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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火势在蔓延。起初不大,只是几点火星散落在地上,附在地面的杂草上,没有一般火焰的张狂,没有寻常火舌的妖艳,它只是薄薄地糊在了上面,不多也不少。像是奶油抹在蛋糕胚上一样。
到现在,火势看起来依旧不大,但呈现在众人面前的依旧是一副地狱景象。
火把所有沾染到的东西都染成红色,火代替枫叶,火代替草,火代替天空,此刻的火在这个小城好像代表了整个世界。
蕾塞消失了。
塞雷亚和红被迫脱下了战袍和内衬,但是这火却在染到衣物的一瞬间便里里外外覆盖了个透彻,塞雷亚甚至来不及开始钙质化就染上了火!两大战斗力,完全丧失。
狄诺安被困在一处掩体后边,自身难保,顾不上那边春光乍泄。他决断,这种局势,能赢的只有一种办法。
“那就由我一人来杀死这个躲在不知道什么地方的老六。”
四边全是废墟,掩体多,暗占优势大,要是在电子游戏里遇见这种局势,我们只能说,寄。
是的,虽然狠话说了,狄诺安仍旧不知所措。
他只能循着岩体慢慢前进。
火箭不断烧毁一处又一处木墙。
狄诺安好不容易挨着一处石墙坐下。
回头一看,塞雷亚和红好像已经转移到了安全的地方,便不容易地放下了心。
“狄诺安!狄诺安!”
狄诺安立马看见地上冒出了个人头。
“啊,鬼吗。”
“怎么可能啊?那也太可怕了,要是我是鬼的话,我常用的那间厕所不就成了花子的厕所了吗?”
“什么东国灵异笑话。”
“我再介绍一下我的源石技艺,我可以调节自身与环境的分辨率和色块的比例,并且,我还可以无视实体行动......”
“隐身和......穿墙?”
“差不多。”
“那不就是鬼吗?”
又一支箭矢飞向掩体,透过蕾塞的头落在地上。
“啊!不妙!”狄诺安又大跳一步,晃身躲到另一个掩体后。
蕾塞又跟了上来;“不许说我是鬼!”
“好好好,你不是你不是。”狄诺安向箭矢发射的方向看了一眼,是的,他不得不承认这个蕾塞很烦人。
仗着自己可以穿墙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暴露自己的位置。他恨不得把这只黎博利按在地上暴揍几拳。然而以经验来看,这公主病的信赖完全和印象与心情挂钩。
总而言之,狄诺安必须带着这个累赘杀死暗处的乔托迪。但是这样一来,红和塞雷亚势必被烧死,这两人一死,罗德岛对自己又势必失去信赖。
这又该怎么办?
狄诺安陷入两难,眼下最大的敌人竟不是那乔托迪,而是他身边那毫无战斗力的蕾塞!
蕾塞笑笑:“没关系啦!小心一点嘛!”
血压飙升,狄诺安强忍着暴怒要将那蕾塞一把捉过来,蕾塞灵体般的身躯透过了狄诺安的身体,巴掌拂过,蕾塞仍在原地无动于衷。
“这样子对待女孩子也太粗鲁啦!”
狄诺安差些脱口而出,口吐芬芳。
“啊!快看快看!红和塞雷亚不见了!”
“!!!”
短短两句话间,自己的目标就这么被摧毁。此刻狄诺安的心情无疑是无比愤怒乃至绝望的。
“你!给我在这里呆着!”
狄诺安冲上前去,一连冲过好几个掩体,直接来到了乔托迪的位置。
“这下子怎么办......和那两个小家伙不同,在我的幻象里死亡可是会真正死亡的啊。这下子该怎么办?”
“别慌。”
杜桥抬起头,眼前的是那三个人。
红,蕾塞,塞雷亚三个人整整齐齐地站在他的面前。
“在【第二层幻境】中,【第一层幻境】的规则是无效的。”塞雷亚向敌人亮出一个精致小巧的香水瓶。
“难道!?”
杜桥捏捏脸,这才意识到自己不知什么时候就已经褪去了狄诺安的皮貌。
“你们的目的到底是什么?杜桥!”
“......”
“你袭击我们,但是不杀死我们。”
“你明明可以暗杀我们,却配合着我们表演。”
“红,早就看出来了。”
......
杜桥没有问自己哪里掩饰的不好,他早就露出了无数的瑕疵,这并不是他的特长。他的专精技能是暗杀,而不是演戏。本来这场戏也许是交由自己的两个弟子完成的。这次行动本可以轻松地把他们骗入永眠的噩梦里的。
但是他输了,只不过因为他作为师父对两位弟子的骄傲。
他清楚他输在哪里,无论从整一棋局,还是两个棋子。
可是即使是这样,塞雷亚还是无情地用极其有力的话语宣判了杜桥的死刑宣判。
“第一,狄诺安没有傻到连一个人还是三个人都分不清,有人把他拉来更是无稽之谈,凯尔希早就做了准备,有人走错队,即刑。”
“......”
“所以你的一切行为都不过是在我们的计算中。”
“第二,红向凯尔希医生报告了狄诺安对她抱有的奇怪的感情。而红身上装有的狄诺安视线储存器所收集的量远远少于预定阈值。”
“为什么这都要上报啊啊啊!不过红确实有点把凯尔希当妈妈看的说......”
“第三,狄诺安这么一个废物上班族不可能有抢夺火箭的决心。”
“不准抱有私人情绪!!!......不过好像事实上就是这样。”
“第四,你面对的是这片大地最强的幻术师,米诺斯的帕高女神,罗德岛的调香师。”
然而杜桥没看到眼前有第四个人的身影。
“她不在舰船上吗?”
“你觉得呢?”
“呜呜……”
“?”
“他在……他在干什么?”
“他在哭。”
三位干员的脸上清一色的不可置信,那堪称幻术大师,年过六旬的杜桥此刻居然孩子般大哭。
“唔噢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
“太过分了!太过分了啊啊啊!呃呜呜呜呜。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
众人也不知如何是好,正不知所措时,哭声戛然而止。
“嗯……呜……唔……呵呵”
这恐怖的呜咽声里掺杂着的似有似无的毒笑……摆在这里听起来就诡异万分。
“你笑什么?”
“你不会以为我的两位徒弟是废物吧?”
“什么!”塞雷亚大吃一惊。
“你不会觉得,我杜桥和我的两个徒弟不会留后手吧?”
“难道是!不好!”塞雷亚打破了手里的香水瓶,向凭空出现的调香师虚像大喊。
“不要让那两个人失去意识!”
“他们早就已经被你弄晕了,不是吗?”调香师大叫不妙。正转身打算呼救,可这早已经来不及了。
调香师的虚像微微颤动了一下,随后闪出了密密麻麻的雪花,一点,两点,这些都是调香师的鲜血。一柄小刀穿透了调香师的胸口。
“我在十年前误杀了一个老太太,她养了二十只猫和十八条狗。”杜桥看着自己的左手。
“令无辜的它们成为流浪者,我于心不忍,就把他们领养回了家。”
他握住了拳头。
“从此,我金盆洗手。我不再打算杀人。”
“你是叫塞雷亚吧?”
空气中隐隐约约的香气开始褪去,调香师覆盖在【第一层幻境】上的【第二层幻境】开始消缺。
“你本可以活下来的,如果你没说那些伤人的话的话。”
“这是我第一次违抗组织的命令,这也是我十年来第一次开的杀戒。”
杜桥抬起头,满脸都是泪水。
“欢迎来到杜桥的派对,欢迎来到【六天使环座之圣母与圣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