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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那个男人的对话好似发生在一瞬间。而枪火喷吐而出的火光,黑龙的咆哮,以及身体与台阶的碰撞让我清醒过来。
那个少女并未放弃我逃跑,而是死死抓着我的衣领,拉着我在掩体的掩护下向着出口方位缓慢前行着,她咬着牙,向着队伍下达着维持火力压制的命令,只需要抵达那里,就可以顺势逃出,就可以...
我从地上爬起,走到她的身边,而她虽然被我突然缓过神而错愕了下,但也很快恢复,简要地说道:现在往部队方向逃跑,你的记忆消除在这之后再处理。记忆消除?我突然有些慌了,一把握住少女的手腕:那他的猫怎么办?
猫?她相当轻松地挣脱了我的手,眼神困惑和不解,而看着她的眼神,我不自觉的又退缩了,我该如何解释那一个瞬间,如何让别人信服我见到了死去的人的亡魂?她看着我的眼神从最初的漠视变得多了一些厌恶,似乎在为花费时间和精力救了一个搞不清情况的白痴而头疼,她竖起一根手指,简要地说道:现在情况危险,你的记忆消除在搞定一切后开始,想活跟我走。说罢,她便不再看我,虽然我也理解,毕竟自己拼死拼活救过来的人是个搞不清楚的白痴,那么自己先前的努力也好似笑话般,除了引人发笑便别无他用。
随着频繁的枪火声,黑龙的咆哮和地铁站台的震动透过身后的花坛,将我的身体也一同震动着,我能听到有些哀嚎从身后传来,而我死死靠着花坛,没有办法向旁边的少女那样去直视,去不甘的咬牙切齿。
感觉就像回到了被那个男人注视的时候一样,压抑,害怕,就要喘不过气来。我试图去看那个少女,她是跟相关的人员那她是否有办法呢?我看想看到她的脸,并且想从专业人士的从容中获得一丝丝安慰。
当我扭头向她看去时,却没能从她精致美丽的脸上看到所想看到的,来自于身经百战和熟能生巧的自在从容,而是和我一样的恐惧,以及咬牙坚持的勇气,我这才发觉,原来这个人也不过是个同我一样的普通人。
随着枪声渐渐弱下,黑龙的声音也从一开始的愤怒,变得开始平静。地铁站里忽地安静了下来。是铁甲部队赢了吗?我悄悄探头看去,却让本就不安的心更加慌乱——原本由部队占领,进行居高临下火力压制的入站阶梯,此刻也变得焦黑杂乱,一些未来得及融化的护甲散落着,边缘融化,发出耀眼的橘红。而造成这一切的黑龙,此刻正在站内走动着,似乎在寻找着什么,用他的头将杂物推开,碾压,翻找。
眼下我们必须做出决定了,是冲出去碰碰运气,还是说在这里等死。
我听到旁边的少女不甘的声音,她眼中就要溢出泪水,却自说自话地忍下去,倔强地说道:要是...要是女武神在...
我自然也不知道女武神是什么,也不知道到底还有多少是我知道的真相,但还是选择向她问道:你说的女武神,能够解决这个大家伙吗?
她烦躁地回应,紧握的手却止不住地发抖:女武神就是为了这种情况而准备的,现在总部没办法把女武神送进来,不然我的人也不会牺牲这么大。
她忽地想到什么,在思想挣扎和黑龙翻找而发出的噪音中,她最终还是看向了我,神态和语气中包含着对我的不信任,以及对现在状况的无奈和退让:你能不能帮我吸引一下那个大家伙的注意力,只要我能取到女武神,我就一定可以解决掉它,减少损失。
我很清楚,她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么她肯定对于那黑龙是有处理的把握。我也知道眼下扭扭捏捏对事情一点帮助都没有,但是我不知道,我能否给她争取到时间,我能否活下来。这些都是未知的。
我张了张嘴,犹豫着,但我却想起了那个男人,那个未能走上列车,回到家去照顾宠物的男人,我毕竟答应了他。
我试图放松,缓缓地呼出一直闷在胸口的那股气。少女对于这种危机情况下,我还选择优先下来放松这事感到不解,我没有回应她,好似自顾自地说道:总之,争取时间就行了是吧。
我眼角的余光能看到她点了点头,然后我闭上眼,就像小时候害怕打针而闭上眼一样,简简单单的说道:你去吧,我帮你争取时间。
黑色的龙呼出鼻息,用头把视野里的障碍物推倒,碾碎,寻找着人的身影,制造出来的巨大动静隔着较远的距离,将震动顺着花坛,震撼着我的心脏。我睁开了眼,猛地从掩体冲出,而少女也从我相反的方向冲出,朝着入站阶梯跑去。
黑龙也注意到了我们两个,它扭动身体,想要把少女拦下,想必是想把这个下令攻击它的人给碾碎。而我见状也只能大喊道:我在这里!
听到我的声音,沉重的吐息同着巨大的瞳孔转向了我,它注视着我,而龙首上的干枯尸体似乎获得了什么活力,随着一阵抽搐,其上的他,或者说【它】对我睁大了眼睛,嘴角咧开一道令人害怕的弧度:找到你了!
我立即转身,朝着其他方向跑去,眼下且不说拖延时间,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停止奔跑,那么等待着我的无疑就是死亡。
我不知道它是不是抱着玩弄猎物的恶趣味,他所释放的火焰数次在我不远处炸开,那些恶毒的火焰也溅射到我的衣服,烧灼着我,我只能把燃烧的外套丢下,在掩体的遮掩下呼吸和疼痛着,身上因为烧灼而发红生泡的位置发出的疼痛让我的呼吸也缭乱,想要隐忍而握住的拳头,也因为疼痛而感到无力。
而它哂笑着,好似在为我的绝望境地而感到欢喜,在为我先前的见死不救而感到愤慨。
但我知道,我相信着,眼下这个张牙舞爪的怪物不是那个离去前还在对我托付宠物的善良上班族,这个以别人痛苦为乐的异性是扭曲的产物。
我不打算对这个诞生于人类的怪物说些什么,在脑内回荡的,是日复一日的无趣生活,过往的一切宛如走马灯似的在我眼前闪过。
搞什么...我终究没忍住,笑了出来,没有身处危险的害怕,也没有因为肉体的疼痛而沮丧哀伤,我就这样笑了出来,笑自己明明还没到濒死的境地,却已经忍不住去想过往的事情来审视到目前为止的人生。
咆哮自后方传来,它的声音扭曲而尖锐,如同它一般愤怒:你在笑什么!
你别自以为是了!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朝着那样庞大,恐怖,让人作呕的家伙吼叫:没有人关心你,大家都更在乎自己。我直视着他空洞的双眼:我现在在笑的是软弱的自己,你别跳出来对号入座啊,自以为是的傻瓜!
毫无意外的,它更加愤怒了。随着一声咆哮,那巨大的尾巴呼啸而来,击碎障碍,将我连同建筑的碎块一同甩向天空。肋下的疼痛,失去知觉的右手,可能是疼痛来的过于激烈,在那一瞬间,我没能感觉到疼痛,好似被丢上天空的破布娃娃,在建筑碎片中旋转,碰撞。
但我似乎看见,在我原先的那个位置,那个黑色短袍的男人站着,向着我的方向微笑着,一只手向我展示着,掌心位置有着一些黑色的结晶粉末。而我也突然发觉,我周围的空气中闪烁着一些什么,而我观察着那个男人的口型:为了培养更大的恶意而死吧。寒意一瞬间自心中涌起,甚至让我一瞬间忘记了疼痛。
嗒。我重重落下,瓦砾将我覆压着,身体已经没办法动弹了,我却固执地想要看向那个男人的方向,可那个方向什么都没有,就好像那个男人从未出现,但我坚信着,那个男人刚刚真的出现了。
黑色的巨龙迈着缓慢的步伐,向我走来,将地面的石砾和我的身体震动着。它最终站在我前方不远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而他的语言是冷漠的:你也去死吧。龙的利爪抬到我的身前,就要重重压下。
忽地金属碰撞声自我的头顶传来,龙爪擦着我的脸颊落下,将稍微小一些的石砾震飞。我没有办法抬头,只能一动不动地待在原地,但我上方的碰撞声愈发的激烈,最终黑色的巨龙踉跄着向后倒去,洁白的天使自空中落下,好似守护着我一般站在我身前,我没看清样貌,但能看到几缕金色的发丝披在她的肩头,让我差点哭出来:来的也太晚了吧。
而身披修长装甲,手持长剑巨盾的【天使】没有回头,只是简单说道:感谢你争取的时间,接下来就看我的吧。