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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绍特制药公司的研究所。
帕萨杜的秘书今天告诉她,绍特军工输往卢甘斯克地区的自律人形在战场的表现,得到了卢甘斯克人民共和国方面的认可。
同时,绍特军工也吸引了来自莫斯科的目光,帕萨杜有预感,等待自己的将会是一笔巨款,但她并不想因此放弃自己在辐射病治疗方面的造诣——那是她从医的初心。无论多少财富,都不会撼动她作为医者的责任。
黑色幽默地是,帕萨杜并不认为这份决心代表着自己的灵魂有多么高尚。
相反,自己只是恰好在赚足了钱的前提下,又兼具勤俭的性格罢了。
继抗辐射病疫苗宣告失败后,研究员们正忙碌于修复辐射病受损组织的第四次临床试验,而标注着帕萨杜名牌的首席研究员的办公室却异常空荡。
帕萨杜本应在场的。只是,这个时间还有更为重要的事等着她赴约。
为此,帕萨杜回到了那个陌生的公寓房前。
她拿出被黯绿色锈蚀殆尽的钥匙开了门,她的母亲——艾普莉,正在客厅沙发上坐立难安,她面前的茶几上静静摆着两套茶具,杯中的茶水尚且飘逸出缕缕白雾,然而沏茶者已然无心将其递出,任凭它消耗殆尽残存的温热。
自从新闻爆出父亲的研究所遭到恐怖袭击,她们都担心得焦头烂额。
“妈,我听说我爸给你打电话报平安了。”
帕萨杜说着,把那件雪色大衣挂在衣架上,心脏还心有余悸地砰砰跳动着——她为了卡点回来这一趟闯过的红灯,大概已经使她的驾照命悬一线了。
艾普莉仅仅答应一声,电视上正放着来自伦敦外交发言人向欧洲发出的警告:
“欧洲不能忽视正在东德崛起的俄联军工复合体,欧盟应立刻终止东德的申请流程,有关东德一切试图介入欧洲安全防御体系的申请也必须全部驳回,军工复合体会给欧洲带来比俄乌更大的灾难。”
“最近路上要注意安全啊。”艾普莉忧心忡忡地握着自己的衣角。
“好。”帕萨杜咂了咂嘴说道,看到母亲眼眸里复杂的神情,她立刻收回了自己不耐烦的态度,转而说了几句安心话。
由于找不到话题,帕萨杜只好默默地踱起步,徘徊于房间之间,凭着记忆试图对应起房中每一处内饰。
最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实在太久没回过这个家了。
“变了很多吧。”艾普莉突然说,即便她的语气极其克制,帕萨杜还是能听出她潜藏之下的颤抖。
帕萨杜一时间无言以对,只好拉长声音应承一句,接着自言自语地说:
“第四代修复仪器一上市,时间就会闲下来了。”
“没关系,你爸爸搞研究的时候,有时一两个月都没个信,我已经习惯了。”艾普莉说完,用手揉着她那布满血丝的眼眸。她的嘴唇干裂,但面对桌上近在咫尺的茶水却无动于衷。
帕萨杜更加无话可说,只好绕回沙发边,陪坐在艾普莉身旁,眼神望向墙上的挂表——现在的时间,早已超出爸爸电话中约定刻点的一小时。
可默哈斯一向是守时守点的。
不知何时,帕萨杜发现艾普莉挽住了自己的胳臂,把头依赖地靠在自己肩膀上,那张记忆中总是充满活泼的脸庞,此时蒙上了一种说不出的忧愁。
忽然,门外的电梯传来声响,紧接是一群杂乱的脚步停在家门口。
咚咚咚——
门被轻轻叩响。
艾普莉神色一紧,提高了嗓门问:“谁!?”
门外一阵沉默后,一个熟悉的男音回答:“我回来了。”
那几乎刚传到帕萨杜耳中,她身旁的艾普莉就已经从沙发上跳起,毫不犹豫地冲到门口前为他开了门——是默哈斯,身旁还跟着一名用单薄的黄色冲锋衣裹体的陌生少女。
艾普莉没多过问,连忙把他们迎进家,接着匆匆关上房门。
“路上堵车,回来晚了。”默哈斯笑着说,顺手摸了摸艾普莉的脑袋,后者不知是激动或是害了羞,磕磕巴巴地回答:
“啊…我,我沏了茶,外面太冷了,喝点,嗯。”
默哈斯点点头,答应着脱下外套,一手交递给艾普莉,一手从衣服内拿出一个档案袋交给身旁的少女。
艾普莉见默哈斯安然无恙,便不再多问,马不停蹄地回到自己房间,找来一件和少女身形不算般配的毛衣为她换上,对方欣然接受,言谈举止中透露出的素养与其他那些号称“问题儿童”的第二代涅槃体格格不入。
接着,少女左臂上的编号无言之中解答了帕萨杜的疑惑——眼前的少女是第三代涅槃体。
“爸,她是……”帕萨杜犹豫不决地问。
默哈斯晃悠悠走到茶几前,端起一杯茶水吞咽起来,手指冲电视上仍在循环播放的研究所比划了一下,帕萨杜顿时明白对方是研究所的人造人。
其实,以她对研究所人造人的熟悉,早该猜到这一身份的。
帕萨杜对此见怪不怪,是因为绍特制药公司能有现在一番成就,全靠着莱茵生命研究所用于人造人的技术——她只不过是把“培养罐”的工作机理,粗糙迁移到了修复辐射病的仪器上罢了。
“当时到底发生什么了?”帕萨杜迫切追问。
默哈斯摇了摇手回答:“还是和斯塔西有关,只不过,这次是我用筹码迫使它站在了自己这边而已。”
“那西德国安局那边……”
“我给他们留了点成果,足够让他们见好就收。毕竟深入斯塔西老巢来抓我的风险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忽略不计的。”默哈斯有恃无恐地回答,自信的语气里听不出对自己的判断有一丁点顾忌。
帕萨杜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眼神一直抓住那个档案袋不放。她敢打赌,其中必定藏着众多不可告人的秘密。
“那,一切都结束了?”
这带有哭腔的一问成功地把帕萨杜沉思的目光拉到艾普莉身上,艾普莉眼里不知何时竟饱含泪水,其中每一滴都仿佛蕴含着难以言喻的委屈。
帕萨杜很难想象,母亲这一问等了多久。
帕萨杜这才明白,艾普莉在接到电话后仍选择苦苦等待,所担心的并不是“晚点”,而是曾在十九年前险些摧毁这个家庭的,对科技成果的“贪婪”。
默哈斯沉重地点点头,淡笑着张开怀抱,迎接了扑倒进去号啕大哭的艾普莉。
“好了好了,都结束了,都结束了……”默哈斯嘴中反复安慰道。
与此同时,
千里之外的铁鹫组大楼内,瑞德普森拖着疲惫回到宿舍。
林组长对仪器失窃一事的表态比他想象得要轻松,又或者说比他印象里要轻松。
的确,如今铁鹫组多了怖西林这张底牌,想实现摆平警署系统的防火门,调出当时的监控一探究竟,已经如探囊取物般轻而易举。
现在唯一欠缺的,就是他要争取怖西林的意见。
……
片刻,他向怖西林解释了情况。
怖西林不假思索地回答:“可以哦。”
瑞德普森对此尤为吃惊——他本以为像她这样接受过“正统教育”的女生,会对入侵警署系统的非法手段嗤之以鼻,却未曾料到她会答应得如此爽快,就仿佛是她的家常便饭一样。
“我的能力本来就是干这种事的,毫不夸张地说,就算是让我查斯塔西,我也会干得不留一点痕迹。”怖西林沾沾自喜地说,脱口而出的话语就像是一个老练的特工一样——大胆且无情。
就这样,事情在瑞德普森入睡前顺利谈成了。
此刻,他挤在狭窄的床上,搂着怖西林的腰肢和她共枕而眠——这是他曾经日思夜寐的事。
“不行,得跟林申请换张大床了。”瑞德普森心想,再次把身子稍稍向外挪了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