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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魔法咒语与神圣仪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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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在极度悲伤时,大脑会分泌内啡肽以减少痛苦,并以哭泣的方式释放情绪上的压力。
  仿佛大脑在安慰自己:没事了,会好起来的……
  哭泣还有其他好处,比如会更容易获得周围同类的帮助,无论是精神安慰还是物质支持。
  这是一种对机体有利的保护措施。
  本该是这样。
  我那时也正需要这样,好清理积压的郁闷。
  然而艾米所读到的内容(我也会跟着读到),偏偏是个关于男女主人公历尽了千辛万苦终于修成正果收获HappyEnd的快乐故事。
  而且是那种即便以罗曼史小说的评判标准也称得上风流尽显的(色色的)故事——不过这种事情还不能被那时的我们所理解。
  所以仅仅是出于对故事本身的喜爱,艾米的反应就已经溢于言表了。
  那会儿眼镜对她还不是必需品,但视力已经不太灵敏,于是临走时将书放回原位,再贴近一些才看清了架子上的编号。
  这个动作意味着她还会回来这里。
  而我……
  我的积郁不仅没能好好宣泄出去,还被分享了不少多巴胺。
  多巴胺毕竟是制造快乐的秘诀呢……
  真棒。
  ★★★
  先不管这个小插曲后续如何发展。
  若是以我现在的眼光来看待,我的过去也不算是太糟糕,大概……
  乐观地说,只怕也没有什么能比这更糟糕的了。
  开玩笑的。
  毕竟我的回忆也不全是悲剧。
  记忆是由无数事件组成的复合体。
  有温馨快乐的故事,荒诞无稽的故事,以及搞笑喷饭的故事。
  只是不好的事情往往会被放大,就像一整天的好心情常会因为做错一件小事而被破坏。
  提到了记忆,也就绕不开认知,这一点上我对艾米很有信心。
  即便现在只有区区十五岁,但艾米已经拥有了极为丰富的阅读量。
  无论是现代古典,还是通俗严肃,几乎任何类型的书籍著作她都会尝试翻上一番。
  很多时候她并不会刻意去背诵,而是快速的通读,单纯是为了接收更多的信息和概念。
  看上去有利有弊,但我非常清楚艾米构建的世界观究竟有多宽广。
  虽然我只是个无法主导身体的第二人格,而且我和艾米的自我意识也各自独立,无法建立交互。
  但至少,我们应该是共用了同一颗大脑(至少我是这么认为)。
  通过(被迫)和艾米的同步学习,我积累得到的知识非常多……
  不过完全没有故意显摆的意思——可能上面的说法太傲慢了。
  稳妥起见,这里借用希腊哲学家芝诺的一段话:人的知识好比一个圆圈,圆圈里面是已知的,圆圈外面是未知的。你知道的越多,圆圈就越大,你不知道的也就更多。
  原封不动的抄到这里。顺便提一下,这句话如果基于[可知论Cognosciblism]似乎也不足以完全自恰,不过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至少其中的人文思想很明确:面对浩瀚如海的知识,人类的态度需要谦卑。
  这点我非常认同,但我自认为算是比较激进的那一派,自然不会将其迷信般的恪守,所以如果一旦需要,也不必太过妄非自薄。
  总之我想表达的意思很单纯——基于我对自身的考量,我认为艾米的知识储备是非常非常丰富的。
  并不是让谁相信我。
  而是要我相信相信艾米的我!
  相信我能相信相信艾米的我!
  (听好西蒙,别忘了,相信自己,不是我相信着的你,也不是你相信着的我,相信,相信着你自己的你吧——卡米纳《天元突破》)
  偏题已经偏的很远很远了,其实我还可以继续。
  试试看。
  首先再次重申一遍:我很喜欢放松,而且也一点都不着急,一开始我就说得很明白了,这不是一句两句就能够解释清楚的超级复杂的怪事。
  所以我偶尔也需要停下来休息,而唯一的娱乐方式,就是妄想心中渴望的妄想。
  假如……
  假如,我能够控制艾米的身体,实不相瞒,我恐怕会立刻脱光衣服,一丝不挂地去沐浴更衣——如果艾米的自我意识在这种情况下被切换成我本来的视角——相当于交换立场……
  哦?
  这种好机会怎么可以放过!
  就当着她的面……
  香上我最喜欢的草莓果味泡泡(有谁能够拒绝草莓味的泡泡呢)!
  再用泡泡把自己埋葬在浴缸里。
  沐浴结束后,我要站在镜子面前一口气做完忍耐了十多年的想要做的全部的事情。
  全部!
  比如对着镜子摆出任何我能够想象到的所有Pose。
  一定是那种能够让少女羞耻到社会性死亡的姿势——譬如像某种利用镜子角度只用一根手指就遮住三点的自拍技巧(一指遮三点:现实的手遮住上身、镜子里的手遮住下体的神乎其技,出自马来○亚绘师Sky-Freedom)。
  给自己沏上一杯红茶。
  来张Swing松一些的爵士乐唱片,让时间慢下来,让呜咽更动听(或许听不到,但是没关系)。
  尽情自○几个小时。
  身体力行的去解开身为少女的所有难以启齿的秘密……直到耗尽最后一丝力气之前,谁都无法将我阻止……!
  那一定是久逢甘霖的荒漠。
  春意萌发的枯枝。
  死灰复燃的火种。
  重见天日的巴洛克异形珍珠!
  (巴洛克[葡萄牙语:Barroco]指16到17世纪前后流行于欧洲的主要艺术风格:打破严肃、情感热烈、气氛紧张、刺人耳目、动人心魄的艺术效果。畸形的珍珠,在18世纪文艺复兴时期常用于批判一些反自然规律和反古典标准的做法)。
  呜……珍珠偶尔也会被各路文人骚客借来暗喻某处美妙的身体构造……真货不是谁都有的呦……
  [——所、以、都、说、了。我是激进派!!!]
  呼~
  ……只有这种程度当然已经很矜持的了,毕竟对待女孩子要温柔些才行呢……
  不过退一万步说,如果我能控制艾米的身体,自然也就没有了再继续这个故事的必要。
  届时只会有散场典礼。
  Goodbye,ladiesandgentlemen……
  再见,巴洛克。再见,浪漫主义。
  好了……
  开玩笑哒!
  有了妄想,也就有了梦。
  也就是说,妄想在现实中唤起了未知的理想世界,是神赐予连接现实与梦的浮板(出自R-○8游戏《魅魔学院》中的守墓人,文案有删改)。
  而我没有理想,妄想就只能是妄想……
  好了,真的已经好了。
  ★★★
  六岁开始,我明白了无声呐喊只是徒劳。
  我需要做什么?
  [你什么都不用做]——我的神奇海螺如此回答(你为什么不问问神奇海螺呢?出自USA动画《海绵宝宝》第42集。神奇海螺是一种无论问它什么问题都会回答「什么都不做」的神奇海螺)。
  显然我比章鱼哥更加无奈。
  我选择相信神奇海螺。
  所以直接摆烂了——既然事情已经无法向好的方向发展,那就干脆不采取控制措施,任由其继续发展下去。
  发展的方向是好是坏,已经不重要了,这不是我能控制的。
  毕竟我处于绝对被动的境地。
  当然也没什么不好。
  我感觉到饿了,艾米就会开始觅食。
  我感觉到困了,艾米就会准时睡觉。
  我感觉到想尿尿了,艾米就会爬出被窝去采花。
  (注:采花=花摘み,指坐着摘花的姿势,是日语中女性表达如厕时高雅的说法)。
  所以我是真正意义上的什么都不用做。
  差一点就过得上比饭来张口衣来伸手还要Neet的神仙日子了……就差一点。
  既然都摆烂了,索性也躺平好了。
  无论如何也心无波澜,不做出任何反应和反抗,以最无能的方式反叛裹挟。
  我倒是很乐意,不过确实是真的……真的……
  ……真的没办法呢…………
  我只能无条件接收艾米的感官接收的信息,无论反抗还是拒绝都无从谈起。
  唯一能做到的事,也许就是与艾米面对相同处境时会产生一点点不相同的想法吧。
  所以理所当然的,我和艾米的性格存在很大差异。
  相对于艾米的保守,我则要激进得多。
  本来我确实没有理想,因为我不拥有自己的人生。
  本来我也不想追究自己是否能算个「人类」——人的本质不是单个人所固有的抽象物,在其现实性上,是一切社会关系的总和。
  而我不符合这个定义,不仅不具有社会属性,自然属性也残缺不全。
  我会永远保持不完整。
  本来是这样……
  然而时间真是良药,创伤总能在它漫长的流逝下抚平。
  又几年过去,直到一个契机的出现,我的态度发生了转变。
  前面稍微有提到过,由于图书馆的那场小插曲,我与艾米之间发生过一次微妙的重叠。
  尽管还怀着不同的心情。
  从那之后,少女心中萌发了对Love-and-Sex的种种幻想。
  种种……嗯,很多很多种的意思。
  ★★★
  「Aaah……哥哥☆。嗯~~~哈啊——哈啊——」
  从图书馆回来的那天深夜,艾米将自己蒙进被子里,尝试着念出某种魔法咒语。
  声音细如蚊鸣到只有她自己能听到,然而这种程度没有理由被我忽略。
  而后止不住颤抖的手指笨拙的朝向身体的角落延伸,开始了某种神圣的仪式……
  这肯定是非常不得了的事情!
  突如其来的意外让我不知所措,从未尝过的奇异快感让我一度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心脏狂跳不止,意识也濒临于停摆的边缘……
  第二天我才回想起,那本罗曼史小说中似乎是有过这么一段情节——关于双亲已逝的妹妹外嫁后经常回老家找哥哥探亲这档子事儿。
  作为独生女的艾米觉醒了兄控的癖好……吗?
  然而之后又过去数周。
  「呼呜呜呜——叔——叔叔///,你一定——哼嗯♪……要遵守约定啊——」
  这次咒语升级了。
  仪式也变得更加复杂。
  还推翻了我之前(兄控)的猜测。
  内容仍然是出自同一部小说,大概是其中的另一段情节——关于某位年轻有为的男爵受到家道中落的旁系同族侄女邀请一同洽谈合作的励志故事。
  从那以后艾米消停了很久,直到过去将近两个月。
  「————父亲——呐……姐姐也……一起去喔♡~~~——」
  努力终究没有白费。
  眼前仿佛变幻着五颜六色的霓光,激昂致头晕目眩的快乐尾随而来,宣告着仪式被正式解构完成!
  哇哦。
  这下我……
  我…………
  …………先休息一下吧……
  ★★★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份快乐并未被艾米独享。
  嗯,先说说我吧。
  毫无疑问我被彻底震惊了。
  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那样。
  前所未有的突发事件,让我得知了艾米不为人知的一面,成为了世上最了解她的存在,同时也在物理层面上感受到了——
  她在害怕。
  非常害怕。
  以至于把床单蹂躏的一塌糊涂,再趴到枕头上低声哭泣到半夜才昏睡过去。
  我想这才是符合艾米的反应。
  对于这种事情,我比她要慢上半拍。
  很意外的,等到我冷静下来以后,也由此开始思考一个一直都被我忽略的问题——我是什么性别?
  并不是现在才意识到这个问题的存在,而是我从来不愿意多想。或者说,这个问题还不能让年仅十二岁的我足够重视。
  但是现在不同了。
  即便是没有意义的结论,我也仍然产生了渴求。
  因为这个结论代表了艾米在我心中的定位。
  是对于没有意义的我至关重要的事情。
  于是我开始了思考。
  如果我是[第二人格],那么首先应该跟随宿主的属性吧。
  直觉上的话我大概算是女性。
  当然,这种设定不是强制性的啦。
  既然是第二人格,跟主要人格完全相反也不是什么不合道理的结果。
  所以我也可能是男性。
  而就我自己而言,除了男性和女性这两极,其实还存在其他几种选项:无性、中性、或是双性……
  这几种都不是含有强逻辑的解释。
  主要还是由于我没有身体的所有权,这具身体不属于我,所以不能植根于生理意义去判断……非要如此的话,实在有些横竖二极管,我不服气……退一步说,我无论主观还是客观都不符合人类的定义,自然也可以不采纳人类的区分标准……
  而从某种延伸意义上来看,除了上述提到的性别以外,还有名声显赫的「伪娘」和与之相对的「伪郎」,甚至还存在着鲜有人知的譬如像「伪伪娘」and「伪伪郎」,以及「萝太」and「正莉」这些奇妙的性别划分区间……?
  我已经开始头大了。
  看似简单的问题,其实是很错综复杂的事情。
  在这之前我一直觉得,自己是否算是人类根本就无所谓。
  其中也隐约包括了,自己属于哪种性别也是根本无所谓。
  但是。
  最好不要这么单纯,也不要这么混沌了……
  这不是那时的我马上能够回答的问题。
  于是我花了很长时间去思考。
  正以此为契机,我也开始认真的看待自己。
  (注:萝太指非常可爱的小男孩,如GALGAME《架向星空之桥》中的星野歩;正莉[Sholi]一词由正太[Shota]和萝莉[Loli]组合而来,意思是假小子,如GALGAME《少女爱上姐姐》中的宫小路瑞穗)。
  ★★★
  书籍是人类进步的阶梯。
  艾米正沿着这条无尽的阶梯向上攀爬。
  她抵达了一座神祇,学会了某种神圣仪式,而仪式的进行促使她完成了进化。
  她已经从女童进阶成为了思春期少女。
  第二性征的建设也正如火如荼的展开。
  作为这个重要项目的首席监察官,我会第一时间收到各个部门上交的最新工作进展报告。
  然而,无措的我不可避免的对未来产生了某些忧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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