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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国边境,人工星体带“栅栏”—
一排人工改造过的小行星在空旷的宇宙间悬浮着。这些原是采矿用的资源丰富的小行星,在“百年和平”时期改造成了要塞,若没有这些星体将帝国保护起来,早在两百年前,帝国就可能已在联盟的攻势下毁灭了。这些小行星每年都会矫正方向,以保证对帝国和联盟。在“栅栏”两侧,是广阔的小行星带,虽说是小行星,但其实大多为自多年采集间而产生的碎砾,直径在五到十米之间,因此,此处也有“碎石带”之称。由于碎砾的体积小且密集,曲率驱动和空间跃迁就都成了空想,连缓速前进都极难实现,外加补给困难,导致“栅栏”基本上成为了连接帝国和联邦的唯一通道。在欧历二百三十年,联盟曾尝试过从碎石带绕过栅栏,但在补给不足和帝国军的阻击之下,军队死伤惨重。二百年的过度采集,碎石带的面积已成了天文数字。若想采用曲率驱动绕过碎石带,以战舰的能量储备无法实现,而空间跃迁所需的稳定坐标,在碎石带也无法得到,就算设法实现,过长的补给线和行动的时间差也会导致作战的战略意义归零。于是,这道“栅栏”就成为了帝国和联盟互相进攻的唯一关口。
斯诺罗斯号停泊在宇宙港口中,黑色的流线型舰身反射着星辰点点曦光,舰尾引擎的光芒时明时暗,像呼吸一般律动着,仿佛一只蚕伏着的猛兽,只要命令一下达,就会把猎物撕咬得血肉模糊。
此时,兹瓦萨莱恩正与“栅栏”驻军司令,梅洛普兹普雷格朗特于人工星体带中心星体Ω上的指挥部会谈。
“下官兹瓦萨莱恩•普罗萨尔向普雷格朗特上将敬礼。”兹瓦萨莱恩挺直身体,一丝不苟地行着军礼,身前稍矮且壮,发丝斑白的男人也严肃地行军礼回应。“臣梅洛普兹•普雷格朗特向第二王子敬礼。”
梅洛普兹是极少数平民出身的将领之一。从十四岁入伍到如今五十九岁,四十多年来梅洛普兹一步一个脚印,积累了无数功勋,在皇帝的重视培植下,才做到了如今上将的位置,是现在少数的“拥帝派”军官,对皇帝赛尤斐勒五世忠心耿耿。
也是因为其可谓传奇的军旅生涯,一向高傲的兹瓦萨莱恩才会以中将的身份向其行礼,而不是像对其他,尤其是那种屡战屡败但犹借爵位赖在高位的无能者一般视而不见。外加上其“拥帝派”的同僚身份,自然会生出几分认同感。
“…据情报,近日联盟于边境诺顿集结了三个舰队,预计在三天后,我方将面对四万敌军的进攻。”齐格米德指示着投影在半空中的资料说。有别于一般的参谋向首脑提出建议与方案,只会在紧急情况下进行指挥,齐格米德更多时候更像是一名战场指挥官,有着极优秀的战术能力,而在战略方面的“大脑”只有兹瓦萨莱恩一人。
“臣的部队有战舰一万左右,与王子殿下合流,总计两万五千有余。”梅洛普兹说着。面对四万战舰,以这个数字来防卫已经是绰绰有余了。
可是,急求战功的兹瓦萨莱恩又怎么会满足于的防守?在贵族派和护教派的夹击之下,兹瓦萨莱恩急需极高调地出现在众人的视野之间来高举拥帝派的大旗以维护父皇的皇威。三百多年来,普罗萨尔王朝今夕不同于往日,贵族的实力不断膨胀,外加地父教信徒的增长,以致王权被不断削弱以致几近架空。现在的帝国,真正服从于皇帝的领土以不足四成。表面上,皇帝仍是帝国唯一至高的独裁者,所有国民服从于王命,但实际上,无视王命王法,肆意妄为滥用私刑,暗地里划地为王的现象已十分普遍。所以,作为第二皇子的兹瓦萨莱恩,不可能只满足于击退敌军,他所期望的是“传说”,是足以让他一战成名的漂亮仗,他所期望的,是痴人说梦般的全歼。
兹瓦萨莱恩半躺在靠椅上,右手把发丝向脑后拢了拢,先看了看眉眼柔和的齐格米德,后转过身来直直地看向斑白头发的梅洛普兹,下巴微微抬起。“上将,我有一个方案。”
窗外,苍蓝墨黑的宇宙,群星无言闪烁,倏然间闪过了几丝光芒。
—联盟边境行星诺顿—
身着松垮的米黄色军服,头顶一贝雷帽的中等身高男子背倚在码头岸边的栅栏上吃着油炸汉堡。男子一脸倦态,脊背略略前弯,显出几丝慵懒和颓废,面庞消瘦眼圈发黑,能看出原是金色的卷发由于缺乏均衡的营养而干枯泛黄,有如深秋的枯草,皮肤干燥且显出长期室内生活缺乏运动的惨白色,但这些都无法改变他远超于普通人的俊美,这一切都好像只是他英俊的点缀,为他加上了一丝病弱,而更显得易碎珍贵。
男子此时正一边有一口没一口地嚼着汉堡,半天不见咽下,一边用略内陷的眼球四下观察着。
本是帝国采矿地的诺顿,在二百年前被联盟占领后,就被逐渐改为边境驻军地,在轨道上建造了大量的宇宙港口,能服务最多二十万艘军舰,这一数字如今仍在不断提高,使之成为了联盟最重要的边境军港之一,与此相对的是作为原矿业行星的诺顿,虽说地表温度适宜,但长期开发已导致了严重的地表破坏,整理出的来之不易的空地也只能容纳不足千艘战舰。因此,当驻军规模扩大后,政策便仅允许着陆的上校以上军衔直属的军舰着陆,其余则停泊在宇宙中。
男子略带冷漠地看着来来往往的军官和地勤人员,露出了仿佛事不关己的玩味神色,而在目光接触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后,那玩味的神色则变成了尴尬的僵笑。
那黑褐色皮肤的高大男子明显注意到了他的表情,走了过来伸出一根粗壮的手指敲了敲他的额头,说:“你怎么还赖着不走?上面可早就下出击命令了,法尼莫雷。”
法尼莫雷行了个不太标准,有几分像是在开玩笑的军礼。“下官法尼莫雷格莱斯向我亲爱的导师,后勤部长弗莱德中将表示诚挚的问候,祝愿他老人家身体康健。”
“你小子故意气我是不是?别跟我耍宝。”高大男子用他的大手谈不上用力地抡了法尼莫雷的后脑勺一巴掌。“我问你小子为什么还不出击?小心被上面的某些人扣上‘抗命’的帽子受处分,多大的人了,把你的小性子收起来。”
法尼莫雷轻轻扬了下眉毛,之后转过身去,脸上的表情严肃了起来,内陷但有光韵的蓝绿色的双眼远远地望着天际闪烁着的战舰微光,说:“导师,你对这次行动怎么看?”
黑褐色皮肤的男子摸了摸灰白的胡茬,丰满的嘴唇微微开合了几下,由于年龄而泛浊的双眼透出复杂的神色。“注意‘母鸡(对民权党的戏称,以讽刺民权党只顾眼前的“蛋”,而不愿离开“窝”半步的鼠目寸光,与讽刺联盟党如斗鸡般的攻击性的“公鸡”一称相对)’,可能要啄人。”男子凑近,小声说。
法尼莫雷撇了撇嘴角。
“无论如何,你我都是军人,命令已经下达了,我们就得执行,我记得我教过你,法尼莫雷。”
“反正结果都一样,我就算早早出发离港,也做不到什么,不如就跟在后面,把功劳让给渴求功劳的人,我就混个无功无过,不是很好嘛,你就睁只眼闭只眼,如何?我亲爱的老师。”法尼莫雷转过身,又靠在了栏杆上,向后仰着头,双眼无聚焦地远远望着黄色的天空。
褐皮肤的男子还想说些什么,只听到一女子的声音远远喊着:“中将,弗莱德中将!”法尼莫雷循着声音,看到一约二十七八岁的女性正在快步走来。法尼莫雷将贝雷帽向下压了压。“我得先走了,法尼莫雷。你是个聪明人,我相信我说的你也都明白。”话只说到一半,男子就停了下来。法尼莫雷点了点头。
法尼莫雷行着军礼目送男人离开,之后还是靠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