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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由于辐射病修复的试验传来噩耗,帕萨杜不得不再次准备动身离开。
帕萨杜早有预料到这种结果的发生。尽管这已经是第四代更迭,但她们所掌握的数据少之又少。市区的辐射病感染人数早早清零,而囤积在墙外的患者又被铁律和钢墙阻挡——她们根本找不到填补数据空缺的志愿者。
与默哈斯进行简短的告别后,她坐电梯来到阴冷的地下车库,踩着高跟鞋一路小跑到一辆鲜红的跑车旁边,拉开车门坐进驾驶座。
就在她刚刚脱下高跟想放在副驾驶上时,却发现座上忽然多出了一个格格不入的身影。
“你——”帕萨杜话未出口,就被对方一把扯住衣领拉到她面前,帕萨杜奋力挣扎,借力拱到那人身上,用脚勾开了副驾的储物柜,后手从中抓出一把手枪,抵在那人的前额。
车内的躁动戛然而止。
伴随着汽车嗡嗡声的减弱,被电流唤醒的车载电台打破了沉寂:
“援引美国政治新闻网的报道称,当地时间12月3日,美国总统拜登搭乘的'空军一号'从美军基地出发,开启了其任期内第六次欧洲行,旨在参加第五次为期四天的北约峰会——”
电台的声音被另一只手调小。
惶恐过后,帕萨杜才辨清对方竟是同自己一模一样的长相,但帕萨杜认得她那对处事不惊的眼眸,于是也收起了枪。
“不会好好出现吗?娜德。”帕萨杜埋怨着爬回驾驶位,喘息的语气中带着惊魂未定。
娜德淡淡一笑,从背后拿出一个磁盘立在仪表前说:“送给你个礼物,就当赔礼。”
虽然默哈斯没有跟任何人提起过:东德大名鼎鼎的辐射病首席研究员帕萨杜是他女儿。但并不妨碍娜德通过锡安了解这些。
事实上,埃尔福特研究所里很多医学仪器都是从帕萨杜手下的绍特集团采购的。她也是通过这个渠道与帕萨杜成功搭线。
“您说的可真周到。”帕萨杜喋喋不休地吐槽道,拿起磁盘简单摆弄几下便随手丢到后座。
磁盘里的内容是她与娜德提前约定好的,埃尔福特研究所的人体实验参数。帕萨杜需要它们来对自己的新产品进行校准。
“老爸说,你和旧相识去了莫斯科。”帕萨杜的话停了下来,转身望了眼磁盘。
“莫斯科?狗都不去。”娜德戏谑道,
“那里是希拉维克的老窝,最好别在那群人眼里晃,指不定冒出来哪个改造战争机器的想法就把你拉去做实验了。”
帕萨杜从自己的斯塔西朋友听说过集中在俄联国家杜马的希拉维克集团。他们是政府里响当当的鸽派,但在俄皇派的紧逼下,不少希拉维克集团的激进派投机者纷纷露出了鹰派面孔。
俄乌开战后,原本被希拉维克保守派扼制的他们迅速吸纳了大量同僚,团体达到了前所未有的规模和统一。
从近期不断有旧克格勃体制的特工空降斯塔西主管就能看出,仅仅是与西乌的代理人战争已经无法满足他们的野心,他们逼着保守派加强对基层的控制。现在的希拉维克激进派正与极右翼皇俄派联手,趋使整个政体向欧洲扩张的局面大步迈进。
然而,那些占据优势资源的保守派不会拱手相让,不论是内争还是外斗,已经有不少人成为了拥有旧克格勃体制人员的保守派“敲打”的牺牲品。
冲突进入全新的阶段,上个世纪的轻兵器早已负荷不了我们的战争。从此,正义只属于更邪恶的一方。
每召开一次北约峰会,深藏于欧洲政坛之下的暗流就越发汹涌:美国第五军团司令部在波兰设立,波兰军备扩充超百亿美元、五角大楼加强在西德“反恐力量“的军事力量部署、欧洲核安全防御体制永久介入美国安全体系内……
而这些因素都成为了催化剂,加剧了俄联政坛的斗争。在希拉维克集团充满暴力和血性的斗争面前,西方层出不穷的小动作都不过是客串的把戏。
娜德对希拉维克集团的警惕合情合理,同时也带给了帕萨杜警醒:波兰复权主义从俄乌战争进入中期时就开始在政坛频频要求各类赔款,为战争寻找铺垫和借口。那些蛰伏在希拉维克集团的鹰派必然会有所警惕,而作为波兰邻国,并且孤立无援的东德会成为他们主要的动作对象。
对应地,东德的军工产业会迎来前所未有的春天,结合绍特集团在辐射制药业的先进技术所带来的政界关照,帕萨杜未来在东德的军政两方面都会吃得开。
届时,不论是希拉维克集团还是俄皇派,又或是德国社会民主党和德独党等等,都会把目光聚焦在自己身上。
那位伦敦上议院议员有一点说的没错,帕萨杜现在走的是美国马斯克的老路:
马斯克的“星链”在乌东战场联合海马斯大显身手,马斯克的“火星船票”在前几年火爆全网,而它们就像是军工复合体的阴阳两面:
一个极力渲染战争的恐怖;一个向人民和富豪兜售希望。
正是这样的阴阳两面,在全球范围内构造出了一种正反馈机制的无底线收割机器。
而现在,绍特制药研究所的“辐射病仪器”和绍特军工的“自律人形”恰恰是前两者的替代品。
只不过,帕萨杜有一点和马斯克不同,那便是绍特集团成长在东德和前苏联,以及现在的俄联所营造的“规则穹顶”之下。不论绍特集团向政界输出多少辐射病仪器,向欧洲输出多少军火,帕萨杜都不会试图触碰,涉足一点政坛,成为像马斯克那样的党派金主又或者“走资派”。
理由很简单,帕萨杜担心希拉维克会把自己“体面”地送出这个本不属于自己的棋盘。
帕萨杜一边眼神阴翳地沉思着,一边按下引擎点火键纽,红色而又危险的跑车随即像野兽一样开始咆哮。
“你不下去吗?”帕萨杜问娜德。
娜德无动于衷,反而意味深长地拋给帕萨杜一个危险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