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rigin

　　商城遗骸的外头，三个人影在结晶丛中滑过。
　　“没想到一下被甩到了外面。”领头的是沙扎特，后面跟着尤丽和迪斯。
　　“大概是车前脱出时留下的口子，”尤丽的外装反射着绿色的荧光，使她显得格外醒目，“没从平台上掉下去算是万幸。”
　　“这到底是什么地方？听你们说是夹缝什么的？”迪斯小心翼翼地避开脚下的结晶块。
　　“世界间存在介质层，我们一般叫夹缝。”尤丽解释道，“另一个称呼是幻想世界，世界的雏形是幻想，并通过法则形成独立的世界，而世界诞生的地方就是夹缝，因此夹缝的一切都显得混乱且不稳定。”她仰头看向倒挂着结晶的穹顶，“不过这里有点不同，与其说是夹缝，不如是从夹缝中隔离出来的一片区域。”
　　天方夜谭且难懂的解释，迪斯只觉脑袋一涨，他甩了甩头道：“听车前的说法，她是要在这地方找谁么？”
　　“是在寻找给她留下伤口的男人吧。”沙扎特一脸坏笑地应答道，“我还以为你会吵着去找那两位美人呢。”
　　“不想去是假的。”迪斯用手摸了一下一旁的结晶，突然激烈起来的闪光让他不禁眯起双目，“但我比较在意车前这边，直觉告诉我不得不去。如果连这点信任都没有，我是不会安心让她们留下的。或者说，那个叫娜塔莉的女孩应该比较靠谱。”
　　“这是专业角度的评价吗？被娜塔莉比下去真是伤心。嘤嘤嘤~”
　　“滚粗，你难道不觉得恶心吗？”
　　“以前记得不是这样的。”尤丽开口道，“还没出来时，沙扎特还比较正经，估计是身份的缘故。”
　　“嘘，正经角色由娜塔莉担当就够了。性格设定撞了多无聊啊！”
　　沙扎特的谬论左耳进右耳出，迪斯沉默了一阵：“你们认识很久了呢。”
　　“我和尤丽不算，毕竟加入得比较晚，更别说娜塔莉了。”
　　“衔尾蝎，不，车前加入得比孤狼还早，当然我和她认识倒也有些时日了。”似乎想起了什么难以启齿之事，尤丽咬了一下下唇。
　　“有种被同窗会排除在外的新人的感觉。”
　　“哈哈，我姑且相信你是真心这么想的。”
　　“我看起来有那么小心眼么？”
　　“若非如此，车前她也不会这么做了……”尤丽以两人听不见的音量自语道。
　　如果我那时没从她手中争得这个代号的话，可能事情会有不同的走向吧？
　　尤丽的想法是否能传达给当事人，现在似乎已经不重要了。
　　衔尾蝎在结晶丛的中央停下了脚步，她仰望着比自己高出一头的白钢机体，深深地吸了口气。
　　庄严的纯白外甲刺激着衔尾蝎的感官，它们严实地包裹在巨像的躯干上，仿佛在抑制着某种力量，某种随时会脱缰而出的洪流。她不敢直视巨人红色的眼睛，因为仅仅是近距离站着，无形的压迫感就让她感到腿软。尽管如此，衔尾蝎还是鼓起勇气，把身体暴露在白银巨体的阴影下。
　　“你说过人是你捡回来的，”她战战兢兢地朝嵌在结晶中的白色巨块伸出手，纤细的手指在半空停留了半会，便又缩了回来，“难道没考虑过我们都是被吸引过来的吗？”
　　正义是什么？
　　是金钱？是力量？还是智慧？我一度以为，只要认识到自身存在的本质后，就能自然得到解答。然而在超越认识的存在面前，却因理解到自身的渺小而丧失了目标，原先铺设的道路轻而易举地被连根拔起。
　　“你果然在这里，”衔尾蝎稳住上下起伏的胸部，她往前踏出一步，踩在脚下的结晶碎片发出咔擦的响声，“于是我找到你了。告诉我，真正的正义是什么？我该往哪儿走？”
　　仿佛在响应衔尾蝎的诉求，白银的躯体动了。衔尾蝎手上的手杖和周围的结晶同时亮起绿光，一闪一闪仿佛在呼吸。破碎声此起彼伏，覆盖在机体身上的结晶块纷纷脱落，钢铁的躯体逐渐填满了衔尾蝎的视野。
　　“啊啊……”感叹声不禁从喉咙中漏出，衔尾蝎像被吸引一样再度朝巨人迈了一步————
　　“蠢货！快趴下！”
　　忽然，喊声在耳边炸裂，一阵冲击袭来，衔尾蝎整个人被压倒在地。同时，上方卷起一阵风压，周围的空间为之震动，她本能地闭上了双目。
　　“不会吧，这至于吗？”
　　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迪斯染上绝望的脸，顺着他的视线看去，背后林立的结晶群被挖出了一个大洞，而另一侧，巨人刺出的手臂正直直地悬在半空，其四周的空间惨遭碾碎，挤压，从而产生了扭曲。
　　我被扑倒了？他从方才的攻击下救了我？衔尾蝎不可思议地看向压在自己身上的迪斯。
　　“愣着干嘛！快跳！”
　　沙扎特急促的叫声紧随而至，迪斯抱住衔尾蝎发动了跳跃，两人之前所在之处旋即被巨人踩出一个深坑，激起的震动甚至推倒了百米外的结晶柱。
　　“这是什么怪物般的出力！”迪斯惊魂未定，他松开衔尾蝎躺倒在地。
　　被激起的尘埃如浓雾般朝四下扩散，一对鲜红的目光从模糊的黑影上投出，牢牢锁定在众人身上。
　　“……还真在这里。”尤丽止不住自身的颤抖，“怪不得孤狼会……”
　　“闲话少说，既然被攻击了，那就只能逃了。”沙扎特冷汗直冒，他的视线不敢从模糊的黑影上离开半寸，“我们打不过这家伙，绝对打不过！”
　　打一开始就没有战斗这一选项吗？迪斯没从尤丽和沙扎特身上感受到哪怕一缕战意：“打不赢吗？”
　　“废话！无论那里面有没有人，对上这个，换几千人上都跟蝼蚁无异！那边的你也别想寻求什么答案了，吃了方才那一击你还不魂飞魄散？”
　　“我……”衔尾蝎一时语塞，她脑袋十分混乱，无论是被攻击，还是被迪斯搭救。
　　“你攻击我们时没有喊招式名。”
　　“诶？”衔尾蝎一下没理解迪斯为何在这时候说这话。
　　“我记得你说过，”一把将车前从地上拉起来，迪斯从她手里接过手杖道，“你要让被击败的人记住击败自己的招式名。你从一开始就没有敌意吧？”
　　我忘记了。车前胜子不会做出这种拙劣的辩解。她只是无言地瞥开视线，试图从怜悯之情中逃开。
　　但现实没有让她整理心情的时间，只听见沙扎特大叫一声“要来了！”弥漫的尘埃顷刻吹散，数百米外的钢之巨体一瞬加速，如炮弹般闯到众人面前，化作钢鞭的腿部横扫而来。
　　所有人不约而同地选择了回避，抵挡是无效的，本能驱使他们在以秒为单位的时间中做出反应。
　　“咕噢噢噢噢噢噢噢噢！！！！！！！！”迪斯的身体在翻滚，他确实跳开了，但还未站稳就被冲击波扫飞，随后狼狈地撞在结晶上。
　　这机器人怎么那么敏捷？怎么看都是人体的动作啊！尽管没有武器，只要挨上一招肯定当场毙命。迪斯为把尤丽和孤狼当做怪物而感到羞耻，在这台机子面前，曾经站在面前的“怪物”们都不足挂齿。
　　“这根本逃不掉啊！”沙扎特才刚从地上爬起，便追了上来，尖锐的手指划破空气，笔直刺来，快得几乎看不见手臂的轮廓。转眼便是一声刺耳的响声，沙扎特的短刃勉强将并拢的机械手拦在脸前，但支撑住短刃的双臂顷刻吹起鲜红的血雾，过于强烈的冲击炸开了他手臂的肌肉。
　　“沙扎特！”尤丽以机械臂射出的匕首缠住的双臂，试图阻止它的动作，给予沙扎特喘息的机会，但对手只是振臂一挥，不仅身上的匕首遭到撕碎，冲击顺着连接匕首的钢线传至尤丽全身，包裹在外的外装即刻发生爆裂。
　　糟糕！尤丽只觉身上的力气瞬间被抽走，她的身体被爆风甩出，无力地滚倒在地。
　　在夹缝中都未摆脱概念篡改的影响么？难道这里其实不是夹缝？身体的每个角落都在呻吟，尤丽吃力地撑起上半身，只见已经扑到眼前。
　　“抓紧了！”视野染上了一片红色，车前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插入和尤丽间的空隙，抱住尤丽便使用了跳跃。
　　两人滚倒在数百米外的结晶丛中，车前摇摇晃晃地爬起身，扶着尤丽靠到一旁的结晶柱上。
　　“你这样子真狼狈。”
　　“彼此彼此。”
　　尤丽的外装已经半毁，而车前原本单薄的外甲也浮现出不同程度的裂纹，头盔亦碎掉一半，露出了藏在其下的半张脸。
　　“为什么来救我？”尤丽直视着车前的双眼问道，“你知道逃不掉的。”
　　“我不想带着人情死去。”车前翘起嘴角冷笑道，“反正不到数秒就会循着痕迹追过来，即使不用跳跃，凭双腿也不可能比过它的速度。”
　　说曹操曹操到，车前话音刚落，前方的结晶群如同多米诺骨牌般悲鸣着倒下，无视挡在面前的障碍，的巨体排开空气，压倒性的存在感笼罩住两人的身躯。
　　“再跳一次？”
　　“跳不动了，或许我试着跟它交涉一下？”
　　“呵呵，你如果能笑得像现在这样，可能就没有那些多余的烦恼了。”尤丽的目光滑过车前的侧脸，她无奈地干笑起来。
　　“谁允许你们放弃了？”银色的鞭子缠住了两人的腰部，急促的拉拽感袭来，背后即响起结晶被击碎的响声。
　　“既然开逃了就给老子死劲儿地逃啊！”迪斯收缩手杖，将尤丽和车前甩到一边，“你们手脚不还完好么？”
　　“说得事不关己一样……”车前以与其年龄不符的少女语气抱怨道。
　　“啊啊，随便你们怎么说。”迪斯用手杖指向的方向，“只要让这家伙停下就行了吧？”
　　“别说得那么简单！等等！”
　　将尤丽的话抛在脑后，迪斯朝发起了突击，不，应该是冲进了的突进轨道。
　　迪斯甩出手杖，看似笨重的巨人仅以侧身回避，并加快了突进速度，被其碾碎的结晶碎渣在空中狂舞。
　　“唔喔喔喔喔喔喔喔喔！！！！！！”千钧一发之际，手杖缠住远处结晶的一角，将迪斯扯离的突进轨道，回首望去，原先所在的结晶小丘已被削平。
　　然而危机尚未褪去，只见保持突进的动作，单腿往地上一蹬，伴随着强烈的暴风，巨人的前进轨迹以诡异的角度弯曲，其扭转下半身，以横踢的姿势踢向暴风，遭到切割的能量化作锋利的气刃，笔直地朝刚落地的迪斯袭来。
　　避不开！迪斯向气刃甩出手杖，试图抵消攻击，然而————
　　“嘎哈！”气刃和杖身接触的瞬间，巨大的冲击竟轻松将杖身弹开，而握住杖柄的右手即被带飞，手臂以夸张的角度朝外侧拉扯，致使迪斯不受控制地向后仰，身体毫无防备地暴露在凶刃之下。
　　完了！现在跳跃来不及！
　　“撑住，兄弟！”正当迪斯束手无策之刻，沙扎特从阴影处跳了出来，他挥起短刀，与气刃撞了个正着，勉强令气刃改变了轨迹，眼看着气刃削掉了另一侧的数座结晶山，沙扎特像流星般坠到了迪斯的身旁。
　　“呸！”吐出口中的血块，沙扎特现在连站都站不起来了，“我还以为跟你在一块儿会安全些。”
　　“咳咳，那还真是抱歉呢。”迪斯的右臂已经没了感觉，手杖无力地滚落在一边，“那家伙像疯牛一样横冲直撞，躲都躲不掉。”
　　“这时候娜塔莉在就好了，她的话可能还有点办法……”沙扎特自嘲地苦笑道，但他并没有太多后悔的时间，白银的噩梦已经踏入了两人的视野。
　　“你快闪开！我还能拖————”
　　一下……话还未说完，的铁拳已填满了迪斯的瞳孔。
　　“迪斯！！！！！！！！！！”
　　铁拳绝望的黑色被染白，纯白的羽毛拂过鼻尖，白羽横起巨剑挡在了迪斯面前，少女纤细的身躯仿佛在一瞬间巨大起来。
　　“傻瓜！快闪开！”迪斯急忙伸出手去抓扯白羽，但已无法阻止化作凶器的拳头与巨剑接触，原本固若金汤的巨剑竟像玻璃一样不堪一击，瞬间碎裂，贯穿而来的冲击如巨浪般扑打在白羽的身上。
　　“咕哈！”连悲鸣的余地都没有，衣服的布片和纷飞的羽毛转瞬被鲜血染红，冲击撕裂了白羽柔嫩的肌肤，血花无情地绽放于充满铁锈味的空气中。
　　“白羽！！！！！！！！！！！！！！！！！”
　　无视迪斯的惨嚎，再度挥起一拳，转眼就要将迪斯连同倒在其怀里奄奄一息的少女一道毁灭，然而它却如触电般停住了，倒灌的冲击从拳头传递至肩膀，膨胀的空气在左肩炸裂，这使得巨人的身体歪向一侧。
　　“竟敢把姐姐给！！！！！！！！！！！！”
　　随后而至的黑羽趁势将漆黑的太刀刺向的头部，她拍打背后的黑色片翼，加速的利刃不偏不倚地刺入了巨人漆黑的面部，连同其猩红的单目一道贯穿。
　　“你他妈！！！！！！！！！”迪斯亦抓起脚边的手杖，摁下按钮，以杖脚的尖钉刺向的腰部，钉刺狠狠地挖开对方的装甲，并往深处突进。
　　然而并没有停下，它很快从硬直中恢复，无视刺入身体的两枚武器，开始扭动肩部的关节，喷涌而出的杀气重新笼罩在无机质的装甲上。
　　“可恶！怎么还能动！”迪斯费劲九牛二虎之力压住手杖往里刺，他惊讶地发现，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把刺在体内的手杖一点一点往外推。
　　同样的，黑羽无论怎样挥动片翼，也无法让刀刃再深入一尺。
　　“这样就够了。”
　　是娜塔莉，只见她从的背后快速接近，而对方似乎发现了她，试图转身迎击，但娜塔莉更胜一筹，她挥起镰刀，妖光一闪，刀刃滑过巨人的脖颈，随着一声脆响，失去头颅的颈部横切面喷出黑色的粉雾。
　　“还没完！”娜塔莉落地的瞬间，即刻将夹在十指间的暗魔石投向暴露在空气中的关节，魔石接触关节后迸发出灼眼的紫光，的巨体仿佛从内部发生爆炸，全身开始诡异地抽搐。
　　“所有人不要动！”女孩的声音在耳膜炸裂，“这边要转移了，不想死的话就别挪位！”
　　“胡桃夹子！这里包括衔尾蝎有七人，赶紧的，它又开始动了！”娜塔莉扶起沙扎特，看向不远处的车前和尤丽喊道。
　　“妈的别催！快好了！”
　　它的头在恢复！迪斯紧抱着失去意识的白羽，眼睁睁地看着脖颈的黑雾逐渐聚拢成头部的形状，一度停止动作的手一把抓住刺在体内的手杖，一下扯了出来。
　　“还没行么！”
　　“好了！走你！”
　　只见以比迪斯还要熟练的动作挥起手杖。刹那间，众人眼前被白光吞噬，眨眼的功夫，白光迅速收缩，黑夜的颜色迫不及待地填满视野。
　　“这里是？”
　　耳边传来海浪拍打的声音，环顾四周，是往远处延伸的沙滩，而矗立在众人面前的和绵延不断的结晶群已不见踪影。
　　“回来了。”长长地舒了口气，站着的人都像断线的人偶般，失去力气，瘫倒在地。
　　“白羽！”回过神来，迪斯紧张地查看白羽的伤势，少女面色苍白，双目紧闭，暴露在空气中的胸部随急促的呼吸上下浮动。
　　“姐姐！”黑羽涕泗横流地扑了上来，她慌张地抓住白羽冰冷的手，“姐姐要死了！”
　　“血！赶紧止血！”迪斯更慌了，他无助地看向其他人，“医院！对，用跳跃去医院！”
　　“妈蛋，你们给老娘冷静点！”方才陌生的女孩声音再度在耳边炸裂，“慌个毛线啊！Conflict可没那么脆弱！当然怎么分成两半老娘就不清楚了。”
　　“是、是谁！”迪斯的视线神经质地在黑暗的四下乱窜，他颤抖着声线嚷道，“我凭什么相信你？”
　　“没人比老娘更懂！”对面吸了口气，用更大的音量回道，“没有一个人！”
　　“迪斯……”胡桃夹子话音刚落，一阵微弱的声音从迪斯怀中飘来，低头一看，白羽细长的睫毛微微翘起，迷离的目光从撑开的细缝中漏出，冰冷的身体逐渐升温，生命的热量随着稍微稳定的呼吸传递至迪斯的臂弯。
　　“白羽！”像害怕少女在下一秒就要消失一样，迪斯拼命抱住白羽的身体，确认她鼓动的心跳，“吓死我了！如果你不在的话，我……”
　　“等、等等！”白羽第一次见到迪斯如此慌乱的模样，她才明白原来这个男人的手劲那么大，“疼、疼！你抱得太紧了！”
　　“哪里疼？是脑袋吗？还是胸部？腹部？”迪斯手忙脚乱地开始在白羽身上乱按。
　　“你、你干嘛呢！虽然很高兴……哈哈哈哈哈！别碰那里！”白羽扇了迪斯一耳光，“我说了快停下！我们还————”
　　没脱离危险……本想这么说，才发现四周已经变了模样，银色的巨人亦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正在围观的尤丽一行。
　　“回、回来了？”白羽的脑袋先是一片空白，旋即便觉脸上一阵发烧，她夺过迪斯递过来的破破烂烂的衣服，“我、我们安全了？”
　　“太好了，姐姐。”黑羽抹着眼泪啜泣道，她本想奔过去抱住白羽，看见迪斯仍旧紧握着白羽的手，便踌躇地往后退了一步，“太好了……”
　　“你放手啊……”沐浴在众人夹杂着不同感情的目光下，特别是沙扎特那不怀好意的视线，白羽嘟囔着想要甩掉迪斯的手，“都看着呢。”
　　“我拒绝。”没想到迪斯竟如此强硬，他无视其他人的存在，以坚定的语气说道，“我不会放手了。”
　　“这样子，很难说是本人呢。”将这一切收入眼底，沙扎特低声喃喃道。
　　“那可不一定。”车前坐在沙扎特身旁的沙滩上，她的目光先是落在一脸若有所思的尤丽身上，而后滑到黑羽落寞的侧脸，“希望是我想多了……”
　　“糟糕！”
　　迪斯突如其来的大喊令众人松懈的神经又一下紧绷了起来，正当所有人都开始警戒周围的时候————
　　“手杖还在那货手上！”
　　迪斯一脸绝望地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