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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小时后。钱敬学独自坐在牙科诊室里，一边喝茶，一边看着一本杂志的笑话部分，当然他并没有笑。
现在已经九点多了，外面的天空早已变成黑色，城市的灯光在夜空中闪烁着连成一片，仿佛一条流着星星的银河。
钱敬学放下茶杯，走到床边，拿出一盒烟和一个一次性打火机，抽出一根烟放在嘴上点着，轻轻吸了一口，感到一股发辣的热流进入肺里，然后微微抬头吐出一道烟雾。
看向远方城市中心璀璨的灯光，钱敬学深深叹了一口气。
突然，钱敬学看到市中心的灯光一下子暗淡下来，城市黑暗起来，天空上的月亮也似乎变得更加明亮，洒下一片银色的暗淡光芒。与此同时，地面开始晃动，茶杯中剩下的茶水不断改变液面倾斜度，柜子也在晃动，里面为数不多的几本书全掉到地上。
发生什么事了，钱敬学心想，是不是地震了？不应该啊？平沙市可不在地震带上。
还没等他回过神来，市中心附近就出现了一阵巨大的爆炸，接着是巨大的、充满恐惧的尖叫声混成一片，完全无法听出来在叫什么。
“叮叮！叮叮！”钱敬学看到桌子上的手机屏幕亮了，发出一种可怕的血红色的光。
他跑过去一看，手机屏幕上只有几个红底的白字：
“警告！亚空间沉降发生！等级S级！”
亚空间沉降！钱敬学吓了一跳，差点当场晕倒在地。
亚空间沉降是指出现在蓝星大气层以内的空间混乱现象，一般会产生一些本不应该出现在蓝星上的生物。这些生物大多具有极强的攻击性，还有各种各样的特殊能力，总之是十分难搞。
根据其规模，可以分成SSS、SS、S、A、B、C六级，每一级都有不同的预案来对付。但是，亚空间沉降发生概率并不高，而且基本上发生在荒郊野外的地方，绝少发生在城市内。毫不夸张地说，历史上就没有几次亚空间沉降发生在人类聚落内部。而S级以上发生的就更少了，可以说是屈指可数，每一次都会被记入历史。
然而它还是发生了，在一个二线城市的市中心。
“真TM的混蛋！”钱敬学咒骂了一声。他是万万没想到，百年不遇的聚落内沉降自己竟然碰上了，而且还是从来没有过的SS级。
如果能活下来，他心想，一定得去买张彩票，当然前提是能活到那时候。他穿上大衣，把手机揣进兜里，然后拔腿冲出门。
此时，有不少人跑到走廊里，好在钱敬学跑得快，没有被人流堵住。不过，他仍然要考虑如何下楼。
为了防止出现大规模停电，每个社区都有单独的备用发电机，而医院也有单独的地下发电机。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医院暂时没有受到攻击，供电系统还在运转，走廊里还是灯火通明，但只是暂时的。等到那家伙看到这里，一切就都完了。
钱敬学没有跟随众人挤入电梯里，而是选择了更加安全的楼梯，这让他能够及时下楼。
楼下的小广场上，此时正是一片人头攒动。因为已经全城断电，所以路灯已经熄灭了，几名指挥人流的保安只能靠手电筒指挥，人群中也有人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不好，”钱敬学一边跟着人流行走一边想，“这种亮光很可能吸引亚空间生物。”
这样想着，他朝爆炸的方向看过去。
在黑暗中，几架临时起飞的武装直升机正在向一个巨大的黑色剪影发射火箭弹。那个剪影很巨大，但形状并不规则，不时伸出几只触手一样的东西攀住楼房。楼房难以支撑它巨大的躯体，很快就有好几座倒塌了，只留下一堆堆废墟。然而，即使是这样的火力，也似乎难以对它造成伤害，仿佛是打在棉花上一般。
等等！棉花？钱敬学想到了什么。从种种迹象来看，那只亚空间生物应该是一种多细胞聚合体生物，就像史莱姆一样。只有这样，它才能迅速改变自己的身体结构。
他还在想着，亚空间生物就突然喷出一束长长的火龙，瞬间就吞没了空中的两架直升机。还在拥挤的众人瞬间慌乱起来，街道上乱成一团，钱敬学就这样被众人挤出了大院。
这时候，钱敬学感到自己的手机在兜里震动。他掏出手机，看见联系人是刘安。
“喂！干什么！？”钱敬学打开免提，对着手机大叫，周围乱哄哄的人群让他感到自己的声音混在一起。
“喂！钱敬学！出事了！”
“我当然知道！！”钱敬学感到自己的嗓子有些嘶哑。
“不是这件事！”刘安在手机对面说，“生物研究所的李博士被困在了医院附近的高层公寓！”
“那关我什么事！”钱敬学一边对抗人流一边大喊。
“你能不能去……帮个忙……”
“我RNM!我TM的才跑出来！！”钱敬学差点把嗓子里的血吼出来。如果不是挤不出去，钱敬学一定会顺着手机信号，把刘安揪起来，扔到那只正在大肆破坏的亚空间生物面前当作贡品。
“听着我的话！李博士在亚空间生物研究方面很有成就！”刘安那里也很乱，“如果他出了事的话……”
“行了行了！我还不想死！！”
“你要是能带回来我就保你升到D7级！！”
“去TM的D7级！！我得能活到升级的时候！！”
“D6级！好不好？！”
“滚蛋！！”
“求你了！李博士对国家很重要！如果他出什么事……”
“去TM的！我就不重要吗？！”
钱敬学已经不想再听刘安的劝解，他把手指放到了停止通话键上。但刘安还没有放弃，对他来说，钱敬学是唯一的希望。于是他放出了杀手锏。
“你想想你的曾祖父！如果又有一次发生在你住的社区……”
钱敬学的手指僵住了。钱同道是他在这座城市唯一的亲人，他绝对不能失去自己的曾祖父。对于那个李博士，钱敬学现在恨不得他去死，但一想到钱同道，他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我要求升D5级！”他咬着牙说。
“我会通知院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