的现场,吓得他赶紧冲进牢房内,心想这种倒霉事可别落到他头上。
  他惊慌地掰过朗珀特的手,定睛一看,上面哪有什么伤口?朗珀特表情淡然,红色的汁液顺着手臂流下,更多则粘在他的唇边。他一言不发地挥了挥右手,将半颗剖开的石榴扔到年轻狱警的怀中,说道:“比我想象中甜,不喜欢,剩下的给你了。”
  第二天,年轻狱警当着全体同事的面宣读了检讨报告。由于他的疏忽职守,受监管的03-A01号犯人将手伸出隔窗外,够到了沙地上种植的石榴,以此造成了不好影响,他对此进行了深刻反省。不久后,朗珀特便转移至异尘人所在的牢房中。在他走后,年轻狱警又到之前的牢房好好检查了一番,得出墙壁光滑,房间中没有辅助工具可以利用的结论。
  那么,朗珀特是如何通过接近屋顶的隔窗摘到石榴的呢,此事成为了年轻狱警心中的一道未解之谜。
  至少他可以断定,大半夜悠闲吃着石榴的朗珀特手腕处绝无伤口。事已至此,朗珀特即将得到释放,他好像没必要多一句嘴,显得他像个爱打小报告的刺头一样。
  刚毕业的狱警深知,这种人在学校里最招人讨厌不过。于是,对于这桩与升职加薪无关的小插曲,他乖乖闭上了嘴。
  半小时后,法兰和朗珀特遭到了狱警的和平驱逐。考虑到对方是两名未成年的学生,监狱本打算派人送回两人,以免节外生枝。法兰倒是无所谓,可朗珀特一脸抗拒,朝法兰使眼色,最终法兰只好随口扯了句慌话,说校方会派车接送他们。狱警们如蒙大赦,马不停蹄地送走他们,好像在送走一桩大麻烦。
  法兰发动改装摩托车,心想把它算作学院特派车辆的话,好像也不能算错。法兰举起钥匙,上面连接着金属小熊钥匙扣,她炫耀般地用手指转起钥匙扣来,朗珀特会错了意,还以为法兰是嫌在他回去太过劳累,暗示他主动接过钥匙开车。朗珀特正想接过钥匙,法兰赶紧缩回手,把钥匙牢牢握在手里。
  “提个条件吧,我不介意多耗一段时间。”法兰气呼呼地说道。
  朗珀特暗想女人果然麻烦,刚才在监狱内还是配合工作的样子,出来后却冷了脸。实际上,朗珀特当然也不介意多耗一段时间,但他深知法兰性格耿直,如果两个人一起固执下去,这场沉默的对峙是没有尽头的。
  “提条件是什么意思?”朗珀特不明白法兰为何突然难缠起来。
  “你和那些异尘人背地里说了什么,非要瞒着我不可,”法兰咬牙切齿,“你脖子和手腕上的伤又是怎么回事,想殉情啊。”
  “异尘人么,倒是挺有趣的,比咄咄逼人的你可爱多了。”
  “他们刚刚袭击了我们的学校,你难道忘了橘是为什么受伤的?他还在医学部休养呢。”
  朗珀特摊开双手,懒洋洋地摆出事实:“想必学院已经统计了数据,偌大一个学院,无人身亡……”朗珀特话音未落,只见法兰按动小熊钥匙扣的右耳,钥匙扣的侧边立刻弹出短小的刀刃。法兰毫不客气地刺向朗珀特,被他格挡住。
  “别拿这招对付我,没用的。”朗珀特轻轻一按,法兰垂下了手。朗珀特没有选择直接夺过钥匙,虽然他完全做得到。
  “你是说,我们的抗争毫无意义吗,或者你认为那群异尘人根本不想伤害我们,是有苦衷的?可笑!”
  诚然,异尘人在入侵时有意识地不伤及性命,法兰有所感应。但他们偏偏挑选开学后不久,师生们状态最为松散的时刻,在法兰看来,简直是卑鄙至极。
  “你发散思维的本领倒是厉害。”隔着衣服,朗珀特抚摸起手腕上的伤疤。这些话只能私下里对法兰说,等回到学院,他甚至不会与赫林或橘朔良提及。
  他在监狱里曾直言道,绝不会为异尘人脱罪。
  异尘人不加思考地打出下一张牌。他们学得很快,原本朗珀特的棋牌技术也不高超,互相给个面子,这局游戏还算玩得下去。朗珀特推断,三名异尘人是懂得地球语言的,即使搭话是总用些难以理解的声调,但朗珀特意外地可以理解。他们可能只是装作不会,规避麻烦。
  说到朗珀特为什么能和异尘人交好,原因其实非常简单。他是个耿直的性子,既然能亲眼见到罪魁祸首,就不可能冷眼静看。朗珀特做事从不考虑什么后果,得益于运气不差,以及无论何时都能保持气定神闲的心态,令旁人误以为他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异尘人自然不是好惹的,朗珀特付出了一点在他看来微不足道的代价,换来手腕和颈脖处的伤口,以及异尘人不知出于几分真心的接纳。朗珀特靠眼神与手势与他们进行交流,包括那副简易的自制纸牌,也成为维系他们沟通的道具之一。
  你们的目的是什么?一来二去,朗珀特终于问出了心中的最大谜团,异尘人袭击的缘由。况且,他们仅仅落网三人,势必经过细致的布局。朗珀特懒得猜忌所谓的内应是谁,他只想知道真相,仅此而已。
  朗珀特没有想到,异尘人给出了最不可思议的回答。
  ——我们不过是在为自己选择死法罢了。我们三个认为掩护他人死去是有价值的,他们无法认同,于是只留下了我们三个人。
  在某一个时刻开始,他们决心直面死亡。唯有学会尊重生命,才能坦然赴死。
  死亡将会带领他们前往安息之地。
  你们不会死的。临走之前,朗珀特用口型像异尘人讲到。或许他们根本理解不了他的意思,那也无所谓。朗珀特不过是实事求是罢了,地球讲求法律,尤其是面对身份敏感的异尘人时,岂会简单地判处死刑了之呢。
  如果他们明白了朗珀特的话,说不定会大笑一声,认定这是他们此生听过的最恶毒的诅咒。
  “等一等,该不会是抛锚了吧。”
  最终,还是法兰先服软,她启动了摩托车,拍了拍座椅,示意朗珀特赶紧坐上来。谁知道,她加大马力驶出五公里后,居然遇到了故障。
  “我们去那边吧。”朗珀特也不纠结,伸手一指,为两人找好了出路。
  法兰顺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脸色瞬间变了,恶狠狠地说道:“汽车旅店?你休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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