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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篇故事发生在正传故事之前,与正传故事略有关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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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伦三岛阴云密布。湿冷的空气同样席卷了北爱尔兰的这处峡湾。但这里的人们早就对此习以为常。即便是海鸥,这种天气也仍然选择在那片蔚蓝之上游弋。
微风吹拂着海浪,也吹拂着海边这处古老的高尔夫球场。一辆阿斯顿马丁DB9刚刚穿过一旁立着RoyalCountyDownGolfClub北爱尔兰皇家乡村高尔夫俱乐部牌子的小道,在俱乐部门前停稳。驾驶位上孔武有力的男人下了车,为副驾驶的人拉开车门,于是那位顶着一头花白头发,穿着羽绒服,带着口罩的议员便走下车来。
很少有人不知道本地的这位新芬党议员:哈利·弗兰克。他在议会中向来以保守温和出名,以至于这个激进的左翼政党中的许多人都对他政治上主张的无为而治嗤之以鼻。但在本地民众眼中,这位议员推进了无数次拖沓的民生工程,慰问新冠肺炎患者,与当地政府一起站在抗疫一线。这都使得这位憨厚老人的形象深入人心。
海斯·克鲁斯背着高尔夫球杆跟随着老人进入俱乐部。这里的人都认识这位温尔文雅的议员,并向他招手致意。但新芬党内真正的老人都知道,在过去那段烽火岁月里,哈利·弗兰克是爱尔兰共和军最有发言权的一位。但党内真正的老人都知道,当马勒莫码头不远处的爆炸声响起,1当沃伦点袭击事件发生时,弗兰克正站在贝尔法斯特的公寓阳台里,望着远处的夕阳,等待着电话响起。
现在准备打后九洞的他同样也在等待着一个电话。
议员瞄准高尔夫一挥杆,打出一个右旋球。高尔夫球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一旁的海斯握着球杆,看见那颗不幸的高尔夫球一头扎进了湖面,溅出的水花打湿了旁边一个身影的裤脚。
“上年纪了。”弗兰克干笑了几声,“早几年你绝对打不过我。”
“话可别说的太绝对,老人家。”
这话又是让议员一阵轻笑。他看了眼自己的瑞士表,抬头望着球场。
“看来我们的客人迟到了。你知道的,这是高尔夫球比赛的最大禁忌。”
海斯向四周看了看,突然一个干练的女声响起。
“正相反,议员先生。”
湖边那位身影转过头来——一位穿着风衣,围着围巾,带着针织帽的短发女人。冷风吹的她头发有些凌乱,脸上的哈利波特限量款口罩依然掩盖不了那张美丽的蓝色眼睛。海斯下意识地把手伸向别在腰后的勃朗宁HP手枪,但议员伸出一只手挡住自己的下属,海斯便把手垂了下来。
“五对七?”
“七对五。”女人爽快地回答,走到议员身边,“对不起,特殊时期,就不和你握手了。肖恩·迈凯伦。”
议员点了点头,上下打量一番面前的女人,发出几声轻笑。:“我以为你们会找个男人过来。”
“某种程度上,我算是。比如名字。”肖恩干笑了两声,“有时他们觉得我太过拼命了。你打到后九洞了吗?”
“我还在尝试。”议员接过海斯递过来的新球,“可能得委屈你稍微等一会儿。”
他侧身转体,一声轻响,打出一记漂亮的直线球。
“嗯,看起来不错。迈凯伦女士,我相信你不用等多久了。”
肖恩笑笑,举起高尔夫球杆,“可以吗?”
议员让到一边:“当然,请吧。”
肖恩摆好球,将木杆在球周围来回摆动,然后突然发力挥出一杆,球飞过了小山坡,议员抬了下眉毛。
“令人印象深刻。”他评论。
“谢谢你,议员先生,我希望我们这次开出的条件也让你们印象深刻。”
议员笑了几声:“那是当然。嗯,女士,这里说话不方便。等我打完这一场,我们找个地方好好聊聊。”
“我很期待。”迈凯伦说,她的耐心正在被消磨着。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印度餐厅CurryClub里,费斯科正享用着刚刚端上来的MushroomPilau,看到这道菜的时候他想起了中国的西安,是不是有道菜有点类似?羊肉泡馍?
嗯……咖喱酱可能不是很合他的胃口。他看了眼旁边盘子里的LambRoganJosh,这奇怪的印度炖羊肉被没轻没重的大厨加上了过量的咖喱,散发出一股有点诱人有有点恶心的香味。费斯科叹了口气,用手端起那碗MushroomPilau,不一会儿,碗里的印度香米便随着沸腾的椰奶翻滚起来,发出一股好闻的香味。
总比训练场里的硝烟味好得多。他这样想着,切下一块羊肉放进去嘴里嚼,通讯忽然响了。
“B2呼叫B1,杜鹃进入餐厅,完毕。”
“B1收到。”他回答一句,转头看见议员和女人走进餐厅,坐到一个他正好能看到的座位。议员拉上了窗帘。
“B2呼叫B1,视野丢失,重复,视野丢失。”
“B1收到,我看着他。”费斯科放下碗,悠闲地吃着羊肉,随时准备着用后腰的P226把这里变得鲜血淋漓。但凡那个门边的傻大个表现出一点危险举动,两发.45ACP弹药就会从街对面长椅上飞过来穿过他的脑门。费斯科乃至整个CI都不会想要这样的情况发生,但鉴于有传言说议员私下接触了基金会,这样的安全措施只能算是有备无患。毕竟谁也不能保证弗兰克议员出门只带着一个保镖。
**妈的。费斯科一向讨厌这些该死的政客,他们总是能把事情复杂化。他抬起头看了眼议员的方向,肖恩和他讨论着内容。十点钟方向的那个西装男也在看着他们。哦,这一点都不奇怪。费斯科给路易斯发了条消息汇报新的目标,然后若无其事地继续吃着有些怪异的羊肉。
通讯里的汇报声音不断,CI特工们在周边与那些新共和军们打着照面,报告的人数正在不断上升,最终停在了十八。没有自动武器,对方和他们一样,也不希望最坏的情况。
费斯科吃完了他面前的羊肉,看了眼肖恩那边。好吧,他们也点了和自己一样的东西。议员多点了一份SamosaChanaChaat,一道看起来味道不错的沙拉。两人互相举起手中的玻璃杯致意——里面装的是可能产自斯里兰卡的印度红茶——然后动了刀叉,这意味着他们可能还要谈上几十分钟,费斯科只好又点了一份黄油鸡。
感觉有一股更奇怪的味道。
他正准备吃鸡腿的时候,通讯突然传来一个急切的声音。
“红色代码。重复,红色代码。”
见鬼。他看了眼门边,三个穿着夹克和衬衫的男人正走进门来,全都带着口罩。费斯科不引人注意地把手枪放到大腿上,用一块桌布盖住。那几人没有理会店员,径直朝着议员在的桌子漫不经心地走过去,目光像是在寻找空位置,为首的褐发男人突然把手伸向后腰,握住那把手枪——
费斯科猛地站起来,手拉出自己的P226旋即向左前方开火,他没有瞄准,理想的情况是致伤,不过致死他也无所谓。男人在瞄准议员之前腰间就开了两个洞,他的同伴迅速掏出手枪,在还没来得及开枪之前,海斯抽出勃朗宁闪电般开火。血液喷到了后面一个年老顾客的脑门上,他吓得不知所措,与此同时,餐厅外面也热闹了起来。一时间街上充斥了开火声。
“红色代码!未知势力!不是共和军!”路易斯在通讯里汇报,桌边的海斯一边让议员趴下,一边把枪口指向费斯科:“他妈的站在那里!别动!”
费斯科站在原地,右手握着枪,既没有前进也没有后退。惊慌的顾客从他身边跑过,踩在那几具半死不活的尸体上,费斯科看到海斯的瞳孔突然放大了,目光指向餐厅另一端的某个角落,他快速转过头去,看见刚刚给他送过餐的服务生突然掏出了一把老旧的斯捷金奇手枪,正对着他和海斯——
砰砰两枪,路易斯冲进门来用手中的1911开火,服务员向后倒下,海斯举起枪,对着突然出现的新面孔,小臂发达的肌肉绷紧着,摆出标准的CombatAttitude姿势。
“他们是我的人,海斯。”肖恩冷静地说,扶起议员,“我们得走了,先生,快点。”
海斯有些奇怪,但还是很快接受了这个事实,费斯科捡起地上的勃朗宁递给肖恩,四人把议员围在中间快速走出餐厅,已经有两辆黑色的路虎揽胜等在店门口,司机肩上挎着一把AKM步枪,一见到议员立刻拉开车门让一行人上车。
“你们先上。”费斯科对议员和肖恩说,“我们来处理。”他关上车门,用手重重拍了两下,按下PTT,“B队全体,全面搜查袭击者,救护伤员!”
望着快速后退的建筑物,议员忽然笑了起来。
“自从我上一次这么干好像是很久以前了。”他仿佛自言自语地说,“很精彩。谢谢你,肖恩,还有你的同事们。”
“您知道那是谁吗?那些袭击你的人?”
老人做出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谁知道?我这一生树敌颇多,谁都有可能。只是……他们在这个时间点进来,的确是找错了。”
他看向窗外:“CI帮了我很多忙,迈凯伦女士,我都记在心上。所以你们的忙,我会帮的。再说一次,你们想要什么东西?”
“很简单,先生。”迈凯伦露出一个微笑,“我们要两个人,或者,一个AI。”
“那么名字是?”
“约翰·哈罗德,诺曼·克鲁斯和高地皇冠。”
“安全!”CI特工马库斯走进餐厅,向费斯科敬礼,后者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靠在墙上喘息的那个女服务员。
“莎拉·查普曼?我就这么称呼你了。你看,现在有两个选择,要么我让你全身皮肤重度烧伤,要么你回答我的问题。第一个,你们是谁?”
没有回答。费斯科长叹一声,抓住女人血淋淋的右手,惨叫伴随着一股嘶嘶声爆发出来。
“没有必要。没有必要。”费斯科看着不断挣扎的女人,“很简单,动动嘴的事情,不是吗?”
女人往他脸上吐了口夹杂着鲜血的唾沫,努力从喉咙里面挤出几个字:
“吃屎去吧,费斯科。”
听见自己的名字从一个素不相识的服务员嘴里说出,费斯科不禁一愣。服务员把舌头一伸,把上下颚用力一合,大量的鲜血从口中喷涌而出。费斯科皱起眉头,看着生命的迹象逐渐从女人脸上消逝,之后便站起身来叹了口气。
“报告。”
“击毙六人。我方三人负伤,共和军有一人死亡。”
“掩盖现场痕迹。尽快。”
特工行了个礼,匆匆离去。费斯科疑惑地看着地上的尸体,脑子里思绪翻涌着。
对方究竟是从何种渠道得知了此次会面的信息?为什么又仅仅只派了六个人前来?这无异于螳臂当车自取灭亡。行动又如此大张旗鼓,这一切似乎都不合理。
一个危险的想法突然从他脑海中蹦出来。不,他不相信任何一个CI会对自己的同胞下手。
他努力忘掉刚才的想法,缓步走到餐厅外,两辆不起眼的厢式货车正在街边等候。
毫无疑问,他们被监视了。但什么时候?何种手段?他讨厌这种无知的感觉。
费斯科上车的时候望了眼天空,乌云密布。猛烈的东风在街上肆意叫嚣着,仿佛在宣告一场席卷欧洲的暴风雪的来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