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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
注意看这个叫做博士的男人，他现在不是很慌。
眼前这个疑似打破了第四面墙的家伙正对着博士一阵嘴炮，但是，他丝毫没有打算对博士不利的意思。
莱昂纳多·达芬奇，这个名字与不知哪片大地上的某位艺术家不谋而合，一听就不像是什么小罗咯货色。关于他疑似打破了第四面墙，参照以下这些话：
......
“你应该来自中国——唔，大炎吧？刚刚你和安布罗焦说的话我都听到了。虽然会维多利亚语，但你说了一句炎国粗口，别想否认！”
......
“你知道吗？这片大地太残酷了！他们把人往死里逼！一点人道都没有！我要离开这片大地！”
......
博士笑了笑，然后叹了口气，他开口说道：“但你出生于这片大地，所以注定无法离开它。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你们为什么把我绑到这里？”
“呵呵。我们绑你，关你什么事？”
“我当然要知道。我想，我也许是能帮你离开这片大地的唯一人选了。”博士淡然说道。
“哦？可你刚刚还说我注定无法离开。”达芬奇对此报以冷笑。
“那是物质上的。我不能帮助你离开现在的大地，但我可以帮你创造出一片全新的大地。一片全新的、没有压迫的、所有种族和平共生的大地。”
“本以为你只是战略失误才让我们有了可乘之机。但现在看来，你脑子确实不太好使啊。”达芬奇还是在笑，“堂堂罗德岛的领导人、整合运动的毁灭者、巴别塔的恶灵，竟然也会说出这般幼稚的话来。”
“我来到这片大地多年，什么残酷的真相没见过？我看到过太多生命的逝去。”
“......”
“......”
“说来听听。”
“......说来听听......哈哈。那我可以告诉你，我可以告诉你，他们于乌萨斯的炮火中化为乌有；我可以告诉你，在怯薛的马蹄下碾作肉泥；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在亲族的刀刃下变作亡魂；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在炎的铁腕下苟且偷生不如死。”
“而你！”
“......”
“而你，却如此轻易，如此松松垮垮地说出要让所有种族和平共生，你究竟有什么资格替那些逝者妄下决断？你又有什么能耐承受他们的怨恨？”达芬奇语气机械般的上扬和起伏，这些话仿佛早就编排好了一样，从他的嘴中发出，每一个字都在叩问博士的灵魂。
“......”博士忘记自己总共几次没有回应达芬奇的话。
“哦。差点忘了，你自从失忆以后就那么天真。曾经的你确实很厉害，值得那位叫ACE的干员为了营救你直面恶龙，但他若是知道自己救出来的是这样一个废物，不知作何感想？”
达芬奇嘴角得意地扬起。他已经能想象眼前这个兜帽下正因为愤怒而扭曲的五官。
“博士，我暂且也称呼你为博士。我真心奉劝你一句，放弃吧！正如你所说，我们无法摆脱这片大地，所以也固然要永存于它的黑暗之下。现在，让我杀了你，你我就都解脱了。”
“杀了我，你凭什么解脱？”博士终于再次开口。
“就凭这片大地只为你而存在。你一死，这片大地就会消失，我也能够得到解脱。”达芬奇似乎终于解出了一道理论难题，他脸上的神情中只剩下陶醉和自信。
“达芬奇！”博士的声音忽然变大，语调也不似刚才那样平稳。
“嗯？”
“这片大地上总会有一群像你这样的‘老’家伙，四处兜售着自己的经验，把他人的理想当做幻想，把他人的热情当做轻狂，把他人的坚持当做桀骜。在教训他人中，试图寻找自己的存在感和优越感。”
“随你怎么说。我只知道只要你死了，我就能解脱。”
“哦？我忽然想起来，你刚刚提到了‘中国’吧？”
“不要再试图拖延时间了，我可没这么好骗。别忘了，我对你这么了解，可你还对我一无所知。我比你要聪明得多。”
手中的匕首已经高高举起。
“那我猜，你来自一个叫做地球的地方，中国人。你是穿越者？想离开这里，所以来杀我？”博士脱口而出。
说出第一句话时，达芬奇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
达芬奇没有开口，似乎是在思考要不要反驳。
“你默认了。”
“你还是得死。”
“我不会死的。你的逻辑是：我是世界的源头，所以只要我死了，这个世界就会消失。然而恰恰相反，事实是只要这个世界还在，我就不会死，只会不断有意识入驻，陷入循环往复之中。”
回应博士的依旧是沉默。
“至少，你无法排除这一种可能。如果我死了，你依旧没有摆脱，你怎么办？到时候也许会有更多新的‘博士’来，但你杀到手软都没用。又或者，什么都没发生，你得面对罗德岛众人的怒火，更可怕的是......”博士乘胜追击，语气恢复平稳。
“你接下来生活的目标是什么？”
达芬奇愣了一会儿，他想了一会。
“那你说，该怎么办？”他最后主动出让了话题的主动权。
“你我联手，通关。”博士说出了他的真实想法。
“通关？”
“‘通关’。”
“通关......你凭什么保证自己能做得到？困难是无穷无尽的。”
“首先，我不是像你想象中那样的傀儡，我也有自己的意志，只是偶尔会有‘天意’来影响我罢了。只要我们联手把这个世界捅穿，你自然也能出去了，我也能省很多麻烦。”
“有意思。你接下来是不是就要说‘快把你的老板叫来和我还有凯尔希谈谈双方合作’？”
“你怎么知道？”
“我可太了解你了。”
“这样才更有利于谈合作嘛。我也已经有些了解你了不是吗？”
“按照你的设想，你的援军们是不是已经来了？”达芬奇的语气中带着点戏谑。
“是。”
“可惜他们遇到了乔托迪。”达芬奇回头望了望，又听了听，交战点离这里还有些距离。
“那你失算了。”
“你特地选择外部地形错综复杂的地方，并且安排乔托迪这样危险的能大范围使用不灭火焰的家伙，存心让我们的干员寸步难行。穿越者的信号是你故意装傻透露给我的，是想试探我的态度。您对局势的把控非常精准，莱昂纳多·达芬奇阁下。您从一开始就没打算离开这片大地，而是践踏在这片大地的感染者身上，进而造就属于你自己的荣光。”
“那又怎么样？”达芬奇微微一笑。
“你难道不知道霜星来了？”
“乔托迪的火焰要更可怕。我早就让他小心霜星了。”
“嗯。现在说出你在地球上的身份也没关系吧？”
“我是rua牛。”莱昂纳多·达芬奇扭头便走，只留下一抹冷笑。可他又很快停下脚步，“你信吗？”
“那真不巧。”博士也微微一笑，声音清晰地传入达芬奇的耳中，“我来自巅峰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