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序·文川孤山·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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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这东西绝非是块铁陨石——且不谈如此巨大的陨石坠落在地上时究竟会造成多大的冲击,就说这个令人费解的模样也让人难以确定这就是陨石。
  就寻常而言,陨石应当是充满光泽的。但这个落在地面上的石头全然没有这种特征——就像一个有着完全不规则的粗糙岩石外壳。
  通过岩石之间的间隙来看,这东西只能是他先前乘坐的那架飞行器。黑烟从岩石的缝隙中涌出,似乎岩石内还有东西在燃烧——那只能够是那些燃油。
  翻滚的黑色烟团夹带着滚烫的气浪,从来没有感受过这样温度的巡洲者用手擦去额头的汗水,自顾自的咽了咽口水。
  像是被眼前的景物惊吓了一般,巡洲者一动不动,一言不发。回想起不久的刚才,跳下飞行器的不久,他便看见了一根细长的黑色针状物体贯穿了那架飞行器,而那架飞行器上还有一位昏迷的人——他还活着吗?在这种程度的坠落下,生还的可能性为零。当然还有一种情况便是那位驾驶员早已脱离——这样一来就不过是虚惊一场。
  因此他需要验证。
  他向前走了几本,但很快就被领头给制止了。
  “你在干什么?浓黑的烟你也看见,其核心必有猛火。当真要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走入?”
  巡洲者看了看领头,又看了看冒着黑烟的岩石。
  的确,这是一个不明智且危险的决定。火焰是危险的,哪怕身着这一身巡洲者专用的服装,贸然闯入这样的环境之中也是及其危险的。
  如此以来只得远远看去,意图从纷乱的石缝当中看清冒着火焰的内核——残破的飞行器。
  沸腾的核心被灰色、褐色的岩石所包裹,纷纷扰扰之中,还是可以看见里面变形了的机体框架。
  火焰的燃烧,燃料的燃烧,黑色的烟团从岩石的狭缝之中涌出——如果没有这一层岩石的话,黑烟应当还会更加旺盛。
  再仔细探寻一番,大概摸清变形了机体,确认驾驶舱的位置,巡洲者看了过去。
  里面一个人都没有。
  看样子是多虑了,那个驾驶员应经脱离了危险,离开了大地,回到了神煌——他应当会将自己降落的消息传递到上层的手中。
  这么看来,一切都是好的。
  略微叹了口气,风从一旁吹来,带走了炽热的空气,带来了一片阴云。
  在领头一声令下之后,巡洲者同他们走下了这座小丘陵。最后的,他回过头,再看了一眼那块扭曲的岩石...猛然的他似乎注意到了什么——那些岩石和那层岩石!
  一直在注意冒火的核心,升起的黑烟,岩石的狭缝还有在那层岩石之下的扭曲变形的机体框架,却一直忽视了外面的那层岩石。
  一时的惊讶令他的脚步变慢了几分,直到手上传来略微难受的收束感时他才意识到自己落在队伍的末尾太多了。
  “地面生存守则:不要落下队伍过多。”
  几步当一步,终于是回到了队伍之中。
  但是,方才的震惊与恐惧,夹杂着不解与迷茫的感觉他没法忘记。
  冷却是核心的终结,黑烟也终将散尽,岩石或也会崩解,但灰色与褐色的岩石外壳却绝对不会消失——它们会从新落到地面,成为地面的一部分——或者说它们原本就是地面的一部分。岩石与地面上那些凹陷的岩层为何如此相似?为何此处的凹陷会显得瑞的不自然?——就像是平整的地面被硬生生挖去了一个球体一样。而这些被挖去的部分全都成了包裹物体的外壳。
  若果说有一种可能,有人可以将岩石视作泥团,或看做塑土,随后还就像玩陶土一般,将地面的岩石挖起,随意的调整它的形状,将这些岩石变成了包裹飞行器的外壳——如果真有此人的话,那么他绝对有着不可思的力量。
  如果可以折返回去的话(他转过头),他要去确认。那些岩石太过怪异令他极度难受——还有那根至今仍然在脑海当中的细长的针——现在回忆起来,那东西似乎也是用同样的岩石构成的。
  喘息着——因为同死亡擦肩而过;恐惧着——因为自己行走在着陌生的土地上。自己希望的是探索未知的大地,而并非在大地上死去。是的,探索。接触那个陨石,为了神煌,为了文明。
  但自己是没有办法过去——毕竟一只手被绑着,他只能随着领头向山下走去。
  走下文山,黑烟从那一片小丘陵处升起。
  他朝前方望去,他看到了一个建筑——城池。这是地面文明的标志,在开阔的平原上耸立着。
  巡洲者左右看了看这些人——他们应当都是从这里来的吧。
  他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里面有一支笔还有一个本子。自己多少是来记录地面,来探索地面的,还是身为神煌文明的象征。但忽然的他想到了什么,或者说,回忆起来了什么——一件重要的事,或者说高于生命的东西——一个人,看不清它的脸,甚至连性别也是未知;有一个本字(和自己这个本子无比的相似),它变得破烂不堪;还有一张纸,上面的内容模糊不清——但着并不妨碍他成为一名巡洲者——但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他从口袋中拿出了一枚徽章)。
  最终还是走入城内,领头也趁此机会向他介绍:
  “此乃文城,此地知府称作文山知府,而先前那座山叫做文山。”
  巡洲者也是第一次走进这样的城池当中,一时间他眼前的景象同神煌的景象发生了重叠。
  这里绝无可能是神煌。
  他得出了这个结论,或许过程很混沌,牵扯到建筑、地形、风格还有人口,或许就是连对比也没有进行完全便做出的片面的结论。但他的大脑、眼睛、四肢还有五官都在告诉他,这是为什么。不是他支配它们,而是它们支配了他,唯一可以感觉到的只有混乱过后,意识回归身体时获得了唯一的结论——这里绝无可能是神煌。
  这是一种说不出来的感觉,如果非要用某个词来形容,应该只有“热闹”二字。这种街道,神煌从未有过——至少以他所经历的种种而言,他好像从来么有见过神煌的人笑过——他们总是沉默的,他们好像从未在乎过什么。
  那是一种缺失——巡洲者叹了口气(他的手上多了一盒饼干),若是神煌,有成为这样的可能性吗?
  被领头带到最中心的建筑——领头说那便是知府所处的地方。
  推门便看见了知府本尊。
  知府见了来者点了点头,并领着巡洲者到了另外一个房间。那人——领头人,被知府称作“将军”的人走出了宅府。
  “你从何处而来?”知府问他。
  巡洲者张张口,意图糊弄过去,但迫于知府的追问,以及他的眼神,令他感到某种不可言的异样——看样子自己是没办法在对方的注视下说假。
  那么只剩下一种说辞了。
  自东洲,黄原山旁,神黄城而来。
  这是卸载手册上的,被无数次重复过了的:
  “当你落到了地上,有人向你问起‘你从何处而来’时,请这么回复对方:‘自东洲,黄原山旁,神黄城而来’。”
  知府点了点头道:“原来如此,是有此处。”
  巡洲者松了口气,手册又一次救了他——也不知道编写手册之人是为何可以保证这条正确的——莫非它曾来过地面?
  接下来是一阵阵的文化,几番询问下来,知府点了点头,并从门外引进了一位男子。
  那男子身着一间青色的衣服,朝巡洲者走来。
  当巡洲者抬起头,仔细大量对方的时候,突然停了下来,连通着不断拨弄着自己手指也一起停下。那一时间,他的脑子里指有一个反应——“离开这里!”他没法想象编写这个手册的人究竟是怎么样的一个人——面前这个人的样貌竟与手册上面描述的完全一致!
  不能惊慌,切勿对外表现出恐慌之态(他呆坐在座位上),因为他们看着(巡洲者看着青衣男子),按照手册上所言——静坐就好,你要相信他,因为他不单单是他。
  “他说有一个来自神黄城的人回来,因而想着看看。”知府如此说着又看向巡洲者,点了点头。
  “嗯,是。”青衣男子微笑道:“那此人在下就先带走了。”
  知府点了点头,而同时巡洲者也站了起来,跟随着青衣男子离开了宅府。
  ...
  ...
  ...
  ...
  ...
  ...
  与此同时,几人见证了这一切
  “接触正常,可以继续。”
  “嗯,继续观察吧。”
  “巡洲者会成功吗?”
  “一切都为未知。多年的准备,多年的安排,多年的观测,但未知的变量仍然还有无数个。”
  “他能回忆起来吧?”
  “有‘川流’作为引子,一定会的。”
  “我们只能袖手旁观吗?不甘心...”
  “这是他的舞台,我们你呢做的是有布置,安排并押上全部,然后用艰苦的等待来换取结果。”那个人顿了顿又说,“好了,让我们专注于此吧,这是一场让文明苏醒的赌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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