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节出错了,点此刷新,刷新后小编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稍后再试。
羲和出自亚特兰蒂斯第七设计局,这个专门搞一些稀奇古怪装备的部门。这架机体的定位是高速突防与反空优,机身是银白色,肩部装甲上画着极光队的队徽——一个C字形的极光图案。
奥萝拉熟练地启动机体,完成各项开机程序后,在身后收起的后掠式机翼展开,奥萝拉踩下油门,羲和一跃而起,飞上云霄。
中赛里斯地区是重要的产粮地之一,在世界大战时被核武器光顾过之后,大片肥沃的土地陷入了无政府状态,直至今天,死亡与混乱的阴云仍然笼罩着这片大地。
分裂赛里斯的“诸侯”们没有一个对这片无主之地表现出直接的兴趣,他们为了保住各自的基本盘,都不想拿出人力物力来占领并恢复这里的秩序。
在他们看来,这是赛里斯统一竞赛最终胜利者的职责,自己的任务是争夺这顶皇冠,至于其他的要放到夺得皇冠之后了。
然而,虽然没有人表现出直接兼并中赛里斯地区的意图,但这并不妨碍他们贪得无厌地汲取这片土地上的养分。各方势力都在此扶植了自己的势力,让他们直接相互攻伐,攻城掠地,在乱世中上演着一轮又一轮血腥的搏斗。这就是这片土地上战火尚未熄灭的真相。
银灰色的钢铁之躯在这片焦土上飞翔。这是一条平静的航线,这得归功于姜熠,是他基于国家安全委员会掌握的中赛里斯的情报制定的安全飞行路线。
鲲和鹏安安静静地坐在座椅上,通过全周天驾驶舱的显示器观察着被炮弹犁过成百上千便的大地。这里到处都是弹坑和破片,坑坑洼洼的地面上稀疏的插着几棵被烧的焦黑的树,恐怕连最顽强的野草,也不愿在这里扎根吧。
名符其实的被死亡笼罩的大地。
看着这样的景象,心中难免会感到压抑,而鲲和鹏却神奇地从荒芜的土地上寻得几份亲切感来。
飞了一会,渐渐习惯一成不变的废土景象了。奥萝拉十分惆怅,不仅是为鲲和鹏,更是为曾经生活在这里的人们。
一定要终结这种惨剧。
怀揣着这样的决心,奥萝拉开始加速度向前进发。
旅途中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在羲和飞过一个小山包时,眼尖的奥萝拉发现上顶山有一团跟周围格格不入的黑色,定睛一看,是一团黑布在随风飘舞。
她感觉不对劲,于是减慢速度,控制好推进器的出力,使机体在空中悬停,然后放大画面一看——是一面破破烂烂的黑色旗帜,旁边是一堆白花花的东西,那是人类的遗骸。
“你们在这里等着,我去看看。”
羲和降落在小山包上,奥萝拉穿好驾驶服,叮嘱好鲲和鹏之后,便打开舱门走了过去。
正如她所预料的那样,那面旗子上是用圆圈圈起来的大大的字母A——这是安那其主义的标志。
奥萝拉拍了几张照片以保留证据,接着上前检查了一遍那具尸体。
死者的衣服里没有任何东西,或许是在肉体尚在的时候就被搜刮走了。肋骨断了两根,头骨上还有一个十分显眼的弹孔,在后脑勺偏上的位置射入,没有打穿,子弹留在了里面。
大概是被带到这处决的吧。
奥萝拉思考了一会,最后还是决定拿来便携式工兵铲,埋葬了这具无名尸体。她的内心十分复杂,安那其主义的最终目标和自己并无二致,但在实现理想的方法和策略上,双方有着巨大的差别,难以弥合,甚至曾发生过刀剑相向的事情。
共产主义者认为国家是阶级矛盾不可调和的产物,是阶级统治的工具。在社会主义阶段,由无产阶级掌握国家机器,并以此来实施无产阶级专政,解放和发展生产力的同时消灭资产阶级法权的残余,最终达到消灭私有制,消灭阶级。既然阶级不复存在了,阶级的产物国家也就自然要随之消亡。
而安那其主义则认为万恶之源在于国家本身,无产阶级不必通过掌握国家机器和施行专政来巩固自身,而是要直接取消国家。因为掌权以后很容易受到资产阶级法权残余的侵蚀,进而蜕变成新的剥削阶级,所以必须尽快取消国家的组织形式,代之以人民群众自发的合作组织。
至于谁对谁错,这个问题已经争论了快300年了。安那其主义运动的一再失败似乎证明了后者的道路行不通,而露西亚和赛里斯叛徒的无耻叛卖行动,使国际共产主义运动丧失了最牢靠的两个根据地,似乎也表明前者同样存在问题。
一切疑问只能交给历史去解答。奥萝拉无法给出答案,但她确信自己选择的道路是正确的,她早已下定决心,要为这条道路战斗到生命的最后一刻。
认可他们的斗争,赞许他们的勇气,支持他们的理想,但反对他们的方法和策略。怀着这样的心头,奥萝拉埋葬了这位战士的遗体,向他致以哀悼,然后转身离开,返回机体。
羲和重新飞上天际,现在已经可以眺望到远方升起的一缕缕炊烟了。那就是此行的目的地之一。
羲和降落至地面,改为步行,进入了一座千疮百孔的城市废墟,炊烟就是从城市的另一头升起来的。
全周天驾驶舱的视野非常开阔,鲲和鹏四处张望,被火焰熏黑的墙壁,穹顶被开了大洞的体育场,它们一个接一个地映入眼帘。一座座高楼大厦东倒西歪的,像个垂暮的老者,在向突然到访的来客讲述自己昔日的繁荣与辉煌。
奥萝拉叹了口气,她不禁想起王林东曾教过他们的古代赛里斯的一句诗:废池乔木,犹厌言兵。
她在一片废墟中找到一处隐蔽的地方,把羲和伪装好藏在那里,然后带着鲲和鹏一起,踏上了这片死亡笼罩的大地。
根据姜熠提供的情报,这座城市另一头的城郊有个村镇。这里非常靠近横管赛里斯东西的油气管道工程,各路军阀土匪要遵从他们各自主子想要保全这份遗产意愿,不敢贸然在这附近挑起事端。所以这里是中赛里斯地区相对和平的地方,聚集了不少逃难至此的难民。
三人手牵着手,小心翼翼地穿行在钢筋混凝土碎块构筑的灌木丛中。
奥萝拉越来越后悔,为什么脑子一热就把他俩带来了,说是出来散散心,这一路上净是战争制造的断壁残垣,哪有什么能调节心情的?除了往心里添堵外也没什么作用了。
而他们本人,至今仍沉浸在误会中,他们还是以为这是在找地方要处理掉他们,就像刚才被奥萝拉埋葬的那具尸体一样。
虽然还是很害怕,但奥萝拉的话,也不是不能接受。
这一路上的风景会让他们感到更加压抑的担心纯属是奥萝拉杞人忧天了,事实是完全相反的。鲲和鹏一开始还是抱有对死亡的恐惧,但随着他们将荒凉而丑陋的战争遗迹看作了自己的同类,不光没有感到压抑,反而还从“同类”们身上寻得了些许慰籍。
“喂,那边的人——”
一个稍显稚嫩的男声在废墟上回荡起了,应该是来自一个男孩。
在动乱的地区,陌生往往就意味着危险。
三人被突如其然的声音吓到了,鲲哇的一声跳起来,一把抱住鹏的手臂——一方面是因为和自己的半身依偎在一起时会有莫名的安心感,一方面是不想因为自己妨碍到奥萝拉,进而把她连累了。
这条命已经没什么好可惜的了,要是能用来帮助奥萝拉的话,那也值了。况且,这样一来就不用弄脏她的手了。没什么好犹豫的。
鹏虽是这么想的,但他微微颤抖的双腿根本承载不起如此的觉悟。
相比之下,奥萝拉没有任何迟疑地行动起来,将鲲和鹏护在身后,右手伸进口袋里,随时准备掏枪射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