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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被称作“灰色牲口”的步兵们居住的车厢,与军官们的车厢相比简直天差地别,甚至不如自由人骑兵们。
这些装甲列车,往往每四节车厢才能够分到一个空气过滤器,而这个过滤器又常常装在那些皮肤苍白鼻梁高挺的洛沙军官和士兵的车厢里,至于剩下的大部分格鲁加人,就不得不挤在散发着寻人的酸臭的车厢中。车厢中密密麻麻地安装着铺位,看上去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蜂巢,铺位上的人只能躺下,因为上下铺位之间容不下哪怕半个孩子的高度。车厢中不可能会有窗户,因此这里的空气几乎比面具下的口气还要浑浊。
格鲁加人,意为“被征服者”,他们是在最初的独立战争中便输给了神圣洛沙帝国,所以在帝国看来,这些人就是天生应当被洛沙人奴役的。虽然都是四等避难所招募的步兵,然而焦黄皮肤黑色头发的格鲁加人却显然是更加低级的,洛沙士兵们总是瞧不起这些格鲁加人,称呼他们为“奴隶”,洛沙人常常无所忌惮地欺辱格鲁加人,因为那些同样是洛沙人的军官们会为他们出头的。
就在布鲁西诺夫他们开会的时候,回到车厢的“灰色牲口”们已经迫不及待地脱下了鞋子,于是车厢中弥漫起了难闻的味道。不过没有人因为这个气味皱眉头,他们或是掏出那种灰色的砖块啃上几口,或是仔细地打理着在自己的武器。
洛沙人和格鲁加人不可能住在同一个车厢,所以年轻的格鲁加人们聚在一起,出了开一些下流的玩笑之外,最喜欢谈论的话题就是大骂那些“白皮佬”。在每个车厢的尽头,都会有一个用平凑出来的布料隔开的隐蔽的角落,那些在“平等”的名义下为洛沙服役的女孩子们可以在这里擦洗身体。
“如果现在掀开帘子的话,就可以看到好东西了。”
供弹手艾弗杰伊奇自言自语一般地说道,和其他的格鲁加人不同,他有着一身苍白的皮肤,这来源于他的洛沙血统,然而他的头发依旧是黑色的,这一点以及他那作为四等避难所的工人的父亲,让他只能是一个格鲁加人。
他躺在床上,用背包将脑袋垫高,双手支在脑袋下,在这一班格鲁加人之中,只有他总是在想着一些奇怪的念头,比如:趁着女孩子们在擦洗掀开帘子看看。
身为班长的弗拉基米尔没有说什么,知识仔细地擦拭着自己的那杆冲锋枪;机枪手老尼基塔一边给机枪上着油一边大声说:
“艾弗杰伊奇想要掀帘子。”
话音刚落,帘子中便传来了一声低低的尖叫,接着,一个小小的木盆从帘子中飞了出来,不偏不倚,正好砸在了艾弗杰伊奇的额头上,于是艾弗杰伊奇也痛得低呼一声,下意识地从床上起身,头顶却又刚好碰在了床板上。
“尼基塔,我可没想真做什么!”
艾弗杰伊奇从床上跳了下来,他只穿着一件衬衫,刚刚开始成长的少年的身形显得高大却又清瘦。他虎视眈眈地看着尼基塔——脸上带着笑,他们班之间经常这样开玩笑。
尼基塔放下了手中的活,似乎不甘示弱似的也站了起来,他是一个在军队中服役了十一年的老兵,已经快要二十七岁了,身形已经变得健壮而厚实,与之相比,艾弗杰伊奇的气势便瞬间垮了下去。
“谁知道呢?你总是做一些让人想不到的事情,上次你不是拿着一把手枪就敢冲到新月人的阵地里去吗,还差点被自由人的摩托撞到。”
艾弗杰伊奇泄了气,于是一下坐了下来,尼基塔也重新坐下,继续他手里的工作,只不过他的嘴上并没有消停下来。
“更何况,莫妮卡可是对弗拉基米尔……你这样做实在是有些不好。”
“尼基塔先生!”
短发的少女单单将头从布帘中探出,她的脸上浮现出了不自然的红色,不知道是因为擦洗得太过用力还是因为什么别的原因。她看着尼基塔。脸上浮现出了一种恳求的神情,于是尼基塔笑了笑,不再说话了。
莫妮卡见到尼基塔脸上慈祥的父亲般的笑容,知道他大概不会再说下去了,于是她担心地看向了弗拉基米尔,后者已经不再摆弄他的冲锋枪了,而是低着头,不知道在想着什么。莫妮卡叹了一口气,将头缩了回去。
艾弗杰伊奇看了看莫妮卡,又看了看弗拉基米尔。
“啊~尼基塔,为什么女人总是会喜欢那样的男人呢?就算弗拉基米尔只是发呆他们也会觉得他迷人,为什么就没有女孩子会喜欢我呢?”
“这个问题……”
“这个问题还是问你自己吧!”
布帘刷得一下拉开了,已经穿好衬衫的莫妮卡和另一个少女走了出来,那个少女有一头半长不短的头发,虽然皮肤不如洛沙人的白,但是却因为刚刚擦洗过,而显示出一种健康的光泽,少女有一双细长的眼睛,上扬的眉梢让她显得更加英气逼人。
她叫做农娜,是一位土生土长的格鲁加人。和尼基塔一样,农娜也总是将莫妮卡当作小妹妹一样来爱护。
“如果你还是这样,总是想要掀开布帘的话,大概是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的。”
尼基塔点了点头,表示他赞同农娜的话。艾弗杰伊奇看到没有人站在自己的一边,脸上竟然露出了不可思议的表情,他开口,想要为自己再狡辩一下,然而这个时候,弗拉基米尔冷静的声音却响了起来:
“安静。”
艾弗杰伊奇用一种委屈的眼神看向弗拉基米尔,他想要知道为什么一想沉默的弗拉基米尔为什么也要针对自己。然而他却发现,弗拉基米尔正侧着脑袋听着什么。于是他总算安静了下来。
从车厢门那边传来了杂乱的脚步声,没一会,联通两个车厢的车厢门就被撞开了,一个低矮瘦弱的少年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他是米沙,这一班格鲁加人的最后一位成员。
“洛沙人……”
米沙喘了喘气,刚想要开口,话还灭有说完就被身后的人撞倒在了地上,尼基塔连忙上前扶起了米沙,又将他藏在了自己身后,弗拉基米尔也站了起来,手中紧紧地端着那挺冲锋枪。
尼基塔皱着眉抬起头,眼前是两个醉醺醺的洛沙人。
“让开,格鲁加佬,我们来找的是女人,不是你。”
一个洛沙士兵对尼基塔说道,而另一个士兵则左右看了看,接着走上前了两部,一把拉住了莫妮卡的胳膊,就要将莫妮卡向另一个车厢扯。
“你们要做什么?”
尼基塔的语气变得低沉,就像是所有动物攻击前的低吼那样。尼基塔上前,退了那个拉住莫妮卡的洛沙士兵一把,那个喝醉的家伙没有站稳,倒了下去。
“快穿防护服!他疯了!”
艾弗杰伊奇忽然大喊了一声——他看到另一个洛沙士兵掏出了手枪,如果他的子弹击穿了车厢,那么所有人都会暴露在致命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