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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兹瓦萨莱恩舰队•旗舰斯诺罗斯号—
兹瓦萨莱恩坐在舰桥二层,齐格米德背着手立侍其旁。
兹瓦萨莱恩修长的左腿优雅地架在右腿之上,身体的重心偏向左侧,以使能让支在扶手上的右臂能稳定地支撑住头部的重量。黑灰色的双眼微眯,似在观察悬于面前的战局图,又好像什么都没有看,而是在凝神思考。梳向脑后的厚实黑发的发梢微微翘起,有如雄狮的鬃毛一般。
战局图悬浮在兹瓦萨莱恩的身前,上面大大小小排布着红蓝两色的矩形光阵。红色的矩形代表着敌军,也就是联盟军,另一侧蓝色的矩阵,则代表着己方帝国军的位置。可以看到,此时,面积远大于蓝色的红色矩阵正在缓缓向蓝色方向靠拢。
“别动队的情况如何,齐德。”兹瓦萨莱恩把战局图放大,挥手投影到舷窗上说。巨大的舷窗外,成千上万战舰引擎的蓝色光芒如同繁星般闪耀着,让舰桥被一片忧郁的蓝色笼罩,兹瓦萨莱恩右侧肩章上银色的蔷薇花也笼上了一层淡淡的苍色,仿佛带有几丝哀伤。
“别动队目前已经脱离了索敌范围抵达了碎石地带,且关闭了发动机,调整过的战斗机也已准备就绪,在过载之前至少可以齐射十轮。”齐格米德回答道,同时默默地调节了舰桥舷窗的光导率,将蓝色的光滤去。
兹瓦萨莱恩不喜欢蓝色,原因是儿时的一次意外溺水。原本平静的蓝色猛地将人吞没,光芒都被搅碎,呼吸被流体扼杀,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脱的恐怖使他对蓝色的恐惧即使已经过了二十几年的时间也仍停留在潜意识中。齐格米德与兹瓦萨莱恩十二年的形影不离,已让两人形成了说不出的默契,很多时候不用开口,两人也能明白对方心中所想。
“很好。”兹瓦萨莱恩放下左腿,继而架起右腿,身体的重心也自然地换了方向,双手于身前交叉成十字状,黑灰色的双眼看着红色的矩阵逐渐变化为锥形,嘴角扬起了一抹弧度。
—联盟第六舰队旗舰蓝色卫士号—
一堆着肥肉的小眼男子坐在舰长的位置上,米色的军服在他身上如同紧身衣一般紧绷,每一粒扣子都仿佛随时会被绷开。若不是座位两侧有扶手的存在,恐怕其过分宽厚的臀部就要流到地上。两条与体型不符的细腿连在那短粗肥胖的身体下端,让人怀疑其能否支撑住身体的重量。
“全舰队减速。”肥胖的男子下令道,声音尖锐但又想被闷在了棉被之中,两人身体不适。“既然公鸡的莽夫想率先突击,那就把先锋让出来让他们去送死。”男子说着,脸上的肥肉都跟着厚大的嘴唇抖动个不停。
联盟每过四,五年就会派一小支无关筋骨的部队来“攻打”“栅栏”,一般在四万至五万艘战舰左右。最高议会也清楚,想用这么少的部队攻下栅栏无异于痴人说梦。事实上,这每四五年就会组织的军事行动的目的不在于战场,而是在“政场”上,谁能把打了两枪就仓皇逃回的败军包装得更加英勇壮烈,谁就能拉拢到更多无党派人士的选票,以在大选中争取更大的优势。男子看得很通透,明白在这场闹剧中冒险毫无意义,与其与联盟党争个你死我活,不如顺着联盟党人的想法让出前锋的位置,自己则安全地藏在后面看戏。
一张中年白人的脸投影在半空中,影像还未清晰稳定,声音就以先一步播放了出来。
“还未开战就吓得尿裤子了吗,民权党的懦夫!”
“库诺罗夫中校,先不论我配合同僚行动,甘愿让出战功的无私的集体意识的崇高可敬,单论你明示站队,企图分裂高尚神圣团结一心的联盟太空军的发言的粗鄙可笑,都足以受到世人谴责!我真是对我们伟大军队中出现了你这样的败类而感到耻辱!”肥胖的谢克尔提回击道,脸上抖出了一层油汗也不去擦拭,在联盟战舰黄色的引擎光芒下油腻地闪着。
库洛诺夫的脸上涨起一层醉酒一般的猪肝红色,半晌,用高了半度的语调喊道:“我才不会被蒙着人皮的死猪发出的哼叫所激怒,你就美美地吃着饲料躲到猪圈里去吧,懦夫!”随后,影像“唰”地消失了。
舷窗外,闪着黄色光芒的联盟军舰缓缓地相互靠拢,逐渐形成紧密的锥形。
—联盟第十六特别编队•旗舰魔法师号—
法尼莫雷•格莱斯坐在舰桥中。他的姿势与其说是坐,不如说是瘫,整个身体半靠半躺在座位上,腰后垫了两个软垫防止腰部酸痛。贝雷帽盖在脸上,挡住了大多数灯光和窗外的引擎闪光,仔细听甚至会发现一阵轻微的鼾声。
“准将,准将。”一黑发男子走近法尼莫雷摇起了他的肩膀,“怎么又睡着了,现在还在作战中,您这是玩忽职守,是要受处分的,快醒醒,准将。”
黑发青年名叫王维克,今年刚满十八岁,因军校时期成绩优异而直升上尉,毕业后则由于其无党派的身份被分配进有“垃圾桶”之称的第十六舰队中。第十六舰队(第十六特别编队)是极少数无党派军官自发调动请愿托结组成的编外舰队。最高议会对他们的行为基本上采取了视而不见的态度,对两党而言,在两院占比不足3%的无党派人的影响力就像蚂蚁一般,也是因此,部队中得罪了人的,受了处分的士官大多数被调到了这里,让本就编制不全,名声一般的舰队口碑越来越差,最终得了“垃圾桶”这一雅号。
王维克进了第十六舰队后,一次偶然的机会与法尼莫雷相遇,不久后就被指名担任了法尼莫雷的警备员。说是警备员,在周围人看来,这个谈不上高大的青涩少年更像是法尼莫雷的“监护人”,要是没了王维克,恐怕法尼莫雷怕不是会丢三忘四,昼夜颠倒,别说指挥全军了,能不能在作战时保持清醒都是个问题。
法尼莫雷发出几声意义不明的喘息声和咂嘴声,双手撑起身体,贝雷帽随着身体的抬升滑到了地上。由于贝雷帽的滑落,法尼莫雷惺忪的睡眼一下子就暴露在了光芒之下,刺得他皱了皱尾端略下垂的与发色相同的枯黄色眉毛,半晌睁开眼,远远看到黄色的光芒正在聚拢。
法尼莫雷的睡意全消,一愣,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情,看了看王维克,又想起了掉在地上的贝雷帽,俯过身去捡却怎么也差一点。
“怎么了,准将?”王维克把帽子拾起,拂去浮尘递给了法尼莫雷。
“有些…奇怪,王维克…”法尼莫雷把帽子扣到头上,说着又摘了下来,先放到了左手边,又拿起放到了右手边,最后就索性一甩塞进了宽大的裤兜里,“帝国…怎可能只用这么少的军队把守‘栅栏’?”
“这不是好机会吗?”黑发的王维克说。
“我只有不好的预感。”法尼莫雷摇了摇头,远远望向千千万万的黄色闪光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