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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敬学的一天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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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一栋老公寓楼,年龄比钱敬学本人都大。楼道里的声控灯感应到声音,立刻忠实地发出光亮,完全不知道现在是白天——或者是因为走廊里太暗了,导致光敏开关接收不到光信号。因为走过的人很多,楼道的地面很光滑,仿佛打了一层黑釉一般,在声控灯昏黄的光照下似乎在发亮。
  在钱敬学走出的房门上挂了一个牌子,上面写着一个黑色的“7-4”。
  钱敬学穿过走廊,来到尽头,电梯就安装在那里。从外部看,电梯井就像公寓楼突出的一截,使得俯视图呈“凸”字形。电梯对面的墙壁是灰白色的,上面用红色颜料写着几句革命话语,还有一副华夏人民党第一位领导人秦景福的简笔画像,同样也是红色的,不过由于时间久远,已经有些掉色了。
  老旧的电梯升到七楼,钱敬学跟着等候的人一起踏入电梯,摁下一楼按钮。电梯门缓缓地关上,液晶显示屏开始显示楼层。随着电梯的下降,重力感开始减弱。而当电梯降到一楼停下时,钱敬学感到头有些发晕,身体似乎被什么东西压了一下。
  他走了出去。这栋公寓楼的规划很简单,一楼是大厅兼食堂兼管理间,二至五楼是宿舍,每间四个人,五楼以上就是单间,可谓排列整齐。
  钱敬学来到食堂,那里早已盛满了人,以至于钱敬学产生了一种“平时没见有这么多人”的心情。他好不容易才从人堆里挤到窗口前,花六块钱买了两个烤饼和一杯紫菜蛋花汤。紫菜用的自然是加工过的干紫菜,不然也不会一杯就卖两块钱。
  买好饭,钱敬学挤出人群,再次登上电梯,回到了自己的7-4号小屋。
  他连鞋都没换,就走到阳台,坐到正在晒太阳的钱同道身边。然后掏出一个烤饼,扒开外面烤硬的外皮,把柔软的烤饼芯掰开喂给自己的曾爷爷。
  烤饼很干,好在有紫菜蛋花汤,就着吃也还不错,两个人就这么吃完了一顿早饭。钱敬学看看表,现在刚好七点。
  “我上班去了,你要是出去遛弯别忘带钥匙。”
  “嗯。”
  叮嘱完一些事,钱敬学戴好防沙口罩和护目镜,走出了公寓大楼。
  钱敬学走出公寓大厅,来到停车区,找到自己的那辆旧自行车,打开锁,朝小区门口驶去。
  和以往一样,平沙市依然很单调,街上的景色几乎没有变化。行人依旧戴着防风沙套装,脚步匆匆,低着头,走向自己的工作岗位。
  现在是十月份,因为平沙市比较靠北,所以气温已经很低了,空气又干又冷,每次呼吸都感到从鼻腔到嗓子眼里都发冷。
  第一个十字路口处,那个巨大的标牌还是树立在那里,左上角是华夏国国徽“五角星齿轮麦穗”标志,主体是几名脸色坚毅的工人和农民打扮的人,下面用红得可怕的字迹写着“建设更好的平沙市”。
  过了这个标牌后,再经过两个十字路口,钱敬学就到了他的目的地:平沙市市医院。
  那并不是一栋建筑,而是一整个建筑群,由三栋几十米高的医院楼和一栋四层楼高的大厅组成,是整个平沙市规模最大的建筑群。
  钱敬学是一名C8级的实习牙科医生,几个月前才从大学毕业,并分配到市医院。
  最近,似乎国际局势有些动荡,收音机和报刊里经常提到各国动态,并号召全民做好最坏的准备。
  钱敬学并不怎么关心时政,但大门口附近巡逻的持械保安他可是看得见的。他们穿着保安服,左臂上有一个红色的、写着“安保”二字的臂章。
  他骑着车来到门口,被两名手持防暴棍的保安拦住了。
  “出示你的证件。”那位个子较高的保安说。
  钱敬学掏了掏大衣的衣兜,拿出一个人造革制的小本子,翻开后递过去。
  高个子保安接过他的证件,仔细比较了他和照片,并用小型打卡器扫了扫上面的二维码,还让他按了指纹,确定是本人后才打开门禁让他进入。
  钱敬学把自行车停在医院的停车棚,然后走过广场,走入医院正门。
  刚走入大厅,钱敬学就感到一阵暖风直接扑到他脸上,使他有些麻木的皮肤重新感到血液的流动。他通过工作人员电梯,来到一号楼四层的四号牙科诊室。
  刚刚到诊室,钱敬学就看到一大堆纸向他砸过来,等到他接住才发现,那只有一张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的是手术安排。
  “你总算来了啊。”
  钱敬学听到一个浑厚的男声,然后把手中的纸张拿开确认了一下。
  没错,就是刘安,他的科室主任。
  那人大约三十岁,长相富态,个子不是很高——至少在一米八六的钱敬学面前不是很高,还戴着一副有些古老的黑色玳瑁框眼镜。
  “是,我来了。”钱敬学无聊地说。
  钱敬学拿起一副医用手套,用小心的动作换上。
  “病人在哪里?”戴好口罩的钱敬学用死气沉沉的声音问道,“快点吧。”
  下午五点钟,钱敬学把茶杯搁在桌子上,摘下来戴在手上的医用手套。
  “可以下班了吧?”钱敬学问。
  今天并没有多少病人,毕竟很少有人会在工作日来看牙医,即使有,也基本会被前面三个诊室拦截。
  钱敬学统计了一下,今天总共只有两个病人,而且全都是在中午之前来的,也就是说他和几个同事在四号诊室里喝了一下午的茶。
  “等小王一来接班就能走了。”刘安显然也不喜欢这种闲着发疯的感觉。
  钱敬学深深吸了一口气。医院有规定,每个诊室都要有至少一个值夜班的人,如果是急诊科还要更多人。
  又等了一会儿,刘安的手机响了。
  “喂?小王?”刘安拿起手机来,“怎么了?摔伤了要请假?可……行吧……”
  挂了电话后,刘安看向众人,看到他们都是满脸的不情愿。
  “我……我得去接孩子……”
  “我今天有个同学聚会……”
  刘安看了一圈,最后把目光放在了一脸无所谓的钱敬学身上。
  “唉,”钱敬学感到自己叹了一口气,“我要求明天调休。”
  “行!”刘安一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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